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左佑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越過人群與康貝勒投來的相交,卻只是一瞥,目光隨意掃過人群,無視眾人眼中的驚艷。
他似是很有自覺,徑自走到主位上坐下,身旁的康蓮池不由得出聲。
「你倒是真自覺。」
「一貫如此。」
長安有三貴。
薛左佑,康蓮池,喬洋。
薛左佑排名第一,不止家世出眾,本人更是博得無數喝彩,其祖父乃當今皇帝親賜大學士,至今仍在朝為官,其父因當年一起禍國之亂而死,皇帝為了彌補薛府,特賜免死金牌。
而他本人,三歲能背詩,四歲便提筆作之,六歲看完《資治通鑒》,十歲已然飽讀詩書,滿月復經綸。然而,聰明如他,令人驚艷也如他,薛左佑繼承了他母親的相貌,濃眉如松,鷹眸銳利卻又柔和,高鼻挺立,薄唇微抿,`.``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氣質無比引人。
他一落座,在場的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清楚眼前這位是誰,但見他舉手投足間展露的傲人氣質,想必是位有身份地位的人。
康貝勒嗤笑出聲,「忘了跟各位介紹一下,這是薛左佑,當今薛大學士嫡孫。」
此話一出,他的身份了然,眾人有的立即笑臉相迎,有的雖然不知這人是誰,但也跟著眾人笑臉相迎。
薛左佑皆回憶淺笑,卻不語。
唯有吳清煙冷哼一聲,似是表達自己的不滿。
「對決可以開始了。」
朱掌櫃首先站起身子。朝薛左佑與康貝勒鞠了個躬,尖細的面龐上露出一抹自傲的笑,「今日。是我們長安城兩大脂粉鋪子的對決,暖香閣與玲瓏閣,在此,我們非常榮幸得到薛大與康貝勒以及以喬為首的幾位當做評委,則有為勝。」
朱掌櫃看了胡生一眼,「玲瓏閣乃後來之秀,請。」
胡生站起身子。笑了笑,「暖香閣乃長安第一大鋪,地位非凡。當然是您先。」
聞言,朱掌櫃面上笑容又深了幾分。
他倒也不謙讓,笑笑轉身取出了一個精致紋著牡丹瓖著鎏金的盒子。
「此盒子里裝的,便是我暖香閣的作品。請各位品鑒。」他取出里面的東西。
只見一個更加精致小巧的盒子出現。他目光落在吳清煙身上。
他將藥膏分成幾等份,分別擱置在幾個相同的盤子里,又手下端到眾人面前。
為首的喬將藥膏端至鼻尖,細細品聞,只見她神色溫和,目光認真,一直平靜無波的雙眸難掩驚喜,接著伸出晶瑩圓潤的手指頭沾了點藥膏。細細在指尖摩挲,將之涂在手背上。
她只感覺一陣奇特的香隨著藥膏的涂抹散發出來。是花香,藥膏融入四十九種花的香味,形成一股清香的氣味。
喬驚嘆連連,「優品,精品,絕品!」
她練練吐出贊美之語,似是覺得還不夠形容,又繼而加之。
朱掌櫃一臉的得意抹之不去,他對吳清煙大有信心,而那人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被別人的贊美之詞所感染,目光沉沉落在地板上,讓人不由得好奇是否這地板上有什麼奇異,可一眼望去,這地板也無異常啊。
再仔細看他的眼神,這才驚覺,原來他是睡著了!
這吳清煙也真是個奇人,竟在這種場合睡著了!
「不知薛大與康貝勒對于此款花顏有何評價。」朱掌櫃一臉炙熱地望向在場最尊貴的兩人。
康貝勒,「香,不錯。」
薛左佑,「不會。」
朱掌櫃怔住,這兩個,一個比一個吝言。而薛左佑說的是不會,而不是不懂?
怪人。
「朱掌櫃今日所取之物,是我從未見過的,其做工手法更是細膩無比,聞著便沁人心神,抹上更是讓肌膚光滑如斯啊,不知,是否出自吳清煙先生之手?」喬一臉誠摯問道,目光里有著灼熱。
「此款藥膏名為花顏,取自七七四十九朵不同的花,分別取其精油,將之提煉融化,加之蜂蜜攪之,配以吳清煙先生獨家制作手法而成。乃吳清煙先生力作。」
朱掌櫃昂起了臉,稍有俯視胡生之意。
區區一個玲瓏閣,他不放在眼里。
「果真是吳清煙先生之手,此款花顏,獨一無二,世上難有再得以突破之品,我想,此次比試定然是暖香閣獲勝。」喬連同其它幾位嘖嘖稱贊,竟連看都不想看玲瓏閣出品便否決。
玲瓏閣這邊的人臉色一陣難看,這樣是赤果果的大臉。
胡生的臉色稍變,道︰「暖香閣出品必屬精品,但我玲瓏閣也不是吃素的,比試即是比試,哪有未比先輸的道理,喬這是何意?」
胡生心中清楚,眼前這幾位所謂的貴婦,無非是玲瓏閣請來的,目的便是狠狠打他們的臉。
「吳清煙先生乃我長安第一人,難不成玲瓏閣妄想蓋過吳清煙先生,不把你們的東西拿出來,那是給你們台階下,給你們一個臉面,不要拿出來自取其辱。」
她的話越來越難听,胡生的臉色越變越沉。
正要開口反駁之時,耳畔卻響起一道諷刺的嗓音,「難道在喬眼中,不戰便認輸者,是有臉面,有台階下?」
康貝勒面色妖嬈,唇角似乎掛著一抹不以為意的笑。
此話一出,喬怔了怔,目光不由得轉向朱掌櫃,見他不理會自己,牽強地扯動了嘴角,「當然不是……」
心中卻在納悶,康貝勒這樣的表現,讓人感覺好似暖香閣不是他家的,她明明是在為暖香閣辦事,這少爺偏偏膈應自己。
「那不就行了。」
他聳聳肩,示意胡生拿出玲瓏閣所出。
胡生同樣從身後取出一個四方盒子,與暖香閣不同的事,這盒子僅是個簡簡單單的木盒,裝飾全無,看起來好不樸素。
他倒是不急,無視對面幾位鄙夷的眼神,緩緩打開。
盒子被打開,露出一個更小號的盒子,胡生將之取出,同樣分了幾等分,送至每個人身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