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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爺微微一笑,元夫人則是看了一眼孤濯,隨後對著容綰笑道,「說完了話,就趕緊回來,外祖母還有話要對你說呢。」她這幾日對容綰愈發的親切,便直接將容綰當成了外孫女,對容綰也是自稱外祖母。

容綰也是笑了起來,恭敬溫順的施禮道,「諾。」

元老爺和元夫人這才轉身進了里面去。

容綰看了一眼孤濯,就轉身往外頭走去。

孤濯緊抿了嘴唇,跟著容綰走到門口的石獅子側邊,讓胡來一行人到遠處去等他。

容綰站定,轉過身看他。

孤濯也看著她,只是沒有說話,在等她開口,然而這會兒他已經是在思索著不對勁兒來,他從剛才看到容綰到現在,容綰對他的疏離太明顯了,他胸口有些悶,又有些疼,怎麼這才幾天不見,就變成了這樣?

容綰見他不說話,就低下頭去不看他,垂眸將眼中的情緒遮掩了起來,「阿濯,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麼不來看我?」

孤濯緊緊鎖著她,想要知道她心里想什麼,卻發現她竟然不看自己,而臉上則是一臉平靜,是自己想多了嗎?其實根本沒有變什麼?

「我先和東雍王他們在郊外駐扎營地,然後就去看了看四妹,再然後就回到了營地一直就沒有出來。」他笑了笑說道,「我本來是想要來看你的,可是這畢竟不是西魏,也不是回春堂。我不能說來就來。」

「那你去看過你四妹,給她說過我沒有?」容綰不動聲色的問道。

「呵呵,還沒呢。」孤濯詫異她問這個,說道,「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以後我再帶她來看你。」

那就是說,孤濯沒有對孤月說過她,都是孤月想要套她的話,來騙她的咯?

看樣子,孤濯好像也不知道孤父。孤母來鄴城的事情。那她是不是該裝作也不知道?

要不然,他的父親母親,是不是會以為是她在挑撥離間?

容綰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抬眸看向了他。這會兒她眼底的情緒已經埋在了心底。「阿濯。如果我變得厲害一些,是不是會對你的家族有幫助?以後你也可以不用娶別人了?」

孤濯明白她說的厲害一些,是指的什麼。「為什麼忽然說這樣的話?」之前不是說清楚了?只會娶她一個人?怎麼忽然問這些問題,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什麼,我就是想變得厲害一些,這樣我們也可以門當戶對。」容綰笑了笑說道。

騙人!

她一向對名利都不關心,怎麼忽然說出什麼要變厲害的話來?

她那麼怕死,如今這亂世,就算有再大的權力都不安全,隨時都可能會死,她怎麼會明知道有危險,還往里面跳?

最重要的是,前幾天,她還說過要和他浪跡天涯的,怎麼好端端的就變卦了?

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有誰對你說過什麼?」孤濯眼神一愣,敏銳的問道。

她已經掩飾的很好了,還是被發現了嗎?

容綰心中一跳,「沒有,你怎麼會這麼問?」

捕捉到她眼底閃過的慌亂,孤濯心里越發的冷,只能說他太了解容綰了,他幾乎是看著她一點一滴走過來的,她的一顰一笑,她說的話,說話時的表情,以及喜歡希望什麼,他都非常的清楚,

不過盡管他這會兒知道了容綰在說謊,但面上卻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問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忽然說這個有點奇怪。」

容綰也笑了笑,忽略了他這一句,問道,「我就是想要和你更般配一些」見孤濯恍然的模樣,她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呢。」

孤濯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柔聲道,「你說的什麼胡話呢,我不是說過,只要你麼?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只要你。」

孤濯說完,容綰臉上露出了笑意,但雙眸卻又垂下去了,他抿了抿薄唇,開口道,「我父親母親估計也會很高興的,到時候就不會要我娶別家的姑娘。」

容綰在今生,學的最多的就是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己在想雙眸,表面永遠不要露出情緒來。

可她面對孤濯這個對她非常了解的人,就常常會松懈,尤其是這會兒,听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又因害怕被發現而沒有敢問出來的問題,她就忍不住。

