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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陳舊之所

夜晚的山中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對于那些並不了解這個世界,也沒有照明物來將這眼中的世界映的清楚的時候,更是那一無所知的恐怖所在,即使是那些長年行走在山中的蟲師,在夜晚,也都還是會將火堆升起。

人所升起的火焰是特別的造物,那是和自然而存的生命截然不同的事物,而在山中,升起了火焰又有著「人蹤」的意思在其中,很多時候,潛藏在這山林間的無形之物的大多數是不會因為「無意」而引起什麼麻煩的。

不過,這只是對于那些人類來說,對于有些事物,這些所謂的危險就顯得是那樣沒有意義了,就像是櫻,又像是那在前方,無論怎樣追擊,都只會緩慢拉開距離的詭異之影。

敏捷的就好像真的如一只貓一般,櫻在這繁盛的樹林間穿行著,無論是那些凌亂而阻礙速度的雜草,還是那些錯綜復雜的遍布在這樹—無—錯—小說林間的藤蔓,都不能阻滯她的腳步分毫,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到了前方的那個影子上,那屬于她的影子。

在那之中的,是櫻決不可放棄的東西,即使一切都蒼白了起來,她也決不能放手,她知道著這一點,甚至于即使是死去,即使是沉浸到那讓她不願意在感受到的冰冷之態中,也絕不可以放棄。

‘到底是為什麼……不能這樣下去了……’

櫻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怎樣都無法去追上那影,可是,好歹她還是和那影子保留在一定的距離之內,即使,這件事情並不能讓她高興,甚至于,讓櫻的心里產生了一些寒意。

沒有任何理由,但櫻能夠確定,那影子如果想要甩掉她的話,那一點困難都沒有,而此刻,那影子則是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距離,它到底是想要干什麼,隱隱約約的有些明白,卻又確信著她自身的一無所知……

如飛絮的流轉,在某個樹林之間,那飄忽之影突然的偏轉了方向,而一直等待著機會的櫻也立刻動手,在她腳邊那蠢蠢欲動的寂冷之霧廓,全部化為了細密的絲線,從花木葉草的間隙間涌向了那黑影,這勢頭似乎要將那黑影嚴密的包裹起來。

「 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了起來,在這漆黑之絲纏向黑影的瞬間,目標如同玻璃、冰片般破碎,化為了零星點點的碎片,飄散開來,就似黑色的飛雪,只是那趨勢並不自然,以更為不可思議的刁鑽角度,向著另一邊的岔路飛去。

‘這是?!’

櫻並沒有預料到會產生這樣的情況,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自己一時間竟沒有辦法移動了,而在之前那黑影的位置,半空之中懸浮著一片黑色的鏡片,在旋轉著,而櫻之前放出的影廓就在此刻禁錮在其中。

‘……虛鏡!是,我的!’

腦海中突然的閃現出了這樣的概念,不知為何的,回想起了這屬于她的技藝,而在一旁的岔路上,那些黑色的碎片又全部匯聚為之前的那個黑影,或者說,那就是櫻之影吧!

站定在那里,即使影子看不出任何的正面什麼的,但櫻卻覺得,自己的影子是在注視著自己,正面的看著自己,在說著些什麼,並不遠離,也並無其余的舉動,茫茫然之間,在向著櫻傳達著一些什麼,呼喚著什麼。

「……」

安靜,將一切的聲音、甚至時間、感覺、星月之光,都凝滯了,但仍舊是一無所得、一無所知,不能理解,或者說,是櫻無法去回想起來吧,終究無法走到相接觸的那一步。

過了很久,無聲的呼喚了很久,但沒有任何的回應,而影則轉過了身,看那動作,大概是轉過了身一樣,就好像是暫時的放棄了它的想法,就那樣在飄忽之間,漸行漸遠。

‘等等!’

櫻看見那漸漸遠去的黑影,拼命的想要動彈,卻異常的困難,順應著那已經蘇醒的本能般的能力,才終于牽動了虛鏡中的影廓,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掙月兌,如果是其余的事物,這樣只會造成自身的支離破碎,但櫻不一樣,因為,她和這份禁錮自身的力量是同源的!

