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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綰雖然不大想去,可見孤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估模著他是另有打算吧?

容綰便從客房中下樓來。

客棧門口,這會兒除了丞相府的小廝,還有王府的小廝,不過王府的小廝胡來一向都是直接回絕的,除了有孤濯的命令,他自己也是想這樣做的,所以每次王府的小廝來都是無功而返,也就是這一次有丞相府的小廝也來了,所以才能在這邊多等一會兒。

那王府的小廝方才被胡來回絕了以後不死心,見容綰出來,趕忙上前恭敬道,「姑娘,東雍王有請。」

明明就是個騙子!

還東雍王呢!

容綰皺眉,「東雍王的傷勢無大礙,而且我這會兒還有事,難道王府還想要跟丞相搶人嗎?」。

她頭一次覺得丞相府好像也不完全是壞的啊,還是有那麼點用處的。

那小廝一臉的為難,但看了一眼旁邊丞相府趾高氣揚的小廝,在听到容綰說這句話後,連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是憤憤然的道了一句,「打擾姑娘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一路上回去還罵罵咧咧。

這次容綰被領著來了丞相府,直接是被帶去了前庭的大堂,

大堂外,大堂中央,除了有一個高大的男子以外,就只有門口,以及門內兩側分別有兩個婢女候著,

那男人著銀藍色絲綢刻絲長衫,身材高大。是典型的魁梧之人,不過,當今西魏東魏要麼是胡人,要麼就都是生長在北方的漢人,所以身材高大的很多,倒也不足為奇,

那人挺立在大堂中央,也不言語,只留有一個寬大的背影給容綰和小廝。

這個人,光是背影都和別人不同。容綰瞧著。竟然覺得有一種王者之風,她不由得想求了元寶炬,元寶炬若是有這樣的氣勢,估模著會更像皇帝吧?

這個人。應該就是宇文泰!

容綰想及此。心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立即也不敢看了,眼觀鼻,鼻觀心垂著頭跟著小廝跨進了大堂。

果然。小廝將容綰送到以後,便上前恭恭敬敬道,「老爺,容綰姑娘帶到。」

「恩。」渾厚的男音應了一聲,道,「你出去吧!」

小廝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宇文泰轉過身來,眉宇間沒有容綰想象中的霸氣,倒是清朗至極,他這會兒雖然才三十九歲,但是大概是因為練武的原因,倒是比和他同歲的元寶炬還要看上去年輕一些。

宇文泰神色平和,一雙銳利的雙眸審視著容綰。

容綰只覺得頭皮發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惱了這位傳說中,殺伐果斷的大權臣!

容綰小心翼翼的上前見禮,屈膝道,「丞相大人。」

「起來吧。」宇文泰淡淡說道。

容綰道了一聲‘諾’,便直起了身子。

「你不必怕。」

容綰沒有想到宇文泰竟然會說這樣一句,不由得更加緊張了,「是。」

宇文泰呵呵笑了笑,「看來外面把我傳的太不像樣子了。」

不管怎麼樣,一個軟禁並且控制了元寶炬這個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權臣,應該好不到哪里去吧?

所以此刻容綰听他說這句話,覺得他就像是披著羊皮的狐狸。

見她不說話,宇文泰又道,「听說你的醫術很好,我前些日子遭遇此刻受了傷,你來幫我看看。」

「諾。」容綰這才應了一聲,背著藥箱走到宇文泰跟前,卻並未動手,「敢問丞相大人,是哪里受了傷。」沒有傷的地方她可不敢亂踫。

宇文泰說了受傷的位置,便喚了旁邊的婢女來給他寬衣,他身上綁了厚厚的繃帶。

宇文泰受傷的位置是在後背。

容綰將繃帶解開,便露出一道長長的劍傷,斜斜的劃在了宇文泰的後背。

孤濯下手真狠啊!

這個宇文泰也是命大受了這樣的傷還能活下來!

孤濯當時要是下手再狠一點,這個宇文泰怕就會沒命了吧?

