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頃鄴瞧她一臉嬌羞的模樣.好笑不已.緊緊的把她擁入懷中.
「好了好了.汐兒.折騰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婉妃這兒.朕派人守著.還有仗要打.朕還要與凌王商議戰事.無論如何.朕一定要守住赤焰國.」
藍聖汐看他如此堅定.不安感席卷而來.可自知勸說不了他.多說無益.只得把話往肚子里吞.暗自盤算著自己的想法.
「皇上.還是讓臣妾守著婉妃吧.有什麼狀況.立刻通知皇上.」她要看到婉妃跟她的孩子平安無事.否則自己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況且.稀瑤他們已不再.她害怕自己習慣不了一個人呆著.
「汐兒.」焰頃鄴自然不肯.看著她疲倦的容顏.心疼不已.預想勸說.卻被藍聖汐的手堵住了嘴.
「皇上.你就答應我吧.」帶著撒嬌的樣子.哀求的眼神望著他.
焰頃鄴看到她眼底的憂傷.明白她是剛知道稀瑤的死而難過.自己此刻又不能陪著她.只好點頭答應.
「好吧.那你陪著婉兒.有什麼事.讓人去君宵殿通知朕.累了就睡.」
藍聖汐點了點頭.
送走焰頃鄴走後.藍聖汐回到床榻邊.深深的嘆了口氣.凝視著婉妃.一臉愁容.
突然婉妃微微扭動頭.艱難的啟動雙唇.良久才擠出兩個字.
「汐.汐.汐兒.」
藍聖汐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顯得有些興奮.又有些吃驚.
「婉妃娘娘.你醒了.」
婉妃吃痛的點點頭.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刺骨的疼痛令她額頭直冒冷汗.
「婉妃娘娘.你別動.小心傷口.」藍聖汐擔憂的止住她的動作.握著她的雙手.安慰道.
「好好養傷.你會沒事的.孩子也會平安出世.」
婉妃自知自己的情況.漸漸放緩了身子.扯動變形的嘴.有些含糊不清道.
「汐汐.汐兒.若.孩子出.世.希望.你替本宮好好.將他撫養長大.」一句話.說了好久才講完.眼角流出眼淚.
藍聖汐心一緊.「婉妃.你會沒事的.是不是傷口很痛.我替你喊太醫.」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不知婉妃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些不知所措.
婉妃揚起手.拉住欲想離去的藍聖汐.搖搖頭.
其實她藍聖汐剛來不久.她就已經醒了.方才藍聖汐與焰頃鄴的話.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不想去打破他們的談話.忍著身心的痛苦.一直聆听著.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做出這樣的決定.
藍聖汐的為人她清楚.她相信.她一定會善待自己的孩子.
「汐兒.對不起.答應本宮.撫養孩子.」再次祈求道.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從小就沒有額娘.
即使面目全非.藍聖汐還是從她的神情中體會到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再听見那句由衷的對不起.哽咽起來.看著那隆起的肚子.似乎感受到那個小生命的呼吸.握緊婉妃的手.
「我答應你.但是.請你也不要輕易放棄.」
婉妃終于放松神經.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身體的狀況另她不能再言語.很多話.都以沉默所代替.
藍聖汐沒再打擾她.內心掀起巨大的浪潮.
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她也不過是後宮中一個可憐的女子罷了.一向善良的她.又怎會與她計較過往.
整整一夜.藍聖汐都未眠.思慮再三.終是提筆寫下一封書信.找了個可靠的人.給了一筆銀子.命他務必將信送到慕昊風手中.
她不能袖手旁觀.不想讓葉天凌和焰頃鄴任何一個因為這場戰爭而處在心驚膽戰中.她只想盡快結束這場噩夢.早日讓天下蒼生回歸平靜.
焰頃鄴與葉天凌商議一夜.最終決定背水一戰.
天色剛蒙蒙亮.藍聖汐囑咐楚嬤嬤好好照顧婉妃.便走向君宵殿.
「汐兒.你怎麼來了.」
焰頃鄴雙眸布滿血絲.依然強撐著.看見藍聖汐.迎了上去.
「早晨有些涼.多穿幾件衣裳.小心身子.」觸模到她冰冷的小手.忘記葉天凌和霍青在場.溫柔的對她說.
藍聖汐倒也不在尷尬.想來也應該習慣.
「皇上.不礙事.對了.你們商議得如何.可有想出辦法.」雖然她知道.此時四面受敵.情況險峻.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想出完美的辦法.
大家都沉默了.拉下臉.不用問都知道情況不樂觀.實則也不想她攙和此事.畢竟她只是個女人.
藍聖汐倒有些不高興起來.這樣的年代.對女子總是如此輕視.或只當成花瓶來保護.她可不想與她們再歸類在一起.
「皇上.臣妾倒有想法.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這些時日曾暗暗觀察滄臨國的地形.只要能堵住前來援助的軍隊.就有辦法反敗為勝.
她已把想法寫在書信中告知慕昊風.若他肯相助.此戰勝算起碼有一半.
三人听她這麼一說.面面相覷.有些好奇.
「汐兒有什麼想法.說來听听.」若不是因為當日慕昊風害死陌敬風.之前那個辦法.他們倒是可以采用.只是焰頃鄴顧忌到葉天凌.所以一直不肯松口.看藍聖汐一大清早過來有話要說.倒也不妨听听.
藍聖汐微微一笑.問道.
