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婉拿的小冊子是當初她懷孕之後，李湛為她拍下來的懷孕日常，邊上還有他寫得隨筆。
汐婉肚子點點滴滴的變化，在這本冊子上清晰可見。
是的，她每一天的變化都有！
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後，他幾乎天天給她拍照片。有段時日，她還在拍《母親母親》，他無法陪在她的身邊，他便要求她自己拍幾張發給他。
那會兒，她因為李湛天天微信問她要照片，她還笑著同李湛說，「肚子又不是吹氣球，一下子就可以看到變化的。今天的和明天的，我覺得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呀。」
李湛是怎麼回答她來著？
汐婉一時間記不起來了，但大意是「怎麼可能沒變化呢，孩子們天天在長大呢。本來，我該陪著你看孩子們一起長大的，可是我現在沒法在你的身邊，所以只能辛勞夫人你，多拍幾張給我解解饞了。」
她笑著應了，也只當他想看自己的照片解解相思。
結果萬萬沒想到，在孩子們一周歲的那天晚上，他把這個相冊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相冊里，不止她懷孕每一天的信息和日常，還有孩子們每一日長大的照片。
翻著相冊的每一頁，她仿佛經歷著自己重新懷孕生子，看著孩子們從四五斤的小貓樣，長成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蓮藕樣。
現如今，她把這本相冊翻了出來，「舅媽想看會兒照片了，軒軒和舅媽一起看看以前的照片好不好？」
顧軒點點頭，「好。」
汐婉笑，模了模他的腦袋，軟軟的發絲在手心癢癢的。
顧軒笑著點點頭，然後乖乖地靠在汐婉的手臂旁，同顧軒一起看照片。
一張一張的翻，前三個月汐婉其實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等到三個月後，汐婉的孕相便顯露出來了。
顧軒也是發現了汐婉的變化，「哇——舅媽，你又有寶寶了嗎？」顧軒眨著大眼楮問汐婉。
汐婉笑著搖搖頭，「不是呀，那是舅媽以前的照片。肚子里的寶寶現在已經出生啦，軒軒你認識呀，就是你的表哥表姐們呀。」
顧軒眨眨眼。
汐婉指著一張黑乎乎的b超照片，「軒軒會數數嗎？」
軒軒很是自豪地昂起小腦袋，抬起下巴，「會！」
「哇，軒軒真厲害，那能不能幫舅媽數一數這張照片里面有幾個這樣的小胚胎呀？」
軒軒點點頭，而後低下頭看著這張黑乎乎的照片，小胖手指點在照片的小胚胎處，「一……二……三……三個！有三個！舅媽！」
他笑著昂起腦袋，嘴角咧得開開，一臉「我是不是很聰明，快夸獎我的表情。」
「哇——軒軒真聰明！沒錯，就是三個。」汐婉笑，「那軒軒知道他們是誰嗎？」
軒軒搖搖頭。
「軒軒，這就是你表哥表姐們很小很小的樣子。那時候，你表哥表姐們還在舅媽肚子里呢。」
軒軒一臉驚恐，「舅媽？」
汐婉點點頭微笑。
「這是表哥表姐？可是……」這黑乎乎的，連表情都沒有的，比蝌蚪還丑的，竟然是表哥表姐們？
軒軒的內心受到了十萬點傷害。
「因為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大家都是這個樣子的。軒軒，你們老師有沒有給你們說過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呀？」
軒軒點點頭，「說過的，黑乎乎丑丑的蝌蚪最後變成了綠色的青蛙。」
「對呀。這是一個道理的。你現在還小，還不懂，以後就會知道了。」汐婉微笑。
軒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那為什麼照片是黑色的呀？」
「因為那會兒他們在舅媽的肚子里呀。」
軒軒再度點點頭。
而後汐婉再給他翻看照片，「你看，那會兒舅媽剛生完你表哥表姐們。」
汐婉又翻出了一張自己生完孩子以後，三個孩子排排睡在她的身邊的照片。照片里，還有李嫣的身影，那會兒，李嫣正大著肚子。
汐婉指著李嫣，「瞧，那是你媽媽，那會兒，她正懷著你呢。」
顧軒驚訝地張張嘴，「所以我真的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呀？」
汐婉笑出聲，「那當然啦。軒軒當然是你媽媽親生的啦。」
顧軒點點頭，「可是……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因為詞窮，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一張小臉漲得有些紅。
汐婉用鼓勵的眼神望著顧軒。
半晌，顧軒才想起自己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可是我跟爸爸媽媽都不像。」
「那是因為軒軒像舅舅呀？像舅舅不好嗎？」
「好！」顧軒想也未想，十分肯定，「但是我不像爸爸媽媽呀。」
「那是因為外甥跟舅舅也有血緣關系呀，所以外甥像舅舅很多的。你再看你表哥表姐們，舅媽生的，對不對？可是他們是不是長得一點都不像舅媽？你看，不管是眼楮鼻子還是嘴巴，是不是都不像？」
顧軒眨眨眼。
「而且誰說你不像你媽媽的，你看你的眼楮和你媽媽的眼楮多像呀。都是彎彎的，笑起來像月亮。」
顧軒眯著眼楮，看著李嫣的照片，好半天才點點頭，「嗯。」
「所以呀，不一定不像就不是自己爸爸媽媽生的呀。對不對？」汐婉笑著問顧軒。
顧軒點點頭。
「你爸爸媽媽很愛你的，對你嚴厲是因為他們希望軒軒以後是個男子漢，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才。」
顧軒再度點點頭，「我有用的。」
「嗯嗯，軒軒最厲害了。知道嗎，舅媽把你帶上來說這些，那是因為你媽媽知道軒軒誤解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跟軒軒解釋，所以找舅媽幫忙和軒軒說清楚。她很愛軒軒的。」
顧軒點點頭，立馬回道，「我也愛媽媽的。」
汐婉笑著親了他一口，「嗯啊，我們軒寶寶最乖啦。所以舅媽特別喜歡軒寶寶。」
「我也愛你的，舅媽。還有舅舅，爸爸，哥哥，姐姐，還有外公，外婆，太姥爺，爺爺，女乃女乃，弟弟，妹妹，叔叔，嬸嬸……」
他報了一溜串稱呼，「我都愛的。」
「大家也愛你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