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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天保定爾(6)

他吩咐不用驚動他人,所以蘇鐵樓中依然是靜悄悄的,依雪也不知道你被小郡爺帶走了。

你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走到青衿堂。那時,不但媽媽、李斗、紫宛他們已經坐好,寶巾和金琥等幾個熟諳工尺音韻的也給叫了來,正熱熱鬧鬧的一起說話兒呢。

寶巾埋頭在紙上劃著什麼。金琥展眼見到你們來了,笑著迎住︰「噯喲,可來了!就等著郡爺您,才好奏新曲兒呢!」

堂下,笛師已經恭候多時。

小郡爺掃了一眼,笑道︰「原來是笛曲。」

笛師拜道︰「是小人譜的曲子,故此先用笛法寫的。想來用簫也別有韻味。郡爺大人才藝絕世,若能為小人的俚曲指點一二,小的感恩不盡!」

寶巾「 哧」笑道︰「裴師傅從來這麼嘴甜。」

笛師裴師傅笑得像朵花兒似的︰ˋ「小的從來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小郡爺淡笑道︰「我不過尋常消遣,說是票友還不夠格呢。師傅是行中人,莫再謙遜,請罷!」說著輕振衣襟坐下。

他衣帶上插著那管玉簫,依然是潔白的樣子,白得那麼寂寞。你想︰這管簫,在今天這個場合,是絕不肯發聲的了。

紫宛手指不動聲色在琵琶柄上滑過。她已經戴了指甲套子。﹝見注﹞李斗將頭歪笑道︰「怎麼把這個帶出來?打算給笛師傅和一段兒?」紫宛白他一眼︰「昨兒自替你接了曲譜、為你伺候安枕,方才睡覺,連琵琶弦兒都沒動過。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斗抓抓頭發︰「沒有練習,果然不能彈奏。是我問差了——然則,你抱它作什麼?」紫宛這才嫣然一笑︰「你杯中不能無酒,我手里時常有弦,這才是送流年的意思,又何必非要作點什麼才好?」李斗呆了呆,縱聲大笑。

金琥笑道︰「你們拌嘴兒有趣,這曲子還听不听了?」李斗道︰「听!怎麼不听?快把詞譜發下來。」寶巾才笑著把那張紙傳于他們︰「這就是定下來的詞譜了。平、仄、中,都在上面,你們看一遍,再听曲,听完了就要填詞交稿的!可不許賴。」小郡爺一笑︰「我從來沒什麼急智。長庚才是此道高手,何苦叫我陪襯?」

媽媽歪在椅子上只是看著他們,此刻也笑了︰「小郡爺,你莫太謙。老身這雙眼楮也不算全瞎了。您不給我們,那是另一番說話。倘若還肯賞這個臉的,老身倒跳一支舞來敬你,除非你嫌棄不想看!」小郡爺動容,拱手道︰「久聞史媽媽舞藝絕倫,當年一支劍舞哄動京城,算來已經封刀幾年了。若能為在下破例,那是在下的榮幸!」說著將詞譜看了一遍,遞于李斗。媽媽補上一句笑道︰「探花郎的詩才是不用講的,作了也不算什麼,非要作得好了,老身自有好禮奉上。」李斗笑道︰「知道我不愛看舞,想來是準備好酒了。」眾人都笑︰「星爺在我們這里不知喝了多少,還要討!」

——————————————————————————————注︰撥琵琶弦時,對指甲作用的力度極大,如不帶指甲套,容易崩傷,也會影響演奏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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