容綰抬眸,差點兒笑出來,可是又忍住了,「怎麼你父親母親已經替你說親了嗎?」。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可剛才那一瞬間的破綻太明顯了,她那一瞬間听到他說的話,一點兒也不吃驚,顯然是已經知道了,而這件事能夠告訴她的,就只有他的父親母親,或者是如今身在鄴城的他的四妹,孤月,

孤濯方才不過是猜測,這會兒已經確定了,十有八九是父親母親,或者是他的妹妹孤月來找過她了,

「是的,」他說道,「不過我已經回絕他們了,你不用擔心。」

容綰心事重重,這會讓也笑不出來,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孤濯也笑了笑,將她拉近了一些,然後雙臂環住了她,讓她靠在他懷中,只是方才還溫柔似水的臉頰,這會兒已經冷的要凍成冰一樣,

「綰綰,你不用在意這些的。」他聲音還是溫柔無比,「一切有我的。」

容綰輕應了一聲。

孤濯怕她胡思亂想,便又松開了她,問道,「听說你元夫人明天要帶你出去。」

「是的。」容綰說道,「明天我要給那戶人家的兒子看病的。」

「你可知道是哪家?」孤濯問道。

「好像是慕容將軍家吧?」容綰听元夫人提過,不過也沒有在意,就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如今她不放在心上也得放在心上了,

只是,要如何才能讓自己變得厲害一些?手中才能有一些權力呢?她從來不懂這些,也對這些位置的又好像很危險的東西,本能的害怕,她很怕死,所以才一直抗拒,明明是手中有了最好的線,卻也沒有想過將它編織成最牢靠的網,

「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那個人的。」她會盡力,盡大夫的職責,也會盡力去抓住這些東西。

她這樣自信,又積極,和以前單純的想要做個大夫,已經不同了,孤濯心疼又自責,

「你盡力而為就是,不要多想。」他只好這樣說道。

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就沒有說幾句話,就分手了。

容綰進了元府。

孤濯則是直奔尚書令府——孤月所嫁的那戶人家,就是尚書令的嫡子,孤月如今便是尚書令府中下一任的宗婦。

尚書令府中,孤老爺正在和尚書大人高談論闊。

後院中,孤夫人則是和孤月在拉著長短,見四下無人,她有些憤憤的道,「那個小丫頭真是不識大體。」

「娘,她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罷了,你何必生氣?等哥哥日後厭煩了她,總會不喜歡她的,到時候就會回來了。」孤月說道。

孤夫人非常贊同,「還是我家月兒好。」

「月兒當然好。」孤月也笑道,怕母親再次煩憂,又補充道,「娘,其實你不必多操心的,這娶妻納妾還得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女子是個孤女,心比天高又怎樣?哥哥現在不听話又怎樣?還不是得看父親母親的意思?」

孤夫人聞言,不快的眉頭終于是舒展了一些,「你說的是,我不就是想要將這些事情辦好嗎?才這樣著急的?要不然誰去管她?」

孤月正想笑,卻是看見假山後頭走出來的人,嚇呆了。

這會兒院子里沒有別的僕婦,孤夫人才敢說這樣的話,這會兒見孤月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哪里知道,一回頭也是看到孤濯正冷冷的看著她們母女兩,大驚失色道,「濯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孤濯冷笑著走過來,「就在母親從大堂到後院來,屏退了僕婦後,我便躲進來了。」

「我……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听到了?」孤夫人磕磕巴巴的問道。

孤濯說道,「父親母親來了鄴城,怎麼也不告訴我?」他又看向孤月,笑了笑道,「妹妹也是,怎麼不通知哥哥一聲,難不成如今你們已經不把我當作孤家的人了嗎?」。

孤濯沒有回答,孤夫人已經知道答案了,否則孤濯每次回來對她都是恭恭敬敬,這會兒怎麼這樣冷呢?

他表情冷淡,亦是在笑,可最了解兒子的不過是父母親,所以孤夫人知道,這會兒孤濯是生氣了,

「濯兒你別多想,我只是……」

「夠了!」孤濯不想听她多說,本來是想要興師問罪,可是還是怕父親母親將這事怪到容綰頭上,便說道,「我本來說,想要趁著臨走前,再來看看妹妹,沒想到,竟然听到你們說這些!」

「你們簡直是太過分了,竟然背對著我做出這些事情來!」他冷冷的說道,「今天我也不管你們是誰去找過綰綰了,以後我的事情,你們都不要再插手了,否則不要怪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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