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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蘇文穎

當王明和小蘭父女倆,帶著段雲一起,乘坐最早的航班在新鄭國際機場降落的時候,其實只不過是當天晚上七點多。這時候就算吃晚飯,也不算特別晚。

一出機場,三人不及等待機場大巴,直接招了一輛出租車,就朝著事先已經問到了的醫院趕去。而當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多了。

這家醫院是鄭州最好的醫院之一,當初,王明被檢查出癌癥的時候,就曾在這家醫院就醫。而正是這家醫院的腫瘤科主任,建議王明去北京接受治療的。因此,王明和小蘭,對這家醫院還是比較熟悉的。一進大門,他們就直奔重癥監護病房,在病房門口,王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小穎!」王明輕呼了一聲,隨即,站在病房門口的,一位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就轉過頭來。

看到王明,她輕喚了一聲︰「明哥小說wwW.WCxiaOShUO.com。」隨後,她那原本就有些發紅的眼楮里,就不禁再次晶瑩了起來。這就是鄭雲嵐的和蘇悅翔的小女兒,蘇文穎。當初的那個年代,王明在蘇家生活的時候,最好的玩伴,就是這個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小妹妹。現在,她也已經是四十出頭的人了,但奇怪的是,直到現在,她都沒結過婚。

「小穎,鄭阿姨現在怎麼樣了?」王明看了病房大門一眼,在蘇文穎耳邊輕聲問。

蘇文穎的聲音似乎也在輕顫著︰「媽媽……媽媽就在里面,我大哥、二姐也都在。我是算著你們應該到了,才打算出去接你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醫生……醫生說。媽媽……媽媽最多再撐三天而已……」

說著,她不禁微微哽咽起來︰「這麼多年了,媽媽身體一直很不錯呀,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快……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沒享過什麼福,她……她……」

王明輕輕拍了拍蘇文穎的肩膀,輕聲說︰「小穎。別擔心,鄭阿姨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沒事兒的。一定會沒事兒的啊……」

其實,王明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話有多麼蒼白無力。但面對著當年的小妹妹,除了安慰。他還能說什麼呢?還好。听到王明的話蘇文穎那蒼白的臉上,仿佛也恢復了半絲血色。

她抬頭看了看王明,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啊,我听說明哥你……」

王明知道她想說什麼,趕忙開口說︰「我沒事兒,你別擔心。現在……現在我能進去看看鄭阿姨麼?她精神怎麼樣?醫生現在在里面麼?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不用了,真的。」蘇文穎輕聲說。「不過,如果等媽媽醒了她或許想跟你說說話。所以,你只要等著就好了。啊,這就是你和依蘭姐的女兒麼?和依蘭姐長得真像啊……」

說著,蘇文穎看到了小蘭,她不禁眼前一亮,唇角也擠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你好啊,我叫蘇文穎,是你父親的兒時好友。我想你應該叫我一聲姑媽吧,或者姨媽應該也行,因為,我和依蘭姐是好朋友呢……」

小蘭禮貌地笑了笑,輕聲說︰「蘇阿姨,您好。」

蘇文穎想了想,輕聲說︰「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就是去年的星光璀璨上面那個王小蘭了,是不是?當時我還想,這個女孩真像依蘭姐,沒想到,還真是她的女兒呢。對了,你那時候應該在北京是吧?怎麼沒有來找我?你父親沒有告訴你我的地址麼?」

王明不禁微微有點尷尬︰「呃……那時候我也在北京,到現在也都一直在。只是……我不想麻煩你,之前幾年,我給你找的麻煩也太多了。所以,這次一直沒好意思去找你。」

蘇文穎似乎有點生氣︰「對啊,我剛想起來,之前給你打電話時候,你就說過你在北京。當時我心思都在媽媽身上,也沒在意。現在回想一下,當時我就該問你。你在北京,怎麼不去找我?你還當我是妹妹麼?就連……就連你……也是媽媽告訴我……」

說著,她不禁有點懊惱︰「你在北京的事情,媽媽一定是知道的吧?她怎麼也不告訴我?我……」

王明趕忙說︰「別,小穎,這件事我可沒跟鄭阿姨說,我只是告訴她,我到外地去求醫了。好了,現在鄭阿姨還在里面,咱們就不要在這件事上多計較了,好不好?現在我進去看看鄭阿姨,就讓小蘭在這兒陪你,好不?」

蘇文穎有點委屈地抽了抽鼻子,點點頭。一旁的小蘭,這時候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年紀不小的女人,仿佛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女孩。

