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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朔兜頭扔下來一顆驚天大雷。

就是水馨其實都沒想到「千變故布疑陣其實還沒死」這一點上。所以她也驚了,主要是被谷雨的話給驚了。

「此外。」寧朔沒有回答那幾個人的疑問。

等他們通過發言,將自己的震驚宣泄出來了以後,他揚了揚手中的《機關術》,「按照這里寫的,在轉移意識到傀儡身上,扮演其他人的時候,固然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但並不需要和原主待在一起。」

「所以他帶著閔余薇只是想讓閔余薇懷孕,包括改造她的身體也是為了這點?」夏曦覺得自己碎裂的三觀一下子粘不起來了。

一邊操控傀儡和很多男人發生關系。

一邊用本體讓女人懷孕。

這是何等的臥槽?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閔余薇’那個身體被重創,他想要讓傀儡逃走的話,可以選擇更改傀儡的關聯對象。盡管傀儡身體被重創的情況下,千變本人也陷入虛弱期,但眾所周知,弱者扮演強者很難,強者扮演弱者卻很容易。很多動物的身體,比人類的身體構造要簡單得多。」

在水馨的啟發下,寧朔不但接受了她的腦洞,還順帶進行了發揚光大。

畢竟,張梅真到底是明都豪商家的少女,並非全無修煉常識。

她接受千變交易的一個前提是,千變用元神誓言保證了《機關術》所述的一切內容為真。會在《機關術》里描述這些秘法,也是給張梅真的誘餌。

想來千變還不至于連元神誓言都免疫。

所有人,包括谷雨,再次露出了有神的表情,並且多多少少面露欽佩,連水馨都這樣。特別合群。

又過了半晌,衍喜小和尚弱弱的開口,「你們是在說,那個千變舍棄了自己原本的身體,變成了蟲子的意思嗎?」

「嗷嗷!」小白點頭,表示自己也就听明白到了這個程度。

「嗯。」水馨回過神來,看看小白,「到了哺乳動物這個層級,動物的身體構造已經是差不多的復雜了。何況,經歷過之前的事,如果出現貓啊狗啊的也會引人矚目,蟲子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寧朔听著她冒出來的言論。

再次慶幸「林冬連」人設穩固,而在場的人都和「林水馨」不熟……

果然,雖然其他人都覺得「林冬連」的有些用詞有意思,卻也沒有多想。

夏曦想想驚呼出聲,「要是這麼講,那‘千變’不是已經逃掉了嗎?」

這也是事實。

但是,作為一路追殺的人,谷雨臉上卻並沒有什麼頹唐之意,反而嗤笑一聲,「這次就算他活著,損失也難以想象。是我追殺他以來,他損失最重的一次了。」

確實,從高階修士變蟲子容易,但換了個新身體,想從蟲子變成人類可就困難了。

其他人這麼想著。

順帶,這樣推測的話,還解決了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周二公子」,沒有把自己身為金丹修士的身家都帶在身上。

夏曦又道,「要這麼說的話,雖然方式不一樣,但這個千變和那個鐘倚遲魔君,還真是異曲同工啊,都是把主意打到了‘轉生’上。」

這個也確實。

沒想到那千變的事情,查下來,兜兜轉轉的,也和「轉生」扯上了關系。但是……

「鐘倚遲想要籌謀轉生,是因為他困于天罰。」寧朔皺眉道,「千變要是也籌謀轉生,那是為了什麼?」

谷雨給出答案,她一臉冷嘲,「為了擺月兌。」

可是,為了擺月兌什麼,谷雨卻不說了。就是很明顯,谷雨認為,「千變」有後路,已經逃跑,使用轉生的方式月兌身,是件很正常的事。

自從「千變」化灰消散,谷雨這個追殺一直沒成功的家伙,就被疑雲籠罩,怎麼想都覺得有哪里想不通。這下也一下子就釋然了。整個人都覺得通透起來,身上又充滿了動力……

當然也可能解開謎團之後,她又得到了一點反饋。宏願這種事,連自己都不能確認進度的話,老天爺怎麼給予回饋呢?

