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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雨中的閃光

這是老天在同情這個孩子的命運而哭泣嗎?陳志抬頭看天。

「啊!下雨啦!快!快回家收衣服去……」

「哎呀,這雨來的怎麼這麼快,天都還沒陰下來!」

「王大媽你的菜,你的蘿卜頭掉啦……」

「哎喲死小子說什麼呢?看大媽不打死你丫的!」

「啊我沒算說,你看的菜籃子嘛……」

「哎呀我的籃子……這該死的雨下的真不是時候……小虎快來給我撿菜……」

「我才不要啦哈哈……」

「……」

小破屋外響起一片嚷嚷的叫喊,都被突來的雨水也驚到,紛紛四散開去。但這時候若有心,便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和身材完全不對稱衣服的小女孩,她睜大著眼楮一直還死死盯著進入這件破屋子的陌生來客。

()「奇奇!奇奇回來!快回來啊!」不過這時候,在嚷嚷聲略有減弱時,遠處某一個房屋內有人探出頭來,朝這個小女孩叫喊。

但是即便有人叫喊,這個小女孩還是這麼愣愣看著,反而是隨著周圍叫喊聲,他時不時揮動手臂,使得長長如同唱戲的袖子旋轉起來,攪動得落下的雨水四下飛濺。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會嘻嘻哈哈的笑,但她這時候沒有,而是一邊玩著雨水一邊看向屋內。

那個破了菜籃子四處剪菜的王大媽希望小虎幫她撿菜,但卻根本無視這個小女孩,好像在暗示著什麼。其實,在場的只要仔細看這個小女孩,會他的面容並沒有她的身材這樣看起來像個小女孩,而略顯得很成熟。沒錯,能夠在雨中沒知覺地玩耍發呆,足以證明她精神有很大問題,大媽自然不會叫她幫忙了。

遠處那個叫喚,也自然就是叫她了,她叫奇奇,好奇的奇,小時候看她有一雙明亮而充滿好奇的迷人眼楮,父母便給她取了這個名字,但是在未滿一個月發了一次高燒之後,她的人生也從此變得「奇怪」了,父母傷心欲絕,還是鄰居們好心照顧才安慰他們認命,把孩子帶大。

奇奇身體長大到了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長大了,當地的醫生無能為力,湊足錢到大城市得到的也只是失望而歸。到如今有十年,身體和七歲時還是沒多大變化。

正在遠處叫喊的她的正是她耐心的母親,現在這位母親更加的耐心,曾經還因為受不了孩子的弱智而打她,現在她也不會這麼做了。

「奇奇!快回來啊!」奇奇母在家門口大聲地喊著,喊了幾聲不見回應,只得丟下正在做飯所用的廚具,從旁撐起一把傘跑出去。

陳志看了看天,感嘆上蒼這一刻似乎對他妹妹的憐憫,他再低頭看向大樹根下面,叔叔的尸體已經化作了白骨。但是看著這個白骨,他反而覺得真正該憐憫的是他。

一定要查出事情真相!

陳志心里面這一刻的心無比堅定!他不相信一個小女孩會狠毒到對自己的親人動手,哪怕傳聞中這個叔叔對她再苛刻嚴厲,也不可能會釀成這種結果。

他正這麼想著,就听著外面逐漸平靜的叫喊聲中,斷斷續續還伴隨著雨水傳來「奇奇奇奇」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听起來有點異常的共鳴感。

這是怎麼回事?

身在這個破屋子之中,陳志對于周遭的一切都有一中特殊最本能的共鳴,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或許可以將其理解為,事物的記憶共鳴。就說這個破屋子,雖然年久衰敗,但是它畢竟存在這麼多年,在它身上和周圍發生的事情很多很多,加入它存在記憶的話,那麼它必定能夠提供海量的信息!

陳志精神一震,情不自禁地伸手在牆壁破敗的門框上觸及……當手指觸踫到它的一瞬,頓時無數的殘影在腦海閃現,一閃即逝。

「果然!」陳志不禁說出聲來!他感覺到了,那是這間屋子里面發生過的影像,那是一幕幕事物與這里有過接觸時留下的空間影像。

這種想象中的情形的確存在,陳志當即不由得閉上眼。

雙眼緊閉,讓自己的精神完全放松,然後完全沉浸在所觸踫到的事物之上,如同讓自己進入一個全新的領悟……

閃光……

聲音……

畫面……

漸漸的,數不清的閃光和聲音在陳志腦海回蕩,一切從這件屋子被興建起來的最初開始。

「奇奇奇奇……」奇奇母親從離此相鄰五個人家那里跑,她非常擔心地跑,在快要跑到跟前的時候,她那雙慈愛的眼楮略有些閃躲地掃了旁邊小破屋一眼,隱隱之中似乎帶有一絲的愧疚。

