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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沈幼璦從景怡宮出來之後,便沿著原路返回,路過文華閣的時候,突然听到前面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

沈幼璦的腳步頓了頓,書琪自然也是听見了,臉上的表情有些變化,領著沈幼璦另走了一條岔路,笑道,「世子妃,前面宮女不懂事,奴婢怕她們沖撞了世子妃。」

「嗯。」

書琪笑了一下又道,「昨天晚上聖上的聖旨下來了,麗妃娘娘要跟著聖上殉葬,聖上同麗妃娘娘情深意重這本是好事情,只是跟著麗妃娘娘的那幾位心里不願,這不一大早的就鬧了起來。」

沈幼璦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聖上是讓麗妃娘娘一個人殉葬嗎。」

「聖上下了聖旨只要娘娘一個人,但麗妃娘娘是尊貴的人,到了下面也要人伺候啊。」書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帶著笑意,就好像這種事情是應該的。

沈幼璦目光一冷,聖上讓麗妃殉葬,不管是情深意重,都和她身邊的人無光,只是以前那些宮女奴才得勢時在宮里得罪的人不少,現在是礙了人眼了。

「世子妃,奴婢就送到這里,娘娘那里還有事,也不能離了人。」書琪告退。

「你回去吧。」沈幼璦微微點了點頭。

沈幼璦認得路,領著紫墨從御花園里穿過。

待到了一處三角亭的時候,便見一位年輕婦人打扮的女子迎了上來,只見她不過二十來歲。縴瘦的身材,顯得人高挑,一張瓜子臉。柳葉眉,若忽視她眼底不懷好意的打量,到真是一個芊芊弱質的美人。

「你就是定北王府的世子妃。」她眼珠子轉了轉,極快的收斂眼底的神情,笑的有幾分親切。

「參見王妃娘娘。」沈幼璦規規矩矩的施了一個禮。

廖寄丹看沈幼璦的目光瞬間就有些陰霾,王妃娘娘,她可是三皇子的正妃。名正言順的皇後,「哼,听說你才嫁進門就對小姑子動手。沈家女兒都是這種教養嗎。」

她陰陽怪氣的諷刺幾句,看著沈幼璦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又有些不快,「你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可是我說錯了。」

沈幼璦微微的斂了眉頭,「王妃娘娘消息靈通。連我們府里的家事也是一清二楚。」

那句王妃娘娘又把三皇妃氣著了。今日她過來無非是听了她爹娘的勸告,三皇子不待見她的事情她也知道,但她是三皇子的嫡妻,又給他生了一個嫡子,她就不信李玖敢不立她為皇後,只是听她爹說的多了,她心里也隱隱有些擔憂,便想趁這些時候交好一些貴。而定北王府自然也是在她的拉攏之中。但是現在三皇子妃可沒想再給沈幼璦的臉面,憑她現在的身份。她肯過來跟你已經是高看了你一眼,憑什麼她還要隱氣吞聲。

「呵呵,無怪別人說世子妃容顏絕色,想必世子妃就是憑著這幅容貌勾著李暄神魂不舍的,讓一個風流浪子回頭,世子妃真是好本事。」三皇子妃又嘲弄導,她在閨閣中就見不得別人相貌比她好,何況她還有個對她一片情深的丈夫這讓她如何不氣。

自李玖從江州回來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她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出入李玖的院子,連嫡子的教養權也被剝奪了,她就是想討好李玖如今她也見不到人,她的心里怎麼能不憋屈。

