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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你是誰(2)

白青亭眸色已恢復了正常,淡淡地不含任何情緒︰

「我自年前歸家,便未曾再見過他,他又遠在京都,而我卻早非宮廷代詔女官,又怎麼會曉得他的行程?若非你這會告知于我,我尚不知曉他此趟下海寧府,竟是為了賈府尹而來。」

對于白青亭的答案,灰布巾並不意外。

即便白青亭曉得,她必然也會說不曉得。

如此一來,必然得動刑。

而無論是他還是斯文男,皆不想在她身上動刑。

小二卻是不同。

他與斯文男皆知曉,小二在未隨于白青亭左右之前,可是君子恆手下的一大猛將。

不止身手了得,收集情報消息更是了得。

這也是為何斯文男對小二嚴刑拷打,勢必要逼問出什麼來的緣由。

他們認為,小二+.++作為君子恆的心月復,卻被派到白青亭身邊侍候,不僅說明了白青亭對君子恆的重要性,更說明了小二是白青亭與君子恆之間互通有無的橋梁。

君子恆輕裝簡行下海寧府,這其中其他的原故,作為二人心月復的小二不可能不曉得!

不同于斯文男明確的目的,灰布巾對于小二,終歸多了一份對女子的憐惜。

這份憐惜並不會因著小二身手的了得而有所輕減,這才有了斯文男對小二動手之時,他悄悄出言勸解小二莫再惹斯文男動怒的緣由。

白青亭也曉得灰布巾不信她的話,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信與不信對她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她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惡意。

甚至是那個易了容的斯文男,她也感得他並不會真的傷害到她,除非她真的惹到他。

就目前而言,正如灰布巾所言,她是安全的。

可小二……

灰布巾淺笑道︰「白三姑娘不曉得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你與君子恆離得這般遠,他又將能干的小二放于白三姑娘的身邊,年後更是多派了另一個武功頗高的小七到你身邊。他應當對白三姑娘十分了解……」

白青亭打斷灰布巾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他時刻掌握著我的一舉一動是麼?」

灰布巾笑而不語。

白青亭也淺笑開來︰「倘若真如此,那麼現今被你們關在密室的我,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揄揶道︰「莫非你又在告訴我,你們的勢力較之君子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灰布巾收起笑容。

他微惱著。心想自已的演技及探話技巧實在是糟透了!

本來想借著小二與小七兩人是君子恆的人。從而起到挑撥的作用。卻未料被白青亭的三言兩語便給頂了回來。

他想起了斯文男,這是斯文男交代他的話,知道他失敗了的話。會很生氣吧?

白青亭一直觀察著灰布巾的反應,這幾日也頗對灰布巾的性情有些了解,曉得他本就不是這樣拐著彎算計人的性子。

瞧,這不是搞砸了麼。

她嗤笑道︰「這些話是那個人交代你來探我口風的吧?也是他讓你特意提及小二與小七,意圖令我產生對君子恆不好的認知,我就奇怪了,你們到底有何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竟要如此大費周章。」

灰布巾道︰「白三姑娘莫想太多,我們即便真有何種目的,只要……」

白青亭問︰「只要什麼?」

灰布巾站起身,緩緩走到四方桌後去,頓了步伐想了會,連頭也沒回,只听得他低聲道︰

「我該走了……如若白三姑娘見到他,千萬記得,切莫與他作對,好好听他的話,只要白三姑娘這樣做到了,他所說的話所做的事,皆不會傷及你。」

白青亭隔著四方桌盯著灰布巾寬厚的背,突然問道︰

「宮高暢可還活著?」

灰布巾渾身一凜。

白青亭又道︰「那樣聲名狼藉,前程盡毀,應當是生不如死,可我卻希望他還活著,只有他低微而卑賤地活著,方能讓我覺得他對我的傷害,原來其實並不算大事……」

灰布巾忽得轉過身來︰「怎麼能不算大事?他捏造出那樣的事情毀了你的清譽,怎麼能不算大事!」

听著灰布巾突然拔高的嗓音,及唯一露在外面變得憤怒的雙眼,白青亭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灰布巾不是宮高暢。

那還會是誰?

宮櫚麼?

可她並曾與宮櫚有什麼交集,除了那晚忽地被他撲身壓倒在牆下的那一接觸,便再沒有了。

宮友春是皇帝一派,她在御上房侍候之時,也見過這位禮部尚書無數次,可每一次她皆未與他說上什麼話。

雖不熟,卻也不至于會害她。

按理說,宮櫚是宮友春之嫡長子,他也沒道理來找她晦氣。

何況,她從未與宮櫚有所交集。

在京都執天府時,沒有。

到海寧府中元縣之後,更不可能。

至于在中西街高牆之下那一接觸,她可不認為那會帶來什麼蝴蝶效應。

看著白青亭若有所思的臉龐,灰布巾也意識到了自已過激的反應,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努力讓情緒平復下來︰

「我雖與白三姑娘認識不深,但我相信白三姑娘……」

白青亭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灰布巾有點愣了。

白青亭道︰「你與我認識不深,卻相信我並未與宮高暢私相授受……」

她想起了白家人,想起了其中那些想她死的嘴臉︰「有什麼是要比親情嫡親血脈更重要的呢?應該是權勢吧。」

灰布巾聞言道︰「也有不重視權勢,更重視嫡親血脈的人!」

白青亭道︰「你麼?」

灰布巾似是想到了什麼,他低首斂目。

瞧著不作聲的灰布巾,白青亭問︰「你……到底是誰?」

灰布巾抬起頭來,他看著白青亭不說話,眼里有著渴望與掙扎,過了半會方道︰

「如若白三姑娘知曉了我是誰,怕是也與旁人一般瞧不上我……白三姑娘還是莫要知曉的好,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請白三姑娘信我,不管如何,我、我……我都不想白三姑娘有事!」

白青亭不置與否︰「瞧不瞧得上,應當是我說了算,不過你既然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你既然說不想我有事,那麼我想知道,你能一並保住小二的性命麼?」

灰布巾有點跟不上白青亭轉得飛快的思維,不是在說她與他麼,怎麼扯到小二身上去了?

復一想,又覺得她是小二的主子,會時刻關心小二的安危實屬在情理當中。

他道︰「小二……小二暫時不會有事的。」

白青亭道︰「我曉得暫時不會有事,我要的是,永遠不會有事!」

灰布巾啊了聲︰「這個……」

白青亭問︰「你能幫我麼?幫我保住小二的性命。」

灰布巾再次轉過身去,他思忖著。

在想的當會,他無法面對她那雙似乎要比四顆夜明珠還要明亮的眼眸,他需要冷靜地想一想。

白青亭也曉得灰布巾需要考慮一下,畢竟這已形同半邊站到她這個陣營來了。

片刻後,灰布巾走向來時的那面高牆。

白青亭緊緊地盯著他的動作,她想知道那隱蔽的石門的機關到底在哪兒?

灰布巾站定在高牆下︰「我不確定我能否做到,我只能說……盡量!」

白青亭心下一寬,正色道︰「謝謝!還有……」

灰布巾屏息靜氣。

她真摯道︰「公子做不來的事情,其實無需勉強自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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