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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易江波客棧觀棋

卻說易江波與苗長河二人交手,苗長河眼看就要取勝,卻被易江波一招怪拳逼退!心內大驚,復又使出百勝神拳,足走左四右八步,攻向易江波。

易江波見苗長河又使出這套上乘拳法來,足下又現左四右八步法。乃暗思曰:「此套拳法威力雖大,但全靠步法不亂,配合協調。吾若用五行步先克其步法,就算他拳法再猛再快亦傷不著吾!」主意既定,遂足走五行步,使天龍拳左右防守。

二人又拆數招,易江波足下雖是五行步,但仍然克不住苗長河的左四右八步。只因苗長河步法太快,易江波每次移步都比苗長河慢了半拍。又因苗長河拳法精湛,出拳剛猛,快如閃電。易江波既要守上,又要防下。數招之內又漸漸落了下鋒。但每到關鍵之時,卻總能出一招怪招將苗長河逼退。

二人很快就拆到了四十余招,但見苗長河拳法越來越快。步法也是越來越快。

易江波見苗長河剛剛踏完左四步,又欲走右八步時,卻將左腳預先踢向苗長河右八步中第三步的位置。此一腳踢出,正好踢在苗長河右腳的足踝上。苗長河因右腳沒有著地,左拳卻又打出。身體在進招中忽然一斜,左拳偏開甚遠。易江波卻趁機使一招蒼鷹擊殿打向苗長河右胸。

苗長河著實武功蓋世,臨危不亂。眼見易江波拳到,卻將左手橫切下去,身體同時後縱半丈。易江波見苗長河左手切來,也是急急收拳,後退五步,再擺出天龍騰空勢,以防苗長河進招!

苗長河見狀笑曰:「易公子果是英雄出少年,多機多變!能赤手空拳接下老夫五十招,在汝這年齡恐怕再難找出第二個!」

易江波曰:「苗長老差矣,吾二人交手還只有四十七招,離約定的五十招還差三招!」

苗長河曰:「還差三招吾豈不知!在第四十七招上吾已輸了一招,似公子這等聰明之人,吾又豈能在三招之內取勝?剩下的三招不比也擺!」

易江波曰:「多謝苗長老承讓!」

苗長河曰:「吾己有言在先,汝既已接下吾五十招,吾決不再為難汝等!」

楚公子聞言大喜,亦上前曰:「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易江波曰:「吾既己答應為公子所用,公子又何必言謝!」

楚公子曰:「等到了中京,本公子自會重重相謝。」話罷,又謂摩多杰等人曰:「吾等先離開此處,待反回中京,再作理會!」

摩多杰,郭無多,鐘存仁三人雖傷勢甚重傷,但己趁機運功調息了片刻,此時己均能行走!聞楚公子之言,遂相跟著一起離去!

走到東門外,已經到了午時。忽一陣秋風吹過,無數樹葉滿天飛舞!易江波從馬廄內牽出自己的白馬,翻身騎上,心中也跟著涌起一陣莫名的蒼涼。一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惆悵由然而生。不知道父兄之大仇要等到何日才了卻!看著楚公子一行走在前面,易江波便用馬鞭在馬背上輕輕的抽了一下,那馬便跟著楚公子一道往龍化城來!是夜在龍化城內住宿一夜,摩多杰等人各自服藥療傷,完顏正又請來郎中為郭鐘二人包扎手傷,到第二天早晨,摩多杰就恢復了一大半。鐘存仁手腕上夾兩塊夾板,用一塊綢布掛在脖子上。郭無多卻是手臂上夾著兩夾板,雖然沒掛在脖子上,但絲毫不敢亂動!一行人夜宿日行,十數天的時間便到了文定鎮,文定鎮是中京東則的一個大鎮,距中京大定府己不足三日路程。

到了文定鎮,摩多杰的傷勢已經完全恢了,鐘存仁的手腕上也已經沒有了夾板,傷勢也基本全愈了。只有郭無多的手臂上還纏著幾跟白色的紗布!

是日,楚公子一行人到達文定鎮時,已入酉時!楚公子先帶眾人于一酒肆用餐,餐畢便吩咐完顏正去找客房。其余人等便在酒肆內稍歇!