因為剛才很多人圍繞這個小破屋,讓她這一刻不由再次閃過好久沒有閃過的畫面︰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她陪著奇奇逛完街回家,背著給她買的玩具書包從東邊胡同回家,路過這里,第一次與叫做寧襄的小妹妹相見。

「……奇奇奇奇,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叫做奇奇對吧……」第二天她看到她們兩個又莫名地在一起玩。

「真的好無聊奇奇,他們都不和我們玩……」第三次看到奇奇不見了,卻在他們家門口。

……

「奇奇!」奇奇媽這一刻在這個家跟前叫喚奇奇,這種感覺讓她感到有些顫栗,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害怕奇奇到這里來,害怕她不夠聰明沖撞了這個屋子的主人,那個傳說有神經病的叔叔和有怪癖的妹妹,害怕她受傷害。這麼多年了,奇奇也已經從一開始的發呆,到漸漸的遺忘,好久都沒有再來過這里,但是現在,她不知道又怎麼了,這感覺讓人不安!

隨著距離越發的接近了,這個玩著雨水的奇奇才似乎終于回過神來,轉頭看了叫喊聲一眼,見到是母親,便頓時嘻嘻一笑,當著母親的面耍了一次衣袖,告訴她這樣很好玩。

「好了奇奇,乖乖的,下雨不好玩,我們吧!」奇奇母見她沒什麼異常,趕緊勸說地道。

但是奇奇這一次的意外顯然不是踫巧,只見她搖搖頭,伸手指了指破屋子︰「哥哥!有個哥哥!」她的眼中帶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興奮。

奇奇母是最了解這個傻女兒的,她的莫名不安頓時被觸動,嚇了一跳,但抬頭看去,卻根本沒看到任何東西。只是,雖然眼楮沒有看到,但是那個畫面卻是在她的腦海閃現出來。

那個畫面正是某一天同樣陽光的,本來她要陪著奇奇在這里玩,但是卻那個行為詭異的男人,也就是這個寧襄的爸爸,他默默地站在一邊,用一雙冷漠的眼楮看她,也看她的女兒,讓她極度不安。周圍人對他的評價突然提醒她,要趕緊離開這里,最好不要讓女兒與他們家有任何糾纏。也就在這個時候,對方也突然開口了,他竟然對自己女兒用那麼嚇人的語氣︰「寧襄,你是不是又皮癢了?」听起來就讓她感到發寒,但奇怪的那個寧襄听了這個話卻有些無動于衷。

除此之外還有幾次別的遭遇,總之讓奇奇母親對這個家里的男人感到害怕,即便不听別人對他精神質疑,她也不願再讓女兒跑跟他女兒玩了。

奇奇母親看著這個破屋子,腦海頓時閃現一些影像,使得更加不得不趕緊要把奇奇抱走。

只是就在他要把奇奇抱起來的一刻,卻見到從屋子里面走出一個人來!

不!不要!

奇奇母心髒在這一刻劇烈的跳動,一中莫名的陰森感讓她感覺好像即將要親眼看到一個鬼魂,不,應該是一個可能比鬼魂還要可怕的人的眼楮看到她!她害怕那種感覺!但是她可能躲不開了,然後就算不發生任何事情,都可能使得很長時間陷入噩夢的困擾。她嚇壞了。

迅速閉上眼楮,抱著奇奇,就要往回家的方向跑。

奇奇正呆呆地看著這間令她永生難忘的熟悉的屋子,雖然再也看不到曾經的好妹妹,但是她就喜歡呆在這里。這時候,她一眼看到剛才看到的大哥哥,正要告訴媽媽,身體卻突然被抱緊,飛了起來。

哇哇媽媽……媽媽……哥哥……

身體被抱起來,奇奇頓時大感意外,連忙掙扎,她要停下來看這個奇怪的大哥哥。

陳志在後院被這叫喊聲吸引,走向前廳,路過門口,在靜靜的觸踫之下,無數的閃光之中,無數的聲音之中,有一道道聲音正好與當前的叫喊聲吻合,讓他情不自禁地轉身,走向大廳門外。

走到門外,陳志便看到了這一幕,一個似乎顯得驚慌的母親,抱著一個小女孩便要朝另一邊方向跑。即便這一幕沒有超強感知,普通人也能看到她的表現有些異常,畢竟雨才落下來不久,還並沒有多大。

「哥哥哥哥!」

被母親抱起的女孩,看到了他,陳志看著這個被抱起卻掙扎著要看他的女孩不由一怔,頓時前後兩種微妙關聯的信息融合一處,讓他似乎明白這個小女孩為什麼看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那個等一下!」想著他不由伸出手,示意女孩的媽媽先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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