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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害落崖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余杭整日躺在那硬邦邦的木床上,破爛不堪的身子竟也在粗衣簡食中好了起來。

「小姐,吃飯了。」劉嫂喚著她。

她很听話,坐到飯桌前,桌子上只擱置著兩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稀粥,泛著蒸蒸熱氣,一小碟黃豆子,一小碟青菜葉,兩雙木筷。

余杭默默端起碗,無聲地吃著。

劉嫂將大多數食物都夾到余杭碗里,她只是默默吃著。

「小姐,百天就在,您去送送吧。」劉嫂輕聲道。

余杭端著碗的手輕顫,抿嘴不語。

「唉。」

小姐自從那天醒來,便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她也只當她是受不了死亡這個消息,並無多想,倒是她卻沒再犯病,很是听話,也不知這是怎麼了。

「小姐您吃][].[].[]完了就去休息下,奴婢把這些碗筷收拾下去。」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時以入冬,門口焦黑的梧桐樹身上那層暗黑還未褪去,便裹上一層冰涼。

大夏國的冬天沒有雪,但嚴寒卻絲毫不遜于冰雪之地。

余杭裹著厚厚冬衣,粗布之下,竟也暖和。

這些時日,她見得只有老婦一人,活動範圍也僅僅是這個小屋,劉嫂不準她出門。

許是太過匆忙,劉嫂離開的時候並未把木門關上,余杭尋思著晃蕩一圈。

國公府太大,她竟晃蕩了半個時辰也晃蕩不出個所以然。

越是遠離小屋,余杭眼中的訝異之色愈深。

從偏僻到繁華,從殘破到金碧輝煌,小屋與眼前這處,簡直是天大的區別。

赫赫金匾額上寫著西凌閣三個字,余杭望而卻步,本想繞過這里,身後卻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身周並沒有什麼可遮擋的東西,思索之下,便躲進了這西凌閣。

西凌閣正中間是一條由鵝卵石鋪裝而成的小路,兩旁則是各種花木,奇異的是,這大寒冬天,這些花木竟未凋零。

她躲在一扇半掩著的門後,許是府中巡視的家丁路過,匆匆一瞥便走了。

待到聲音漸去,她才探出個頭。

但身子驟然又停住,隔壁有人說話。

還關于她?

「娘,您就幫幫嫻兒把余雨涵那瘋子除掉好嘛。」一面容嬌美,身姿窈窕的女子匍匐在一貴婦腿上,嘟起的嬌唇撒嬌道。

「你還同一個瘋子置什麼氣,宮氏已死,她又是個瘋子,你覺得她還能翻起什麼風浪麼?」貴婦撫了撫女兒的頭發,目露疼愛。

哪知女子不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右手掀起手袖,將她那女敕白縴手暴露在冷空中。

「娘,難道您忘了當年的她是怎麼對嫻兒的嗎?!難道您忘了您忘了當年宮氏做過什麼了嗎?!您看看這疤痕,每次一看到它我就恨,我恨啊。」女子面露慍色,眸中卻泛起水光。

忘?怎麼能忘?

若不是當年的她,她怎會失足掉進水里,害她胎兒慘死,若不是當年的她,她疼愛的女兒又怎會被狠狠羞辱。

女子手上那道被乞丐咬得去不掉的疤好似激起了貴婦掩藏的憤恨。

「嫻兒乖,母親自有安排,明日不是宮氏百日嗎,明年的明日,也將成為她的忌日!」

余杭將隔壁房屋的對話听個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雙眉不由得緊蹙,誰要將她置之死地。

隔壁屋子的人還在談話,余杭並沒有再听下去,不安全。

離了這西凌閣,余杭尋著原路返回,還未到小屋前,便有一道人影匆匆忙忙上前,拉著她的手,忙問。

「小姐您去哪了,奴婢到處找您。」

余杭搖搖頭。

「以後可不要亂跑了,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劉嫂念叨著,卻目露關切。

余杭點點頭便回屋。

她不想說話,也不願說。

三個月沒說話的她,以感受不到聲帶的顫抖,早在她听到這幅身體發出的第一個音節起,她便不願開口,這幅身軀得受了多重的傷,喊到聲嘶力竭,聲音沙啞至極,听著特別難受。

或許,也是她習慣了安靜吧。

西凌閣,住的是。

七氏。

夜已深,瑟瑟寒風將茅屋頂上為數不多的茅草吹落,灑了一地,劉嫂偷偷側過身子,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給余杭移了一點,才重新躺好。

殊不知,一對熠熠瞳眸,卻在她躺好之後綻出亮光。

宮氏死後,衛國公請旨,皇帝封之為一品,葬于原先修好的陵墓。

相國的百日,聲勢並不巨大,僅有國公府上下之人為之祭奠。

余杭也去了,她是跟在末端的。

劉嫂說,衛國公本是拒絕她去的,听說在七氏的勸說下才讓她去。

七氏麼,余杭冷笑。

余杭第一次見到那個她該稱之為父親的人。

英眉利目,抖擻著兩撇胡子,不經意間透出疲憊之色,望向余杭時眼中卻帶著恨,帶著痛,又有幾抹復雜的色彩,掙扎過後,便轉過頭去,不直視余杭。

不知是害怕面對她,還是怕他會忍不住殺了她。

一場百日,如此平靜地過了。

只是原本天還是晴的,驟然一場大雨落下,余杭措手不及,淋了個濕身。

衛國公以及幾位姨娘皆在下人的擁護下回到馬車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余杭身子不停被撞,使她不由得踉蹌了幾步,轉眼便跟不上劉嫂的步伐,走散在人後。

「唔。」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捂住她的嘴,余杭發不出聲音。

陵墓鑒于半山腰,山頂上有片懸崖,余杭昨日從兩個碎嘴的婢女口中探出。

抓住她的人力氣很大,她拼命掙月兌,卻無終,那人眼疾手快將她拖入旁邊的灌木叢里,加之又是下雨,便更是無人理會到她。

余杭不知使了什麼勁,竟從那人手中掙月兌,不知從哪模索到的一把匕首,直直刺向那人月復部,便拼了命往山頂跑。

直至懸崖旁,便毫不猶豫跳下。

那人探眼望入懸崖,入目是深不見底的高度,便悻悻離開,心道這樣摔下去不死也殘。

崖底木屋內,入定的人猛地張開濁眼,爆射出陣陣精光。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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