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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沒有交代完,不過已經交代了大半,還差一點點而已,後面自會寫到的,所以姑娘們不著急啊~

這一章里,叔沒有非常明確地寫出的內容,姑娘們可以腦補啊~哈哈~

叔寫文有個習慣,或者說是有個毛病,這個毛病就是有些事情,叔不習慣寫得太直白太詳細,也不習慣一次性就把答案全部拋出來,因為叔總覺得有點遐想的空間比較好,叔這毛病好像改不了……

------題外話------

冬暖故心里的雨也在下。

雨還在下。

喬小余還是搖了搖頭。

「我很感激你們。」冬暖故拿著柴禾的手輕輕顫了顫,道。

喬小余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不說,我也知道的,若換作是我,我也只想自己安安靜靜的就好。」

「山路不好走,冰刃兄是心疼你。」冬暖故微微笑笑,火光映著她的臉,映得她頗為蒼白的臉這才好似有了一層淡淡的血氣。

「,不是我不想常來看,而是大俠覺得我來了是給添亂,不讓我來。」喬小余在揉面,邊揉邊對正在生火的冬暖故道。

喬小余自是不敢在冰刃面前說什麼,但這卻不代表她不會向冬暖故說,她此刻就在和冬暖故說。

倒不是喬小余不掛心不想來,而是冰刃不許她來,道是她這只弱雞別總想著給別人添亂。

不過冰刃與喬小余雖在水月縣里安了家,卻不是常常到小希山上來,相反,他們至多每月來一次,且還是在冬暖故需要下山去的時候才上來一次。

冬暖故除了多謝與感激,她也不知還該說什麼才好,因為她知,冰刃是為了要照應她與司季夏才留在這水月縣的,像他這樣習慣了四海為家的江湖人,若非有重要的事情,又怎會舍得在一個地方安家。

而冰刃將冬暖故和司季夏送到小希山後,他卻是不走了,非但不走,反是在水月縣上落了腳安了家,道是這兒好,他暫時不想走了。

所以就只能有冰刃將冬暖故與司季夏送到水月縣,送到小希山。

他們不能走。

樓遠與白拂是李悔的孩子,是李悔的徒弟,所以他們不能像冰刃那樣說走就走。

融雪看著散在風中的灰蒙蒙的粉灰,哭了。

大人,走好。

只听他與白拂又是異口同聲道。

樓遠抬起手,用掌心觸踫著空氣中飛揚的粉灰,他在笑,卻見他眼角有一滴淚滑落。

風一吹,便吹得盒子里的粉灰四散飛揚,竟是馬車駛走的方向而去。

盒子里裝著的是一盒粉灰,暗灰色的粉灰。

忽有一陣風卷來,吹起了盒子里裝著的東西。

只見白拂將那只紅木盒子放到了輪椅上,與那兩柄竹劍放在一起,推動輪椅面對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將那只紅木盒子打開了。

那是一只不足三尺見方的紅木盒子,盒面上雕刻著燕子、竹枝及一朵開得正好的月季花。

而當馬車離開時,才見得白拂從輪椅座下拿出了一樣物事。

融雪往前跑了兩步便杵在了那兒,怔怔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車馬,眼眶紅得厲害。

馬蹄聲響,車轍滾動。

樓遠與白拂同時道了一句「珍重」,融雪則是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了冰刃,冰刃揉揉她的腦袋,再瞪了樓遠一眼,將融雪推開,翻身上了馬。

