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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套路

若真是存在,那長安危矣。」秦叔寶手指敲擊桌子,嘆息一聲,恨不得馬上就入宮與李世民長談。

「不。這一伙人已死,尸首由我大伯父處理,改日就會送到朝廷來。」江承紫說。當時,本來是說將那些人用來做花肥,永遠放在這山中。但後來,她覺得這事可以做文章,或者可以成為入長安反駁彈劾的棋子,便讓人將這些賊人送到到了楊恭仁手中,讓他過幾日派人送到長安。

「你們遭遇了這伙人?」秦叔寶訝異。

江承紫這才編了有人窺伺弘農楊氏,還隱藏在名門權貴之家,意圖將楊氏六房置于死地,將神農計劃的一干人才全部一網打盡,妄圖阻擋大唐氣數。當時,弘農楊氏一片血雨腥風,楊恭仁與楊師道聯手,才算穩住了態勢,保了楊氏六房入長安。

而她與蜀王在追擊敵人的過程中,發了線索,因此上山追查,最終與探路的賊人不期而遇。

反正江承紫編得天衣無縫,有鼻子有眼。還說,本來留了幾個活口,結果萬萬沒想到血腥味引來山中的野獸,兩人還不容易才逃月兌。那些賊人便一個都能留下來,只能帶著這封信前來。

「真難為你們了。」秦叔寶嘆息,沒想到這倆孩子竟是九死一生從迷途山里走出來的。

「這倒無妨。身為大唐子民,自是該盡一份兒力。而今,我與蜀王只是想牽出這長安的奸細,另外,反其道而行,從這條路徑直端了梁師都的老巢,打他個措手不及。這梁師都要是一倒,突厥就不敢輕舉妄動,加上去年他們遇上天災,損失慘重。這突厥必定元氣大傷。」江承紫緩緩分析。

秦叔寶的眼前豁然展開一場戰斗,大唐若真能取道迷途山,從高山密林里悄無聲息地直接端了梁師都的老巢,那大唐便更穩固了。

「好,好,很好。若真能找到那麼一條路,那可真是很好。不過,迷途山山高林密,即便找到,怕行軍也有困難吧?」秦叔寶是久經沙場的將軍,一份兒戰略圖繪制得再好,也要講究其可行性。

這听起來是激動人心,但仔細想起來,這山中行軍本就是危險的事,何況還是在林遮樹掩的大山里。這份兒戰略說得難听點,久于打仗的人都會覺得不靠譜。

「此事,還請大將軍放心。蜀王曾在蜀中覓得一人,精通鳥兒習性,能與鳥溝通,御百鳥。這一條路會走得順順利利,不會有半點差錯。」江承紫說。

「寄托于一個御鳥之人,阿芝,行軍出兵不是兒戲。這未免太冒險。」秦叔寶蹙眉,隨後便說,「當今陛下要問你,可就不是我這般溫和了。」

「若不須御鳥之人,我可親自帶路。」江承紫說。

「你,你能認路?」秦叔寶無可奈何,暗想︰這丫頭是不是不懂這事的內里啊。

「我師從仙者,肯定認識。」她很無恥地說。

秦叔寶暗想︰是啊,師從仙者,這真是無從反駁的事。而且人家那麼多功勞在身,每一件都是利國利民的大功。

「那明日,我上奏,順便請辭。」秦叔寶說。隱隱覺得這事不會那麼順利。並且,他心里很是疑惑︰到底是誰知曉了《陣圖》的存在,又是誰深夜入得大將軍府只為了《陣圖》?

一時之間,秦叔寶心不在焉。而江承紫已鄭重地在他面前跪下,道︰「請大將軍明日帶我一並上朝面聖。」

「啥?」秦叔寶一下子回過神來。

「請大將軍明日帶我面聖。」江承紫又說了一遍。

「你瘋了,面聖豈能是兒戲?」秦叔寶蹙眉。

「大將軍,這件事事關重大。」江承紫依舊跪地。

「既是事關重大,你就不該魯莽,得見過蜀王,讓他定奪。」秦叔寶委婉拒絕了這請求,帶一個沒有官階的女人去面聖,這事他還真干不出來。

「他會同意我的做法的。」江承紫說。

「你莫多說了。」秦叔寶擺手拒絕。他認為蜀王李恪既將她留在這里,便不會在事情解決前出現。

「好,那等他來了,你問他。」江承紫說。

秦叔寶看她似乎很篤定蜀王會來這里一樣,便一時沒忍住,問︰「你覺得蜀王今晚會來?」

「會啊。因為他想我啊。」江承紫很天經地義地說。

秦瓊夫婦听到都覺得這女娃太大膽了,這種閨房之樂也能說得這樣大義凜然。兩人不約而同地咳嗽了幾聲。

「真的。他今晚肯定會來。」江承紫繼續說。

這,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什麼今晚肯定會來!!!!