紫墨見到三皇子妃張牙舞爪的樣子有些可怕,見自己單身一人,有心想去給李暄報信,可是卻擔心姑娘。

沈幼璦見她這幅做派,暗自在心里搖搖頭,誠意伯廖家的幾位姑娘她也是見過的,大面的規矩總是過的去的,可沒一個像她這樣的,無怪三皇子不願意立她為後,廖家雖然奪嫡站錯了隊,但是三皇子瞧在那個小皇孫的份上,已經抬手放了廖家一馬,但這位三皇子妃原本是拿的一手好牌,她是原配嫡妻,又有嫡子,依照規矩她必然會被冊立為皇後,但瞧著她四面得罪人,一幅高人一等的樣子,只怕到新君立後的聖旨下來,除了廖家可沒多少願意為她,規矩禮法雖重,但還能高的過皇權,指不定一個理由就讓你再也翻身不得,只可惜那位小皇孫不是嫡子,而是長子了。

「王妃娘娘才是天生的貴人,新君還是皇子的時候听說就是獨寵娘娘一個人,想必以後娘娘還是新皇心里的第一人。」沈幼璦不咸不淡的頂了回去,她可不會忍氣吞聲,「再說娘娘福大,有神鬼庇佑,三皇子府遇刺的時候,獨娘娘你一個人逃了出來,連小皇孫都被逆賊抓住了大病一場,娘娘真是好運,只可惜那麼多條人命就這麼沒了,現在臣妾想想還是覺得心驚膽戰啊。」

三皇妃听到這話心里一驚,那些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那時候早就靠上了四皇子府,那些人的死因,連李玖都不知道,父親說要她把那些事情都爛在肚子里,看著沈幼璦那雙冷冰冰的眼楮,三皇妃突然不自覺打了寒戰,再也沒有力氣跟沈幼璦計較,凶巴巴的扔下幾句話立刻就離開了。

沈幼璦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倒若有所思起來。

紫墨臉上露出一點笑意,「還是姑娘厲害,奴婢還想去請小王爺過來呢,沒想到姑娘一個人就把她打退了。」

「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不過是誤打誤撞吧。」沈幼璦道,不過是她恰巧提了三皇子府遇害的事情,一府的人都遭到毒殺,小皇孫被用來威脅皇上,就三皇子妃一個無事,未免也太怪異了,她以前覺得廖家早就跟四皇子府是一伙的,想是四皇子看在廖家的面上放了她一馬,如今看她听到這件事情驚慌失措的樣子。那件事到比她想象中的深。沈幼璦在這里猜想著,卻不知道廖之所以害怕是因為那些人是她引進來的,而且她還在水里下了迷藥。當初為了邀功,她才算計了這麼一回,沒想到後來李玖回來了,現在更是成為了天子,那件事更成為廖最深處的秘密,她知道若是李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恐怕是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別說是皇後了,她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姑娘,三皇妃走了。不如我們在這里歇歇,那宮殿里的氣味可真不好聞,你都折騰一了,不如好好休息。」紫墨勸道。

「好了。走吧。這就受不了,宮里人多口雜,要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新皇對咱們定北王府可再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姑娘,就會嚇人,有小王爺在呢。」紫墨可不沈喲璦說的話。

沈幼璦嘴角微微上翹。

等回到殿中的時候,秦王妃見靠近,輕輕的抬了一下眼眸。「你回來了,娘娘有什麼事情囑托你。」

「德妃娘娘不過是和我說幾句體己話。只吩咐我幾句就讓我回來了。」沈幼璦對這位秦王妃也是頗為恭敬。

「哦,」秦王妃突然想到什麼,那早以不算秀美的容顏,露出黯淡的神情,「她也是個可憐的人,他喜歡你,你以後就常陪她進宮說些話吧。」

沈幼璦有些詫異,隱形人似的秦王妃怎麼會對她說這種話,秦王妃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那雙有些呆滯的目光輕輕的動了動,露出一絲與往日不同的神采,「我小時候見過她,那時候她已經快十六歲了,我那時見她只覺得京城里再也沒有比的上她的貴女了,神采飛揚,容顏嬌美,她是我見過最出色的貴女。」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把聲音放的極輕,但語氣里流露出來的堅定到讓沈幼璦微微沉默了,沈幼璦能想象出姨母少女時的模樣,瓊姿玉貌,那樣的女子是被人嬌寵養大的,不同于謝蓁蓁的天真,她是帶著張揚的色彩在人群中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沈幼璦不知道秦王妃跟德妃娘娘的故事,但也猜的到自小受人冷落的秦王妃是最羨慕那樣的女子。

