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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某酒店被襲擊的事情,而在另一個酒店里,嚴司從電梯里上來,看到門外等候的人,表情上的凝重更多了幾分。

對方帶他來到一扇套房門前,然後有些委托的給了他一個眼神。

嚴司了然,等對方打開門,輕聲走了進去。

套房里很安靜,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酒氣。吧台的角落里,散落著一地的酒**,和一個倚著牆壁而坐的男人。

和往日的冷冽瀟灑不同,俊容上充滿了頹廢和疲憊,頭發凌亂,衣服敞開,手中握著酒**,右手的手掌還纏著一團帶血的紗布。哪像喬家當家,倒是挺像個酒鬼乞丐的。

嚴司失笑的搖頭。

「他們叫你來的?」拿著酒**喝了一口,喬羽音色暗沉道。

「我似乎應該說不是。」走到他身邊將酒**剁下來, 當丟進一旁的垃圾通里,嚴司開始收拾起一地的酒**子。

可是他的手臂突然被拉住,然後一扯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在某人懷里。

「……」一愣,抬頭對上某個已經醉了的男人那雙深沉的眼楮,嚴司道︰「放手,老子是直男。」

「我也是。」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踩著我衣服了。」所以他才拉他?這話怎麼那麼叫人不相信呢?

從他懷里出來,嚴司將那些酒**子踢開,然後抓起他受傷的手看了看。傷口應該不嚴重,只是這紗布已經被他弄亂了。于是他只能幫他解開,再重新包起來。

「來日方長,你總會找到他。」包著他受傷的手,嚴司低頭說。

剛才迷醉的眼眸突然一凜,冷然下來︰「沒有那麼容易!」是的,沒有那麼容易,他找了他那麼多年,只有昨晚那麼一次機會!可是失敗了,因為在他們過去之前,仇人就已經變裝走了,在房間里的只是個替身和一幫埋伏!

扭頭看他因為仇恨腥紅的眼眸,嚴司其實知道,對一個想報仇的人而言,在漫長的歲月里,仇恨就像插胸口的利劍,一天不結束,就一天無法拔出。也因為無法拔掉,所以隱隱作痛,棄不可棄,忘不可忘。

席地而坐,嚴司隨手開了一**啤酒,然後道︰「那就預祝我們早日達成目標,報仇雪恨!」

抬了抬眼皮,喬羽看著他這副快意的模樣。

那幫家伙叫他來,應該是來勸他的吧?但哪知這家伙是有多不靠譜。看他一口氣將一罐啤酒喝完的樣子,喬羽暗暗抽了一下眼角。

在他打開第二罐的時候,他將酒奪過來︰「你的嗓子不要了麼?」

「小酒怡情!」重新拿了一罐和他踫杯,嚴司繼續喝。

眼底的冷然柔軟了下來,放下自己的酒罐,倚著牆壁的身子緩緩傾倒下來,最後隨意枕著嚴司的雙膝閉上了眼楮。

喝了半**低頭,看著如絨腦袋和疲憊的臉,嚴司淡淡勾了勾唇,沒有說什麼,繼續喝自己的。

===

慕夏最後是在網上看到h市某酒店被襲擊的,後來得知被襲擊的酒店是邁旗旗下。

猶豫了半天,她戳了現在手機上那個唯一的號碼。

幾乎是剛響鈴就被接通了,快的慕夏都還沒做好準備,于是在听到他的第一聲話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喂。」「……」

沒听到她出聲,褚默梵也愣了一下,然後慕夏就听他稍微遠離的聲音在對別人說︰「我出去一下,你們繼續。」

離開會議室,站在走廊的里,褚默梵握著手機微微沉眉,可是聲色卻比剛才更溫柔了不少。

「夏夏,是你嗎?」

「呃、嗯,是我。」終于回過神來,慕夏按著心跳加速的胸口道︰「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我正在休息。」騙鬼,她剛才明明就听到他對下屬說話了。所以她就長話短說道︰「好吧,我就想問問你,那個關于襲擊是怎麼回事?你們的人受傷了嗎?」

影響什麼的,肯定會有。只是不知道大不大。

很高興她是在關心他,一直冷徹的眼底難得露出溫柔︰「沒事,和我們公司無關,是酒店的客人私仇,我們只是受到些損失。」

這樣一听,慕夏也就放心了。

再說︰「那你忙吧,我……」

她想掛電話了,卻被他叫住︰「夏夏。」

「呃?怎麼了?」

頓了頓,聲音溫柔卻不肉麻,只道︰「不用為我擔心,好好休息,晚上我送星星過去。」

心里突然就踏實了,剛才的不自在也沒了。慕夏安心的應聲︰「嗯,好。」

會議室里的一幫人正在討論政府投資的新美術館該由那邊負責,因為本來是由顧董事負責的分公司去建設的,但褚默梵這次似乎是有心不想交給他負責。但現在褚家突然冒出個三少爺,而且顧董事已經依傍的傳聞都在公司傳開了,不少人也都倒向了那個三少爺。所以現在褚默梵問這幫人怎麼辦,他們還真不敢多說。

