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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角力

程小波嘴里跟我和王梓涵說著話,兩手緊緊抓住潘學海的雙手角著力氣。

潘學海也不罵了,一臉的嚴肅認真,似乎是想把程小波推出陽台。他動作卻略顯笨拙,像頭牛似的推著程小波往前頂。

程小波身強體壯,對付瘦小枯干的潘學海不算啥大問題,他的慌亂更多發自于無措。他對樓下的王梓涵說︰「他,他用兩塊木頭板子把門給交叉釘上了,重疊的地方還訂了一堆釘子。釘的像是……像是希特勒用的那個符號。」

王梓涵握著左手上的佛珠,驚嘆道︰「萬字符?他果然是在防著什麼東西……」

萬字符,既為「卍」。是從佛教和印度教傳來的一個標志,後來被引為漢字。梵文讀「室利踞蹉洛剎那」,意思是「吉祥海雲相」,也就是呈現在大海雲天之間的吉祥象征。它被畫在佛祖如來的胸口,被佛教徒認為是「瑞相」,能涌出寶光,「其光晃昱,有千百色」。

北魏時期的部分經書把它譯成「萬」字,唐代高僧玄奘則將它譯成"德"字,強調佛的功德無量。後女皇帝武則天又把它統一定為"萬"字,意思是集天下一切吉祥功德。「卍」字有兩種寫法,一種是右旋,—種是左旋。佛家大多認為應以右旋為準,因為佛教以右旋為吉祥,佛家舉行各種佛教儀式都是右旋進行的。

——順便說一句納粹標志為希特勒根據雅利安人的圖騰所創造,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就是這個萬字符,無論是皇家,還是百姓,經常把它刻劃在住宅中以做趨吉避凶之用。王梓涵因此而推測潘學海是在防著著什麼邪物絕對不無道理。而潘學海如果真是墨匠門的潘老板的話,會這麼點小手段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可是潘學海到底在防著什麼東西呢?

王梓涵猶豫了一下,表情嚴峻地對我說︰「看來真是有什麼東西要來了。」說完對著樓上的程小波大喊了一句︰「你能把他給綁住嗎,我們從陽台上去。」

程小波試探著手上加了把勁,說︰「差不多。」說完松開抓住潘學海的手,張開雙臂來了個熊抱,把對方緊緊的抱在了自己懷中。

潘學海玩命的掙扎,雙手在程小波後背亂抓亂打。程小波把胳膊往上一架,讓潘學海的手無法落在自己身上︰「你們快點!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王梓涵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以命令的口吻對我說道︰「你不說有梯子嗎?快!快點給我拿來。」

我嗯了一聲就沖進咖啡店里去找梯子,待扛著梯子出來的時候,面已經圍了不少人。王梓涵正亮出警官證對圍觀的人群解釋︰「我是警察,正在辦案。請不要圍觀妨礙我們。」

圍觀的人群向後退了退並沒有散開,我連喊幾聲終于擠到了人群里面,把梯子架上。以梯子的高度爬到二樓是遠遠不夠的,王梓涵身手矯健,三步兩步登到梯子頂上,像猿猴一樣地住一樓的防盜網,靈巧地攀上了潘學海家的陽台。

潘學海被程小波抱得死死的,又見有生人上來,驚恐的大喊︰「都給老子滾!要不都得死!陽間陰司的鬼差索命啦……」

恐怕所有人都認為,潘學海在神經病發作胡言亂語,只有我听了心里咯 一下——陽間陰司的鬼差來索命,索得究竟是誰的命?時斌的命還是潘學海的命?

正在我愣神兒的功夫,已經蹬上陽台的王梓涵壓根沒管潘學海和程曉波,滋溜一下鑽到屋里,片刻又鑽了出來︰「陳光,給我送點拔釘子的工具上來!」

不知為什麼,王梓涵的語氣總是讓人不容質疑。我唉了一聲,再次回到店里找到一把羊角錘子和一把鉗子,跑回樓下就要蹬梯子往上送。哪知王梓涵從陽台上把手一伸︰「別磨嘰,快扔上來。」

我也顧不上那麼多。走到王梓涵伸出手的正下方,把錘子和鉗子分別拋了上去。王梓涵瀟灑的接住,留下一句︰「門被反鎖了,我找到有鑰匙。你快上樓去門口,我讓你踹你就踹,把這破門給我踹開!」說他完也沒管我听沒听明白,轉身又進屋里了。

我剛要往樓後轉,沒走出兩步被一個嬉皮笑臉賊眉鼠眼的老小子一把薅住了衣服︰「哎,哥們兒,到底是啥案子啊?」

我哪有心情跟他扯皮,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沒你事兒,別擋道!」

那想到這小子還挺潑皮︰「你就說說唄,能咋地呀?怎麼那麼扣呢?」

我心說這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臭不要臉看不出火候的人,我懶得跟他搭茬,急頭白臉的說了一句︰「起開。」

