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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菊花宴會

這日,正好是中秋的前一天,也是知府設辦菊話宴會的日子。

待劉氏攜著沈雅芯到時,慕紫鳶已在等候著了。身上著的正是沈雅芯昨日送的晚煙霞紫綾子如意長裙,青絲綰做垂掛髻,胸前一縷長發編成發辮,宛若紫霞仙女一般。劉氏對這個外甥女也是疼惜的,一半是由于女兒喜歡親近的緣故,另一半則是因為當年自己剛入沈家門時處處受著余氏的壓制,唯有小姑願意親近,所以看到慕紫鳶酷似沈天心的容顏,也是充滿了親切。

「手怎麼這般涼,在這吹了多久的風了,也不知道先進馬車中歇著,這秋日的早上比可不得中午,寒氣大,傷了身可如何是好。」劉氏握著慕紫鳶的手關切地問道。

「勞二舅母掛心了,鳶兒也是才到,哪有舅母說的那麼夸張。」慕紫鳶知道劉氏是關心自己,心中涌過一陣暖意——

說話間,余氏帶著沈雅尤也到了。余氏看見慕紫鳶自是沒有好臉色,沈軒凱此時還在祠堂關著,昨天夜里她偷偷去看了,那里又冷又黑,凱兒從小哪受過這些苦,全都是拜慕紫鳶所賜,讓她怎能不惱。但前兩日被沈林敲打了一番,知道疼愛這個外甥女,也不至于自找沒趣現在去找她麻煩。遂當沒看見,拉著沈雅尤上了馬車。

劉氏見此,搖了搖頭,拍拍慕紫鳶的手,示意她放寬心。慕紫鳶苦笑一番,她自是不會介意這些,怕是大舅母對自己的意見會是越來越深了。

知府府邸離沈家隔了兩條街而已,雖然馬車慢悠悠地行走,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此時門口已停了好幾輛馬車了。待她們一行人下了車,立馬有小廝行禮引路。沈家雖說是一屆商戶,算不得大戶人家,但在江城也是有名的,甚至比這知府還要知名,所以小廝認得沈家的馬車也不奇。

知府府邸比不得沈家的院子的大氣豪華,卻也別有一番精巧的韻味。小橋流水,庭院樓閣盡顯江南的風韻。還未到園子中,便傳來了一陣陣的嬉鬧聲。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驚了一聲︰「瞧,沈她們也來了呢。」一下子,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有兩三個跟沈雅尤,沈雅芯要好的小姑娘跑到了跟前,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束鮮女敕的小菊花。

「這位妹妹長得真美,咱們怎麼都沒見過呢?」說著,便把手里的一朵小菊花遞上去,「妹妹人比花嬌,這小紅菊就給妹妹了。」

「青婉好偏頗,我這麼個大活人在這站半天了也沒見著賞我一朵花。」沈雅芯拉下了臉色,故作傷心道。

「諾,真是的,還能少得了你的。」被喚作青婉的女孩朝她扔了一朵小紅菊。「快點介紹這位妹妹給我認識,我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麼標致的人呢。」

劉氏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起來,輕輕拍了一下青婉的頭道︰「你這鬼靈精怪的丫頭,這是雅芯京都來的表妹,喚作慕紫鳶,今日特意帶她來尋你們這些姐妹玩,可不許欺負她哦。」

「沈伯母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如何能欺負得了去,你沒見雅芯都把她給護得嚴嚴實實了,我倒是想親近親近也不行了。」青婉親昵地挽著劉氏的手,向沈雅芯方向呶了呶嘴。

劉氏乍一看,還真是。無奈地搖搖頭,嘀咕了句,「你們這些個小丫頭啊!」

「可別都在那站著了,快些。」那邊人群不知誰喊了聲。

沈雅芯她們幾個這才向大家走了。

這園子中處處透著精致,各種品種的菊花盆栽隨處可見,最值得一提的用菊花拼湊成的動物形狀,一股淡雅的花香彌漫著四周。中間是一張大圓桌,上面擺著各類用菊花為原材料的各種美食,旁邊放著小茶幾,藤椅,纏著菊花的秋千。小姑娘與自己相好的伙伴三五個湊成一堆,嘻嘻鬧鬧地玩著。挽著髻的婦人也是圍在一起說笑,氣氛好不熱鬧。

劉氏,余氏皆被其他的拖去一起了,而慕紫鳶這邊也是圍了一群小姑娘。以青婉為首的幾個女孩子拉著慕紫鳶,非要沈雅芯好好介紹才得。

沈雅尤站在旁邊,後退兩步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冷哼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有必要都圍著她轉嗎。

「雅尤,怎麼了?」兩個與沈雅尤要好的小姐走了,其中一個粉衣女孩問道。

「無事,就是看不慣她那得意的樣子,走,咱們去另一邊。」拉起粉衣女孩,氣鼓鼓地往另一邊走去。

粉衣女孩一臉茫然道︰「她可是你表妹,為何這般惱怒?」

沈雅尤聞言,冷聲道「表妹?可真是我的好表妹,本事可大著。我大哥為了她,至今還被關在祠堂中,母親也挨爹爹罵了一通。」

「啊!還有這等事,可看著她那麼溫柔知禮,不像是這樣的人。」另一個女孩吃驚道。

沈雅尤看了一眼慕紫鳶的方向,說︰「裝,誰不會啊,佩佩你可別被她的樣子給騙了。」佩佩正是江城知府的千金,馬佩佩。

而另一旁,氣氛卻活絡得很。

「依妹妹所言,那京都現在可不是冷得要穿襖了。」慕紫鳶身旁一個小姐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啊,京都的氣候要比江城冷上許多,還是江城好,四季如春的感覺。」慕紫鳶親切地回答。

「那妹妹可要留在江城住個夠了,這里的冬天雖說也下雪,可也不見得真的是很嚴寒。」青婉大大咧咧笑道,「我都不曉得雅芯在家里藏著個表妹,不然我早去尋你玩了。」

其他的小姐聞言,也紛紛附和,「可不是嗎,就雅芯這丫頭小心眼,難怪那麼久了也不見尋我們一道出去過,原來是有人陪了,也不與我們好好說說。」

沈雅芯被她們三言兩語說得忙是求饒,「好好好,各位好好妹妹,有空歡迎來沈府做客,我沈雅芯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誰要你招待來著,我們要不找你,我們是尋紫鳶妹妹去,就你多情,哈哈哈哈••••••」青婉捂著帕子笑了起來。

沈雅芯被說得紅了臉,嗔了一句青婉。旁邊的都是她平時玩得來的閨中密友,大家打打鬧鬧慣了,也不見得是真生氣,就當鬧著玩。

這邊,知府陳氏見人差不多來齊了,就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提高聲音說道,「謝謝各位賞臉來我這菊花宴會,可是光聊天也是沒有意思的,我這準備了些個小活動,你們小姑娘最是喜歡玩的。」說玩便拍了拍手,一排青衣婢女盈盈地走了,手中皆提著個大瓣菊花做的燈籠。大家見此也紛紛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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