生怕說錯了,現在得罪褚默梵,以後還要得罪一個二少爺。

只是沒想到,褚默梵才接了個電話回來,就眉帶喜色,心情與剛才相比大相徑庭,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剛才緩和多了。

「既然大家都沒什麼特別的意見,就這樣決定吧。東區的美術館由總公司負責所有設計和建造,三年內完成建設。」看著眾人宣布,褚默梵態度很明顯,這次是要徹底摒棄顧董事了。

眾人靜默,然後有人點頭,有人擔憂。

「總裁,這樣顧董事那邊會不會……」有個主管不放心了。但立即有人道︰「顧董事手上還有幾個樓盤在建呢,我們就別讓他們再操心了。只不過總裁,如果要交給我們總公司建設部負責,那這個總監的事是不是要盡快落實?」建設部總經理詢問的看著褚默梵。前天他開會說要選總監,也不知道他打算讓誰擔任。

「這個我過兩天就會給你文件,你先讓他們準備美術館的設計吧。過兩天還要見市政府的人。」

褚默梵淡淡道,並不透露太多。

看樣子他還沒決定,但是既然他這樣說了,總經理只能額首明白。

結束會議,褚默梵剛出會議室便看到俞助理和陸敏的秘書站在門外等候。俞助理微微額首,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陸敏的秘書也對褚默梵點了點頭道︰「總裁,董事長請您過去。」

「好,馬上過來。」然後對俞助理點點頭,讓他跟上自己。

走的和後面的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褚默梵低聲問道︰「什麼事?」

「您吩咐我準備的禮物已經選好了,一樣是一套圍棋,包括雲子和一個新榧棋墩,還有一幅石濤山水畫真跡。」俞助理翻開手上的平板,給他看了樣品。

「這畫是真跡?」看到上面的山水畫,褚默梵問道。

「是的,前年您拍下來要送給美國加州長的,但是他後來招標了另一家公司,您就把畫放在書房一直沒用。」俞助理提醒他。

「好像是有怎麼回事,你到是挺會物盡其用。不過南叔叔是喜歡這種東西,就這些吧。這副畫寫上慕小姐的名字,圍棋寫我的。」

褚默梵笑笑道。

「呃……可是總裁,畫寫慕小姐的名字會不會不妥?」看看褚默梵,俞助理顧慮道。

在電梯前停下來,褚默梵揚眉道︰「有什麼不妥?」那畫少說也要幾百萬呢,讓慕夏送給南柯生,自然是讓她張面子,怎麼就不妥了。

「慕小姐是明白人,您若這樣替她送了幾百萬的東西給南先生,我怕她會心里惦記。而且南風少爺對她的情況也很清楚,一看就知道不是她準備的,到時候這心意不就不誠了嘛!」為人處世方面,俞助理顯然比褚默梵細心多了。

被他一說,褚默梵才發覺這樣的確不妥。先不說南家會怎麼想,就慕夏那倔強的脾氣,幾百萬她絕對會賣、腎都要還給他。

「那就換換,圍棋寫慕小姐的,畫寫我的。」

「好。」俞助理點頭,眼里帶笑,終于放心了。

為了總裁早日抱得美人歸,咱們俞助理也是蠻拼的。

陸敏已經很久不管公司的事了,但今天卻在公司翻往年的一些財務和項目書。

褚默梵進門看到她坐在沙發上交叉著雙腿,帶著老花眼鏡,那犀利的眼楮被鏡片遮擋了銳氣,反倒是多添了幾分慈祥,讓他不由得想到了江美玲對他們的模樣。

于是開口的音色就軟了幾分︰「媽,您找我?」

抬眼看了看他,陸敏拿下眼鏡並沒有察覺到褚默梵對自己的感情,繃著一張風韻猶存的臉道︰「你倒是還知道叫我媽。」

剛才涌上心頭的感情頓時降下來,褚默梵筆直站在她面前︰「媽,您找我什麼事?」

一看他那冷氣的態度,陸敏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了起來。將手里的文件摔在茶幾上道︰「我問你,這幾年公司的利潤為什麼越來越低?」

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文件,褚默梵道︰「這兩年國家調控,房子賣不出去,國內的投資多半在呆滯。」頓了頓又道︰「但是您的分紅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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