容綰看完了宇文泰的傷,便給宇文泰上了藥,她雖然這會兒有點想毒死宇文泰,那她就不會再受宇文泰的逼迫了,可她現在要下手了,她也更加走不掉了,所以她還是忍下了,

換完了繃帶,容綰又默默退到了一旁,「丞相的傷已經結痂,已經無大礙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

宇文泰卻道,「不錯。」

容綰聞言皺眉,沒有說話,只是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

「我看你的醫術不錯,你可以去伺候聖上。」宇文泰說道。

容綰大驚,「丞相大人,民女的醫術,常太醫說過不合格,民女無法去給聖上調理身子啊。」

「是嗎?我怎麼沒有听說過?」宇文泰竟然如此說道。

「是真的,這件事文太醫也知道。」容綰沒辦法只好將死人抬出來。

「可是文太醫在死之前告訴過我,你的醫術很好,而且他還親自測試過你啊?」宇文泰的耐心似乎很好,瞧著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沒有直接將她拖出去斬了。

容綰一听,大急,努力尋找說辭,想起之前在皇宮見到過元寶炬,便道,「聖上也知道民女的醫術不好。」

「是嗎?」。宇文泰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但容綰想要說是,他卻又道,「聖上又不是大夫,他哪里會懂?我看你就不錯,而且听說崔夫人,楊大夫人,都說你好,我相信她們的眼光不會錯。」

公然說聖上的壞話,

容綰估模著也就宇文泰能這樣了,她聞言忙道,「民女只會看一些女人的病,像一些頑疾醫治不好的。」

宇文泰的耐心似乎用完了,他皺了皺眉,「不需要你醫治好。」

宇文泰字里行間的意思是,只要去看著皇帝就行?

也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她實在不敢想,不需要她去只好皇帝後面的意思,

若是可以,容綰恨不得打個地洞鑽出去都好,

「丞相大人!」她這會兒聲音弱弱,亦帶著一絲懇求。

然而,宇文泰當然不是她能左右的,「別害怕,不是要你去送死,只要你听話。」

容綰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切听我的安排即可,否則文太醫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宇文泰冷冷的說道。

容綰的背後冷汗直冒,里衣都恨不得能擰出水來,阿濯你在哪兒?

容綰心里呼喚了一聲,

外頭就起了動靜了,

「有刺客!」

「有刺客啊!」

「快保護丞相!」

宇文泰神色冷冽,頃刻間方才平和的氣勢消散的無影無蹤,好似要將那刺客捏的粉身碎骨!

「怎麼這麼巧?每次姑娘來我府上,都有刺客?」宇文泰深深的眯起了雙眸,冷冷瞧著容綰,「不知道是姑娘不幸運,還是我不幸運?」

容綰嚇得發抖,險些快要跪下去了,卻是強忍著自己,又或許是知道可能孤濯是來幫她解圍了,便勉勉強強的站著,

「丞相大人,民女不過是個小醫女。」她說道。

哪里知道,上一刻還冷的要殺人的宇文泰,居然這一刻又笑了起來,「我諒你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容綰剛松了一口氣,宇文泰便吩咐道,「來人,將容綰姑娘送回客棧去!」

一旁因為宇文泰的陰晴不定,以及外頭刺客的刺殺,早就身子跟篩子一樣抖起來的婢女,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要知道上一次刺客在丞相府殺了不少人,連強大的宇文丞相都受了重傷,她們哪里會不怕?

「諾。」婢女忙道。

話音落下,容綰便逃也似得跟著婢女出了大堂,然而還是沒能逃過宇文泰最後對她說的一句話,「我有事,便會派人去通知你。」

容綰恨不得掉頭就走,但無奈的還是轉過身又道了一聲‘諾’,才跟著婢女真的離開了丞相府。

容綰回到客棧以後,就沖進了孤濯的屋子。

她一臉的慌張,在瞧見孤濯在屋子里悠閑的喝茶時,愣怔住了。

孤濯放下杯子,「怎麼?」

容綰回過神來,將門關上,走過去,「去丞相府的不是你?」

孤濯與她完全相反,一臉氣定神閑,握起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跟前來,「是我。」

容綰這會兒也顧不得抽出手來,「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回來的快啊,你的轎子太慢了。」孤濯淡定的說道。

宇文泰一看就不是等閑,孤濯已經受傷太多,她忍不住擔心的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

「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嗎?」。孤濯笑了笑道,「宇文泰的傷比我重,上一次若非是他偷襲,他就死在我的劍下了。」

孤濯說完,雙眸也是眯了起來,「不過我今天倒是發現了想些有趣的事情。」

原本今天他也可以將宇文泰殺死,可是竟然冒出來了大批的黑衣人死士,「丞相府竟然有煉血堂的人!」

煉血堂盡做壞事,而且專門殺朝廷的官員,只要你出的起銀子,不管是誰他都會去幫你殺掉,

「那是不是說,一直在暗殺楊孜墨,你,還有乙弗軒,包括許多不是效忠他的官員,都是他的命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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