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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又遇陶桂

那個小東西不到一尺長,全身上下黃毛黃皮,兩只烏溜溜的眼楮滴溜亂轉,見我盯著它,用兩只前爪扒著籠子與我對視。

我看了看籠子,又看了看老頭,難以置信的問道︰「這個……不是……不是黃鼠狼嗎?這玩藝兒也能吃?」

老頭滿不在乎︰「咋不能吃啊?別的也沒有了,你們也沒提前預約。現在查的緊,不敢屯貨。不過你們也真有口福,我本來下夾子想夾耗子的,沒想到這小玩藝兒自己上套了,哈哈哈哈……」

這幾天我都快把黃鼠狼子當成人看待了,實在有點不敢接受把它們當成食物︰「這……這東西不是有靈性嗎?吃他……不怕找麻煩嗎?」

老頭竟然樂了︰「都啥年代了?你們這幫小年輕的怎麼比我還迷信?我告你,一會中午給你們黃皮子炖笨雞,不光香,還大補。別看你們數歲不大,這小身板都不行。」他說完,就進屋了。

我蹲在籠子前面看著這只不大的小黃鼠狼子,它一點怕的感覺也沒有,正抱成團舌忝著自己被老鼠夾子打傷的腳。我試探著跟它打了個招呼︰「你……能听懂我說話不?」

它沒搭理我,繼續自己跟自己玩。我又問了兩句話,確定它的確听不懂人語,才三步兩回頭的退回到了屋里。

許老大正在炕上坐著,兩眼直勾的,人醒了魂還沒醒的樣子。我沒搭理他,拿出新手機給張康打電話,第一次響了好多聲也沒人接,我又耐著性子重播了一遍,正在我快以為肯定不會通的時候,對方卻把線路接通了。我有點沒做好準備︰「喂……呃……我是……我是陳光,你讓我打電話……」

張康呼吸急促,像是在奔跑當中︰「你們現在安全嗎?」

我不明所以︰「挺……安全的啊。」

他那邊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和喇叭聲,似乎是在穿過馬路︰「我這邊出了點特殊情況,等會給你們電話。我要是沒給你們打,你們千萬不要給我打過來。」說完,便急匆匆把電話掛斷了。

我納了一腦門子悶,想不清楚他怎麼突然變卦。跟迷了迷乎的許老大一商量,他也覺得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里呆著比較靠譜。我們兩個找老頭要了洗漱用具後開始在院子當中的水井旁拾掇自己。都弄完了,揭窗戶敲了敲安瀾那屋的玻璃,里邊傳來她吭吭嘰嘰的回答︰「再讓我睡會,就一會……」

我一合計把她叫起來也沒事做,索性放著她多休息一會,拉著許老大一起去看中午要上餐桌的小黃鼠狼子。許老大看見小動物就喜歡,還想找東西喂,撩了半天人也沒搭理他,最後跟我說了一句︰「老三,你覺得這玩藝兒能好吃嗎?」

我對這問題也挺好奇,手模著下巴說︰「我覺得不能太好吃,也沒多少肉。再說這麼呆著味就這麼大了,肉能不騷嗎?」

許老大表示對我的觀點十分贊同,並透露出想嘗嘗味道的強烈興趣,同時,也解解這兩天被黃鼠狼子禍害的仇。正當我倆玩的正開心呢,門口突然喧鬧起來,听動靜有人打起來了。

老頭听見有熱鬧,一陣風似的從屋里沖出來賣呆。我和許老大也跟在他身後跑出來看,門口聚了十好幾口子,推推搡搡的正在那計咯。人群中間圍著兩個男的,說話聲和背影都挺熟,可沒見到正臉也不敢確定是誰。

听了一會,大概齊听出這幫人吵的是什麼了。吵架的人主要分三伙,一伙是草台班子的班主,因為旗下演員昨晚在戲台中了邪,找東家要賠償;另一撥當然是主家,一邊推月兌得著自己的責任一邊糾著那中間那兩個男人不放;還有就是中間那兩個男的,好像他們是收了主家錢的神棍,但沒給主人家解決明白問題。還有個半大老太太,上躥下跳的在中間和稀泥,看樣子是本村的一個神婆子。

人群中,就數班主最激動,這個四十來數的禿頂男人一蹦三尺高︰「有你們這樣的嗎,拿我們當什麼了?上誰家唱戲也沒像你家這樣啊!你家不干淨,怎麼不早說?你這不是坑人嗎?我告你,你得給我們台柱子整好,整不好你得賠錢!」

主人不甘試弱︰「你放屁!你家才不干淨!我爹都讓你們唱詐尸,你們唱的叫什麼破玩藝兒,我不讓你們賠就不錯了,痛快給老子滾蛋!還有,把你們找的這倆沒能耐的一塊給老子領走,以後再來俺們屯子,見一回打一回!」

神婆子好言好語還勸呢︰「我說你都消消火吧!你們家老爺子等著入大殮呢,都是鄉里鄉親的丟不丟人!」

主人一听這話,更來氣了,連神婆子的面子也不給︰「大殮?我爹現在詐著尸呢,怎麼大殮?你以後別在咱們屯子招搖撞騙了,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個神棍!」

