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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是個小小的世界,但卻總是會很熱鬧,不過,現在,一切都靜極了,或者說,讓人感到的是一種蕭條吧,一切都已經變得空蕩,了無生機的房屋孤零零的立在地面上,除了蠕動黑影給人帶來的那份死灰,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不過,在地面之上的黑影數量也在減少著,並非是煙消了,而是都向著那唯一還剩下的目標地前進著,一個接著一個,從所有能夠通往那里的孔洞、縫隙,順從者不明的召喚,前行著。

和地上的蕭索不同,地下的這一塊區域卻熱鬧到了一個極點,那是足以將這個世界的寂靜都掩的激奏,似是時間最為激昂的鼓點,密密麻麻,讓人的心跳也被渲染、與之同步,產生一種節奏感。

「噠噠噠噠噠……」

四散的紅色花火在有些陰暗的地下閃現著,長夜之下的煙花也不過如此吧,少年少女們,手中拿著的都是能夠想到的出彈射速最快的沖鋒槍,非常整齊劃一,卻又充滿了一種活力,有史以來最為酣暢淋灕的揮灑著這種活著的感受。

黑影的怪物就好像是無窮無盡一樣,不斷的從狹窄的洞穴之中涌現出來,想要沖到這空曠的區域之中,將這些已經不應存在于此的少年少女們吞、吞噬、感染、同化,不過被這超乎尋常的火力網牢牢的壓制著。

也有一些怪物不斷的從這地下空洞四周的石壁中擠了進來,但每一次的出現,都勢必會在一道美麗的銀華中被碾碎,或者被閃爍的黑影一刀兩斷,穿梭著、躍動著,然後,在火花之間,舞動著。

「小艾琪!這一邊!子彈不夠了!」

隨著響亮的喊聲,在最前方的少年們默契的變換著隊形,讓少年退後的瞬間,又馬上被另一個人頂了上來,一直保持著有那麼兩三人空閑的狀態,能夠及時的換班,不斷的組成火力網,沒有半分的松懈與漏洞。

「嘿嘿~收到了Desu~大叔,快點搬到那邊去喲!」

直接從地上可愛的跳了起來,然後用帶著可愛尾音的聲色對一個魁梧的穿著盔甲的大漢說道,在她的面前,還有數個這樣的和三太那些靈不同的、已經沒有了靈魂的傀儡,他們都是曾經被艾琪消滅掉的亂兵,而現在嘛,則是最佳的搬運工。

「呼~」

坐在地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日向也趁著這個時間稍微的休息了一下,然後,在傀儡士兵將彈藥箱搬過來之後,他也必須馬上準備好頂替其他需要換班的人,不過,意外的,他現在的心情相當好呢,至少,能夠吊兒郎當的抱怨一句。

「哎呀~簡直累死了!這些家伙還有多少啊?」

「哼哼~還真是弱爆了啊,學長!就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嗎?還真是差勁呢!」

而做出響應的,則是之前一直跟到了現在的由依,這個陽光的小女孩,臉上帶著挑釁的微笑對著日向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孩開始喜歡欺負起日向,而日向也任由著她欺負了呢~

「什麼嘛!說的好容易一樣,你有本事就也試試端著沖鋒槍這麼久啊!估計,就你那個小身板,不一會兒,就該吃不消了!對著我喊‘學長~人家手酸了~’之類,噗——」

日向看著由依的姿態,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攤了攤手,眯起眼楮,惟妙惟肖的開始模仿著說道,但不等他再說下去,就感覺到肚子上傳來的重擊,痛得他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你這個家伙!疼死了,你……喂喂!由依你要干什麼啊!那個是哪里來的啊?!」

「那就讓學長看看!老娘可是很強的啊!不是你這種弱渣啊!」

日向爬起身剛想要說一點什麼的時候,卻看見了讓他有些驚悚的一幕,由依似乎有些艱難的扛起了一個像是火箭筒一樣的重型武器,然後硬生生的擠開了前面的眾人,在所有人驚訝的神情之中,一枚像是火箭彈一樣的東西被發射了出去,直鑽入了黑影堆中,然後,下一刻……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夾雜著氣浪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攻擊,本能的抬起手遮擋在前面,在煙幕完全的散開之後,眾人也總算是看清了前方的情形,然後同時的在心底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是一個相當完美的塌方!

