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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王謝的心思

寢食難安的庶出三皇子。這丹青畫得栩栩如生,齊腰低胸的華貴襦裙里,那眉目干淨的女子跟前世的自己真真是相似極了。若換上軍裝,真心就一個樣了。難怪父親會在見到畫壁丹青,以及棺材里的女尸時,驚訝萬分。

「像嗎?」李恪低聲問。

「是我的樣子。」她說。

李恪看著那丹青,也是點點頭,說︰「你現在也是越長越像那樣子了。」

江承紫笑了,說︰「只是看到我穿成這樣,也是覺得有點奇怪。」

「哦,這是你作為王妃的日常裝束。你進宮陪母妃,基本都是這種制式的衣裳。每次,我在長安,都與你一同進宮。」他緩緩地說,說起前世里的事。

「哦,貌似你每次把我送到蓬萊殿,就離我十丈遠了。」江承紫鄙夷,她夢里隱約有這個印象。

李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會兒傻。」

「這輩子可不許犯傻,要把我放在你之外啊。」江承紫心情格外好。她覺得在那個時空缺失的一切,都在這個時空逐漸呈現。以為虧欠了的隊友,以為不能盡的孝道,都一一地呈現了。

她要守住這些幸福,她一定要守住這些幸福。

「向夫人保證,堅決不會。」李恪學她敬軍禮。

穿著圓領胡服的古裝男子行軍禮真是別提多喜感了,她掩面吃吃笑了,覺得美好的生活正徐徐展開。

兩人又隨意聊了聊朝中局勢,以及明日里楊氏六房入長安的各種事宜。這一番閑聊,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李恪依依不舍告辭,江承紫在門口瞧了許久,直到他騎馬轉過了街角,她才入了秦府。

秦夫人去拜見李靖,也于傍晚時分回來。她一回來,就來攬月閣。見到江承紫第一句話就說︰「阿紫,李尚書準了。」

「呀,真是準了?」江承紫問。

有秦夫人照料,秦叔寶的身子定然沒有大礙。秦夫人一邊點頭,一邊倒了一碗水咕咕喝下,才說︰「我不與你閑聊,我得去做準備。」

江承紫傻了眼,秦夫人叮囑江承紫好好休息,然後一陣風地飄走了。

秦夫人風風火火,王謝也不例外。先是一听說秦叔寶要進山勘察路線,立馬就騎馬回去找孫老爺子問個究竟。

這一番,趕在城門關上前,風風火火地又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往攬月閣來,一進門,一**坐在軟榻上,捶著大腿,埋怨這騎馬還是沒有開車舒坦。

「少抱怨了。你卻問的事,你祖師爺咋說?」江承紫丟了一顆洗了的冰鎮花紅給他。

王謝咬了一口,道︰「我軟磨硬泡,我祖師爺總算同意了。」

「同意是個啥意見?」江承紫就不明白孫思邈這同意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治療秦叔寶,還是不治療。

「同意就是傾盡全力治療秦叔寶。」王謝得意地說。

江承紫冷笑,道︰「看來,那人還是識時務。拈得清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

王謝不解,追問︰「那人是誰?」

「我仇人。」江承紫言簡意賅。

王謝立馬就明了,要說這大唐誰是她仇人,那就得是長孫無忌。隊長是誰呀?隊長可是李恪的超級粉絲啊。那會兒一幫大老爺們兒還打趣過︰「誰要能取代了那位作古的三皇子在隊長心中的地位,大約就可以娶她了。」

「我祖師爺難道听命于他?」王謝訝然。在他心中,孫思邈是多麼仙風道骨的人呀。醫者的高尚品德,祖師爺基本都有了。唯一的事情就是在秦叔寶這件事上,他不肯全力以赴。

「你祖師爺何曾會听命于誰?」江承紫也是兀自拿了一只花紅咬了一小口。

「也是,我祖師爺說了,他是方外之人,可身側之人在方內。」王謝對于孫思邈的行為並沒有不屑。孫思邈是想要保住他在意的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固執葬送後輩的前途與性命。

「嗯,各有各的難處。」江承紫也不能多責怪孫思邈。畢竟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不認識的人,即便是大英雄,那與自己的親人比起來也是微不足道的。

「不過,你放心,他既然答應,定然會全力以赴的。」王謝很認真地說。

「無妨。」江承紫輕笑。她在就做了打算,就算是孫思邈不肯全力以赴,還有旁人。明日,楊氏六房就要入長安了,王先生也一並到了。她原本就打算讓王先生為秦叔寶瞧瞧。

王謝見她笑得雲淡風輕,一時也覺得這件事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便啃完手中的水果,再拿起一塊時,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

