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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給年前短學的束修,玉蘭和陸忠商量罷,覺得不能比其他村民少,于是陸忠親自去城里買了五斤肉一壇酒兩盒茶還有一包糖霜送去。

陸老太和藹的跟陸忠說會話,便收下了。

陸忠回到家跟玉蘭道︰「祖母說了,不是一心想收咱家的東西,而是做給村里其它人看的,你也知道咱們村人多嘴雜,誰多了誰少了都要當事念叨幾天,祖母便拿咱家當標桿,自家人都能做到這種程度,其它村民便不會有怨言。」

玉蘭道︰「祖母一番苦心,咱們當晚輩的理應體諒,何況聖人當年都要十條咸豬肉當束修呢,咱送拜師禮也是應當。」

陸小乙在一旁比劃幾塊粗布,思索著怎麼給小庚做書包,被陸忠和玉蘭的談話吸引,默默思索著陸老太此舉的寓意,不得不說陸老太是個精明人,定是趁著年前這次短學跟村民套近乎拉人.+du.情,私下里這家少收點肉,那家少收點蛋,做足面子和人情。等村民打听到陸忠送多少時,兩相對比,肯定會承陸老太這份情。

不管怎麼說,陸老太也是在努力為大房好,一個遲暮老人能做到這樣還是值得尊敬的。

小庚入學前一天,余糧來了。

陸小乙在後院剁豬草喂豬,收拾完畢過前院來,見余糧在廳堂里跟陸忠和玉蘭說著什麼。

秋季獵物肥美,正是捕獵的好時節。余糧整個秋季都忙于捕獵跟陸小乙見面的時候不多,如今秋去冬來。他還在忙碌,比以前勤奮多了。陸小乙好幾次偷空去余家小院都是鐵將軍把門,唯獨狸花貓頓在牆頭曬太陽,難免心里有些失落。

此時見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坐在自家廳堂里,陸小乙心情頓時大好,沖上前大喊道︰「糧哥,你啥時來的?」興許是表現的太過熱情和激動,余糧臉頓時紅了,原本要說什麼的,竟忘了詞。

玉蘭笑罵︰「咋咋呼呼的干啥?瞧把糧子嚇得。」

余糧模了模鼻子。對玉蘭道︰「嬸兒。小乙沒嚇著我。」意思是你別怪她。

玉蘭哪里會不懂他的潛台詞,笑著說︰「好,好,嬸兒錯怪她了。」

余糧可能覺得自己表現太明顯。臉頰又紅了。陸小乙也不忍心看他羞窘。見桌上有書趕忙轉移話題道︰「哪來的書?」

「糧子給的,說是他以前讀書時買的,听說小庚要上學便把能用的書都拿來了。這麼金貴的東西,糧子真是有心了。」玉蘭對余糧一直是很滿意的,平常需要幫忙一喊就來,農忙更不用說,主動就來了。這次又把金貴的書送來給小庚,玉蘭對這個準滿意極了,再看自家小乙,只覺她缺點多多優點少少,玉蘭暗暗打定主意,年後要對小乙嚴加管教,少讓她出去晃蕩,在家好好學學家務和針線活,把她好耍皮懶的性子磨一磨。

陸小乙若是知道她娘要加大力度對她進行管教和琢磨,估計會頭疼之極吧!

余糧道︰「都是些適合小庚的蒙養教本,先生期初會教《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千字文》以及《童蒙須知》,我這里有現成的,小庚就不需要買了,至于往後的四書五經和《古文觀止》我那兒不齊全,往後需要再買。」

陸忠笑道︰「無妨無妨,他能把前面幾本書學透,也算有些學識了,後面那些聖人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若能讀下去,我就是砸鍋賣鐵賣房賣瓦也要供他讀書。」

小庚瞪大眼楮驚呼︰「鍋砸了咋做飯呀?房子賣了住哪兒呀?爹,我不讀聖人書了!」

陸忠道︰「你!」小庚屁顛顛跑到陸忠跟前,陸忠笑著輕拍他小腦袋,「就想著吃和住,咋不想著考個狀元回來光宗耀祖!」

小庚得意道︰「娘說過,我是泥腿子狀元!」

「泥腿子狀元?」

「嗯,就是種田狀元!」小庚一臉嚴肅道。

陸忠笑著又拍他腦袋一下,「就你這樣的還讀什麼書呀!別浪費我銀錢了,就跟我下地去吧!」

小庚才不干呢,指著桌上幾本書道︰「我還小還不能下地,等我把那幾本書讀完後,年歲長大一些再跟爹下地去。」說完,就要去抓那幾本書。

玉蘭拍他手,訓道︰「書是金貴玩意兒,你這樣莽莽撞撞的不愛惜怎麼行!」說完,把幾本書小心翼翼的拿放好,不由夸道︰「糧子真是個細心的好孩子,瞧這書愛惜得多好,連個書角兒都沒卷,跟新書似得。」