「你們這些小輩的想法倒真是奇妙。」

這時候,大儒謝昭走進了這間「闖禍者」聚集的屋子。

顯然對他們之前的討論,這位大儒也听了個全部。不過他並沒有對「千變」可能的下落提出什麼意見來,反而環顧了一圈以後問,「哪個是夏曦?」

夏曦萬萬沒有想到,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從犯」的自己,居然會被直接從一群人種提溜出來。不過,大儒相問,他也沒那個膽子隱瞞。

連忙站了起來,「晚輩名叫夏曦。」

「哦,那就是你了。」謝昭表明自己之前確實是沒接觸過這個後輩,「張家那個小子在外面等你,如果你帶著那個所謂直播的傀儡鳥呢,就帶上。如果沒帶上,就讓姚清源去幫你拿。然後你們去政事堂。」

夏曦繼續目瞪口呆。

「剛才晚輩沒直播?」他本能的辯解了一句。

謝昭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但這笑容顯然並非針對夏曦的,「是天南道台的折子,政事堂那邊,讓你過去演示一下什麼叫做直播,還有那個晶幕和改進的留影石。」

沒錯,謝昭幸災樂禍的對象是君鐸,夏曦還不夠資格。

君鐸正和葉久在朝堂上辯論呢,君幼誠一份極為詳細的奏折通過正式渠道終于遞交到政事堂。

簡直是葉久的神助攻,反手就打了他老子一巴掌。

所以說,他們都是大儒了,還拼什麼子嗣?

滿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

尤其是從曲城來的。

曲城剛剛開發出晶幕和新型留影石以及直播來,就因為山海殿的事故被掩蓋了風頭,「直播」在那場事故里,固然有功勞,卻也散播了恐慌,很多官員都認為,不應該讓民眾早早的知道那些變故。

自然就不可能得到大力的推廣了。

但相關的說明,肯定已經報給了政事堂。

此後夏曦為了游(逃)學(婚),帶著新開發的直播傀儡鳥遠赴臥龍山脈,在臥龍山脈的事情里,當然可以說這份直播也立了大功。

但問題如上不說。

臥龍山脈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大了。

偽領域、中型靈脈、山神……一樁樁一件件,輕松將直播的功勞壓過。

但是當然,相關的說明,同樣已經報給了政事堂。

政事堂可是始終沒有對此做出反應。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夏曦和寧朔幾個人來到明都後,完全不像安元辰那樣直接被刑部牽走。因為林誠思的要求(水馨提起),也在明都內尋找過地方,嘗試過樹立晶幕。盡管因為接二連三的混亂,和「有節目的留影石」過少等種種原因並沒有真正開展這番事業,但肯定還有一個原因是……

政事堂那邊的態度諱莫如深。

夏曦和寧朔都覺得,政事堂有些抗拒這種新型事物,尤其是事件一件接著一件的時候。

這也是黎允和關啟明還會對明都混亂後的場面做直播,夏曦卻已經沒那麼做的緣故。

他們都覺得,要政事堂關注到這種事,並且制作相應的法規來規範,或者說推廣、禁止……什麼都好,至少得等華國的使團過來,討論出個結果以後。

沒想到,在這種微妙的時間段,他們居然想起來要處理了。

或者說,沒想到,天南道的君道台,居然會為了這種事專門上折?

夏曦心中亂糟糟但完全拒絕不能的跟著謝昭出去了。

謝昭完全沒說讓屋子里的其他人接著做什麼。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衍喜首先問,「師傅,您已經耽誤了早課了。」

如果不能出去玩,對小和尚來說,枯坐在這里,還不如去做課業呢。

除了宣和之外,其他人面面相覷。

如果說這里是故不疑陣,那麼,那些「異常」就不會很厲害了。就現在看來,貌似也不是特別厲害。所以說,或者確實可以走了?

也沒人讓他們在這里等待發落嘛!

