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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再見了,我時光里的愛人

喬沐提起肖言時的親昵和她臉上顯而易見的幸福,肖言為她做過的事情一件一件都進入到了她的耳朵里,此刻她多希望自己是個聾子是個瞎子,她看不見也听不見,原來在沒有她的時光里,她愛的男人竟然為別的努力改變為別的制造浪漫驚喜。

那樣甜蜜的往事令她難以忍受,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視線飄忽,而喬沐半斂下眼眸掩去眸中閃爍著的光亮,她的確是故意這樣說的,一則她是真心不喜歡鄭穎,她相信天底下沒有幾個會能忍受的了前任這種生物成天在你男人面前繞來繞去的,更何況這個前任還真就是圖謀不軌;二則她也是希望快刀斬亂麻,喜歡借此能夠讓鄭穎對她家肖大神死了心,從今往後不要再來纏著他們,也希望看清楚事實不要再不該浪費時間的人身上繼續耗費自己僅剩不多的青春。

鄭穎沉吟了許久之後才沉聲開口道「陪我走走吧,很久乜有回來過了,上一次…我都沒有好好看過母校。」

喬沐點頭陪著她在這個曾經載滿了她們淚水與青春的地方游走,喬沐雙眼平視著前方,而一旁沉默的鄭穎卻是突然間開口「那個時候…我在籃球場上同時認識了肖言和秦軒,說來也好笑,就是在這里那天我正好從籃球場邊經過,秦軒那個笨蛋他們在打籃球結果球飛到了我這里砸到我的腦袋,我手里抱著的書散了一地,我還來不及去感覺腦門上的痛處便慌忙蹲下來拾書,猝不及防的一只修長的手闖進了我的視線,我順著手往上看到的便是阿言半蹲著幫我撿書。」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幫我撿起書後就還給了我,我依稀還記得那天的陽光撒在他身上,就像是給他周身踱了一層光暈,看上去那麼耀眼奪目,而他的臉在那強光之下被模糊了,我能記住的、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一雙沉靜的黑眸,那一雙眼眸就像是深潭千尺的寂靜又像是暗無星辰的黑夜,就像是茫茫宇宙一望無際,即使他戴著眼鏡我也看到了那雙漆黑到發亮的眼楮,阿言他…有一雙好看的手也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楮。」

喬沐贊同的點頭,的確,她家肖大神有一雙極其完美的手,完美到不像是個當醫生的手只是牽著他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因為長年累月拿著手術刀而起了薄薄的繭子,不仔細觀察的話或許不了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變形,而他的眼楮…是啊!肖言那雙眼楮只是靜靜望著你便能讓你動彈不得,他生氣的時候不會怒吼也不會咆哮只是那雙黑眸平靜的看著你,那情緒便由得那雙清冷的黑眸一寸寸的放大,他那清淺的注視會讓你感覺到羞愧,讓你覺得自己就是在無理取鬧像個小丑一樣上躥下跳博人一笑。

「其實我很羨慕你,你得到了肖言的寵愛,那樣冷淡的人願意將你捧在手心里願意將你放在他的心頭上,你是個很幸運的人,上帝眷顧了你才將肖言送到了你身邊。」鄭穎臉色平靜的說著話,令喬沐驚詫的側目看了她一眼,卻她依舊面不改色,心內不禁暗怵道莫非鄭穎已經想通了?

「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我和肖言不止是老同學關系這麼簡單,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我和肖言以前的事情。」鄭穎的話令喬沐皺了皺眉頭,雖然她是知道自家肖大神和鄭穎的關系可她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肖言不願意說是因為他認為那都是的事情了,現在提了也毫無用處那又何必去浪費時間講解以前無聊的過往?而喬沐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情雖然好奇但也不至于非要知道不可,就算是夫妻,兩個人也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和隱私,她不需要刨根問底,她相信阿言如果覺得想說了或者有必要說的時候他自然會主動跟她提起的。

喬沐選擇了沉默,她知道鄭穎的話肯定還沒有說完,只靜靜不語等待著鄭穎的下文,果不其然鄭穎再次開口平靜的訴說「嗯,我和阿言在那個時候是學校公認的一對,也是幸福的一對,盡管高中課業繁忙,但只要一有空阿言就會陪著我出去走走,我們經常去坐的地方就是上次那家咖啡館,他總是冷著臉可每次我都會一直鬧他,每次看到他無奈的神情我就覺得很有成就感,每一次阿言都會包容著我從來不會跟我生氣,還記得當時學校組織去郊外野營,那天晚上我走遠了在林子里迷了路崴了腳,阿言他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英雄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可他看到我之後卻是一言不發,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他沉默的背著我往駐扎地走,那一天我第一次感覺到害怕,我害怕阿言會因為氣惱而不要我了。」