江承紫也是知無不言,一一說了。

王謝蹙了眉,道︰「蜀王糊涂,此行凶也。」

「是。」江承紫也擔憂起來,一臉的愁雲慘霧。

「可又不得不行。」王謝分析。

江承紫垂眸,恨恨地說︰「最可惡的是我不能與他同去。那些人是有意分開我與他。」

「這事,我想參與。」王謝考慮片刻,忽然認真地說。

「你摻和個什麼勁?我不批準。」江承紫一臉嚴肅地拒絕。

「老大,兩個地方,你必須讓我去其一。我是你的兵,我的素質,你清楚。」王謝神情語氣越發鄭重。

「你的素質我清楚。你性子沖動,脾氣火爆,當年,師父為了錘煉你,哈哈哈,讓你去做狙擊手。」江承紫戳他痛處。

「我去,狙擊手怎麼了?我那也得有百步穿楊的本事啊。」王謝跳起來。

從前,他是暗戀她。否則,也不會在她的隊伍里乖乖巧巧,安靜得都特麼的不像他自己了。可這丫的從哪里知道他其實脾氣火爆,性子沖動的?

「別那樣看著我。你以為隊長不看你的過往評估報告啊。」江承紫撇撇嘴,然後又很八卦地湊過去,低聲問,「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何到了我隊里,完全就換了個人似的,跟評估報告上說得一點都不像啊。」

「沒,沒啥。」王謝立馬蹦,離她遠一點,「我,我只是覺得既然是狙擊手,就該有個狙擊手的樣。」

開玩笑,那可是他心底最高的秘密!

「好像很有道理。」江承紫點頭,亦覺得這說法很有道理,便沒有繼續追問。

「我戰斗素質其實很高。我做狙擊、偵察的能力,你也是知曉的。」王謝繼續軟磨硬泡。從前,他在大唐過得生不如死,只覺得這里啥都不舒服,睡個枕頭都硬死了。可如今,她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忽然想再度從戎,建功立業,到最終在危難之時能護著她。或有機會,能與她再度並肩作戰。這短短的一天一夜,他已對未來作出了人生規劃。

「我知道啊。你擒拿格斗不行。」江承紫鄙視他。

「我去。」王謝拍案而起,「我不找你,我找旁人去。我告訴你,這兩地方,我非得去其一。」

「隨你找誰呀。我一句話的事。」江承紫懶懶地說。

她是真不願意他再度摻和進這種危險且復雜的斗爭里,她希望他在大唐的日子,做一個貴公子,瀟灑過一生。

「你狠。」王謝狠狠地說。然後,一**坐下來生悶氣。

「王謝?」江承紫看他氣得厲害,便喊他一句。

他把頭扭到一邊,江承紫又低聲喊︰「王和平?」

他心一顫,從前他做夢都想她如此溫柔地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向來是冷冰冰地點名。

不過,他不打算搭理她。

她知曉危險,就不想他去趟這渾水。可是,她在危險里,他還能得過且過,一天到晚混日子麼?

他不能。

「真生氣了?」江承紫偏著頭想看他的臉。

王謝將臉埋在懷里,悶聲悶氣地說︰「不答應,就絕交。」

「哎,王和平,別鬧。」江承紫無奈地說。

王謝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我沒鬧。我是真沒有從醫的天賦。你知道,我天生就是軍人的料。」

「然後呢?」江承紫很不信任地瞧著他。

他天生是軍人的料,但經歷過那麼多次生死,送走過那麼多親愛的戰友後,沒有誰會再喜歡去經歷那些。

「我想來想去,我也不小了。在這個時代,得有一番事業。」王謝看她似乎有服軟的意思,便侃侃而談。

江承紫坐在一旁,認真地听著他胡扯。

「我覺得我的特長是打仗,是在軍中。而此次正是一個契機,既可以幫你,又可以借此建功立業。」王謝很是興奮。

「建功立業,有的是機會,不急于一時。秦將軍雖掛靴歸隱了,但他還認識一批人。程知節也是打仗的好手,還有李靖、柴紹。你若真想去軍中,我讓人介紹你去。」江承紫說。

這還是沒戲。王謝黑了臉,一臉沮喪,道︰「我不想在基層慢吞吞地爬。我要迅速成名。」

「你著急啥。你現在也不過十幾歲,上輩子你還在學校里蹦呢。」江承紫很是疑惑。他就不明白了,這家伙為何這麼想建功立業。

「成名要趁早。我前世傻啊,不知這道理啊。這不是領悟了,開掛了嘛。你就讓蜀王帶我一並去出使突厥啊。」王謝軟磨硬泡。

因為他很清楚,江承紫放心不下李恪,很可能會自己偷偷溜去。與其讓她去,還不如他替她去。

「不行。」江承紫堅決拒絕。

王謝生氣了,撇撇嘴,起身來啥話都沒說,拂袖走了。

江承紫有點愣,開始檢討是不是自己太過了。不過,思量再三,她也覺得這事不能讓王謝摻和進來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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