那小子把臉一黑不樂意了︰「你咋那麼牛呢?說句話能死啊?」說著欺身上來推搡了我一把,再一次抓住我的胳膊。

我狠狠一甩,卻沒想到他抓的挺緊沒甩掉。我急眼了,反手便錘了他一拳︰「你痛快兒給我讓開,別當誤警察辦案!」

那小子順勢倒地,卻抱住了我的腿,連哭帶嚎撒潑打滾︰「警察辦案咋的啦?有啥了不起的,警察辦案也不能隨便打人啊?︰

我抽了兩下沒能把腳從他懷里抽出來,氣得我恨不得踹他兩腳。邊上有幾個老頭老太太看不過眼了,過來去拽那小子︰「你沒看警察辦案的呢嗎?別搗亂,一會兒再給你抓起來,你傻呀!」

好說歹說連哄帶勸的那小子才撒開了手。我不敢怠慢,轉身往樓後跑去。離著老遠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一閃進入了潘學海家的那個樓洞。

我沒太當回事,這一趟五層樓,十家住戶。大中午的,指不定是哪家這個點回來人吃飯了呢?于是便沒多想,緊跟著進到門里去。

當我跑過一樓緩步台能看著二樓潘學海家大門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因為潘學海家的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身姿挺拔,穿著一身消防隊軍官的制服。雖然沒看到臉,但我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

「任成山……」我難以控制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任成山轉過身,陰沉著臉對我說︰「你要不想讓老潘死,就別出聲。」

話音未落,門里傳來了王子涵的喊聲︰「陳光,你到外邊了嗎?我把釘子拔掉了,你快踹門。」

我還沒來得及提醒王梓涵門口站的不是我而是別人,任成杉已經不由分說,抬起右腿猛地朝門鎖的位置踹了過去。這一腳無論是力量和技巧都讓我自嘆弗如。

論力量,這一腳勢若千鈞。我在坎子屯所屬縣城與他飆車的時候,用肉身領教過他飛腳的威力,差點沒要了我的小命,自不必多說;論技巧,像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頂都會直接朝門板上瞎踹一氣,打死也不會想到直接踹門鎖的位置。

門板 嚓應聲而開,夾著風向里面扇去,撞到了王子涵的身上。王子涵啊呀了一聲,似乎是被門板撞到了身上。

任成山甩開大步就往屋里邊走。我愣了一下便緊緊地跟了上去,還沒到門口,卻沒料到任成山又凡手又把門給關上。

我以為門上的鎖壞了,很輕易的就可以推開。結果上前推了一把,門板只是稍微煽呼了一下,便紋絲不動。我急了,不清楚里面發生了什麼情況,對著門又踢又打,可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累得滿頭大汗,想喘口氣兒繼續跟門較勁,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張康的號碼,趕緊接了起來。還沒等我說話,虎子舅焦急的聲音在听筒里震耳欲聾︰「大光,你們找到潘老板了?」

我用後背又靠了兩下門板,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嘴里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回著虎子舅的話︰「他是叫潘學海嗎?」

虎子舅一听我報上這個名稱,語調更激動了,幾乎帶著顫音兒︰「對對!她就叫潘學海!」

我連呼哧帶喘︰「那就沒錯。虎子舅,要出事兒,任成山也來了!」

我連呼哧帶喘︰「那就沒錯。虎子舅,要出事兒,任成山也來了!」

虎子舅大驚︰「啥?你等我,我馬上就到。要是潘老板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把你的腦袋揪下來。」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我一陣來氣,竟然在心里暗罵了一句髒話︰「我他女乃媽的就不想大家都平安無事嗎?誰給我這個面子?」

可能是情緒激動引起我腎上腺激素劇烈分泌,我忽然感覺到渾身一陣發熱,腦門兒上一陣陣涌起想找人痛痛快快打一架的沖動,哪怕讓人打了都在所不惜。

仗著這股猛勁,我返身雙手抵住門板,嘴里發出了一聲我自己听著都害怕得淒厲怒嚎︰「任成山!你給老子把門打開!」

一邊喊著一邊舌尖頂住上牙膛,鼻孔里痛苦道嗯了一聲。沒想到,門板竟然被我頂出了一條縫。

估計里邊的人成山。也沒想到我能有如此的爆發力。我听到了他不可思議地嗯了一聲。又加進來把門推了回來。瞬間我又听到了王子涵的喊聲。你是誰你把手給我撒開。我是警察你這是襲警。

聲音一閃而逝。消失在被重新關上的門後邊。

我懷疑他是一手掐住王子涵一手在頂著門。我就不信了都是人生肉長爹生娘養。一個干巴魯獸人成山能有多大的力氣。

我退了兩步。卯足了力氣朝我們班來了一個橄欖球的動作。嘴里喊了一聲。你給我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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