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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甩智商最討厭

蝶笑花替玉攔子寬心︰應該不是官兵的陷阱,去看看無妨。

玉攔子蝶笑花的眼光與手段,看來去探病是沒問題了。他又擔心他娘是不是病得太重了,正在病床上吃苦。他兄嫂照顧得到嗎?娘的病幾時能好?

蝶笑花給他出主意︰「那你不如把福姑娘帶。」

玉攔子點頭︰「哦!兄弟這個主意真是……啊?!」終于反應過來了,連連揮手,「這算什麼主意。」

「替咱們娘治病的主意啊。」蝶笑花吃驚道,「都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咱們娘擔心你的終身大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帶個好給她看看,她豈不能逢病減病、遇患少患呢?怎麼?難道大哥嫌福姑娘生得不好嗎?」。

狐娘子听得又是開心、又是困惑、又是擔憂,開心的是鹽杠子的主意果然好,困惑的是怎麼跟林姑娘的意思一脈相承?擔憂的是鹽杠子跟林姑娘不會心意相通、成就好姻緣了吧!

她直瞅蝶笑花,蝶笑花若無其事。玉攔子吭哧吭哧道︰「人家又不願意跟我。」

狐娘子又瞅蝶笑花。蝶笑花以拳擊掌,道︰「算了!她家雖然不仁,但她要是能幫你緩和了咱們娘的病,咱們也就客氣一點,任她還家也罷了!」

玉攔子听見,想起福珞那張哭哭啼啼的團子臉——唉,現在是消瘦了的團子臉,忽然又有點舍不得。

咦!他猛然警醒︰他是山大王哎!山大王對肉票說舍不得。這就像屠夫對小山羊說舍不得一樣,豈止丟人?簡直丟人!

他要是對肉票舍不得,這世道就會對他、還有他背後的親友們舍得!

他其他親人都不足慮,一個老娘放不下。至于,這一幫都超越,成了手足兄弟。唇亡齒寒,他怎麼能掉頭不顧?

什麼外面綁來的千金,都不過是口中食而已!

狐娘子綁了福珞有功,福家不交贖金可惱。福珞要給鹽幫補足成本和面子,這是必須的。她如果能幫玉攔子的娘寬心養病……那就像蝶笑花說的。算她將功折債吧!放她回家。這是最好結局。

玉攔子道︰「好。」

狐娘子後腳就就找林代去了。她要質問林代︰「好你個小婊砸!你不是叫我幫忙嗎?你叫我幫忙的時候不是說你就不跟鹽杠子好了嗎?我不是在幫你嗎?這會兒你又找鹽杠子幫你了!你還是跟他好啊!你這不算話的!我撕了你的逼臉!」

結果見了林代,她太過心潮澎湃,多少該說的話沒說出來。說出來的都支離破碎,林代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中心思想。這還多虧她多年來的法律經驗。接待的當事人很多都是遇到了大事才來找律師的。跟律師時難免心潮澎湃。支離破碎顛三倒四。這樣她都能理出脈絡。狐娘子的破言碎語她也能听懂,真是︰固耳熟也!

听出來之後,林代迅速快刀斬亂麻。喝問她︰「鹽杠子厲害還是你厲害?!」

「鹽杠子……」狐娘子覺得沒有第二個答案。

「鹽杠子幫我好,還是你幫我好?」

「鹽杠子……」狐娘子郁悶。

「著呀!」林代也學了他們的黑話了,這麼一使出來,刮拉松脆,生是有力,「都是他好,我還找你幫忙,不找他。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既然我是這麼個意思,哪有回頭突然找他的道理?」

狐娘子想想,也對︰「可是……」

「現在不用你懷疑,我也要找他去了。」林代把肩頭辮子一甩,道︰「我要去問問他什麼意思。」

狐娘子又覺得這樣不好。這兩個人一見面,像鐵屑見了磁,而狐娘子只是無關的木塊。狐娘子不願意。

「喂,」林代把話敞開了說道,「我要真跟他在一起,你打死了也拆不開。我要是不願跟他在一起,你再撮合也沒用。」

狐娘子連連搖頭︰「我不撮合你們。」

林代笑道︰「那就行了。」舉步就走。

狐娘子想想,忽想起哪里不對了,趕緊問︰「那你為什麼不願意跟鹽杠子在一起呢?」當真是困惑。

像他們一般人,不跟鹽杠子有啥的,那是不敢,也是不能。而林代要論相貌,狐娘子不得不承認跟蝶笑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連一塊玉里琢出來的兩個璧人,都沒這麼登對的了。要論心智,雖然狐娘子覺得林代不如蝶笑花,但在女性里,也算翹楚了。更難得蝶笑花對林代也有意,這是狐娘子嫉妒壞了的。為什麼林代不要跟著蝶笑花呢?

