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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世界,沒有邊界的空間,從某些方面來看,這里其實和那「永暗」之中是非常類似的,不過,當然,這里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同時,這里,也是她宿命轉折的地方……

來生空間,一如既往的平靜,那份熟悉、卻又闊別了許久的格調與配置,以及在半空中保持著傻笑神態的主神,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不知道是不是個人的錯覺,這里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並沒有立刻的查詢現在的狀況,櫻站定了之後,在環視了一周後的第一個動作卻是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腳下,在那里的是屬于她的影子,如同她本源一般的部分。

稍微的蹲下了身子,然後,沒有半分阻隔的,將手探進了影子中,些微的漣漪波動,就好像是波紋一樣,接著,不過,是剛剛把臂膀的位置伸了進去,櫻就將手一下子抽了出來。

不過此刻,被~帶出來的,就不止是她的手了,一起帶出來的,還有一個金色的毛團,說是毛團,其實也有些失禮了,準確點的話,是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金發小女孩,長長的金發散亂的包裹著她,就像是一個大號的毛線球。

並不是拎起來什麼的,或者說,櫻伸進影子中的手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相反的,此時,金發小女孩整個人用雙手雙腳,靜靜的掛在櫻的手臂上,就和樹袋熊一樣。

「喵嗚~」

在嘴角還有些口水,還沉浸在什麼美夢之中,發出可愛的夢囈,那人畜無害的姿態一點也看不出之前那瞬間抱住櫻手臂的敏捷,或者說,對于這個小家伙來說,緊緊抱住這手臂,抓住那最為親切與舒適的氣息,已經成為本能了吧……

「櫻醬……天亮了嗎?」。

在櫻稍微的用手指捋了捋那頭柔順的金發時,帶著迷糊、純淨和嬌女敕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已經就地跪坐下來的櫻,則是一言不語,就那樣任由著,松開了她手臂的女孩,一邊用手指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隨意的坐了起來。

「我們現在,回到來生了。」

在女孩隨意的坐起身,用呆呆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櫻才緩緩的回答著,聲音一如既往,但是小艾琪卻能夠听出些不同,可是,那是更加舒服的感覺呢。

「哎?!我們又跑回來了啊?真是的,都沒有和爸爸好好的道個別什麼的呢!」

元氣的小女孩直接發出了非常可惜的聲音,而在睜大眼楮將周圍的白色都看清楚之後,她才終于完全的清醒了,但是,和那話語不同,女孩卻並不顯得有多麼的沮喪,仍舊是毫不猶豫的,就直接向著櫻撲了。

當然了,也是一如既往的,這一只小小的艾琪被櫻一只手毫不客氣的拎了起來,然後丟在了一邊,轉瞬間,又將目光投向了再次泛起了波紋的影。

留著及地黑色長發的小小少年也是穿著那身藍白的睡衣站了起來,而那只稍微的整了整他稍顯凌亂的,屬于他貼身女怪的手,也一下子縮了。

「櫻……早上好,艾琪早上好~我們已經回來了啊?」

靦腆的小麒麟睜開了眼楮,用帶著些呆然又天真稚女敕的聲音說道,顯得很有禮貌,又惹人憐愛,而櫻也是微微的點點頭,將自己的一只手放在這小小的少年頭上,輕輕的模了模。

「……」

在兩個小家伙,元氣的打起招呼,向著那樣打鬧起來之後,櫻轉過了頭,看向了那個在半空之中保持著傻笑之姿的主神,平靜而淡然,她也隱隱約約的能夠明白一些事情。

想來的話,這兩個小家伙在之前的時候,應該都是處于一種類似于沉睡之中的境地吧,不然,沉浸在那影中的無盡黑暗中,他們會難以承受,而痛苦的吧……

櫻平靜的想著,出乎意料的,無比的靜謐,清冷至極,就像是月色的銀輝,在想起了很多,明白了許多之後,她終究是表現的太平靜了,就如同是旁觀者,不過,也絕不會再有人能比她明白那每一分的感情,每一絲的悲傷與感動。

當她回憶起那一切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是所謂的與那份宿命無關的人了,和那個男人死前所說的已經不一樣了,在這之前,她只是一個不得不去終結掉重生這份因果的來生一員而已。

拋棄掉過往,遺忘掉,連自身的因果都被改變了,那麼就是新生,就是另一個人,即使還是那樣的意志,那樣的靈魂,但是,卻只是一個可以度過普通人生的普通人,而那個男人所希望的也正是如此。

