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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那場悲涼

不遠處滑雪道的一個段落處,陸觀觀正背著方立學背摔。

薄涼晃神,她想起了那些年蘇景淵手把手的教她跆拳道跟防狼術。那時他們也是這般親密,甚至……噯眛于多……時至今日,他們都變了,學會了壓抑自己的感情,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行為,也學會了尊重。

如今的同床共枕,最多只是擁抱而眠,他不曾越界,連擁抱與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經常她一動,他就醒了,迷糊著問她是哪兒不舒服。

從前他也是這樣的,就算冬天夜里說渴,他也會笑的寵溺去給她倒水端來。後來習慣使然,雲雨事過之後,他總會給她倒一杯溫水相候。

她從來不記自己的生理期,因為每到生理期之前,他都會給她沖紅糖水。哪天一抬頭看見床頭櫃的紅糖水,她就知道自己的大姨媽就要來了……

薄涼斷斷續續的回=.==憶起那些年差點兒就相濡以沫的感情,忽然心里就淚流成河,眼淚掉下去,落在他的手背。

他抬起頭,一臉驚慌:「怎麼了?摔疼了?」

豁然站起來,手離著她的胳膊不過毫米,卻連踫都不敢踫似的,問她哪兒疼。

薄涼看著她,淚不由己的問:「如果那個孩子……不是宮外孕,你會怎麼辦?」

蘇景淵看著她,欲言又止,許久,側頭看向遠方:「或許會是一樣的結局,那時……我並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也並未像如今這樣,對你用情至深。」

會是一樣的結局。

莫名的悲涼襲卷而來,薄涼瞬間淚崩,癱坐大哭,哭的氣急敗壞,問他:「你為什麼不騙我?為什麼不能騙我?就算會永遠恨你,你也不介意是麼?為什麼不騙我……」

她哭的悲傷欲絕,很大的程度可能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蘇景淵的心都被哭的支離破碎,蹲跪下去把她擁進懷里,「我愛你,怎麼能騙你?如果你不能忘記,不能原諒,就這樣恨我,一輩子恨我……又有什麼大礙?我會用余生給我們的孩子的贖罪,你不嫁……我便不去娶。」

崩潰的情緒就像積累了經年,一股腦的爆發出來,委屈,不解,怨恨,痛苦,悲傷,絕望……種種那些年被她的堅強倔強壓抑而下的情緒,都在這一刻暢快淋灕的爆發,她哭的像個孩子,仿佛一踫就會散的泡沫一般脆弱。

陸觀觀被方立強拉著不能上前,隔著將近百米都能听見她痛徹心扉的哭聲責問。這樣的薄涼薄老板,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印象里的薄涼是女強人,在原則問題上說一不二,卻又善良溫婉,但很多的時候她給人的感覺都像她的名字一樣薄涼,甚至冷漠疏離,讓人根本不敢主動接觸。

就是這樣一個一條狗,一座客棧一個孤兒院的堅強,她在那個男人的懷里,哭的像個孩子,就像在外受了委屈,終于等到家長,再也忍不住,撲倒懷里大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創傷都暴露給他去心疼,那是怎樣的一種信任,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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