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和天眷相比,毫無疑問,「言出法隨」有一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完全可控!

想要什麼事情發生,就能讓什麼事情發生。取決于自身的希望而非天道的安排。

但即使如此,水馨也沒有什麼羨慕嫉妒恨的感覺。

倒不是因為桓綜茗的力量本質虛無。

而是因為隨著「法則異能」這個詞一起想起來的,還有一個詞等價交換。

都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了,當然就不能指望天道無條件的賦予。

法則異能直通天道,便捷是十分便捷了,卻也只是省了「手續費」、「介紹費」、「路費」這一類的東西。該付出的東西依然要付出。

就比如說一個人學習法術,想要成功用出法術來,少不了各種練習各種體悟。施法的時候,一般來說也難免有些法力浪費畢竟法術消耗的靈氣總得用神識拉過來不是?用法則異能來使用這些法術,卻可以將修煉的過程省略,將浪費的力氣保留。

但施法需要的必要力量,還是得出的。

就法則異能而言,天道是債主,可以直接扣除。

而且,因為省略了那麼多,自然就少了體悟,和最重要的自知之明。

一步登天的結果必然是難以明白自己的力量極限。

很容易就會……玩月兌!

這一點連北海仙坊的人,都已經早早意識到了。

但一個人的身上,又有多少能扣除的東西呢?除了修為、根基,也就是壽命了。能扣除的東西有限,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有限。

這才是北海仙坊的真人們,留下了桓綜茗一條命的根本原因。

天眷雖然不可控一點,卻只是需要相應的覺悟和行動。天道更像是中介人的身份,將眾生願力的力量和天眷者聯系起來。

中介費肯定收得沒有債主那麼多。

可話說回來,雖然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又容易玩月兌。但只要小心一點,擅用蝴蝶效應,以細節推動大勢,這個能力就相當可怕了。

水馨總覺得她過往知道這麼一個恐怖的例子,似乎只靠一個人的「言出法隨」,差點兒就導致了整個世界都變成焦土。

可惜她什麼細節也想不起來了。

只留下了對這個法則異能的忌憚。

不管有沒有意識到「言出法隨」這個法則異能的真正可怕之處,現在,侯水遙無疑也是在試探桓綜茗力量的極限。

他們之前已經試探過了。

但是肯定,那樣的試探是不夠的。

水馨也沒有阻止,而是有些好奇的,也將注意力放在了桓綜茗的身上,以感知來確認他的身體狀況。

偽金丹依然是偽金丹,沒有將自己的氣息和威壓全部收斂起來的能力。不管是法力厚度還是神識強度,甚至身體狀態,都挺好感知的。至少,瞞不過真正的真人級別。

而且這麼做的,也不只是水馨而已。

哪怕這些感知都稱不上惡意,桓綜茗還是明顯的緊繃起來了。

他明顯思考了一會兒,才謹慎的、緩慢的開口,「一天之內,得到線索。」

說完,他的法力就降了一截。

但是,消耗明顯不大。

侯水遙搖搖頭,不置可否。

而桓揚卻明顯的搖了搖頭。

雖然從無定海的情況來看,五色試煉不是一天兩天能結束的。但無定海的異常真能瞞過北方天南道?真能不驚動修仙界?外界真的無法對五色試煉產生影響?

一切都是不確定的。

肯定要越快結束越好!

桓綜茗正是應該努力獲取他們幫助的時候。現在的表現卻未免太謹慎、保守了。

「這位桓小友的能力,或者還有別的用處。」

這時候,水馨的聲音傳進了所有真人、偽真人的用處,「他消耗了不少力量,是不是說,如果沒有他這句話,我們可能無法在一天之內找到線索?」

連桓綜茗自己,也還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聞言明顯一愣。

不過……

想想似乎還是有些道理的?

侯水遙就叫了人來問詳細情況。

之前沒問,是因為更相信自己的眼楮。但現在眼見著現場是看不出什麼來了。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侯水遙還還是其他真人,都想不出毒素之外,還有什麼東西,能把一個修士的尸體哪怕是築基修士吧給弄成這樣。

果然,他們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只是從酒樓的老板口中知道,看衣服,之前穿著這兩套衣服的人,都是在前一天到他的酒樓來的。來的時候,都感覺不出是真人修為,而且有些像是在這酒樓中相識的。