狐娘子實在不解。

林代嘆道︰「連你都會問我這個問題,但他不問、也不說,這就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的原因。」

狐娘子還是听不懂。她覺得林代這是有意在她面前甩智商,非常討厭。而且林代這樣說得,好像鹽杠子完全可以由她選擇要還是不要似的。這就更討厭了!狐娘子決定︰她在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更討厭的人!

林代做了個鬼臉。

她也發現自己從來不是善于搞好人緣的人。但她有用,這就夠了。足夠她底氣充足的殺到蝶笑花那里去。

蝶笑花似乎是算準了她會來。氣定神閑。似一只等著蝴蝶撲網的蜘——

不行不行,林代看見他這張臉、這氣段,這似閑花落地的神韻,就把那個「蛛」字補不上去。

「听說啦?」他主動向她打招呼。

「嗯。為什麼?」她問,「良心發現?還是向我賣好?」

「都有。」他道,「不過也是這個選擇對大家都好。」

「利益最大化。」林代本能總結。

蝶笑花偏了偏頭。林代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

「是個好詞。」蝶笑花表揚。

林代牽牽嘴角。

「總之我們主力要轉移了。」蝶笑花繼續道,「大哥帶福珞回旭南。我們則先去西南。你呢?跟我們走吧?」

「真的由我選擇?」林代道。

「沒有。」蝶笑花笑了。他想說。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選擇。他在命運的浪潮里就沒有選擇過。所謂能干、所謂斬獲的成績,也只是乘著浪潮,從大浪中叉起幾條小魚小蝦而已。至于林代麼,是他活到現在難得的一件禮物。他已經叉到了,總不能放她回去死。那水底下可怕的漩渦,目前還沒有激到水面,但遲早要來的。他已經看到了,不想讓林代再看。總之帶著她走著就行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林代感喟的撫手在他臂膀上︰「你辛苦了。」

蝶笑花輕輕將手指覆在她手上,撫著她的指甲。縴美似他自己的一般。他們兩個太像了,如照著鏡子刻出來一樣。因此他尤其不能她。

她接下去道︰「從此,讓我來幫你吧。」

這是他一直希望的,有那麼一個人,能跟他風雨禍福,相扶相知。但風雨太大了,真有那麼一個人,要被風打折了,叫他怎麼辦才好呢?他是把自己身子覆在她身上替她擋災嗎?他是把自己心肝掏出來替她鋪路嗎?還是掏出她的心肝來給他逃生呢?太可怕了。那似乎又不如他從始至終一個人了。

林代看不穿蝶笑花的眼神,惴惴然問︰「你不要我幫你嗎?」。

「要的。」蝶笑花回過神來,道,「不過我怕付不起你代價呢。」

「哦!」林代松了口氣,道,「正想跟你商量這個呢!我這些人,被你抓了這麼久了。我原想著他們當了強盜,就回不了家了,不肯松口。但既然被你抓到現在,想必你是不能放的了。」

蝶笑花頷首︰「是啊,不能用,就只能殺了。倒不是可惜糧食,只是我們既然要走了,帶著太過麻煩,一個防範不嚴,他們跑了出去,豈不把我們底細泄漏。這危及我這兒兄弟們,不是我可以掉以輕心的。」

林代附和︰「我也是這樣想,那就沒得商量了。他們給你做事,總比死了的好。可憐他們都是因為忠心跟著我,才落到這里來,我也總得為他們負責。怕你有個想不到的地方……」

蝶笑花在這里,嘴角又揚了揚。林代也笑了,道︰「兩個臭皮匠嘛!也總比一個腦袋好。那我也幫你想著辦著吧。要轉移,事情很多對不對?西南有大財路對不對?我幫著你,盡量大家太平,好發財。」

「怎麼轉過彎來原諒我的?」蝶笑花問。

林代嘟嘴︰「從來沒有原諒你。但人總得向前看。」

這話很對蝶笑花的胃口。他欣然認可。林代又向他索取花紅股利,道總不能給他白做。蝶笑花道,白做是不可能的,但鹽幫畢竟是山寨,不是生意行,分了錢,也不叫花紅、不叫股利。一般的山寨都是肉在一起吃、酒在一起喝、錢在一起花。有特殊的金帛紅貨,往往是老大先挑,挨下兄弟們分,再挨下賞給小嘍羅。如今蝶笑花這里是用功勞簿。功勞簿上記功多的,自然可以多分。除此之外,像十長老之類,年高德邵的,只要幫里財政允許,按季按年,都給他們有一筆固定孝敬,這也是應該的,無人異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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