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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動就說死,容綰真的不想听啊,「不要說死了。」

王玄再次磕頭,恭敬道,「是,卑職不說死了。」

「你先起來。」容綰說道。

王玄卻不動,「二小姐,您還是讓卑職跪著說吧?這樣卑職心里才舒服。」

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父母家主以外,不會跪拜外人,

王玄當年雖然如他說的沒有保護好母親和她,可這麼多年來仍舊是盡忠職守,容綰也非常的敬佩,

容綰見他執著,便也沒有勉強他,「你知道我究竟是誰家的嗎?」。

王玄聞言,似乎是看詫異,他抬頭看了一眼容綰,「怎麼夫人沒有告訴您嗎?」。

容綰搖頭,「我以前問過母親,母親她從來都不告訴我的。」

王玄聞言一臉遲疑之色,「那卑職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二小姐了。」

「你快告訴我,我想要知道。」容綰說道。

王玄猶豫了一會兒,咬了咬牙,「如今家族的家主早已經不在,夫人也不在,大小姐也沒有找到。」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容綰,「那二小姐就理應是家族的主人,那讓二小姐知道也是理所應當!」

什麼家主?

看樣子她的家族好像還很龐大的樣子?

有隱衛,有家主!

「你說把。」她雖然對家主沒什麼興趣,不過是很想要知道真相,因此也沒有反駁他。

王玄恭敬的再次磕頭。剛才的磕頭是愧疚和順從,這會兒他恭敬之下又多了些臣服的味道,恭敬和臣服是不同的,恭敬是尊重,臣服則是當主子,誓死都要為其效命的,

王玄這會兒已然已經將容綰當做了主人了,也似乎讓漂泊了十幾年的自己找到了主心骨,

「是!」

王玄道是,便起身來。說道。「我們家族,便是慕容家族。」

他這會兒眼皮垂下,目光平視地面,听到容綰凝滯的呼吸聲。知道她是震驚的。但主人沒有說讓他不要說。他便仍舊繼續謙卑的說道,「二小姐不必吃驚,想來二小姐如今會叫容綰。是夫人將二小姐的姓氏改掉了,二小姐原名是慕容綰。」

雖然王玄這麼說,容綰還是無法平靜,她竟然是慕容綰?她曾經不止一次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究竟有沒有姓氏,卻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是慕容氏的遺孤,

「容綰。」她念叨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也更加確定了王玄說的都是真的了,能知道她那樣的隱私——背後有兩枚紅痣,還能將時間說的那麼準確,亦能知道母親的姓名和字,更何況這會兒這名字,也說的通。

王玄等了一會兒,沒有听到她說話,就又說道,「當年慕容家遭逢大劫,我等隱衛便奉命保護家中的長老,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後來官兵圍捕,我們就失散了,我和幾個隱衛便帶著二小姐和夫人來到了東魏,途中再次遇襲,我們幾個隱衛阻擋住了來抓捕夫人和二小姐的官兵,夫人和二小姐則再次與我們失散!」

「後來那些隱衛全都死了,只有我和李天活下來了,但是也沒有能找到二小姐和夫人!」

容綰聞言,忍不住去看了看一旁的李天,他也看著容綰,這會兒倒是沒有亂七八糟的說話,只是呆滯的坐在一旁,

「那李天是怎麼瘋掉的。」她問道。

「這就要說我們後來來到鄴城的事情了。」王玄說著神色有些憤憤,「我們暗地里找了鄴城分家的家主慕容老爺,想要讓他幫忙找夫人和二小姐,並且幫夫人和二小姐一把,哪里知道,他不幫忙就算了,還喂了毒酒給我們喝,李天當時就中毒,我拼了命將他從慕容府中帶出來。」

「後來將李天救活以後,李天的筋絡因為受到了刺激,他便瘋了!」

「再後來,我就沒有去找慕容府了,倒是李天雖然瘋了,但卻是深深記恨著慕容府,所以時常跑去罵!」

「慕容老爺見他瘋了,倒也沒有殺他,後來還輾轉找到我,將我看管了起來。」

也就是說,鄴城的慕容家,和她是有血緣關系的,那慕容卿還是她的堂兄咯?

