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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賴定你了

這一日,兩人走至白雲山附近,在一個茶寮歇腳喝茶。

茶寮內擺放著三五張桌子,除了冉智柔和孫慕白這一桌,還有兩桌也坐了人。

這些人,看穿衣打扮,應該是山下的村民。有包著頭巾的婦人,也有戴著斗笠的老人,再平常不過。

但冉智柔和孫慕白坐進來後,還是一眼便發現了這些人的異常。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伙計,上壺茶。」

茶水很快便端來了,給他們端茶過來的是一二十歲的伙計,猴子臉,杏眼,看起來有點滑稽,但見過一面,便很難再忘記這個人。

冉智柔執起茶壺,慢悠悠地往身前的茶杯中倒著水,然後舉起茶杯,湊到自己的嘴巴前。

她的眼楮雖然盯在面前的茶杯上,注意力&lt卻放在四周。在她拿起這個茶杯的時候,旁觀之人不由都提了心,注意著她的動作,甚至帶著兩份竊喜。

冉智柔將茶杯舉高了些,放到自己的鼻子前輕嗅著,忽的一抖胳膊,往那伙計的臉上潑去。

「這茶太臭了,去給我換一杯!」

那小伙計嚇了一跳,幾乎狼狽地往後倒去,卻也堪堪躲過茶水。余下的茶水濺在他的身上,衣衫頓時腐蝕得連渣都不剩。

好厲害的毒!這要是被人喝了,還不得給它燒個精光?

「動手!」那戴斗笠的老者一手拿下斗笠,直往染指柔和孫慕白所在的方向飛來。劍光一閃。斗笠從中被劈開兩半。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伙計和兩桌的客人,一共六個人。全部提了家伙朝兩人攻來。

那戴斗笠的老者,兵器是一雙彎鉤。尖尖的彎鉤,每接觸到一樣物事,就會被它撕裂成粉碎。這條彎鉤,也不知鉤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這老頭從一交上手,便步步緊逼。一雙彎鉤,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將冉智柔的周圍交織得密不透風。只要哪一步稍微慢了點,疏忽了點兒。冉智柔頃刻便會斃命在這把彎鉤之下。

但說也奇怪,不管這個人的動作有多快,要鉤到冉智柔,總是慢那麼一點兒。冉智柔也沒有什麼動作。她甚至都沒有出劍。只是晃動著兩條腿,便躲過了一輪輪的攻擊。

其他幾人一看這種情況,互相打了幾個眼色,默契地封鎖住了冉智柔的退路。這下子不管她怎麼退,都有一個人在她必經的位置等著她。哪怕她長了翅膀,也決計插翅難飛。

這本來是一招很毒也很有效果的計劃,然而,他們卻料錯了一點。

那便是他們的對手。是冉智柔。

也不知她怎麼做到的,她不出手。別人以為冉智柔是懼了那把彎鉤,殊不知冉智柔只是在觀察他的招式和出手習慣。

而兩個回合下來,他看起來厲害的鉤法,早已經被她看透了。

手一彎一扭,一股巨大的力道吸引住了彎鉤,離冉智柔只有兩寸的地方,再也動彈不得。而緊接著,那股力道便從彎鉤的尖端灌注到斗笠老者全身,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被提了起來,重重砸向他的那群同伴。

「叮!」的一聲響,地上躺著兩把彎彎扭扭的彎鉤。厲害的光景不再,那雙彎鉤被彎得徹底不能用了,如同破銅爛鐵一般。

這一招,震嚇住了所有人,就連孫慕白都有些吃驚。看來這麼短短的時間,冉冉的功夫又精進了。她學武的天賦,還真是驚人哪。怕是她的師兄無魚,也沒有這樣罕見的天賦。

「上!——」都到了這一步了,豈有後退的道理。做這一行的規矩便是,靶子不死,死的便是自己。

與其活著領死,還不如在這里拼一拼。一個人拼命本身就已經很恐怖了,六個人一起拼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冉智柔當著知道這一點,也不輕敵。在這些人朝她撲來之時,便飛身上了半空。寶劍出鞘,一把劍頓時變成了數十把劍,在空中盤旋。

