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天際翻起淡淡的魚肚白,夜色稍褪,晨霧微攏,已是五月,卻依然微涼。

朱月暖穿一襲紅色勁裝,頭發隨意的扎起馬尾,一副江湖俠女的打扮,背上卻背著一副書生專用的書簍,裝著文房四寶和她覺得能用得上的東西。

走出院門時,整個楊家院子才剛剛蘇醒,不遠處的角落傳來灑掃庭院的輕微動靜。

前院的大門敞著,門房老家丁誠伯正在打掃著前院,一晚上雖然沒什麼風,院中卻是落了幾片葉。

門口,兩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院子站著,一個穿著岱山書院武師的服飾,英氣十足,另一個一襲藍色棉布長衫,同樣背著一副書簍。

「暖。」誠伯遠遠的看到她,忙停了手迎上,「馮先生和阮先生一早就等著了。」

朱月暖驚訝,看向那兩人,加快腳步︰「馮先生,阮先生,你*們……」

兩人都是岱山書院的先生,與楊慕凡私交甚篤,武師姓馮,和朱月暖也是極熟,另一人姓阮,之前和楊慕凡臭氣相投,精通堪輿術。

「大先生讓我們陪你同去。」馮先生是武師,和朱月暖也極熟,打量她一番,笑道,「就知道你會一個人逃跑。」

「我哪待得住?偏偏我大舅拿外公的話壓我。」朱月暖苦笑。

「那也是為你好,一個姑娘家瞎跑什麼?」阮先生瞪了她一眼,揮了揮手。先朝外面走去。

門口,已準備了三匹馬。

「走吧,這件事也不單單是你一家的事,除了禹知,還有我們書院的幾位學生,更事關我們岱山書院的名聲,若是處理不好,書院關門都有可能。」馮先生邊陪著朱月暖往外走邊絮叨著。

「我明白。」朱月暖點頭,跟著翻身上馬。

三人三騎,迅速消失在朦朧晨霧中。

半個時後。一輛馬車急匆匆的停在楊家門口。

楚重錘和楚二炳跳下車。還沒站穩,李玉娘已經撲了出來,臉色蒼白,神情驚慌。

只是朱月暖卻並不知道。她和馮先生、阮先生三人。按照徐鳴蟾給的圖紙指示。順著河道一路南行。

禹洋府是重中之重,那麼雁歸縣便是這重中之重的重點,而溪聆鎮又處在靠近東海的最邊緣。更是河道縱橫。

「這朝廷也真有閑心,那什麼天文學士一句話,就這樣勞師動眾,萬一他說不準呢?」馮先生一路哼哼嘰嘰著。

「水利農事,民生大計,不論準不準,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阮先生不咸不淡的頂了一句。

