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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孤濯說在丞相府發現了煉血堂的人,容綰想著便忍不住問道,「那雇主是誰你們知道嗎?」。

丘石搖頭,「雇主是誰,我們也不知道,但我們所接的任務中,楊少將軍和孤將軍是一個,東雍王則是另外一個,後來又接了刺殺姑娘的任務。」

「照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分別有三個雇主下了任務?」容綰沉吟了一刻說道,她原本還以為要刺殺他們的都是一個人,卻沒有想到還另有蹊蹺。

「我也說不準,或許是三個或許是一個。」丘石想了想說道。

丘石眼神誠懇,容綰問什麼,他就答什麼,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如此想要獲得他們的信任,所以不由得多加審視了丘石,可是相比以前的丘石,這會兒在她面前的丘石,給她一種豁出去的感覺,亦誠懇與坦蕩,

容綰沉吟了一會兒想要問關于這次的事情,但是想到寶兒的死,她就心痛,她嘆了口氣,「那這次你們是怎麼這麼及時就追殺上來的?」

「我們實際上一直潛伏在軍隊的周圍,伺機而動,這一次東雍王的馬車從軍隊中使出來,我們就跟上去了,在你們休息的時候,放松警惕的時候,便動手了。」丘石說道。

從他們攻擊到她昏迷這段時間,並不長,那天夜里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

寶兒被黑衣人刺穿胸膛的情景一遍遍在腦中懷想,亦折磨著她。

「你為什麼會突然殺掉那人?為什麼要背叛煉血堂?」她沉默了許久後,才問道。

丘石沒有背叛煉血堂,只是那會兒寶兒忽然被一劍殺掉,他忽然很憤怒,不過他如今就算是說沒有背叛煉血堂,也不會有人相信了吧?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我說下不了手,你們會不會相信,包括之前在回春堂的那一次。」他們被訓練出來的宗旨就是不顧一切執行任務,然而實際上有很多次他都有機會殺掉容綰。可他就是下不了手。

容綰對丘石有怨恨。但也很感謝他為寶兒報仇了,她不管是狼還是感情上,這會兒對丘石都是半信半疑,畢竟丘石是煉血堂的人。

軍帳內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丘石忐忑的抬頭。看見孤濯冷冰冰的看向自己。而容綰則是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那眼神中仍舊是悲傷,

「姑娘。不知道我爹娘如何了?」他忍不住問道。

「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在東魏越城所依的山間。」容綰抬眸,納悶的問道,「怎麼你還沒回去過?」

「之前打仗沒有辦法回去東魏,可最近我去你說的地方看過了,我父母不在那兒。」丘石說道。

丘石的父母,除了容綰就只有孤濯知道在哪里,而且當初老嫗會救她,也是受了孤濯的囑托,如果丘石的父母不在那兒,那……

「來人,將丘石押下去。」孤濯大聲喚了外頭守著的士兵進來,打斷了容綰的思緒。

士兵很快就進來將丘石押走。

孤濯又讓人將軍帳外頭守著。

才又坐下來,他修長的手指貼著碗壁模了模,「還是熱的,趁熱再吃些。」

容綰卻問道,「你把丘石的父母藏起來了嗎?」。

孤濯點頭,端起碗,舀了一勺清粥喂到她嘴里。

容綰吃下,便又問道,「你把他們藏哪里了?」

孤濯夾了菜到碗中,說道,「他的父母當初,本來就是我找去照顧你的,事情做完了,當然要回到他們原本的地方去了。」

看樣子,那丘家的老嫗不止是孤濯派去照顧她而已,

容綰了然,便又問道,「你打算把丘石怎麼辦?」

「我要用他引出煉血堂的人。」孤濯說道,「之後就看你想不想讓他活著。」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不再要殺我們,那就讓他活著吧。」畢竟是認識的人,而且雖然不知道丘石說什麼下不了手是不是真的,但他確實沒有殺她,並且還幫寶兒報仇了,那麼她不得不承認,她也下不了狠心去殺了他。

容綰正想著,就著小菜的清粥就送到了嘴邊,她一口吃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吃的是咸的,可心里邊卻甜得很,

容綰抬眸看他。

孤濯見她盯著自己不眨眼,「在想什麼?」

「想你。」容綰說出來以後發覺有點不對,便是臉一紅。

孤濯卻是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容綰臉更紅。

孤濯發現手中的碗溫度已經不熱了,便放在了一邊道,「我再讓他們去準備一份,這個已經快涼了。」

孤濯的手收回來就放在了膝蓋上,容綰卻伸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我不餓了,你不要管我了,你快去休息吧。」