馬車將行,人將離去。

沒有人說一句話,冬暖故上了馬車,喬小余也上了同冬暖故一輛馬車,車夫已經坐上了駕轅,冰刃也拉著馬韁準備上馬。

只是那張輪椅上沒有人,只有兩柄竹劍,一大一小,造型一模一樣,就像父與子一樣。

這是李悔的輪椅。

不過白拂手上雖沒有瑤琴,但他的手上卻有一張輪椅,輪椅在他身前,他雙手正抓握著椅背上的把手。

這人一身白衣錦袍,不過手上沒有抱著瑤琴,卻還是白拂無誤。

還有一人也站在門外,也在等著送冬暖故及司季夏離開。

冬暖故走在樓遠身旁。

喬小余站在馬車旁。

但冰刃身旁站著的是融雪,而不是喬小余。

馬車是備在的菡萏別院與桃林別院後的那片竹林里,司季夏是由樓遠從竹林別院里背出來再背到這兒來的,冰刃手里牽著一匹馬,馬鞍上掛著一只大包袱,顯然是也要離開。

沒有人攔著不讓冬暖故帶司季夏走,相反,他們還為她備好了馬車,一輛很舒適的馬車,一個很好的車夫,這樣好的車夫來趕這樣一輛很好的馬車,路上很少有顛簸。

明明是很溫暖的七個字,為何她們就是笑不起來呢?

融雪的眼角卻是已經流下了淚來,因為她不是喬小余,她忍不住。

喬小余又想哭了,可是她忍住沒有哭。

冬暖故的手顫抖得厲害,可她面上卻是在笑,淺淺柔柔的笑,明明很是淺柔好看的笑,喬小余與融雪卻都不忍看,竟是都背過了身去,只听到冬暖故在溫柔地說︰平安,我們回家吧。

只是他沒有睜開眼,他不知道有人站在床榻邊看他,也不知道有人正輕撫著他的眉眼及雙頰。

他還活著。

可他不是死尸,他還有鼻息,還有心跳,盡管微弱,卻均勻。

司季夏躺在淡青色衾被的床榻上,雙頰瘦削得厲害,眼窩變得很深,唇色發白,雙目緊閉著,乍一看時,就像是一具死尸。

竹林里有竹樓,三開間的竹樓,她們是在西面的那一間屋子里見到的司季夏。

字是「平安」,日子則是大雨滂沱的那個日子。

那是一個長滿了竹子的安靜院子,每一株竹子都長得很好,每一株竹子上都掛著一塊嶄新的竹牌,每一塊竹牌上都刻著同樣的字,每一塊竹牌上刻著的日子都一樣。

冬暖故再見到司季夏時,喬小余也見到了他,因為她和融雪陪冬暖故去的。

因為就是連喬小余都覺得,那個月,很長很長,長得就像沒有頭似的。

日子每天都是十二個時辰,可那時候的每一個時辰對于冬暖故而言,沒有人知道那是怎樣的難渡,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會沒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兒情況如何的,可能忍住這樣折磨的女人,該是怎樣的女人?

相反,喬小余有些想哭,為冬暖故想哭。

那一個月里,冬暖故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廚房,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讓喬小余教她廚藝,喬小余本是想要拒絕,畢竟冬暖故正懷著身孕,可她看著冬暖故的眼楮,卻是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那場大雨之前他們在菡萏別院里的日子,平和的,溫暖的,只不過是缺少了一個人而已。

從那日起,融雪和喬小余便一直陪在冬暖故身側,冰刃和樓遠偶爾會拿酒到菡萏別院來喝,卻是沒有和冬暖故說任何一句關于司季夏的話,冬暖故也沒有問,喬小余和融雪想問,卻又不敢在冬暖故面前問。