「酒樓來往的人都不認識他們。我也一樣。對新來的客人,總要多注意一點。」酒樓老板回憶著。

「他們就像是新來的陌生人。但奇妙的是,我覺得他們對仙坊並不陌生……倒是對彼此挺陌生的。即使不是初見,肯定也不該熟悉到聯合起來一起租院子的程度。」

鑒于酒樓沒有留影法器,而過多的人氣會極大影響回溯法術的效果。

除了听當事人的解說,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一切都很奇怪,不過听說不少人都在仙坊周圍感應到了金丹真人的消息,應該有不少真人進了仙坊。我們心里擔心這是真人,自然也不敢多做探問……他們包了這院子,到今早上也都沒再出來……沒見著出來。就之前,正是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許多人在樓里說無定海的事……說得正熱鬧著,這邊就打起來了。時間不長,但打起來的時候,肯定都是真人的威壓。酒樓里的人一下子都跑光了……晚輩本來也要跑……誰敢圍觀真人們的戰斗呢?誰知道還沒跑呢,這邊的氣息就又消失了。」

外表年紀比侯水遙真人還要年長,卻自稱晚輩的酒樓老板事無巨細的說了一大堆。

但確實,什麼線索都沒有!

要說那兩人穿的衣服……所有人如今都還能見著。

要說這兩人的長相身材……長相多半是偽裝過的。身材……修仙界幾個人會注意身材啊!除非是那種很異常,超出正常水準的那種身材!

耐心听完這個酒樓老板的敘述之後,兩具尸體已經徹底消散了個干淨。

事實上,不說這詭異的消失過程,這兩具尸體原本是「偽金丹」的證明,也僅有酒樓客人感應到的「金丹威壓」以及「水煉坊弟子初見尸體時,依然有殘留的金丹威壓」這兩點了。

如果沒有後者水煉坊弟子的證明,那麼,甚至不能排除「金丹殺築基」的可能性。

「話說回來,你們水煉坊的弟子能來得這麼快,甚至足足有三四十個,這是不是說明,雖然偽金丹多半都做了掩飾,但你們對他們的落腳之處,還是有些把握的?」

水馨听出另一件事來了。

「這是自然。」

桓揚笑得微妙,「我們這北海仙坊,又不是什麼人氣旺盛之地。就是單個的散修,往往也會跟著商隊而來。一年下來,單人來此的例子,幾百年下來,最多的時候也不超過二十人。就算無定海有異,也不過是幾天內的事情罷了……」

所以,光是在仙坊之中看到陌生面龐,就已經可以列入可疑人士的名單了麼?

水馨正想說點什麼,但她眨眨眼楮,忽地又閉嘴了。

這里真是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很好奇,如果她不出手,那麼,線索怎麼在一天內出現!

如果她出手的話……

言出法隨加上天眷者的氣運,事情可是很容易就會加速的!

桓揚說那麼多,卻也不只是為了給水馨解惑。

他說完就也看向了桓綜茗,揚起眉道,「坐等下一件事的事態發生,也是愚蠢。綜茗,你覺得,如果我們要去拜訪一位昨天入城的陌生人,該拜訪哪一位,比較容易找到這兩具尸體死亡的線索呢?」

說著,桓揚從身上取出了一根玉簡來,直接拋給了桓綜茗,「昨天入城的‘陌生人’的落腳點,都在這里面了。」

即使是長輩,也夠不客氣的啊……

水馨事不關己的看著桓綜茗,心中想到是覺得試煉結束之後,桓綜茗不可能真的獲得現在的能力嗎?

不,如果那時候桓綜茗還真的有那樣的能力,也就是被殺的下場吧。

在她的記憶里,她所知道的那個世界……「言出法隨」似乎也是稀少到極點的能力。而且……似乎,已經沒有了?

桓綜茗垂下眼簾,臉色有些蒼白。

但可惜的是,他甚至不如桓揚這個長輩俊秀。即使是這樣,也並沒有喚起幾分同情心。相反,桓青青和壽深,明顯都有幾分幸災樂禍和慶幸!

「要掩飾……」

桓綜茗正想說什麼,忽地反應過來,又將話給咽了下去,直接說出結論,「萬水街。」

水馨看了邱珂一眼。

做了好一陣子壁花的邱珂立刻傳音給她,「水煉坊的‘水煉坊’所在的那條街。基本上都住著前往水煉坊要求煉制靈器法寶的客戶。」

頓了頓又道,「那玉簡的信息是鐘旺和桓赫兩人整理的。」

水馨點了點頭。

雖說以她的初衷和目的來說,這麼看戲似乎有點不好……

不過,先這樣吧!

等找到了寧朔再說。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