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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安排

李瑜走進正廳,姚韶華坐在太師椅上,她穿一身一襲繡牡丹大紅衣裳,高高梳起的發髻上兩邊插著金鳳步搖,黛色遠山眉被細細描繪過泛出微微青色,額上貼一朵瓖金花鈿,耳上的翡翠墜襯出高貴明艷,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整個人打扮的華美異常。

她坐在椅子上半咪著眼,身後的小丫頭給她輕柔著肩膀,听到腳步聲,抬起眼眸,見是李瑜進來了,站起來身來,唇邊微微上揚一個弧度,走,福了福身子,「給爺請安了。」

「你心情很不錯。」李瑜眼楮里閃過一絲陰戾。

「妾身一向都是這樣,也變不成爺喜歡的,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姚韶華笑了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格外嫵媚動人。

李瑜冷眼看著,眼神沒有半點驚艷。

「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李瑜突然靠近姚韶華,他高大的身材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姚韶華,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被李瑜盯住的姚韶華姿態沒有絲毫改變,唇角還是那抹溫柔的笑容,「妾身身為四皇子妃,雖不討爺的歡心,但為爺打理四皇子府勤勤懇懇,還從未出過差錯,妾身知道嫁入四皇子府上便是同爺是一體的,爺丟了面子對妾身有什麼好處。」

「那你為何要帶雲嵐出去。」李瑜質問,他的聲音冷酷,沒有一絲感情。

「妾身一直以為雲嵐是個孤女,那對夫妻分明是潑皮無賴,唯有雲嵐出面跟那對夫妻對質才能還雲嵐的清白,維護四皇子府的顏面,妾身有錯,妾身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出現。」

姚韶華福了福身子,誠懇的認了個錯。

李瑜的目光停在姚韶華身上良久,似乎在推測她話里的真實性,這件事給他的打擊是極大的,他的聲譽受損,顏面掃地,頭上帶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承載著他無數希望的小皇孫,成了來歷不明的野種,聖上也在朝堂上狠狠的罵了一頓,先前形勢一片大好,短短一天他便覺的灰暗無比,過了半響才道,「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不要干那些蠢事,我成功了,少不了安國公府和你的好處。」

姚韶華斂下睫毛,側了側身子,道,「爺說的話我記在心里了。」

見她還算聰明,李瑜也知道這事跟姚韶華無關,他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姚韶華能好到哪里去,安國公府跟他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因此警告她幾句,就不欲跟她多說話,轉過頭,就打算走。

見李瑜要走,姚韶華輕聲叫住了他,「爺,妾身還有一事不知怎麼處置,打算向爺請教。」

「何事。」李瑜停住腳步。

「雲嵐還關在後院里。」姚韶華頓了頓,提醒道。

「你是府里的女主人,她犯了錯還要來問我嗎。」李瑜眼楮冷漠,似漠不關心。

姚韶華卻听出了這個男人的話外之意,再次感受到李瑜的冷血自私,他不會讓雲嵐活在這世上,卻要借她的手處置,成全他仁善的好名聲。

真是偽善的一個人啊,姚韶華心里一寒,雲嵐是不是處子,那個孩子是誰的他心里最清楚,他說一句就舍棄了,他的寵愛半點真心也無。

李瑜來到府中的書房,一坐下,便冷聲道,「出來。」

他話剛落音,只見從梁下躍下一個暗衛,單膝跪地。

「找到人沒有。」李瑜詢問。

「屬下無能,跟丟了。」

「怎麼連人都跟丟了,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李瑜的面色極差,聲音里壓抑不住的怒氣蓬勃而出。

「屬下該死,那兩人早有預謀,專挑人多熱鬧的地方走,屬下不好下手,只能緊跟著他們,待他們走進一座酒樓人就不見了。」

「人不見了,怎麼辦事的,兩個市井無賴都能把你們耍的團團轉,再哪里消失的就去那里盯著,把那酒樓里的人通通抓起來審問,我就不信問不出結果。」李瑜眼神里閃過一絲陰狠。

暗衛遲疑道,「可是殿下,豐業樓可是安順侯府的產業。」

「啪。」一個硯台摔在地上,碎成幾瓣,漆黑的墨汁在暗紅地面上暈染出一朵墨菊。

「豐業樓,好,好,去跟外祖父說,讓他看著辦。」李瑜額角的青筋動了動,「讓他加緊人手,調查清楚,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要跟我做對。」