朱月暖的心思卻在怎麼做好這次的圖紙上,到了一處地方,她便停了下來,取出書簍里的圖紙,對應著察看起來。

「阮先生,您怎麼看?」朱月暖找到一個地方,轉頭求教阮先生。

阮先生將手中的韁繩隨意的往馮先生那邊一拋,走了過來,接過朱月暖手中的圖紙瞧了瞧,又取出他自己隨身帶來的工具,四下查看起土質來。

「我又不是馬夫。」馮先生哼著反抗了一句,卻也接住了馬韁繩,拉著三匹馬跟在後面,一邊謹慎的四下打量著。

取土、取水、察看地形。

朱月暖跟著阮先生後面,細心而又認真的看著听著,有所感悟便立即記錄下來。

中午,馮先生也不知道從哪兒打來的野味,加上從水中叉來的魚,在一邊烤了送到兩個面前,邊絮叨道︰「我算明白了,大先生今天讓我跟著來,就是來伺候你們兩個的。」

「先生辛苦。」朱月暖忙道謝。

「你來看這些,我也可以伺候你。」阮先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工具往那邊遞了遞。

「得,我還是烤魚比較實在些。」馮先生直接縮了回去。

朱月暖看著兩人打鬧,笑了笑,自顧自的整理著自己的所得,時不時的在上面畫上一筆添上幾字。

簡單的吃過中飯,三人又繼續前行,一路走一路看,直到天快黑時,才在馮先生的催促中回轉。

回到楊家,已然是夜色深沉,馮先生和阮先生兩人騎馬回了書院,朱月暖獨自敲開了大門。

「暖回來了。」誠伯應門,忙提醒她,「親家老爺、親家來了一天了,暖剛走沒一會兒,他們就來了。」

「誰來了?」朱月暖一愣,沒反應過來。

「是楚家的人。」誠伯又解釋了一句,「好像是有急事,我看親家眼楮腫得中桃核一樣的,現在安頓在客院呢,大吩咐過,等暖一回來,就一趟。」

「好。」朱月暖神情一凝,急步進院子。

客院里,楚重錘和楚二炳坐在花廳,李玉娘躺在里面的榻上,額上敷著布帕,似乎是不太舒服。

「公爹,小叔子,你們怎麼來了?」朱月暖在門口只瞧見楚重錘和楚二炳。

「大兒……」楚重錘聞聲迅速轉身,正開口,里面的李玉娘猛的跳了起來,額上的布帕落在地上,她也不去管,直接沖到門口一把拉住了朱月暖。

「月暖,他們說桐兒下了大牢,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一定不是真的,對不對?」李玉娘的眼楮果然腫得如桃核般,臉色蒼白,嘴唇卻不正常的紅,她緊緊攥著朱月暖的衣襟,眼楮努力的睜大盯著朱月暖,求著答案。

「婆婆……」朱月暖為難的看著李玉娘,伸手扶住她的雙臂,視線往楚二炳那邊掃了一下。

楚二炳觸及,嘆了口氣解釋道︰「我沒說,是里正帶人來了一趟家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哥出事了,那兩個一起考中的……他們家的人還鬧上了我們家,說是哥做的事邊累了他們家的孩子,鬧得大了,娘……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李玉娘听到這兒,忽的往前湊了湊,失望的盯著朱月暖,說道,「你知道了你不告訴我們,你還偷偷的跑回溪聆鎮躲起來……看來,他們說的是對的,你根本就是不想管桐兒的死活……」

「娘,嫂嫂不是那樣的人。」楚二炳在後面不滿的喊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李玉娘卻沒理會他,淚水直接飆了出來,緊攥著朱月暖的衣襟,哭得傷心欲絕,「桐兒為你,為了去應擂,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和家里說不,他一心一意的要娶你,他現在出事了,你怎麼可以不管他?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婆婆,我沒有不管他。」朱月暖嘆氣,雙手托住李玉娘的手肘,輕聲勸道,「我們都在想辦法,他一定會沒事的。」

「你有辦法?」李玉娘听到這兒,猛的抬頭,臉上還掛著淚,眼楮卻流露一道光芒,「如果你能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我以後都听你的,以後再也不說讓桐兒納妾的話,也不管你什麼時候會有孩子……我只要我的桐兒能平平安安的,哪怕……不,我再也不要他去做什麼官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回來……」

「婆婆,您冷靜些,我沒不管他。」朱月暖這幾天的體力消耗太大,一時竟有些托不住李玉娘,忙伸手抱住,急急說道。

「親家母。」孟婉娘匆匆趕到,見狀忙上前幫忙勸道,「親家母快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我們家月暖最近日夜不眠,可經不住這樣折騰啊。」

「是啊,楚,您冷靜些。」一邊丫環也幫著扶住李玉娘,幫著說道,「暖從禹洋府回來以後,一天都沒能睡上兩個時辰,就是為了想辦法救楚姑爺的。」

「真的?」李玉娘此時如同受驚的孩子般,可憐巴巴的看著朱月暖問道。

「是真的。」朱月暖鄭重的點頭。

「是真的……」李玉娘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軟倒在丫環懷里。

一番忙碌,終于都坐了下來。

「大兒,你早就知道了?」坐定,楚重錘沉沉的開口,「那次你出去十天,也不是為了生意,是為了桐兒的事,是麼?」

事到如今,朱月暖也不再隱瞞,老實的點了點頭︰「我去禹洋府找我叔父確認消息真假,也因此,得到叔父指點,才又匆匆來了這兒,只因怕二老受不住,才沒告知實情。」

「你說的辦法,是什麼?為什麼非要在這兒才行?」李玉娘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叔父說,眼下朝廷正欲大興水利,只要我們能想出絕好的計謀獻上去,建得奇功,或許能保禹知一命。」朱月暖平靜的,只說到最後一句,語氣略略的有絲起伏。

「這……」楚重錘頓時愣住了。

「嫂嫂,如果你的計謀沒辦法被采納,那是不是表示就沒有功,那哥他……」楚二炳急急的問,可說到最後,看到朱月暖的神情,他的話嘎然而止,就像突然之間被人扼住了喉嚨般,沒了下文。

「是。」朱月暖冷靜的點頭,抬頭看向楚重錘,「可我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

「外面的人說,這件事與你舅公有關,是因為他,我們家桐兒才無辜受累的。」李玉娘听到這兒,聲音再一次的尖銳起來,直接問道。(未完待續……)

PS︰推薦︰

@林月初的新作霸氣來襲,不可不看!!

游戲力作︰《放著我來》

古言種田推理文力作︰《食香》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