是的,因為這一發火箭彈的效果,最大的這個洞穴被完全的堵住了,而肉眼可見的大量黑色陰影碎片都向著眾人身後的第二電腦室流了,眾人稍微的呆愣了一會兒,包括由依本人在內,都一時間沒有了話語。

「……」

「話說——似乎那邊沒事兒哎~」

「嗯……」

「也就是說,在我這個卡密薩馬和音無同學的領導下,這次的‘塌方作戰’很成功嗎?!哼哼!膜拜吧!凡人……」

「大家,還沒完!」

在音無的大聲提醒下,眾人也都注意了前方轟塌位置的情況,不少的黑影正艱難的從洞穴的細小縫隙中擠出來,但比起之前,出現的頻率就低得多了,在一頓掃射之後爬出來的黑影被消滅,然後緊接著又是一批黑影緩慢的出現。

「呀 呀 ~那麼,現在,由由依薩馬領導的‘打地鼠作戰’就開始吧!小子們!給我狠狠打!」

「不要你這個家伙多嘴啊!」

……

在外面正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阻擊戰的時候,在後面的這間「第二電腦室」中,兩名少女也都踫見了存在于這里的人,或者是殘留于此的某人的影子吧,一個讓人感到神秘、卻又熟悉的少年。

「趕來這個地方,還真是辛苦你們了~或者該說一句,歡迎呢?」

少年微笑著對櫻還有由理說道,而櫻卻並沒有怎麼理會,而是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電腦,不知道有多少太計算機在一同運行著無比熟悉的程序,而櫻也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會無法阻攔了,終究的,數量上的差距太大了。

「阿拉~看起來,這位似乎對于這些的興趣更大呢,按常理來說,不是應該會奇怪我的存在嗎?」。

少年看著櫻完全無視了他的態度,微笑著說道,也雖然是笑著,但是,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在其中,或者說,其中的那份情緒是針對于其他的吧,這具少年的軀體根本就沒有了多少的余地能容納其他的心緒。

「你只是一個通過Angel-Player留下來的殘渣而已。」

難得的,櫻露出了那雙血色的豎瞳,無波的看向了少年,平靜的說道,不過,就算她本人沒什麼情緒,但因為此刻的狀態而散發出來的那份壓抑也足夠讓人感覺到了。

「呵呵~還真是讓人驚訝的觀察能力呢,這個世界竟然會‘誤入’您這樣的人,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少年眯起了眼楮,笑了起來,就像是對櫻直接點明了一些東西而發出了稱贊而已,不過,櫻卻並沒有多少想要回答的心情了。

無視了少年的話,櫻圍繞著這些電腦緩步的走著,沒走出幾步,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她的同位體,很快的,就出現了加上本體總共七個櫻,即使是沒有Angel-Player的輔助,用她獨自就能夠使達到的程度,也是可以的,每個櫻都找到了可供操作的方面,開始了全身灌注的作業。

「殘渣?」

在櫻開始了自己的任務之後,由理卻看向了面前在那里淡定的坐著的少年,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而這個少年似乎在听見後也是全部在意的樣子,將目光投向了提著沖鋒槍的由理,平靜的點點頭。

「我只是這個程序設定的存在而已,說是殘渣的話,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那麼創造你的,或者說是完成了這個地方的,難道是?」

听見少年的話之後,由理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平靜的進行著猜測,而前方似乎無論怎樣都不會有任何其余情緒的少年則是眯著眼楮,點點頭,做出了肯定。

「是的,就是那個程序最初的設計者,而且,正如你們應該已經猜到的那樣,現在,這個世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這個世界萌發了愛,他的設定就是,當這個世界萌發了愛的時候,就會觸發這個程式,將所有的一切重置。」

「……」

由理沒有接下話,而只是保持著沉默在等待著,或許是事先的時候,就和眾人一起的思考過一些東西了,探討過這些東西了吧,並沒有什麼驚訝,相反的,在這時候,卻意外的趕到了一股暖意,因為終究的,她意識到其實她並非如最開始那樣,孑然一身。

「因為,這里是需要畢業離開的地方。」

「那麼他呢,他是在離開之前,在這里留下你的嗎?」。

由理有些答非所問的,突然對少年做出了詢問,也像是為了驗證一些什麼一般,看著少年,而少年這一次卻因為有些出乎意料,睜開了眼楮,旋即恢復了微笑。

「沒有呢,他沒有離開,為了能夠再次見到因為感受到愛而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她,而留了下來,即使他知道著這是近乎不可能的,大概最初,也是由于這個緣故,才開發了現在的這個程式,才成為了那唯一留在這里的NPC吧,因為,如果不成為NPC,他也終究會因為早有所明白的愛,而離開了吧……」

「……」

「……真是,一個愚笨的人。」

沉默了許久,由理最後給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而面前少年的身影也稍微的模糊了一下,就像是信號被干擾了一樣。

「是啊,也許吧,但是向他那樣,並不抱有任何遺憾而來到這個世界,卻因為在這里產生了情緒,而‘難以離開’的人卻不止一個呢……」

少年在留下最後一句話之後,在恍惚之中消失了,而由理也因為少年最後的話稍微的愣了愣,似乎是不解,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但終究的,她知道,這一次死後世界戰線贏了,她也證明了,這戰線並非是,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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