「他為什麼不殺你們?」她問道,表面看起來再好的人,一旦遇到了致命的利益可不會手軟,而且慕容老爺也不像是會手軟的,為了保全家族,連自己的兒子都殘害。

「因為我騙了他!」王玄說道,「我騙他說慕容嫡系還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只有夫人,大小姐,二小姐知道!」王玄說道,「他見我沒有威脅,便留了我一條命!不過最近幾年,他對我們有所松懈,倒也沒有時時派人盯著了!」

「可他那天見了我不認識我啊?」容綰那天去了慕容府,慕容老爺非但不認識,一點兒都不懷疑。

「西魏和東魏相隔甚遠,兩魏又時常戰爭,宗家和分家見面的機會都很少,慕容分家的老爺,哪里會有機會見到在深宅大院中的夫人呢?」王玄說的不是一個疑問句。

容綰恍然,也是了,而且在鄴城的這位慕容老爺,不願意幫王玄他們找人,估模著就是害怕自己被連累,反倒不如將人殺死還能立功,這個慕容老爺這麼怕死,怎麼會跑去西魏呢?

「但是慕容少爺說我面善呢!」她記得慕容卿說好像見過她。

「那卑職就不知道了,卑職記得慕容少爺可從來沒有去過西魏呢,就連分家的那位老爺也只去過一兩次,連慕容宗家的門都沒有進過就走了呢。」王玄回憶著許多年前的事情說道,他十幾歲的時候就進了慕容宗家府中了,所以基本上什麼事情都知道,當然更深入的朝堂上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為什麼家族會被滅嗎」結合王玄說的,容綰想起昨天問元夫人的話,知道慕容家族被滅,才會有她的今天。

王玄搖頭,「卑職不知道,我們隱衛只是負責保護府內上下的安全,以及去辦一些棘手的事情,但內容我們從來不過問,老爺也不會告訴我們!」

容綰見沒有什麼可問的了,就又看向了王玄。

王玄趕緊低下頭。

「說了這麼半天,你還沒有告訴我隱衛是什麼呢?」容綰問道。

「隱衛是慕容氏培養出來的心月復!」王玄說道,「我們都是世代為僕的,慕容氏在,我們隱衛便在,慕容氏亡,我們隱衛便滅亡!」

說著,王玄便將衣袖卷了起來。

容綰本來是嚇了一跳,亦是退後了一步,卻瞧見他胳膊上的刺青頓住了,「這是……?」

「這是慕容氏的族徽,所有的慕容氏的隱衛都有刻有這樣的族徽,不過宗家和分家的族徽圖案紋路,會略有不同!」王玄回答道。

容綰恍然,王玄便將袖子放下來。

原來還不止是死忠的屬下,容綰動容,忍不住又多問了幾句,「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跟隨二小姐,不管二小姐去哪里,卑職都願意誓死追隨!」王玄說道。

容綰沒有回答,「你先起來吧。」

王玄不動,伏低著身子,頭貼著地面,大有容綰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容綰輕嘆,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天,說道,「你過來幫我將李天壓著不要動,我來給他施針通穴,再給他用藥,也許能治好也說不定。」

王玄這才應聲,然後起身來,將李天給壓著不動。

王玄畢竟是練武之人,壓著李天穩如泰山,一動也不動。

不過李天除了開始的時候掙扎了一下,沒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不過嘴中倒是不斷的又開始說道,「夫人,屬下必定盡忠職守,死而後已……屬下一定會保護好夫人的!」

容綰這會兒一點兒也不覺得李天說這些很煩,相反的很感動,她頭一次知道,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人在默默的守護她,盡管沒有做的很好,但也讓她覺得心暖,她好像有一種找到了家人的感覺。

不過,容綰還是覺得今天從王玄口中知道的事情有些接受不了啊,這刺激來的太大了,

雖然,種種跡象表明,王玄說的話是真的,可是她一時間真的有些消化不了,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孤濯?他對這些事情比較懂?可是這件事竟然關系到十幾年前的動亂,還關系到慕容氏,而她竟然是慕容氏的遺孤!

這……

這事情牽扯太大了,告訴孤濯將他牽扯進來,若是連累了他該怎麼辦才好?

可是,她又實在是拿不定注意,

「好了。」容綰施針完畢以後,就將一早準備好的藥丸給了王玄,「這些藥每天早中晚各吃三粒,吃完了,就再來找我拿。」

王玄聞言,點頭倒水,眉宇間盡顯恭敬。

容綰抿了抿嘴唇,又道,「你今天說的事情,我還要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聲張。」

王玄再次磕頭,「屬下明白!」

容綰這才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王玄不遲疑,家主的命令他自然要全數遵守了。

王玄拉著瘋瘋癲癲的李天,就離開了。

孤濯立刻走過來,「到底什麼事要神神秘秘的說這麼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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