神婆子面子有點掛不住了︰「怎麼說話呢你啊?都是鄉里鄉親的,你說話留點口德行不?不怕遭報應……」

主人跟本沒讓她說完︰「我他媽還怎麼遭報應,我爹現在擱屋里都詐了尸了,棺材都裝不進去!」

我听得雲山霧罩,忍不住問我身邊的老頭︰「大爺,他爹都詐尸了他咋還能在外面站著呢?詐尸不是死人滿街跑嗎?」

老頭這熱鬧看得都樂到骨頭里了︰「你說這種詐尸多少年也沒人見過一次。他爹是尸首坐起來了,胳膊腿都伸開,支楞八翹的裝不棺材里。哎呀媽呀,可把我樂死了。」

他的解釋讓我十分意外——原來這就是詐尸,跟電影小說里差得也太遠了。

老頭意猶意未盡,繼續說道︰「肯是守靈沒守住,有貓狗進去躥了氣了……」

許老大在旁邊拍了拍我︰「唉我去!老三,你看那不是在華小仙姑家跳大神的倆老哥兒嗎?」

站在我的角度,依然只能看見兩個眼熟的背影,我跟許老大調換了個位置,才依稀看見老陶少半個側臉。他看起來挺為難,估計是被請到這解決詐尸的問題卻丟了手藝。

我沒急著上前打招呼,默默的看著他們吵,突然安瀾從屋里急三火四的跑出來,頭不梳臉沒洗像個大瘋子似的朝我後背狠命一拍︰「快!給我根煙!」

我被她嚇了一跳︰「大清早撒什麼 癥啊?」

沒想到她說翻臉就翻臉︰「別磨嘰!麻溜地!」一點都不像鬧著玩。

我從兜里掏出跟煙給她點上,她幾乎是用搶的一把奪過叨在嘴里,狠狠的吸了起來,那架勢看起來都怕人。我心里一翻個︰她這八成是又在下白仙啊!

安瀾幾口抽完煙,把煙頭隨意往地面上一扔,大步流星朝那堆吵架的人就過去了。我和許老大一人拉了一下沒拉住,她不由分說上去沖著隔壁的主人就是一個大巴掌,主人溜溜原地轉了三圈,都被打蒙了,一捂臉巴子︰「你……打的是我啊?」

安瀾壓根也沒理他,用命令的口氣對著草台班子的班主說︰「你快去,把昨晚唱戲那女的給我叫我來!」

班主不知道從哪殺出這個麼的程咬金,又被她凶的失了主心骨,怯怯的問︰「你……誰啊?」

老陶和老桂一眼認出了安瀾︰「是你?你怎麼又跑這來了?」這兩人沒說完話,隔壁主人回過味來了,沖過來就要打安瀾,被看出問題的老桂當街攔住︰「別上手,千萬別上手,她身上好像帶著仙了……」

老神婆第一個就不相信,也不像勸架時那麼低聲嚇氣了︰「這小丫頭片子有這麼大能耐?有仙本仙姑能看不出來?」

安瀾誰也不理,只是沖著班主罵︰「你有病啊?磨嘰個屁,不想攤人命就快你女乃媽的去!」我再旁邊听得一吐舌頭,這位老姨啥時把我的口頭禪給學去了。

照理說安瀾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誰也不可能服她,不過幸運的是有老陶老桂這哥倆在邊上打圓場。連拉帶勸的把班主打發去找那個中邪的女演員,又把隔壁主人安撫住。

等人來的時候,老陶看見我和許老大站在大門口,過來打了個招呼︰「兄弟,你們咋也上這來了?」

我連忙笑臉相迎︰「陶大師,我們上農家樂來住兩天放松放松,您和桂大師這是有生意了?」

听我叫他們大師,老陶哈哈大笑︰「兄弟你拿我們哥兒倆泡著玩呢吧?哪有管跳大神的叫大師的啊?」

我模模頭,挺不好意思,轉移了話題︰「陶……哥,啥事啊,把你倆也給請過來了?」

老陶嘆了口氣︰「卡臉了,以為沒多大事呢,沒想到踩著雷了。一個老頭詐尸,一個女的中邪。我們哥倆明明都感覺到有黃鼠狼子搗亂,可怎麼跳神就那東西就是不願意出來。後來給我們哥兒倆逼急了,唱了幫兵訣想請黃三太女乃,哪知道黃三太女乃也不願來,差了個小的,傳話說這事他們老黃家沒做錯,她不插手幫黃子黃孫就算給面子,還反到讓我們幫討個公道。我們啥事都沒整明白呢,上哪給他們討公道啊?」

黃三太女乃是出馬堂仙的掌堂之一,據說身事神秘,道行高深。老陶老桂也是有兩下子,黃鼠狼子的事能想起請她幫兵。而且好歹她也是得了道神仙,她都說黃鼠狼子冤了,估計這事里必有蹊蹺。我轉念又一想,不知道黃三太女乃知道黃乾泰和黃坤泰的所做所為,會有什麼反應。便有心想請老陶和老佳幫個忙。

誰知話還沒出口呢,班主已經給那個中了邪的女演員連拉帶扯的拽了過。女演員神色木訥,干嘎巴嘴不說話,發出咿呀咿呀的怪聲。可她一見著安瀾,立馬就精神了,兩人怒目橫眉的居然對著唱起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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