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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我等四妹妹

當下,太子雙手把胡侍中一抱︰「先生你不能去啊!」

胡侍中趁熱打鐵,問他︰那叫誰去?

太子提了幾個人名,當然也是自己人。

胡侍中指出︰他們有的也沒實戰經驗,還有的身份特殊,若是在外帶兵,恐怕要惹皇上的疑。

太子嗒然︰別看他是崔珩的兒子……唉,正因為他是崔珩的兒子!這關系就微妙了。從前有不少例子,說什麼皇子謀反,結果身敗名裂。太子可不能往那上面靠!

這麼一看,太子發現,要說起真刀真槍的剿匪,他手下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他也不能有!

胡侍中這時候給太子進言了︰首先,他也不是給太子泄氣啊!其次,假以實日,太子是必定能有作為的啊!只不過,現在嘛,不必操之過急,一切先以國事為重,太子可以把這事先放開,轉交某某衙門的某某人、某某人。他們都是富有經驗的老達官。但太子可以在旁學習!這個話,奏上皇帝面前,皇帝也必定是欣慰的。

太子確認︰「真的嗎?不會覺得孤……」

覺得他滑頭、故意推托?這話,太子心里害怕,沒好意思說出來。

胡侍中連連搖手︰「太子休得妄自菲薄。以微臣之見,太子爺如今的決斷,才真正可以稱得上以國為重、步步為營、縝密穩健了!」

咦,本來是他的主意,現在已經變成太子自己的決定了?而且還上了這麼多夸獎!看來太子不用都不行了。

于是到雲舟這邊來剿賊、找人的官兵。是由老練的都尉帶過來的。雲劍並沒有跟著過來。

要照雲劍的脾氣,誰都估計,他听到消息,可能會忍不住跟過來,至少也要盡綿薄之力,那可不是影響了馬上要開始的春闈麼!

于是,七王爺就果斷出場,保護好基友了。

據說七王爺是去皇上面前請命的。他自己也知道難以啟齒,眨著眼先囁嚅著哀求︰「皇兄……弟弟也沒啥其他愛好……」

據說崔珩當時就「哼」了一聲︰任何享樂的事兒,他可曾落于人後了?這也叫沒啥愛好?

「——平生最不能放棄的。就是這一口兒!」七王爺哀告。「皇兄,人各有志嘛!皇兄一直都肯寵著不肖弟……」七王爺拿眼角瞟崔珩。

崔珩必須的寵他!因為他們共同的生母,當今太後娘娘,寵他在心尖上嘛!再說。七王爺只不過好男風。總比其他愛好更安全吧?譬如說。總比評議朝政、結交大臣、盤弓練兵、結黨奪權什麼的,更讓皇帝放心!

比起來,睡幾個男人。真是小意思。

「……所以,不如再賜不肖弟一個厚禮?」七王爺惴惴問。

「你要什麼?」崔珩對于七王爺的請求,一向很警惕。

「不肖弟想跟謝雲劍去……打狐狸。」七王爺囁嚅道。

「去那里?」崔珩豎起耳朵。

「……榮苑。」七王爺總算把當中兩個字咬囫圇了。

這是皇家御用的三座狩獵場中最大最豪華的一座,平常崔珩都不太去,怕給大伙兒添麻煩!七王爺就想帶著男寵去?

「——我保證不要勞動宮人們伺候!」七王爺指天誓日的起誓,「就我跟他,兩人兩馬,背幾壺箭,悄悄去,悄悄回,一點兒都不給皇兄添麻煩!」

是。他是王爺,不是皇帝,所以行動自由,不必一舉一動都連累幾萬人疲于奔命,言官們打了雞血似的上本勸阻。崔珩羨慕起七王爺來,脖子梗了梗,問他︰「你一個人能跑?沒人伺候,你連從前門到後門也去不了!」

不是崔珩看輕弟弟,實在是七王爺從落地之前到今時今日,就沒單身行動過,再說,皇家的前門和後門也修得太大了點兒,離得遠了點兒……

「最多帶那幾個侍衛去伺候就夠了!」七王爺信誓旦旦,「他們幾個跟我去錦城都能去了一圈,榮苑更沒問題!皇兄你放心吧!」

崔珩沉吟著,終于松了口︰「你要好好哄著太後,絕不能讓她再為你憂心了。」

七王爺臉立刻垮下來︰「我只要不娶,太後還憂心不能斷。皇兄這不難為小弟嗎?」。

崔珩板了臉︰「那你就娶!」擲地有聲,「大郎家的四該到了吧?不然,即刻讓棟勛把他送到太後身邊住幾天!」

「我等四。」七王爺趕緊的識時務。

崔珩哼了一聲︰「你最好記著。」這就算把他先前的請求也應允了。

七王爺立即一拜到地︰「謝皇兄恩典!」

雲劍就被保護進了獵苑,跟外界隔絕,可以不被其他事務所打擾,專心攻書了。七王爺把他安置在獵苑里的一間小屋里,那屋里彌漫著一股草香,窗子下還有一堆沒來得及在下雪前運出去的蓬茸茸干草。七王爺不能怎麼就在里面賴了整整一夜,跟雲劍共度了良宵。侍衛們愣是沒敢進去!及至早晨,侍衛們才听到怒沖沖一聲 哨……咦,怎麼打得很有棟勛將軍的風範——雲劍的棗騮馬就小跑著過來了,侍衛們也沒敢攔,就任那馬首伸進了小屋的窗子,里頭七王爺「哇」的一聲,侍衛們才知道原來王爺就坐在窗下的稻草堆上。