「 嚓——」

同樣清脆的破碎聲響了起來,那一點點浮現出裂紋的虛鏡在此刻終于被掙月兌,而那遠去的影,則已經離得很遠,只要再多走一點,就會從櫻的視線中完全消失一樣……

「咻——」

如月兌弦之箭一樣,櫻飛速的躍了出去,而那些掙月兌了禁錮的影廓,如同是流水利箭一樣,飛速的劃過櫻的身邊,而周圍的那些阻礙之物,無論是樹葉還是石塊,都在瞬間枯萎、風化,迎來終結。

急速的追了,直接的穿進了那彌漫在山間的霧中,但是,櫻仍舊死死的抓住了那模糊的一角,迅速的追了,不過,當從那霧中穿透而出的時候,卻再沒有尋覓到半分的蹤跡。

站在原地,不斷的回望著,將注意力全神貫注的集中起來,卻再沒有尋找到任何的異樣,櫻此刻不由得皺起了眉,她卻沒有,之前的探尋再加上之前的追逐,大半個夜晚已經快要了,此刻正是黎明的前夕,那最黑暗的時刻!

「?」

突然的一瞬之間,即使只有短暫的、在這個位置難以看清的一絲跡象流露出來,櫻也準確的捕捉到了,那是在這個時間段不怎麼可能會出現的、絕對不自然的光!

片刻的思索,櫻也明白,現在想要再去追逐自己的影子,恐怕是沒什麼可能的了,與其是去做這種不怎麼可能的事情,還不如去前面調差一下那異象,那里很有可能會與有著些什麼。

之前的時候,影會在最後故意的帶著櫻到這個地方,在消失掉,那麼就肯定是這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感覺,就好像是那影在考驗作為本體的櫻一樣。

向著那白光的方向走了,櫻也總算是了這異樣之景的真相,那是一片小小的池塘,那里面正向著外面放射出異常明晃的光,非常的明亮,明亮到了足以讓視野只能看見這銀輝。

在池塘的邊上,是一座小小的木屋,很是破舊,看那樣子,就已經荒廢了很多年,而這里的主人也已經不知所蹤,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櫻所會在意的是那池塘,這里最為異樣的事物。

快步的走了,櫻也不由得抬起手,稍微的掩了掩雙目,將這讓她都覺得刺眼的光稍稍的阻擋了一下,並不是這池中的什麼發出光,穿透了池水,而純粹由池水在散發著的光,或者,更準確點的話,應該說是,這如池水之物在散發著光。

明晃晃的,沒有雜質,將一切事物照耀著,一切被照到的事物都能夠清晰的看見任何的細節,同樣的,那被照射出來的影子,也顯得更為明顯,就連櫻也在這瞬間產生了些恍惚。

很快的,櫻只是剛剛才看見了這池塘的景象而已,那光就開始褪色了,隨著那不可名狀之物的褪去,也能稍微的辨認出,那的確是池水之外的他物,某一種從未听聞之物。

池塘非常的寂靜,可是,卻並不是沒有生物,即使是在這光已經完全褪去,那破曉的第一縷光華才露出顏頰,櫻的雙目也仍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池塘中的活物。

一條條通體雪白的魚,在那里面游蕩著,白的異常,白的似乎能夠溢出光一樣,最為奇異的是,任何的一條魚都只有一只眼楮,一只綠色的眼楮,而另一只眼楮的位置是虛無黑暗的空洞,就好像是——

那個亦師亦友的蟲師,銀古!

雪白的頭發,綠色的眸子,以及虛無空洞的左眼,這些魚在櫻的腦海中,已經和那個讓她佩服的蟲師相重合了,同樣的,她的心中也稍微的有些冷意,如落入了極寒的風雪中心,陷入到了無盡的風雪里。

在這里的奇異狀況之後,櫻的內心也已經對這個地方產生了一些想法,或者說是在腦海中出現了太多太多的問題吧,而作為除了池塘之外的最讓人覺得藏了些什麼的,自然是那旁邊破爛的小木屋了。

將已經癱了一半的門輕輕的推開,厚重的塵灰甚至將木頭原本的顏色都掩蓋了,只剩下灰色,其余人的話,此刻肯定已經因為這濃厚的灰塵而咳嗽了起來。

仔細的在四周搜尋了一下,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開始腐朽了的木頭還有鐵質物品,完全的褪去了顏色的器皿,整齊的擺放在一旁的書卷,以及攤開的,似乎是在記錄著什麼紙張……

‘這些紙,竟然都還沒有敗壞的跡象嗎?’

在心里抓住了這個疑問,櫻緩步的走到了應該是用來作為書桌的地方,又順便的看了看,在旁邊分門別類堆放著的書卷,以及明顯的堆放在一起,還沒有完結的某種記錄。

彎下腰,稍微的將灰塵用手拭去了一些,拿起了旁邊的紙卷,輕柔的打開,而首先看見的,則是書寫了這些東西的人的名字——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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