「雷公劍法!」冉智柔一出手,便發動雷公劍法第五重,只見漫天的劍影朝地上的幾人飛去,只听哀呼聲不絕于耳,那些人先後一個個全都倒了下去。

還剩一個人,便是那個伙計。

眼見著自己的同伴頃刻間都成了冉智柔的劍下亡魂,嚇得跌坐在地上,飛快地後退著。

冉智柔驀地回頭,蘊含著殺氣的眼眸,讓人心懾。

小伙計怕得直搖頭,愣愣地看著面前倒的那些人,連逃命的余地都沒有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也是被他們逼的……我不想死……」

若這個人只是尋常的伙計,怎會有那樣的身手?分明就是和他們一伙的,但冉智柔也不介意留他一命。

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

「這個,替他們每人準備一口棺材。然後,告訴派你來的那人,有本事就自己過來,讓這些烏合之眾來對付我,還不如讓他們自己抹脖子快些。」

說完,冉智柔便和孫慕白一起離開了。

等到冉智柔走遠了,那個小伙計才踉蹌地爬起來。看著桌上放的那錠銀子,驚疑不定。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各自想著心事。

直到孫慕白一聲悶哼,冉智柔才停了下來。

「怎麼了,踫到傷口了?」莫非是方才交手的時候,孫慕白牽動到了傷口?冉智柔知道孫慕白身上有傷,所以讓他站在一旁,自己接下了所有的攻擊。但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對他沒有影響,何況孫慕白自己不能出手。卻未必不會擔心他。

「沒事。」孫慕白搖搖頭,在那些人封死了冉冉的退路的時候,他確實有些擔心。若不是忽然看見冉冉的意圖,他可能已經上去助她一臂之力了。

但就是那一下,還是牽動了他的傷口。那一下,孫慕白差點沒痛得背過氣去,不想讓冉冉分心,所以才強自忍耐。

到了剛才,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我看看你的傷。」

「我沒事。冉冉。」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冉智柔有些激動,這個人就是這樣。每次有什麼事都這樣忍著,他以為他說沒事自己就會放心了?才不,這樣只會讓她更擔心。

冉智柔將孫慕白扶到一塊大石頭旁,讓他坐在自己的石頭上。而自己。則慢慢解開了他的衣襟,查看他的傷口。

孫慕白雖然是個男人,平時也喜歡出言調~戲冉智柔,但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一個女子解開衣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冉智柔倒是沒有發現這一點,因為她全副的心思都放在孫慕白的傷上。衣衫已經解開了,原先的傷口本來已經結痂。這會兒卻裂開了些,往外面滲著絲絲的鮮血。

「傷口裂開了。這麼嚴重,為何不告訴我?」冉智柔連忙在自己隨身包袱里翻著金創藥,又替他解開纏著的傷口,上藥,重新包扎。

孫慕白看著冉智柔為他這麼擔心忙碌的樣子,眼里有著感動。

「下次再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若是再瞞著我,你就不要跟我一起上路了。」也都怪她,不該心軟的,明明知道孫慕白的傷還沒有好,偏要帶著他一起下山。

「好。」孫慕白笑了,笑得很溫柔。

只要能夠在她的身邊,她說怎麼樣便怎麼樣好了,何況冉冉這都是為了他啊。

「不要再踫到傷口了,這麼大的人了,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了。」

「這不是有你麼,冉冉。」

「……」冉智柔無話可說,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把我當成你的丫頭了?」她才不是他的那些小丫頭,滿心里只是他一個人,把他照顧得妥妥帖帖,周周到到。

「我怎麼敢把冉女俠當成我的丫頭?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是不敢的。」

「不敢?」

「應該說是不舍得。」冉智柔于他,他想要一輩子照顧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把她當成丫頭?