可誰知,冬暖故卻是對她們微微笑了笑,啞著聲音道︰我想活著,不會死的,放心。

她瘋時讓人覺得心慌,現下她平靜時,依然讓喬小余和融雪覺得心慌,她們怕她想不開。

冬暖故沒有瘋,也沒有慌亂不安,相反,她很平靜。

因為她知道她的平安還活著,他還活著,她就已經滿足了。

可僅僅是這樣一句話,對冬暖故而言,已經足夠了。

什麼解釋都沒有,甚至是司季夏在哪里,他都沒有說。

他說︰你一個月後才能見五百兩。

一向總是樂呵呵嘮嘮叨叨的冰刃,難得的沒有嘮叨,也沒有笑,他只和冬暖故說了一句話,僅僅一句話而已,融雪和喬小余想讓他再多說一句,可他說完這句話就已經轉身走了。

那一日,他們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好,冬暖故的面色是青白沒有血色的,臉也瘦了一大圈,喬小余和融雪的臉色也偏青白,下眼瞼上青灰之色很重,冰刃則是胡子拉渣了滿下巴,雙頰明顯往下凹了些,眼袋很重,臉色蒼白,不難看出他這幾日根本沒有合過眼,更沒有好好歇過。

冬暖故醒的時候,除了喬小余與融雪外,只有冰刃來看她。

冬暖故的那一昏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喬小余與融雪便輪流守著她守了三天三夜,其實她們有些怕,怕冬暖故就這麼一睡不醒,怕她醒來之後再次瘋魔。

後來,喬小余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冬暖故如此瘋狂,這樣的事情,不論換做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接受得了。

冬暖故這一昏睡,亦是久久沒有醒來。

人安靜了,但方才那淒厲的哭聲和乞求聲卻像是繞在了菡萏別院里,久久散不去。

樓遠終是不忍心,以手為刀,砍上了冬暖故的後頸令她昏了。

似乎他們不答應她,她就會一直磕著。

可那個悲傷到了極點的女人卻還是在乞求,那咚咚咚的磕頭聲仿佛能壓過這天地間的大雨聲,令人心都為之顫抖。

那時候的情況,連男人都不忍心看,太淒厲,太悲傷。

那時候的冬暖故,就像是她的天塌了一樣,塌得一塌糊涂,塌得她把自己都迷失了。

喬小余本也不應該看見她的眼淚的,畢竟雨實在太大,但她依舊看得清楚,那從她顫抖不已的眼眶里滾落出來的淚,與大雨……不一樣。

因為沒有人會想得到冬暖故會下跪,沒有人會想得她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因為她震撼了,不止她,所有人都震撼了,震撼得一時間都沒有人記得要反應。

那時的雨明明很大,雨聲明明很大,以喬小余那樣的耳力本該听不到冬暖故那樣根本就沒有了多少聲音的話,可她听見了,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叫喊著掙扎著,忽然就不叫了不喊了亦不掙扎了,而是對著他們在場的所有人跪了下來,對著他們在場的所有人磕下了頭!哭著求他們道︰求求你們,帶我去見平安,帶我去見我的平安!求求你們——

沒有武功的她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有了武功!?

若非她沒有武功,若非沒有樓遠攔著她,只怕她早已瘋魔,因為他們都瞧見了看起來那麼縴弱無力的冬暖故,竟是將樓遠的手腕給生生掰折了!

若非親眼見到,根本就沒有人能從來在人前都冷靜如鏡湖的冬暖故也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面,便是樓遠都想不到。

明明沒有多少聲音,卻又是前所未有的淒厲,讓人的心不禁都為之緊縮。

可的聲音就算已經嘶啞得讓人听不清,但她喊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根針,刺到了他們這些旁人的心上。

其實那時候的喉嚨已經嘶啞,她縱是在喊,在撕心裂肺地喊著,但她根本就出不了多少聲音。

平安,我要見我的平安,我要見我的平安——!

可她們見到的卻不再是她們所見過的那個總是喜歡淺淺笑著的仙子一般的,她們見到的,是一個就像是已經瘋了的女人,本是美麗的眼角滿布血絲,大睜著,渾身濕透,頭發也散亂著,瘋了一般只喊著一句話。

她和融雪本是已經被送走了,卻又在黃昏時分被接回了雲城,還是回到了菡萏別院,然後見到了本也應該離開雲城了的。

雖然已經了三個多月,但是雲城大雨滂沱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喬小余不懂,一個女人的心究竟堅韌到了何種地步,才能像冬暖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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