找出那麼多、那麼重要的線索,說什麼都該功大于過不是。

倒是被徒弟催促的宣和八風不動,大有在這個屋子里坐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且在這個時候,謝至珩蹭進來了。素日里張揚傲氣的貴公子,那進門的動作,居然真的有那麼幾分鬼祟的意思。

眾人都稀奇的看著他。

這模樣……難道就不怕被他家祖宗批一頓?謝大儒總不至于連自己啟蒙的後人都不認得吧?

謝至珩嘆了口氣道,「我們家主去政事堂了,現在晏尚書在這兒。」

刑部尚書晏白,文膽後期,處理善後問題肯定是夠了的。可要是這樣……

「那你在躲什麼?既然你家大儒都走了。」原彥央和謝至珩熟悉一點,疑惑的問道。

謝至珩明顯一僵。似乎反應過來已經進了門,一下子就腰背挺拔起來,恢復了貴公子的氣度,「是這樣,如今這里也沒我們什麼事了。我那八叔听說我們是從外地來麼,住客棧也沒那麼方便。他在中城還有一間宅子,在康裕坊附近,人來人往的嘈雜,不算正經宅院,地方也小……但不要服侍的下人的話,住幾個人倒也夠了。而且周圍十分繁華……嗯,想來很快就會恢復繁華。」

之前鐘倚遲的事情就是在康裕坊的百獸閣爆發開來的。周圍其他的店鋪里也有培養寵物的店,在獸類暴亂的時候,附近受創不小。但說到底,一旦變成黑龍,鐘倚遲就「升天」去了,康裕坊大多商鋪都是有各種禁制的。,夜里鬧出亂子來,總沒幾個看店的開門揖盜。

受創不小也很容易恢復,人員傷亡更是少。

作為明都十三坊之一,如今的冷清,只是因為那附近的調查還在繼續,因為在一系列的混亂之後,明都人還沒恢復買買買的心情。

但眼看冬祭日在即。

難道冬祭日不過了麼?

不可能的。

鋪子們很快就會再次開張。

想要領略明都繁華的話,確實是比這里還要好。

只不過……

眾人再次古怪的看著謝至珩,連小白的眼神都怪怪謝十五,你確認你也是外地來的?

當然,其實就連小白都隱約明白,謝至珩這話是說給谷雨听的,盡管還帶上了原彥央和夏曦。谷雨眉頭一皺,就要說話。

水馨卻搶在了前面,「住過去,要是被人打上門了該怎麼辦?」

雖然明知道謝至珩的話並不包括她誰讓她姓林呢?但她偏偏就是這麼說了。

謝至珩有點尷尬。

他知道「林冬連」這是在意有所指。但也有些不高興。畢竟他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他那父親又不是沒有風流韻事,她又哪里鬧過?

「這是我八叔謝你們的,他性子豪爽,既然說了,又怎麼會反悔。」謝至珩特意歪曲重點。

水馨本來還想說什麼。

谷雨卻道,「好啊,反正我也不好住去驛館,如今身上也沒什麼錢財。」

水馨稍愣了一下。

還是寧朔傳音提醒了她一句,「千變、主謀。」

對哦。

水馨想起來了。

千變居然是個男人,這就不合「天機」的判定了。而且寧朔之前的推斷,也說缺少一個環節,缺少找到「張梅真」這個關鍵人物的環節。「後宅婦人」這一點,倒是挺符合這個環節的。

而且……水馨想起另一件事。

為什麼他們能那麼快得到張梅真的消息呢?因為張梅真和謝氏是親戚啊!謝至珩的「三嬸」,就是張氏的姑娘。

水馨懂了。

莫說只是請谷雨去謝八的宅邸,就算是請她回謝府,這時候的谷雨都會同意。因為她給她自己設定的使命,並未完結。

「謝公子。」寧朔笑道,「我若也想要借住,可能住進去?」

謝至珩迷茫的看了寧朔一眼,不知道怎麼這位也湊熱鬧。想起對方在臥龍山脈做的事情,頓時就有些糾結。

不過,他之前打著的名頭,就是「謝八爺的謝恩」。

寧朔可是算得上這次行動的指揮了(因為他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更果決)。難道謝恩的範圍能不包括他麼?

再于是,水馨看著謝至珩的模樣,就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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