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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仁年543年,紀仁帝崇山祭天,回到京城。適逢蜀北大旱,旱情嚴峻,因蜀北郡守有意隱瞞消息,妄圖錯過祭天時期,導致災情蔓延,百姓流離失所,滿朝文武倍感震驚,唐皇震怒之余當即派五王爺唐玉鴻前往蜀北賑災。此時發生在祭天儀式結束十日之後。

唐皇是在祭天結束三日後帶人離去的,唐覃宇身為將軍必須互送左右。原本他是希望帶著唐顏藝一同回到京城,但在王太醫的勸阻下,唐顏藝留在了崇山寺,修養半月。

「郡主,此次為何不與王爺一同回去呢?聖上雖然傳了口諭,但是畢竟還沒有下達聖旨,若是回去有了變故豈不是麻煩?」

唐顏藝內心里倒是希望出現一些變故,二品郡主可不是這麼好當的,地位越高也意味著約束越多,這不是她想要的。來到古代,她不希望再過上那樣的生活,特工臥底的生活已經結束了,相反她很期待自己能不能浪跡江湖,過的灑月兌。

只是此刻唐顏藝並未解釋什麼,如此一來在這服侍的紅拂就有些擔憂了。翠雲緩步走了過來,放下手中從方丈那邊借來的書籍,然後端來桌上的茶杯︰「你呀,太性急,郡主既然托王太醫這樣安排定然是有她的原因。郡主她現在身體也不適合長途跋涉,能在這寺院里修養好再回去豈不是更好?另外,我看之前王爺對郡主封賞這麼高並不是很滿意,若是能推了去,王爺定是高興的。」

唐顏藝詫異的抬起頭,看向翠雲,這個父王留下伺候的丫鬟,與翠雨一起都是心靈手巧的。只是沒想到翠雲更擅長察言觀色,對人的心理掌握倒是通透的很,這樣的人,若不是自己人……想到這里唐顏藝微微揚起嘴角,職業病又犯了,是不是自己人又如何,在這寺院內總是能安全一陣子了。

「可是我覺得咱們郡主就很好啊,封賞高了,以後也可以嫁個好人家不是麼?」唐顏藝好笑的看著紅拂,眼看她對這個還是有些斤斤計較,許是她謀劃半天來到自己身邊,並不希望這樣默默無聞。

翠雨緩步走了進來,將一旁的茶盞填滿水,隨後取來靠背替唐顏藝放好,與翠雲一起上前扶起她來到門外的軟塌︰「郡主,已經七日,您身體雖未大好,但是趕路已經問題不大,算算時日皇上他們應該已經抵達京城了,接下來可有什麼還需要安排的?」

「嗯,既然父王他們已經抵達京城了,那京城的風波怕是要開始了……」

其實早在皇帝在寺院停留的三日,唐顏藝就分析清楚了她現在的情況,加上從紅拂那里听來的一些傳聞,更加明確自己恐怕已經被唐皇擲于棋盤之中了。眼下這種情況,想要月兌離這個棋盤,那麼出其不意就是必須的。于是她暗中托王太醫幫忙,讓她能在這寺內多逗留一段時間,至少回去的時候要確保自己的身體跟得上,若不然在那吃人的地方,想要活下去,怕是很難。

在這七日內,慧燈方丈也很照顧,衣食且不說,單單這書籍唐顏藝就看了許多。她身邊原先就沒有丫鬟伺候,也就無人計較她是如何在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下習得文字的,她也省了許多麻煩。與此同時,她常與王太醫下棋,兩人倒是成了不錯的棋友,加上唐顏藝對急救術上的一些見解,給了王太醫很大的啟發,王太醫還有了收徒的想法,硬是將自己的醫術筆記交給了唐顏藝,說是讓她好好看看。天知道她對中醫是真的了解不多,她所懂的更多的是西醫。

許是重生一次,這些醫術,她拿到後雖然看的不明白,但是對藥物卻是掌握了許多。漸漸也接受了這半個師傅,王太醫見她學習天賦也很好,險些沒忍住要收徒。但是唐顏藝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著他學習醫術,于是兩人雖然有了授業關系,卻並沒有行師徒之禮。

「丫頭,恐怕我們不能再耽擱了!」王太醫急步走進西院,看著半倚靠在軟塌上的唐顏藝,這個女孩給了他很多驚喜,從性子上看,有時候那種沉穩如山的氣度,他都覺得驚奇。

「王叔叔請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擔憂?」

「唉,蜀北發生了大旱,災情嚴重,蔓延多地,百姓流離失所實在是讓人心憂。陛下已經安排勤王殿下前去賑災,但是隨著大旱,竟然又在蜀北發生了疫情,這疫情可輕可重,我身為太醫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所以我們不能再耽誤回京的時間了。你放心,這七日回去的路上,我盡可能將你的身體再調理一番,保證箭傷不會再復發,至于你自己身體的調理,平日里我也和你說了許多你可記住了?」

「王叔叔放心,我不礙事。既然事關百姓,那我們今日就著人安排出發吧。父王走的時候,本是想半個月後讓三哥哥來接我的,想來若是我提前回去路上興許還能遇上。」

「如此甚好,那我就差人準備去了。」

王太醫離開後不久,唐顏藝略帶糾結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書,這幾本書是她特意向方丈借來的,都是關于整個唐國風土人情的書籍,倒是有些不舍。猶豫之際,門外想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女施主,貧僧打擾了。」