李瑜手掌握緊成一個拳頭,等著吧,等他坐上那個位置之後,他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京城一條小巷子里,一所一進的小院子。

「下個月,離開這里,現在老實住在這,別出門,滿京城都有人在找你們,這是你們的酬勞,知道該怎麼做吧。」一個黑衣的蒙面男子把一個包袱扔了,他全身上下只留下一雙似寒星的眼楮,聲音刻意嘶啞。

那對中年夫妻對望一眼拱手行禮,道,「還要多謝壯士的救命之恩,這事只會爛在我們夫妻的肚子里,再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對夫妻便是白天大鬧四皇子府的那兩個人,他們現在干淨整潔的模樣同白天潑皮無賴邋遢不堪的形象大相徑庭,他們是戲班出身後來得罪人被關進大牢,被流放時遇到了這個黑衣人,讓他們兩個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黑衣人要求他們辦的事對他們常年演戲的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院子里的食物足夠讓你們呆過這一個月,小心。」

黑衣人又交代幾句,迅速出了院子,身形一晃,湮沒在黑暗里。

冬天的深夜里,外面寒風呼嘯,呼吸都能凍結成冰,定北王府的外院里,還有一間房子朦朧的亮著燈光。

黑衣人停在房間外面輕輕敲敲門,里面響起一個沉靜男聲,「進來。」

進了房間,暖氣撲面而來,屋子里的火盆里炭火燃著正旺。

李暄穿一身玄色衣裳,站在桌案前,手里拿著一支筆,筆尖還沾著墨跡,地上竹簍子里被扔了半簍子的揉皺紙團。

見路炎進來,李暄抬起頭,眼楮微咪,問,「怎麼樣了,都安排好了吧。」

路炎摘下蒙面的黑布,露出那張傷疤劃過臉頰的面龐,行禮回道,「小王爺放心,他們有分寸,不會出現差錯。」

路炎呆在李暄身邊久了,越發覺得李暄神秘莫測,心機深沉,背後還有一股不可見人的勢力,連四皇子身邊的小妾的秘聞,都能查得到,自以為得知李暄的秘密的路炎並不感到可怕,反而心中隱隱歡喜,只有勢力大,他的復仇才有望。

「外面如何。」

「四皇子府沒什麼大的動靜,安順侯府倒是派人出去了,可是也沒敢大張旗鼓。」

「還是小心點,這些日子讓他們先別出門,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出了這種事情他們怎麼好大張旗鼓。」李暄嗤笑一聲,他們不是愛惜名聲嗎,他偏偏要讓他們顏面掃地。

李暄沉嚀片刻又道,「他們積威這些年,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說不定還有後手,讓那對夫妻不要出現在京城里,你這些天也不要有什麼動作,只管跟在我的身邊。」

路炎答了一聲,「是。」

李暄問完正事,便指著剛才臨摹好的一副的虞世南字跡,道,「你瞧瞧,我的字這些天練的如何,可有進益。」

路炎依言走進,他自小也是學四書五經長大的,如果不是那場變故,他現在還是和京城里大部分世家子一般,他雖長時間不接觸筆墨,眼力勁還是有的,看著還算工整的字道,「平穩整齊,對小王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

李暄眉梢挑了挑,淡定的瞥了路炎一眼,道,「是嗎。」又迅速對他擺手道,「好了,你休息吧。」

路炎模不著頭腦,不知李暄是喜是怒,他只是照實說而已,說來奇怪,平時李暄表現出來的是一個頭腦極為聰明,也愛看書的人,路炎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字寫的如此之差,他剛來的時候,李暄的字寫的更差,讓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貴族子弟寫的,就算李暄平日里再怎麼不學無術,王府請來的先生也不是擺設,總不會讓他這麼見不得人。

可路炎卻不知道,側王妃在定北王府一手遮天,為了養廢李暄給他請的先生都是極為嚴正古板不講一絲情面的老夫子,年幼的李暄自然坐不住,越發玩鬧,他身邊的下人也總在他的耳邊灌輸一些整個王府以後就是他的,他還要學什麼,久而久之,李暄也習已為常,看到那些之乎者也的夫子便頭疼,他的頑劣讓夫子都被他氣走了,王爺也不在管他。

李暄注視他才臨摹下的,自己也覺得別扭,他知道路炎說的不錯,比起他的前世已經算不錯,可是這些還遠遠不夠,好字不是一天練成的,他也該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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