坐在稻草堆上干什麼呢?侍衛們可沒敢問。想都沒敢想。

王爺跟雲劍在屋子里的對話,侍衛們也沒敢听。

雲劍拍了拍伸進來的馬頭,七王爺戀戀不舍,雲劍沒好氣的瞪了七王爺一眼︰「王爺,來日方長。」

「哎?」七王爺的臉立刻亮了,「我們有來日?」

雲劍搖了搖頭,抖開韁繩走了。

有時點頭的意思,不是「我同意你」,而是「我今兒算認識你!」有時搖頭的意思,不是「我反對你」,而是「真拿你沒辦法」。「來日方長」,他親口說的!這才叫有志者事竟成,從來烈女怕纏郎!

七王爺一個人坐在稻草堆里嘿嘿傻笑。雲劍往獵苑里跑馬去了,當然也不能全給他跑,劃定一小塊,有特定的侍從跟著,是讓他跑的。這真是臣子能得的無上榮寵了,何況他還是一介白衣,沒授官身!這不能不說是有裙帶關系的好處。

「王爺。」留下來服侍七王爺的侍衛,在小木屋外頭怯生生的叫。

「啊。」七王爺曼應一聲。

「天寒地凍。」侍衛請示,「王爺保重貴體要緊。」

「哦。」七王爺很奇怪,他沒不保重呀?

「王爺擺駕回府麼?」侍衛請示。

好啊!

「那王爺……」

「你們服侍我出去啊。」七王爺越發奇怪了。外頭磨磨唧唧的,不進來幫忙干嘛?不知道他金枝玉葉嬌生慣養的七王爺,沒人服侍根本沒辦法自己穿好衣物走到門外的啊?

「王爺……」外頭的侍衛囁嚅得越發尷尬了。

七王爺陡然明白了。明白之後,他陰雲密布、鉛雲壓頂的叉著腰,開聲亮嗓,氣壯山河的吼了一聲︰「你們這些骯髒透了的猴兒腦袋,想的都是啥?滾進來!本王的褲衩都沒月兌下來過!」

侍衛們連忙滾進來,服侍七王爺整理中衣,摘草梗,披外衣,系衣帶,梳頭插簪,正冠著靴,一邊鼻子忍不住聞幾下,還真沒什麼招幌子的特殊味道……那倆男人在里頭是干嘛的呢?

「天底下的滋味,有甚于短兵相接一瀉到底者!」七王爺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們,「你們哪兒明白!」

侍衛們是不明白。

「昨兒晚上呀。」七王爺一臉甜蜜,「雲劍抱著我,給我取暖來著!你們都知道,這天氣冷嘛,本王又不像你們有武功,不耐寒。雲劍的武功可比你們高得多了,比熱坑還暖啊,這抱著的滋味,可真是……」

侍衛們紛紛表示無法體會。

「冬夜圖個啥?熱炕!」七王爺教訓他們,「你們懂不懂?懂不懂?」

那也得先成為再說……

「很快就會了!」七王爺握拳,「不疾不徐,老饕吃人參果,來日方長!——你們覺得呢?」

侍衛大表同意︰「王爺英明!」

唐家大佬得了這個消息,哼哼冷笑︰王爺也忒不長進了!

小大佬比較捺不住︰「棟勛不吃醋?我上表參他們去!」

唐家大佬眼皮一翻︰「瞎扯啥!」

小大佬就不敢吭聲。

唐家大佬再問︰「春闈的事都妥貼了?」

小大佬道︰「都妥貼了。」

唐家大佬教訓道︰「三年一科,天子點門生,連鬼神都敬畏,當差的可得慎重!我當年放主考的時候,日夜不敢交睫,不到最後不敢說妥貼了。你倒清閑。」

小大佬連連答應,听到最後站不住了︰「叔父教訓得是,小佷這便到前頭去。」

唐家大佬又問︰「狀元不出岔子罷?」

小大佬道︰「前三甲都是穩當的。」應完了,立著等一回來,唐家大佬沒有別的吩咐,微闔上了眼楮,小大佬就行禮告退了。

出得門來,正叫下人備轎備馬,又拿冊子來看,十有九成半的考生已經人號相符,還有幾個沒到京的,多半也是急事或有病,誤了考,不會再來的了,按規矩卻也得等他們到最後一刻,不得提前封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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