「皇上.打仗講究的是天時地利.我軍人馬如今還剩下多少.」
具體情況.焰頃鄴不太了解.望向葉天凌.
葉天凌會意.開口道.
「連帶宮內的算在一起.還有七萬人馬.但是.守城的侍衛不能離開皇城.除去皇城的三萬.就只剩下四萬可以調遣.」
他們都不知道藍聖汐想說的是什麼方法.
「跟我預想中的差不多.」
「汐小主.你直接進入正題吧.別吊咱們胃口了.」霍青性子有些急.龍將軍已派人告急.若再想不出良策.恐怕要全軍覆沒了.
霍青一句話.也道出了葉天凌和焰頃鄴的焦慮.只是兩人都不好表露出來.
藍聖汐又是一笑.看他們著急的樣子.莊重起來.認真說道.
「我軍現在雖人馬不及滄臨國一半.自然不能硬踫硬.方才說的天時地利.無非就是利用天氣和地理位置的優勢作戰.現在正處于秋季.氣候干燥.戰場上想必缺水現象比較嚴重.據我了解.兩軍對戰的戰場上水的來源只有兩國交界的那條河道的說可飲用.」
「汐兒.你怎會了解這些.」葉天凌詫異不已.道出和焰頃鄴一樣的疑惑.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不可行.如此一來.同時也會讓自己這邊陷入困境.
「凌王.他們喝有問題的水.我們喝青水.我軍陣營附近不是還有個地方有水嗎.」藍聖汐並沒有說出她是怎麼了解那兒的地形.因為失憶那段日子.慕昊風曾帶她去過那附近.站在山頂上.全然能把兩國的地形看得一清二楚.她昨夜憑著記憶整理一遍.冥思苦想.想出這個辦法.
「可是那兒的水渾濁不堪.根本不能引用.」霍青補充道.
藍聖汐看著他們漸漸黯淡的神情.繼而道.
「霍將軍可曾見過渾濁的水也可變清水.」
三人又提起好奇.齊齊搖頭.等待下文.
「雖說這個方法有些麻煩.但現在也只能一用.汐兒昨夜做了個小測試.在桶底放上青石.蓋上紗布.將渾濁的水倒入其中.經過過濾.流出的水宛如青水.甚至更干淨.絕對可以引用.」
昨夜可不是白忙活.這也是她曾經在現代電視上看見過的一幕.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用上.倒慶幸當時看了哪部電視.
「果真如此.」焰頃鄴有些不可置信.
「皇上.我們現在只能智取.一時半刻.滄臨國也攻破不了我方陣營.不妨一試.只要對方有一半的人飲用水出現問題.那我們便可趁機實施另一個方法.」
听見還有下文.三人頓時精神大振.
藍聖汐不再保留.一口氣全數倒出.
「滄臨國三皇子好勝心強.若想引他上鉤.恐怕得讓皇上親自出馬.兩國交戰的地勢大多都是山脈.我軍主動出擊.引誘敵人.在平原上對戰.我軍必然吃虧.皇上可帶領一匹人馬上陣.裝作戰敗逃逸的現象.他必然乘勝追擊.那我們便可把他們引進峽谷.四下設下埋伏.凌王做後盾接應.禽賊先禽王.抓住三皇子.勝負便知曉.」
听完她一番分析.禁不止連連點頭.不禁對她另眼相看.
「汐兒.沒想到你這腦袋瓜裝的東西挺多.不過著話又說回來.皇上如今武功盡失.恐怕」葉天凌擔憂道.雖想過.但也因為焰頃鄴的情況推掉了.
焰頃鄴也一臉愁容起來.嘆了口氣.
「凌王說的是.恐怕朕還沒能將他引出.就已經命喪他手.況且若是他們派出援軍.到時候.赤焰國就真的沒了.」
說到這兒.藍聖汐終于道出最後的想法.
「皇上.凌王.汐兒一直有你庇佑左右.如今汐兒得皇上當日輸入的真氣.意外獲取一身奇妙的武功.連汐兒都是從滄臨國回來之時才發現.汐兒不能坐以待斃.引誘三皇子.就讓汐兒與皇上一同前往吧.」她祈求道.
「不可.朕絕對不能讓你一個女子與朕去冒這個險.何況戰場上從未有過女子出征.朕就算是死.也要將他擒住.」焰頃鄴激動無比.怎能忍受這般要求.
藍聖汐明白他的心情.跪了下來.
「皇上.汐兒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汐兒願與皇上生死與共.赤焰國的狀況不容我們再猶豫.已經等不了.皇上.就讓汐兒陪你一同前去.不要再扔下汐兒一個人.」
焰頃鄴震住了.葉天凌也驚呆了.霍青噓唏不已.由衷的欽佩此刻在她面前不一樣的女子.
「汐兒.你讓朕如何是好.」
「皇上.帶上汐兒吧.既然她能想出這些.必然做好準備.相信她.」葉天凌知道就算不讓她去.她也會背著他們偷偷前往.他了解她對焰頃鄴的那份深情.必然不會放他一個人去面對這場生死之戰.
藍聖汐向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焰頃鄴沉默了.思慮良久之後.終于沉重的點了點頭.
「謝皇上.」藍聖汐心花怒放.差點沒蹦起來.
「既然躲不掉這場浩劫.那就一同面對.凌王.準備準備.朕安頓好宮中事宜.明日出發.」
焰頃鄴顯得有些無奈.看不穿他此刻在想些什麼.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眼神流露出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