秦叔寶趕忙說︰「好,等他來了再說。」

王謝也是憋著內傷在一旁,秦瓊夫婦借口還有事,趕忙結伴回去互相吐槽去了。

「阿紫,我說你老人家是不是矜持一點啊。」王謝等秦瓊夫婦一走,便很老學究地批評江承紫。

「呔,懶得理你。」江承紫擺擺手,起身就回攬月小築。

王謝趕忙跟上去,問︰「你明日真要去見李世民?」

「是。遲早是要見的,這樣見,還不錯。」江承紫說。

「可你先前說李世民對你諸多忌憚。如今,你要提出這種事,難保旁人不說蜀王有野心。」王謝憂心此事。

「怎麼能說是蜀王有野心呢?這件事又不是蜀王要追查的。」江承紫攤了攤手。

「那是誰?莫非是李世民?」王謝低聲問。

「是太子啊。」江承紫說。

王謝一頭霧水,問︰「這事關太子什麼事了?」

「蜀王之前追查人牙子,發現長安城有異動,就報告了陛下。當時,太子也在場。後來,太子也發現長安城有奸細,但陛下正憂心干旱一事。他便與蜀王商議,要為父分憂。蜀王當時正好要來弘農視察,就順帶追查這一邊,太子則追查另一邊。」江承紫耐心地解釋。

哼哼,莫說太子是她的準姐夫。這力挺太子、穩固太子地位,這可是他與李恪早年在蜀中就定下的大策略之一。

李承干本身就不是個草包,而是個極有才學之人。只不過他不走運,踫見個千古一帝的爹,啥事要求嚴格,久而久之被打擊凶了,性格扭曲才能史上的下場。如今,這與史上有所出入。她與李恪神不知鬼不覺地幫李承干,讓他立功立功立功,一則樹立個人信心,二則樹立眾臣與民眾對他的信心。

嘖嘖,屆時,太子承干的光輝就會掩蓋住別的所有皇子,人心所向。李恪再入個格物院,醉心農業,或者醉心于當老婆奴。嗯,朝野上下基本沒李恪什麼事了。

「太子,真的是太子麼?」王謝追問。

「是啊。就是太子呀,他讓我們幫忙追查,幫陛下分憂的。」江承紫聳聳肩。

王謝抹了一把汗,扶額道︰「老大,我忽然覺得你在下很大一盤棋。」

「後知後覺,還第一狙擊手呢。」江承紫鄙視之。

「狙擊手跟陰謀陽謀完全沒關系好不?」王謝反駁。

江承紫尋了文房四寶,一邊磨墨,一邊鋪開幾張清江白,對王謝說︰「你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幫我琢磨一下這奏章要怎麼寫。」

「你還真要去?」王謝蹙眉。

說實話,他不想她去拋頭露面,總覺得她鋒芒太露,不太好。可是,他轉念一想︰她這種人的鋒芒能掩得住麼?