完顏正應聲便往,驅馬向前。行不半里,但見文定鎮最大的一家客棧——大興客棧就在前面。遂駕馬上前,于客棧內訂了六間上房,付完訂金,便反回酒肆引楚公子等人前住大興客棧住宿。

楚公子遂帶易江波,摩多杰等人行到大興客棧,但見一座方圓數十丈的四合大院出現在眼前。客棧門口兩個伙計見他們一行人騎馬到來,趕緊上前來將他們的馬牽到後面馬廄。

楚公子便帶領眾人徑入客廳,但見客廳內宮燈無數,照耀如同白晝。二樓一個說書佬正在廳首說《繩池之會》一段,正說得天花亂綴,坐下听書者三教九流擠破腦袋!一樓西首是一奕棋廳,廳內對弈者數十人,圍觀者甚眾!東首是一賭廳,押大押小之聲紛紛不絕!忽見賭廳內四名大漢拖出一人,將這人的左手放在賭廳門口右側的一張木桌上,又見一名大漢右手持一菜刀走上前去,只一刀便砍下那人四根手指!

易江波見狀微微動容,而楚公子雖是女流卻鎮定自若!客廳內一伙計見他們一行人進來,急忙過來將他們引入坐位。楚公子先坐在一張方桌的上首,摩多杰等人侍立在傍。易江波雖然己經知道楚公子是一女流,也知道楚公子是皇家的人,只是還不知道這位楚公子就是當朝大名鼎鼎的完顏楚玉公主!遂不顧什麼主僕之禮,見楚公子坐在上首,他便坐在下首。

摩多杰見他與楚公子同坐,心內大怒,乃曰:「易公子怎地如此不懂禮數,竟敢與主上同桌!」

易江波遂對曰:「主人坐席首,吾坐席尾,正合禮數!」

摩多杰無言以對,大怒,欲上前出手。楚公子見狀將手一擺,摩多杰便不再沖動,又退了回去。易江波偷瞧了楚公子一眼,見楚公子面帶微笑,似乎並沒有責怪自己與彼同坐之意!

實際上,這位女扮男妝的完顏楚玉公主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因見他儀表**,容貌俊朗,心內已經有了一些好感,遂不忍加害。若非如此早在龍化城外就將他處置了,哪里還能讓他活到今天。後來又見他武功了得,又有機謀,在關鍵之時敢于挺身而出,不失大丈夫風範。心內便更加有了愛寞之意。

是時,又見他敢于同自己同坐一桌,且語塞摩多杰,心內更是仰慕他的機變能力。

楚公子阻住摩多杰後,便謂眾人曰:「汝等也到那邊坐,此處勿須侍立。」

摩多杰遂與郭無多,鐘存仁,完顏正四人便圍旁邊一張方桌而坐!楚公子便與易江波同坐于一桌。

少時,又見東首賭廳內四名大漢拖出一人,又是將那一只左手放在門口的那張方桌上。只一刀便將那人的手掌砍下,然後群起而攻之。只听見那人一邊慘叫,一邊求饒曰:「吾沒有玩花樣,汝等弄錯了……」

易江波乃是鏢局出身,喜歡干些俠義之事。時見那四名大漢將那人手掌砍去之後,又是拳腳相加。遂忍不住將手中寶劍緊握,面帶怒色,欲出手相助。但又見這家容棧在此處獨霸一方,擔心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了這家客棧武僕。忽一伙計送茶到。易江波便問曰:「為何東首賭廳那四名大漢要將剛才那人手掌砍下?」

伙計曰:「吾這家客棧賭廳內有四個規矩,其一在賭廳內輸錢不服,又吵鬧者斷四指!其二敢在賭廳內玩花樣騙取銀子者不論多少,翻倍賠償,還要斷手掌!其三擾亂賭廳秩序者斷雙手!其四在賭廳內偷盜者斷雙足!

剛才那人被斷手掌,定是在賭廳內玩花樣,想騙取賭廳的錢財!」

易江波曰:「倘若那人並沒有玩花樣,而是賭廳的人弄錯了又將如何?」

伙計曰:「錯了就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就只能怪那人氣運不佳!吾們這家賭廳一天之內不知道要斷多少人的手掌,要斷多少人的雙足!」

易江波曰:「賭廳如此行事,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伙計笑曰:「敢報應這家賭廳的人還沒有出世,想必公子是外地人吧?對吾這家客棧如此不知底細?」

易江波曰:「吾從青州來。且問此家客棧是何人所開?」

伙計曰:「此家客棧乃是烏古力大元帥第六子烏古仁呼所開!試問在吾大金,除了當朝皇上外,又有誰敢跟烏古力元帥過不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就連這文定鎮知州大人亦不敢過問吾這家客棧之事!試問天底下又有誰敢在吾這家客棧撒野!」

時楚公子在旁听得這伙計提起烏古仁呼的名字,心內大驚。乃暗思曰:「原來此家客棧是烏古仁呼所有,難怪敢在此地橫行霸道,獨自做大!」

易江波听完這伙計的話,才知道,原來此家客棧有大元帥作靠山!遂將寶劍又放在桌上,斷續飲茶,听樓上說書佬說書!