王明伸手拍了拍女兒,輕聲說︰「丫頭,在這兒陪著你穎阿姨知道麼?我進去看看你鄭女乃女乃,一會兒就出來。」

小蘭點點頭︰「爸爸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阿姨的。」

听到小姑娘的話,蘇文穎有些失笑。不過看看王明,她並沒有說什麼。王明一笑,轉身就推開了病房門,輕聲輕腳地進去了。而小蘭則走到蘇文穎身邊,輕聲說︰「蘇阿姨,來,坐呀。」

蘇文穎依言和小蘭一起,坐在了長椅上。

她看了看小蘭,輕聲說︰「你……叫做小蘭,是麼?我听過你唱歌,只是當時,我還不知道那是你。是媽媽……你應該叫鄭女乃女乃對吧?是你鄭女乃女乃教你音樂的麼?」

「我小時候,三五歲時候,鄭女乃女乃教過我音樂。」小蘭輕聲地回答著,「可是在我五歲那年,也就是……也就是媽媽去世那年,我經歷了一些事情,在外面流浪過很久,一直到我十五歲,確切說不到十五歲的時候,我才回到了家。而那時候,鄭女乃女乃的精力已經不比當年了,沒什麼精力教我了。于是,她給我找了個音樂老師來教我音樂,主要是聲音,輔以一些樂器演奏和樂廓識。」

「那就是說,到現在為止,你只接受過最多三年的專業的音樂教育,是麼?」蘇文穎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小蘭笑了笑︰「是的,更多的時候,其實我是和一名流浪歌手學著唱歌的。或者說,是個北漂兒。我叫他大哥哥,他對我非常好非常好。但不幸的是,後來在一場……一場……我也無法形容那種事情,總之,零八年四月中旬,發生在北京的事情,你有空查一查當年的新聞,或許就會知道了,我不太願意去回憶……總之,從此我就失去了他,還有……哎,總之,那之後我就一個人了,其實就是個小號的北漂兒。後來,我也在街頭唱過歌,比如在西單,後來也曾在酒吧駐場過,最後和兩個農民工,就是現在的旭日陽剛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之後,我因為一些巧合,最終回到了家,回到了爸爸身邊。」

蘇文穎听著,不禁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

小蘭一愣,問︰「你知道?」

蘇文穎輕聲說︰「是啊,十多年前,我還記得,那場車禍,讓依蘭姐失去了生命,同時,也讓你消失得無影無蹤。當時,為了找女兒,明哥幾乎是傾盡全力,我也在其中有幫過忙。尤其是前幾年我偶然在一家古玩店,發現了媽媽的那個鐲子,因此我們在北京也到處找過你,但沒有結果。」

說到這里,她皺了皺眉,輕聲說︰「說起來,我倒是覺得,你那首《北京,北京》很耳熟,是在西單一個地下通道,不過唱歌的應該不是你吧?我記得,應該是一個頭發長長的年輕人。」

一轉頭,看到了小蘭驚奇的眼神,蘇文穎笑了笑︰「雖然,你這首歌沒有公開唱過,可是,你的專輯我也買了。當時我可不知道那就是你呀,只是……我覺得很喜歡你的歌……」

但,小蘭在意的不是這個,她輕顫著問︰「那個……蘇阿姨你見過大哥哥?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蘇文穎想了想︰「這個我還真想不起來了,不過我肯定,絕對是在奧運會之前了。但具體是什麼時候,我還真沒印象。」

小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打開了,王明走了出來,看看蘇文穎和小蘭,輕聲說︰「小穎,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我和你大哥在這里值班。」

蘇文穎皺了皺眉,說︰「明哥,你的身體……」

這時,小蘭站起身,對父親說︰「爸爸,還是我在這里吧,你回去休息,我留在這里照顧女乃女乃。再說了,你哪里會照顧人?還是我留下比較合適。」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段雲卻皺眉了︰「小蘭,最近你幾乎是連軸轉,你受得了麼?還是我留下吧,說到照顧人,我以前在上學時候還做過兼職護工,我是最合適的。」

蘇文穎一愣,她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女孩。她有些抱歉地問︰「啊……不好意思,你是……」

段雲一笑︰「蘇老師別在意我,我就是小蘭的助理,這些事情是我應該做的。」

小蘭反對︰「段姐,你只是我的助理,這些事情,不應該是你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吧?還是我留下吧,我想,女乃女乃一睜開眼,能看到我,應該會很高興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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