孤濯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掌中,「我不管你誰管你?」別人要管,他也不讓。

孤濯順勢將她拉到懷中來,她便溫順的靠在他的懷中,他笑了笑,低頭在她的發頂上親了親。

這會兒容綰頓覺安心,也忽然覺得之前她活的太累了,他的胸膛像是一個寬大的港灣,又溫暖,又舒服,可以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去操心。

孤濯見她好像是又想要睡覺的模樣,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到床鋪邊上,將她放上去,給她將披風月兌去,又蓋好被子。

容綰眼皮已經闔上了,孤濯便躺在被子外頭,將她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中,才閉上眼楮。

這一覺兩個人睡的都很沉,不過孤濯還是起的很早的,一大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才回到軍帳中,將那個貪睡的小女人從被子里撈了起來,順手給她裹上了厚厚的披風。

容綰感覺自己的身子凌空一輕,她趕忙睜眼,「去哪里?」

一下又這樣防備很緊張,孤濯好笑道,「該啟程了。」

容綰見到他那張臉就安心了,哦了一聲又閉上眼楮。

孤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抱著她上了馬車,無視掉了另一邊,裝傻要沖過來的乙弗軒。

馬車內,道了一聲,「出發。」

隊伍便啟程,那邊乙弗軒被六護衛拉到了馬車上也跟著一起走了。

馬車動起來,容綰本來就睡足了,這會兒便有些睡不著了,她忽然睜眼,坐了起來。

孤濯給她拉了拉披風,「怎麼了?」

「你是要帶我去找寶兒嗎?」。容綰記得昏迷的時候,隱隱約約听到孤濯對她說的話。

「玉珩他們去找就行了,有消息就會回來通知我們,你去的話反而會慢。」孤濯不想讓她去,干脆就說她慢,其實她去不去都沒關系。

容綰自然不知道他的用心,盡管很牽掛寶兒,擔憂寶兒,也害怕寶兒真的死了,但他說的有道理,她去了只會拖後腿,而她也不是那種感情用事起來就沖動的人,所以也沒有鬧著要去找。

這會兒誰不著,索性容綰就洗漱了一下,至于衣服,她根本就沒有月兌過,之前睡覺就是和衣而睡,起來就是披了厚披風,所以就不用再穿其他的衣裳了。

孤濯想要她待在自己身邊不要到處跑,見她坐回來,干脆就將她圈進懷中。

容綰就趴在他的腿上,安靜的待在他懷里。

孤濯見還有幾天的路才會到鄴城,便道,「之前乙弗軒將你帶走,是打算要做什麼?」

「他就一直裝傻啊,然後有一陣我本來是想要裝睡免得露出破綻嘛,就被他封住穴道弄暈過去了,醒來以後……就在馬車上了,後來他的護衛就說要回去西魏,大概就是想要陷害你,後來……」容綰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不過說到乙弗軒親/吻她額頭的事情就就沒有說出來,她說不出口,也非常厭惡。

孤濯見他臉色不自然,還以為是乙弗軒抱過她上馬車,乙弗軒弄暈她無法是不想讓她听到他們說話,他這會兒也不在意乙弗軒說過什麼,總是沒有什麼好話的,

「我要砍了他的手。」他要將覬覦他媳婦兒的人都給弄死才好,如果早知道他和容綰會走到今天,想當初他必定不會丟下她一個人,必定會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了,這樣他就可以一早將她好好的珍藏起來。

說實話,容綰對乙弗軒也有一些憎恨,如果不是他將她擄走,那他們也不會被煉血堂的人盯上,寶兒也不會傻傻的就被刺了一劍。

所以,聞言,容綰沒有說話。

路過建州的時候,孤濯說要休整,所以軍隊再次停下安營扎寨了。

容綰信以為真。

孤濯不想,也不喜歡讓她一個人,便仍舊沒有單獨給她扎帳篷。

入了夜,孤濯便命人備膳,還舀了一盆干淨的熱水來。

孤濯拉著她的手放在了熱水中,仔細給她洗了洗,然後擦干,自己又將手洗干淨了。

以前沒有像如今這樣親近,容綰就沒發現,孤濯竟然這麼愛干淨,已經到了潔癖的地步了,比她這個女子還要講究,她開始還有些慚愧,後來也就習慣了,也跟著他一起講究了起來。

淨手完了以後,容綰便端起碗來吃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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