而現在,當少女重新的想起,並且自心底的去接受了的話,那麼這就不再是那麼簡單的了解因果的事情了,她此刻在心中所承載著的,所期待著的,已經下定了決心了的是另外的事情。

並非是多麼龐大、正義,或者是無私的想法,在她自己看來,這更只是一件極度自私的事,但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卻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她已經找到了她所從未有過的東西,那正是她成為此刻這樣的「人」所跨過的界限。

不過,她卻也知道,那樣的事情還需要很久很久,至少,此刻的進度還低的可憐,想要達到那些事情,就先將此刻身上的那份宿命斬斷吧!

「我所背負著的並不是一個人的分量,而你們所希望和給予的則是‘櫻’的幸福,我所需要去達成的,所要背負起來的,就是‘櫻’的重量……」

……

平靜的山村,但是並不顯得冷清,相反的,這是即使沒有太多的聲音,也能讓人感到心情舒爽的地方,充滿了綠色的生機,以及一股讓人不由得會露出笑容的閑適。

田地的規劃井井有條,從不知多少代的先人開始,這用以耕作的土地就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和那周圍的山一樣,即使已經更替了不知道多少代人,這里的景象都並沒有變化,依舊的在承載著生命的繁衍。

銀發的男人在前些天的時候造訪了這個村莊,而他在到來之後,焦急的等待著他到來的浦島月就熱情的對他進行了招待,那樣子的熱情讓這個蟲師一開始就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的,倒是也將事情順利的進行了下去。

就和差不多半年前那個一點也不留情的「使喚」他的少女給他的來信里所囑咐的那樣,銀古事先準備好了需要用到的光酒,而這一次的治療也進行的非常順利。

說起來的話,這個一直處于雲游之中的蟲師對于浦島泰身上發生的情況也是充滿了好奇的,因為「匿影」而出現這樣危險的情況,這算得上破天荒的第一例了,所以,他才會一點也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路程表做出了修改,先提前的來到了這個地方。

可是,銀古會來到這里的原因卻有兩個,除此之外的另一個原因則是由于在半年前突然斷絕了的音信,本來也並不是多麼難以踫見的事,直到,確切的失蹤告知,從淡幽那里傳遞到他,才讓他順便的來這里進行一些調查……

「櫻小姐的話,當時,似乎是有著什麼急事,在稍微對我哥哥詢問了在山中的情況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即使我們再三挽留,也並沒有什麼效果……而且,希望是錯覺吧,我總覺得,櫻小姐似乎還是故意選擇在快入夜的時候離開的呢……」

名為浦島月的少女是一臉擔心的對著銀古將她所知道的消息全部的說了出來,而根據這個少女的說法,和之前的信息,毫無疑問的,那個少女應該就是在將那封信寄給他之後,就失蹤了,而原因的話,也無疑會藏在不遠處的,那座讓他心里有些悸動的山中……

在告別了已經安定在村莊中的那對兄妹之後,在某個天氣不錯的早晨,銀古也緩緩的登上了那座山,時隔半年之後,在山道上已經找不到任何的痕跡了,這自然就是這樣的事物,任何的痕跡都會被變換的面目全非……

不過,這並不能對銀古造成什麼影響,當走進這座山之後,一些東西就開始緩緩的蘇醒了,甚至于,他比起來過這里的櫻,都要對這里熟悉的多吧。

嘴里叼著煙,緩步的走著,順著似曾相識的路,開始偏離了開墾出來的山道,而是直接的進入了紛繁的樹林,很快的,在穿過了樹林之後,背著木箱的男人來到了殘破的木屋前,如果沒有人帶路,或者是不知道這里的話,恐怕難以來到這個隱蔽的位置吧……

走進了這殘破的屋中,稍稍的產生了些微的熟悉感,而很快的,他的目光就被里屋中的書卷吸引住了,在那里,雖然也有著塵灰,卻並不如其他地方那麼厚,甚至,那擺放的方式,就好像專門是為了提醒後來至此的人。

緩緩的走了,銀發的蟲師,緩緩的看見了這至上的記錄,以及留下這記錄的人的名字,還有那本應該從未听聞的蟲的名字,「銀蠱」……

當他在緩慢的讀完之後,再次的回神之時,此刻已經是入夜許久了,大概,當他起身,走出這屋子的時候,就會看見,那被銀輝不滿的池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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