楚公子見易江波平靜下來,乃暗思之:「此人武功不弱,又多機變,且為人端正,處事也能把握分寸。只是膽識方面或稍顯不足,那日在天狼門內敢力敵苗長河,只因天狼門是一江湖幫派。而此家客棧卻是大帥所有,吾觀他剛才欲出手救那被砍手之人,現在听說此家客棧是大元帥所有,遂不敢輕舉妄動!吾何不以言語激他一激,看他到底敢不敢與烏古仁呼作對?若是此人果真有膽識,卻當真是吾這一生所求之人!

吾乃當朝公主,理當為吾大金找一個有膽有識之人來輔佐朝廷!」遂謂易江波曰:「吾觀公子方才欲出手相救那被斷掌之人,現在為何又不敢出處手相助了,是不是易公子听了那伙計之言卻被烏古仁呼的名號嚇住了?難道易公子如此懼怕吾大金朝廷權貴乎?」

易江波對曰:「以楚公子之見,何以為怕,何以為不怕?是否剛才易某若出手相救那名被斷手之人就是不怕,若沒有沒出手相救就怕?是否?」

楚公子曰:「如此說來,以易公子之見又當如何?」

易江波對曰:「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君子行事當審時度勢。吾輩乃江湖之人,在野不在朝,事可為側為之,事不可為側不為!或剛或柔,在吾不在彼,彼雖為朝廷權貴,吾又何懼之有?」

楚公子聞言悅服,正欲開言,忽見一行人進入大廳。但見為首四名武士腰大膀粗,手執單刀在前方開路,後方數人涌一穿著華貴公子而來!易江波見這一路人進來,乃喚一伙計問曰:「此是何方神聖?」

伙計答曰:「來者正是六公子烏古仁呼也!」

易江波曰:「烏古仁呼來此住店竟如此興師動眾乎?」

伙計笑曰:「仁呼公子每月初五來此客棧以棋會友,以武會友!若有人能在棋藝或武功兩項中有一項勝出者,仁呼公子待為上賓!若不能勝出,仁呼公子亦賜銀子五兩!

但若是前來對陣之人在武功上走不了五十招,在棋藝上過不了一百三十步便落敗者,不但沒有銀子相賜,反而還要斷其四指或手掌!」

楚公子聞言思之曰:「這位烏古仁呼能想出這等辦法在此招賢納才,倒也不失為吾大金的將才!但就是總要斷人手足未免有些過余殘忍!」

易江波又問曰:「前來對陣之人若是落敗,不要銀子便可,為何定要斷人手指?」

伙計曰:「此事吾等下人實在不知!不過依吾看來……」

易江波曰:「依汝看來怎樣?」

伙計曰:「依吾看仁呼公子只是想讓一些沒有真才實學的人不要前來參和,以免影響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前來對陣!」

易江波聞言思之曰:「此客棧內人物不少,遷客騷人都聚如此,這伙計如此解釋倒也是這個理!」遂不再問話,卻向烏古仁呼那邊望去!

只見為首四名大漢經直走向奕棋廳而去,棋廳內數名伙計見那四名大漢走來,立馬轉身返回廳內。喚廳內首席對奕者讓開位置。

烏古仁呼進入廳內,端坐于席首,用四名大漢侍立于後,左右各用一名侍女執棋罐于側!對面一張空位為前來對奕者而留!

廳內眾人見烏古仁呼一到,均起身上前觀看,甚至連先前在樓上听書者亦紛份下樓,往奕棋廳而去。

時易江波見樓上眾人也往奕棋廳而去,遂謂楚公子曰:「不如吾等也去那邊看看熱鬧!」

卻說楚公子在大定府時早已听人說過,大元帥烏古力有六子,且六子均是大金勇士,才能出眾,智商過人。只是長期以來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此次有緣在此客棧內能一睹六公子真容也不失為有幸!遂曰:「易公子對此種事情如此關心,想必易公子也是棋藝精湛?」

易江波曰:「圍棋乃是吾大宋國粹,宋人男子十有**均懂棋藝,只是棋藝精湛者少見!今日有幸一觀大元帥愛子在此擺擂,豈能錯過!」

楚公子曰:「易公子所言甚是!」話罷遂帶眾人也往奕棋廳而去!