「你以為我說說而已啊?你忘了,我可是說一不二的主。」江承紫斜睨他一眼。

「你說一不二,那要是晚上李恪那小子不來,你怎麼辦?」王謝問。

「不,他肯定會來。」江承紫得意地說。

「就因為他想你?」王謝作嘔吐狀。

江承紫搖搖頭,得意地說︰「想我是必然的。不過,一定會來的原因是他記掛我的安危。昨晚、今早的事都會傳出去。他一听見,定然擔心我,晚上定然要來。」

「呔,話不要說得太滿。」王謝鄙視她,心里卻酸澀得不是滋味。心里不由得想︰如果先遇見她的是自己,還有李恪什麼事呢。

「你等著瞧好了。」江承紫則是往軟榻上一靠,抱著個抱枕很是得意地哼著《人民解放軍軍歌》,還不忘催促他趕快寫奏折。

時夜,晚飯後,王謝便賴著在攬月小築不肯走,非得要見證一下李恪到底會不會來。

江承紫掩面笑道︰「他又不會來這里,你賴在這里也沒用。」

王謝疑惑,江承紫一邊將窗戶關上,一邊解釋︰「他入得將軍府來,自是先去拜會大將軍呀。」

「要換做我,我拜會完大將軍還不得要來瞧瞧你啊?若換做我,沒見到人平平安安,我心底都不踏實的。」王謝說。

江承紫咳嗽兩聲,道︰「沒想到你小子還變聰明了。」

「那當然。」王謝得意地說。心里卻是酸澀得很︰這種事哪里有聰明不聰明,只是出自本心與本能而已。

「那既然你怎麼聰明,你就去陪大將軍下棋吧。反正他今晚也很難入睡。」江承紫聳聳肩。

王謝听出這是要下逐客令了,便湊過去問︰「你這是要趕我走啊?」

「你今日才正式與我相識,便夜宿在我處。這于我于你都不好吧?」江承紫將油燈撥得亮了些。

王謝心一涼,只覺得五味雜陳,但又不得不說她說得有道理。從前在「利劍」,大家對她敬而遠之,不也是為了她的閨譽和名聲麼?雖然在部隊的時候,眾人根本就沒男女之分。但一幫大老爺們兒下意識地覺得這是特種部隊唯一的一朵花,得好好呵護著。

如今,在這個講究閨譽的年代,自己當然也得在意她的閨譽了。

只是從前毫不在乎這些俗禮的她,如今主動說出這番話來,是為了李恪吧?

想到這里,王謝只覺得心中苦澀無比,不由得酸酸地說︰「你是怕他誤會吧。」

「不是啊。」江承紫看見王謝發呆,此番問出這句話,只覺得這家伙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不是麼?那你趕我走?」王謝知道自己說這話很是混賬,但不知不覺就說了。

「拜托,我們現在才相識,已經好得有點過分了。我們如何這麼好的,還沒做好劇本呀。」江承紫白了他一眼,覺得這家伙是不是在這里呆久了,成天吃飽睡睡了吃,腦子不好使了。

「是哦。」王謝恍然大悟,想到她是因這原因趕自己走,立馬又高興起來。

江承紫一頭霧水,王謝已跨出門,回頭對她說︰「那我去找大將軍下棋。」

「好。」江承紫話音未落,王謝已經一陣煙蹦出了攬月小築。

江承紫搖搖頭,轉身坐到案幾前,認認真真地瞧了瞧那奏章,又前前後後地修改了幾處,然後重新謄抄了一遍。

這件事無論成功與否,被拖入這件事的人都如履薄冰。因為天威難測。坐在高台龍椅上的那人,到底是什麼心思,誰也不會想到。

只是楊氏、太子、蜀王早就在局中,而秦叔寶需要自救,便只能在奮勇向前,摻和其中。至于王謝,他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因此,她不能讓他這一手漂亮的字呈現在眾人面前,不能將他拖下水。

如果來到唐朝是一趟華麗的旅行,那她願意打點旅行里的一切,讓他好好享受旅行的美好即可。她欠了他一條命,這是無論如何也償還不清的事。

謄抄好奏章,江承紫深深 吸,居然有莫名的緊張。這種緊張像是兒時第一次上台演講前夜的感覺。那一次,她失眠了整整一夜,不斷地在房間里踱步,走來走去,不斷地演練。

後來,她被爺爺訓斥,從此後,便不會有這種緊張,不料今日這種緊張居然又來了。江承紫深深 吸,想了想明日覲見李世民要陳述的事情,以及可能的突發情況。然後站起身來演練了一番,爾後,又想了想秦夫人交代的覲見禮儀。

她這樣一來一去,便月上中天。

她略有些困倦,便將奏章以及一些物品都收拾妥帖。她這邊廂剛整理好,便听見有人往這邊來,胡伯還在輕聲說︰「這黃昏時分平白無故下了一場雨,貴客仔細腳下的路。」

「好。」入耳正是溫雅柔和的聲音,正是李恪。

江承紫一顆心,竟是說不出的激動。這才一天一夜沒見,便像是隔了許久似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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