「你又來了。」這個男人很會說甜言蜜語,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听。但不管什麼話題,這個男人最後都能扯到那個上面,冉智柔也是無奈了。

「我是說真的。」孫慕白注視著面前的女人,眼里全是認真。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這些對別人一輩子都說不出來的話,對著她總是輕而易舉地道出。有的時候,思緒有它自己的意識,不需要孫慕白想說,自己便那樣說了出來。

「天快黑了,我們上路了。」冉智柔有些緊張,從地上爬了起來,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冉冉這是害羞了嗎?」。還真是難得,孫慕白會說,他其實很想看見冉智柔這個樣子嗎?

「我哪有。」

「沒有?那冉冉的臉為何紅了,莫非是這天氣太熱了?」孫慕白故作疑惑道。

一看他這笑容,冉智柔就知道這個男人又欠修理了。忽然,冉智柔眼楮咕嚕一轉,有些好笑的開口︰「那剛才不知是誰,在我解開他衣衫時,全身緊繃,緊張得不得了。孫大人堂堂刑部尚書,該不會這麼多年來,都沒被姑娘家解開過衣衫吧?哦~那我們的孫大人還真是潔身自好,好男人的楷模啊——」

孫慕白頓時笑不出來了,臉上的尷尬難以言表,又看看冉智柔那笑得不懷好意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頭。

「是啊,你是第一個,所以要對我負責。」她既然無賴在先,就別怪他不客氣,就此光明正大賴定她了。

「你不但是第一個解我衣衫的人,還是第一次朝我的左右胸口各刺了一劍的女人。你在我的身上烙下了這麼多的痕跡,再想要甩開我,說不吧?」

冉智柔大舌頭了,「什什麼啊,你在胡說什麼,我完全听不明白。」不是吧,他怎麼這麼快就反擊過來了,而且論厚臉皮的程度,她是如何都趕不上孫慕白的,難道今天就要這樣栽了?

「听不明白也沒關系,反正我是賴定你了,以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敢丟下我,就是天下第一負心之人。」

「喂!你沒搞錯吧。」怎麼忽然像個被拋棄的小兒似的,雖然孫慕白在說這話時惡狠狠的,一點娘氣都沒有,還頗有點開玩笑的意思。但冉智柔就是覺得,她要倒霉了。

「你說呢?」

「好了,當我沒說。」冉智柔率先祭出了白旗,「你行不行,要不要我扶著你?」冉智柔雖然是在問他,卻在孫慕白回答之前,便已經走了,將他扶了起來。

「冉冉,你知道剛才刺殺你的都是些什麼人?」

「我只認得那個老者。」冉智柔一邊扶著他慢慢向前走去一邊道。「若我沒有看錯,那個老者便是早年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嚴鉤生。他的要價,一度在殺手榜上排行第三,後來突然銷聲匿跡,還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有想到又一次重出江湖了。」

那嚴鉤生也決計沒有想到,重出江湖的第一單買賣,就讓他丟掉了性命。

「能夠請得動殺手榜曾經排行第三的高手,他背後的那個人定然不簡單。」

「不錯。但我想,嚴鉤生還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可怕的殺機在等著我們,看來這一路,並不會順利。」

冉智柔在想著,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會是皇甫奏中嗎?他是最有可疑的人,約定在先,不出半月就急不可耐地要對她下手嗎?

但這些人卻未必是皇甫奏中派來的,皇甫奏中手下雖然也有不少江湖高手,但他要報仇,完全會用更激烈更讓她痛苦的法子,因為皇甫奏中比任何人都要恨她,是不會就讓她這麼輕易的死去的。

何況,他和劍聖有言在先,若公然派殺手殺她,被他們抓到把柄,他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堂堂九五之尊,就同放屁,皇甫奏中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冉智柔幾乎可以肯定,背後的人不是皇甫奏中。這一點,孫慕白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以他對皇甫奏中的了解,是不會想出這種不入流的辦法來的。

與其說要收拾,這些人看起來更像是尋仇,那麼,到底是誰要她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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