易江波與楚公子一行進入奕棋廳時,只見廳內已是滿坐。一老者站在首席己經宣布了對陣規矩,易江波與楚公子一行進來時只听見那老者曰:「……前來對陣者均要尊守方才講過的規矩,壞規矩者斷雙足!」這麼兩句!至于那老者先前說過什麼,他們卻沒有听見!最後,那老者又曰:「對奕現在開始!」

在那老者離去之後,便有四名侍衛抬過來兩個箱子放在眾人前面。箱打開,但見箱內盡是銀碇!

廳內眾人見這兩箱銀碇均是眼前一亮,心內撲通撲通亂跳!

烏古仁呼坐在首席等待對奕者上場!廳內雖擠滿了三教九流,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對奕!大概是剛才那老者宣布的規矩把全廳人都嚇住了!

楚公子見場內無人敢上去對奕,乃謂易江波曰:「場內眾人無人敢上去對奕,易公子何不一顯身手?」

易江波曰:「既場內眾人均不敢上去對奕,想必這位仁呼公子定是才華出眾,棋壇高手!吾雖喜奕棋,卻又敢冒然上陣和這位完顏公子對奕!」正說間,忽見一中年人走了上去!

仁呼公子見有人上來應戰,遂謂那中年人曰:「先生請!」

那中年人向仁呼公子一施禮,便坐與西首,與仁呼公子相對。

場內眾人見那中年人坐定之後,頃刻雅雀無聲。但見仁呼公子手執白子,讓那中年人先手!那中年人起手一子便落在橫三堅四的位置,待走到八十步之後,二人的棋子己經各成陣勢,黑白相間,棋盤上殺氣升騰。鑽,截,斷,擋,等章法于棋盤上層出不窮。

廳內眾人不泛圍棋好手,見了仁呼公子與這中年人的圍棋章法,均是點頭稱贊!但見二人又走數十步,仁呼公子手內一白子落在棋盤上,忽將黑子提一大片。很顯然此粒白子一落,那中年人己然輸了,但一數雙方走棋步數卻有一百五十余步!

烏古仁呼遂曰:「這位仁兄好章法,請自往箱內取五十兩銀子!」

那中年聞言大喜,取了銀子之後,又坐在前排繼續看後人與完顏公子對陣!

少頃,又有一白袍青年人走上首席,與完顏公子對奕。二人各步七十余步,但完顏公子忽然將盤上白子連成一遍。那白袍青年人見狀大驚,汗流不止!二人又走十余步,但听得烏古仁呼大喝曰:「汝此等棋藝也上來耽誤本公子時間,與吾拖下去,斷左手!」

那白袍青年人聞言大驚,當場跪地求饒!

仁呼遂將左手一擺,身後兩名大漢飛身縱上前去,將那白袍青年人拖著便往賭廳門口而走!

易江波見狀臉色微變,這人已是他在此家客棧內見到的第三個被斷手的人了。乃暗思曰:「這位烏古公子果是心狠手辣,亳不顧忌別人死話!吾當出手阻止!」正思間,忽聞身旁楚公子曰:「怎麼?易公子又發慈悲了,既是大發慈悲,為何又不敢出手?」

易江波本就有心救人,又被楚公子一激。遂提一口真氣飛身躍到廳首大喝曰:「且慢!勝負未定,且慢下手!」

烏古仁呼身後兩名大漢見易江波躍到廳首,二人亦同時飛身一躍,擋在易江波前面。其一人曰:「這位客觀為何不懂奕棋廳規矩!是不是活膩了?」

另一人曰:「汝倒是膽子不小,敢來干涉吾家六公子的事,也不打听打听吾家六公子的身份!」

易江波曰:「勝敗乃奕棋之常事,六公子以一敗而斷人手足未免太過!還望六公子手下容情!」

烏古仁呼曰:「吾已有言在先,但凡與吾對奕者均需走到一百三十步,未到者定要斷其手足!言出必行!」

易江波曰:「別人輸了要斷手足,若公子輸了又當如何?」

楚公子聞得此言心內大喜。暗思曰:「此人果有膽識!」忽又聞烏古仁呼曰:「若是吾輸,吾便賞銀五百兩,待為上賓!」

易江波曰:「六公子乃是富貴之人,錢財無數,自然可用五百兩或五千兩賞人,可公子有沒有想過那些被公子斷去手足的人日後如何生活?」

烏古仁呼聞言大怒,曰:「汝敢嗤責本公子是非!與吾一並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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