余糧被夸獎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當年學堂的先生管教嚴格,對于不愛惜書本和筆墨的學生都會嚴懲,我這幾本書能保管這麼好,得益于當年先生教導之恩。」

小乙瞅一眼,見哪書果然干淨如新,提議道︰「愛惜書本是好習慣,這幾本書你放心,我幫你監督著,小庚要是不愛惜我就收拾他!」

玉蘭笑道︰「對對,一定要讓小庚養成這個好習慣!」

余糧送完書便起身告辭,玉蘭留他吃飯他婉拒了,說是還要進趟山,趁著雪前多捕些山貨賣。對于這樣勤勞肯干的少年郎,玉蘭和陸忠越看越喜歡,叮囑一番才送他出院門。

到了小庚入學這天,早飯後小乙小丁親自送他去上學,完全不用送的,可小乙小丁就是想跟著去看熱鬧嘛。

小庚背著雙肩包美滋滋的走在前面,小乙小丁在後面看著,不是看小庚,而是看他背著的小書包,太可愛了。

這個小書包可是一家人的功勞呢!陸小乙針線活一般,但玉蘭拿手,母女兩商商量量總算把小書包做出來了,里面兩個夾層,一層放書本和紙張,一層放硯台和墨錠,中間的隔層和書包底部縫上油紙,書包最外面的大扣子是陸忠按小乙的意思把一塊小木頭磨成牛角扣形狀。陸小乙還用幾塊碎布在書包上拼了個小黃鴨,由心細的小丁親自把鴨身、鴨嘴和鴨眼楮縫在書包上。

于是,小庚背著一家人齊心協力做出來的獨一份雙肩小書包上學去啦!

很快跟村里幾個少年郎踫頭,有的提個小書籃,有的是木制小書箱,有的跨著小布袋,還有的是一塊粗布包裹著抱在懷里。

小庚故意走前面,讓其他少年郎看他背後的小書包,結果顯而易見,少年郎們都沖上前,嘰嘰喳喳的詢問,還有伸手去模的,小庚一邊嚷嚷「別莫髒了」一邊往前跑去,其他少年郎們在後面緊緊追著。

到了陸家大房,陸小乙數了數人頭,有三十二個之多呢!年齡小點如小庚這樣六歲左右的,還有申強那樣九歲左右的,甚至還有跟丙榆不相上下的。

天啦!從來沒有村里有這麼多小少年,熙熙嚷嚷像一窩小雞仔,頭都要吵暈了。

想必村里多數人家都把適齡的孩子送來了吧。短學嘛!束修又不多,送來讀上兩月,等明年長學了,說不定就沒這麼多孩子了。

村里來送哥哥弟弟上學的小姑娘也不少,陸小乙跟她們一一打過招呼,便依在門框往里看,還有的小姑娘墊腳從窗口往里瞅。陸小乙看了一圈,只覺小姑娘對知識的渴盼不亞于小少年,可惜這個時代的女子,無才便是德,除了那些書香門第大戶人家的姑娘會被教著識幾個字外,她們這樣的農家小姑娘,只有做家務的份。

家中若是有進學的,興許還能教著識幾個字吧!陸小乙在現代雖不是文盲,但穿到這異世,繁瑣復雜的文字大多還是不認識的,相當于文盲了,于是暗暗打定主意,等小庚下學回來,她跟小丁也學著認認字。

喜鵲也來送喜柱,見陸小乙也在,高興的湊,小姐妹好幾天沒見面,此時親熱極了,肩膀挨肩膀往書屋內瞧。

村里的小少年陸陸續續來齊,陸丙榆和陸戊楓幫著安排座位,按高低秩序安排小少年們坐下。

小庚跟狗蛋兒和胖娃子一桌,劉寶申強和二狗子一桌,陸小乙一臉黑線,小少年們盡是叫的小名,也不知道大名是什麼,也不知道各自的家長有沒有給孩子取好大名。

陸福增收拾的利利索索出現在書屋門口,手里依然拿著兩指闊的竹板,直端端的胡須在寒風中微微顫抖,一張臉嚴肅之極。

門口圍觀的小姑娘們都怯怯的退後,小乙小丁禮貌的給陸福增行禮,其它小姑娘也學著小乙姐兩給陸福增行禮。陸福增是個極看重禮數的人,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朝小姑娘們揮手,溫言讓她散去,然後板著臉挺著脊背緩慢的踱進書屋。

陸小乙還想多看一會兒,奈何老書生不讓,她們只好結伴離去了。

小姑娘們說說笑笑,每到一岔路口便分流幾人,到最後只剩下小乙小丁和喜鵲。並不是她們順路,而是小乙小丁為了跟喜鵲多說會兒話,便繞道一圈把喜鵲送再返回自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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