鄭穎頓了頓垂下眼眸聲音幽遠就像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不可自拔一樣「他沉默的將我背會了集合地點,我想開口說話試圖打破尷尬,可是一看到他冷冰冰的神色我便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拿了藥油幫我推了幾下後就離開了,我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我心內很慌亂,想開口叫住他又不敢,總有種預感他遲早有一天會這樣走出我的生命,我多希望這個預感不會成真……」

喬沐無話可說,對于肖言和她的過往她沒有資格評論,一時間她竟然自己對鄭穎很是憐憫,來之前的斗志昂揚此刻都消失殆盡,她也是她明白鄭穎的感受,看著昔日的愛人陪伴在別人的身邊,這個種滋味恐怕非常人能體會得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喬沐是一個十佳的好听眾,她一直悶聲不吭只听著鄭穎慢慢訴說,「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些事情,如果不是他出國,或許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很幸福的一對,這幾年來我一直忘不了他,重逢之後我努力的想要挽回他,讓他重新回到我身邊,可是…這僅僅只是徒勞,阿言他,以後都不會再是我的,我記憶中的少年郎已經隨著時光流逝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喬沐心內滿是復雜,鄭穎對她來說原本是情敵,可現在她模不準了,她只是覺得她可憐,更為她逝去的感情感到莫名的悲鳴,垂下眼眸「你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鄭穎側頭看著垂著眼眸的喬沐許久嫣然一笑「是,我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假設,發生的東西不可能擦去,現在的局面也無法扭轉,離開的人終究已經遠去。」

喬沐輕笑出聲「你知道嗎?來之前我是很討厭你的,你陰魂不散的纏著阿言令我很是郁悶,可是現在我也不同情你,因為你不需要我的同情,來自對手的同情只會讓你感到憤怒,我想說的是你愛的人不是阿言,而是那段舊時光罷了,就算那個時候你們沒有分開,你就確保你們一定能經受的住時光的磨礪和長久相處的摩擦嗎?我不敢說我很了解你,可我很清楚你是個十分驕傲的人,你的驕傲注定了你不可能為了阿言低頭注定了你們兩個無法朝夕相處白頭到老。」

喬沐深思微頓輕咬了下唇後再次開口道「或許你覺得我的話很難听,或許會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想法,其實我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在這里听你說你和我的往事,我不會為此感到羨慕和嫉妒,我不會揪著的事情念念不放,相反,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當下,你知道阿言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嗎?你知道他的小習慣和怪癖嗎?你知道他每一次下手術台之後會洗很長時間的手嗎?你知道阿言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所經歷的事情嗎?」。

喬沐抬眸側頭認真的注視著鄭穎「不,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抓住不放的是那段純真的歲月,那段飽含了童話般美麗的初戀,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年歲月的磨礪都讓阿言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更不知道阿言所受過的苦難,你真正了解過他嗎?你的愛未免太自我太自私了,你連你愛的人都不了解,你如何再敢口口聲聲的說愛他?」

原本以為鄭穎會生氣的喬沐卻驚奇的她笑了,她听到她說「你說這些話我理應是該生氣的,我應該反駁你,可是你說的都是事實,我的確不了解阿言,我不了解他的一切,這段感情只是令我記住了他的樣貌和對我的包容,還有我的任性和依賴,我從來都沒有嘗試著去了解他,只是一味的想著把他改變,或許你說得對,即使幾年前我們沒有分手沒有分道揚鑣現在可能也沒有在一起。」

鄭穎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微笑的看著喬沐「我現在終于理解阿言為什麼要選擇你了,你長得也不怎麼樣,性格也一般,能力更是不出眾,甚至于大腦神經有些遲鈍,常常犯蠢令人啼笑皆非,可——你確是大智若愚,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實是玲瓏剔透,你看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清晰,你是個聰明的,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該做,或許…偶爾裝傻充愣也會獲得另一種幸福吧!」

鄭穎的話令喬沐眼角抽了抽,前面的話倒是令她很想大耳刮子扇到她笑顏溫柔的臉上,砸吧了下嘴後緊抿著唇,卻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狡黠一笑拿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喬沐在看到她亮著的手機屏幕後驚恐的睜大了雙眼,腳下控制不住的往後退去。

鄭穎笑意盈盈的將手機收回手指在屏幕上輕按了一下後抬頭笑著說「這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從今往後我也不會再來纏著阿言了,你大可以放心,仔細想想我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愛他,我年齡也不小了,以後我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不可能的人身上了,所以…喬沐,我衷心的祝你們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他。」

喬沐呆愣的點點頭,鄭穎看著喬沐這幅模樣笑著搖搖頭說道「啊~我就先不陪你了,我先走了,你在這好好逛逛回憶回憶從前吧!再見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從今以後不會再有鄭穎和肖言的故事了,她所有的回憶她和肖言的感情都是從這里開始的,那麼也就都從這里結束吧!在經過籃球場邊的時候,她腳步微頓側目看著偌大的球場,球場上還稀稀拉拉的有著學生在打籃球,莞爾一笑眼神清澈,再見了,那個踏著陽光而來逆光而立的少年,再見了,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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