「母妃,德妃有那麼好嗎。」李媛見秦王妃為德妃說好話,心里有些不贊同,提醒道,「她馬上就是太妃了。」

「太妃啊,母妃也老了。」秦王妃把目光轉向她,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神情變得格外的溫柔。「跪了這麼久,膝蓋可是酸了,要是不舒服就跟母妃說。」

「母妃,我們還要跪倒什麼時候。」李媛早就有些受不了,若不是怕人說閑話,她早就站起身子了,「你說那些人,怎麼那麼厲害,現在還能哭的那樣傷心跟真的似的。」李媛跟秦王妃小聲的咬著耳朵,而沈幼璦自然的回過頭當沒听到。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秦王妃的語氣嚴厲,「我平時怎麼交你的,這點規矩都不懂。」

「好了。」李媛撇了一下嘴,老實了許多。

「五你不舒服嗎。」李浣早就瞧道李媛跪立不安的樣子,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我瞧著臉色不好,不如我扶著去休息吧,是尊貴的郡主要是累壞了,可不好了。」

李浣微微提高聲音,引的眾人紛紛往這里瞧,李浣心里得意,面上卻越發不顯,做勢的站起身子道「還小,要累壞了,母妃可是會心疼的,來我扶著你。」

「滾,誰要你假好心。」李媛的神情露出幾分凶狠,一看見她過來就像一只小母狼豎起自己的盔甲。

「來,。」李浣目光動了動,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退縮。

那些女眷們個個都是精明人,見到定北王府這一幕,都紛紛那這當樂子看,這庶女是側妃養的一看就是個有心計的,那位郡主果然如傳言中一樣凶狠霸道,

「啪。」李媛拍掉她的手,「誰要你假好心了,你的目的當我不知道嗎,一個庶出的東西還敢爬到我的頭上,郭賤人臉上的傷好了嗎。」李媛瞪著她,眉毛豎起,眼珠子張的老大,神情實在有些不好看,落在那些眼里自然是十分看不上眼。

秦王妃眼楮十分著急,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到那些人不善的眼神,想勸女兒忍忍,但李媛卻視若無睹,盯著李浣就像仇人似的。

「我,,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李浣的手背被李媛打的十分紅腫,被她那白皙的肌膚稱著十分顯眼,但李浣卻不管那傷痛,顰著眉頭,正色道,「我見五不舒服,只是擔心五罷了,但五何苦挖苦我,雖說我是庶出,五身份高貴我是比不上的,但五和我總是一府的,不管平日里待我怎麼樣,但咱們出來了,就得顧著定北王府的顏面啊,五現在一口一個賤人,讓人家听見怎麼看我們定北王府,何況是這種地方,五更應該注意規矩才是啊。」

這一番話一出來,原本不待見李浣的那些也高看一眼,這才是懂事的,不管在家里怎麼鬧,出來了就是一體的,哪有當著大家的面就對自己動手,何況還在宮里大呼小叫,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秦王妃看著那些貴婦們越來越鄙夷的神情,心里更加著急,有心想辯駁幾句,卻不知如何下嘴,只得拉著李媛道,「你快給浣姐兒道歉,說你不是故意動手的。」

李浣目光一閃,嘴角輕輕的上揚,「道歉就不必了,只希望五以後再也不要當眾犯錯了,免得連累了我們定北王府的名聲。」

李媛看著她顛倒黑白,心中早就怒不可遏,右手一揚,想朝那賤人臉上揮去,突然感覺手背傳來一陣溫潤的觸覺,只听一個清冷如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嘆,「五何必與她置氣,我看見了不是你的錯。」

李媛心里一下子被觸動了,只覺得眼角有些酸澀,回頭呆呆的看著這個大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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