顏藝緩緩佔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行禮道︰「見過方丈,這幾日多有叨擾。」

「無妨,我見施主喜歡書籍,既然施主即日就將離去,就贈予施主路上也好觀看一二。」

唐顏藝眼眸一亮沒想到這方丈人這麼好,倒是頗感意外。但是看著那帶著溫和笑容的臉,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為何這般眼熟,要知道她當初可是可以訓練過的,任何一個人過她一面她都能記住。想來是見過,卻沒有留意到的人。

「顏藝在此謝過方丈,一來歸途漫長,顏藝也沒有打發時間的法子,方丈贈書之情,顏藝定當銘記在心。」

慧燈笑著頷首轉身離開,看起來他似乎就是為了贈書而來,只是這樣就更讓顏藝覺得奇怪了,這和尚有問題,他的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雖然是贈書,但是看起來倒是還有別的用意,只是他並未說明而已……

就在顏藝他們準備回京的時候,京城內悄然傳出了一絲風聲,街頭巷尾都知道了此次祭天儀式中間發生了不吉之事。唐親王險些遇刺,歷年來祭天儀式是否順利也象征著能否國泰民安,而這二十年的風調雨順已經讓百姓習慣了這樣的盛世。

這次祭天儀式出現的問題,頓時讓人抓住了痛腳,找到了宣泄點,聯系道了蜀北的災情,一時間許多人紛紛將矛頭指向祭天儀式。認為此次祭天儀式見血,乃是不祥之兆,而這個說法很快在坊間得到了認可,快速的傳播開去。

唐親王府內,唐覃宇雙眸如鷹看著跪在下面的守衛,隨後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側的暗衛劉峰抬手將披風取來替唐親王披上︰「王爺,此次關于小郡主的事在街巷如此快的傳開,應是有人在刻意散播謠言。」

「劉峰啊,聖意難測,或許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退一步也未可知啊。」唐親王位高權重早就成為皇帝眼中的忌憚,這一點不單單是他明白,各位王爺也都心中清楚,再加上此時的他一心想要獨善其身,就更是如履薄冰了。

「王爺,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是啊,沒這麼簡單……勤王不在京城,什麼人能安排這麼多事呢?」看似簡單的一問,劉峰就知道唐覃宇心中怕是已經有人選了,只是那位殿下如此將矛頭對準了王爺,難道他就不希望拉攏王爺了?

這件事隨著三天的發酵,蜀北的災情奏折一日日上奏,唐皇的臉已經愈發的陰沉了,自然也將關于唐顏藝封賞的事拋在了腦後。這也是一些人想看到的結果,這一日上朝,終于有人將這事提了出來︰「陛下,近日來街坊傳聞,此次天災乃是祭天儀式見血所起,百姓心中惶恐……」

唐皇尚未听完,就將手上的奏折丟了下去︰「混賬,無知。誰傳出去的,為何朕才回京幾日,這件事就鬧的滿城風雨,你們想做什麼?是覺得事情鬧的還不夠大?」

「陛下息怒。」眼看著皇上發怒,唐覃宇低眉順眼的站在下首位置絲毫不打算開口,而之前上奏的大臣此刻已經是滿頭冷汗。跪伏在地,渾身顫抖,似是沒料到唐皇反彈這麼大。唐覃宇看了一眼那人,心中有些了然,果然是衡王的人,只是他就這麼迫不及待?

「好,你們都很好,眼下蜀北災情不斷,問你們如何安排,你們說不出個話來,你們不替朕分憂解難,還在這搬弄是非。既如此,你們見解獨到,那你們倒是告訴朕,朕要怎麼做啊?」

這一下,許多大臣都站不住了,這可是逆君之罪啊,他們這些大臣也只敢拿主意,誰敢站出來說我來告訴你要怎麼做。這不是欺君罔上麼,一時間下面的人都惶恐起來,心中對那上奏的人也多了些看法。

這事當作茶余飯後的談資,時間到了自會傳到陛下耳中,你倒是著急,一紙奏折放在早朝,連累了我們這麼多人。

「陛下,臣願領罰。」這事唐覃宇大步走了出來,跪在了中間。

「唐親王!混賬,真是一群飯桶,給我退朝,都滾下去——」唐覃宇這一跪算是將事情激化到了極端,一旁的衡王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並未多言。

眼看著皇帝憤怒的離去,後面的大臣也亂了手腳,一把拉住唐覃宇︰「親王您這是何苦啊,這本不是您的錯,您這樣一跪,豈不是把皇上架在火上麼,這是……」

「就是啊,親王,還請三思啊。這本不是您的錯,百姓自然會知道的,又何必攬下這包袱?」

唐覃宇只能苦笑的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道,他也只是想在唐皇允許的範圍內,告訴他,他並沒有逆反的心理,只希望明哲保身而已。但是這次看來是不可能了,唐皇盛怒之下都沒有懲罰他,如此看來是鐵了心不讓他中立了。

宮門外,唐覃宇給劉峰打了一個手勢,既然你們讓我月兌離,怎麼也不能因為這件事卷下去更深了。這主動權必須在自己手上才行,既然對手出招了,那就只能各憑手段,自求多福了,好在這幾日顏藝尚未回京,事情依然有轉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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