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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要不您再順道?

七姑娘此番赴宴,無意,在京中又出了回風頭。

那人命車夫將馬車停在長街巷口,稍事等待。他從宮中出來,特來接她,只侯在府外,卻不使人通傳。

午後宴席散去,們紛紛告辭。自正門而出,登上自家的轎輦,路經巷口,偶然一瞥,卻驚覺樹蔭底下那輛瞧著眼熟,朱紅寶頂的馬車,不是右相大人的尊駕,來人還能是哪位?

果然不會兒便見世子妃帶著婢子,匆匆向馬車行去。

七姑娘臉上燦爛的笑顏,無形中,不知叫多少暗處觀望的們,心頭不是個滋味。

天兒熱,她疾走一節,額上微微出了層細汗。俏生生立在車窗下,仰頭看去,正好對上他自半卷的竹簾後,沉靜望來的目光。

他傾身扶她登車,待她坐穩,給她遞去盞溫熱的白菊茶。

茶湯入月復,滿口生津,先苦後甜。這時節用菊花茶,清洌而甘醇,正是得宜。

解了渴,暑熱也退了些。她掏出錦帕擦一擦汗水,直直盯著他,笑得狡黠。

「大人你專程來接妾身,莫不是昨兒就想好了的?」

想起她昨日跟他提及赴宴一事,這男人不動聲色,如今卻等在此處。她眼中光華更盛,支肘笑看他。

他從矮幾上拾起一卷倒扣的帛書,顯是先前等她之時,已翻看過小半。

「順道罷了。」

她唇角綻開的笑意更濃。順道麼?她怎不知,何時城南城北是一個方向了?

也不說破,他樂意這般給她驚喜,她安心受用就是。探頭追問道,「待會兒回府,大人您是先去書房,或是再順道一回,陪妾身回屋小憩?」

許久沒听他回應,好半晌,他探手松松攬上她腰肢,訓一句,「多話。」

她終是沒憋住,笑倒在他身上。

還記得多年前,她與他相識,他身上總帶著一股清冷的梅香。而今這人身上依舊干淨,不同卻是,他熨得筆挺的朝服上,染了她好新鮮,近段時日來偏好的烏木檀香。

眼下乘的這輛馬車,多是他平日上朝時用。故而車中擺放的矮榻,僅能供一人歇息。她跪坐在他腿邊,手臂交疊撫在他腰上,歪著頭,舒服的半眯了眼。

夏日午後,整個燕京都沒精打采,街上少有路人。

她透過悠悠搖晃的竹簾,望見道旁只敞了半幅門面的布莊,忽而記起一事。

于是轉過頭,切切相詢。

「大人您何時得空,可否給妾身畫一條一眼看去,便威風凜凜的蚺蟒?」

龍是用不得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討要個與國公府品級相襯的試試。

因她鮮少主動向他討要何物,此時一張嘴,便叫他上了心。

之前听聞京中有大膽的婦人,以向夫主求畫為名,只等對方應承,入畫之時,卻著薄衫褻衣,搔首弄姿,實為邀寵。

這般手段,不止後宅婦人喜歡,便是京中子弟,也好這等風流艷事。

他不是未曾為她作畫,只意想不到,好容易等她開口一回,照她的性子,求的不是花草蟲魚,亦非山水奇石。

這般要求,與旁人迥然不同。大是出乎他意料。

求一條蟒?

他沉吟片刻,似乎有些明白,她求的為何是此物。

知她懂事,以為她是為詵哥兒所求。討要了來繡花樣,給詵哥兒做衣裳。有感于她對詵哥兒長大成材的期許,他又何嘗不是望子成龍。

于是輕拍她手背,欣然應下。頗有寬懷之意。

直到幾日後,他見她在屋里擺弄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兩張小弓,其上雕刻蚺蟒紋理。弓身打磨光滑,手握之處,細心包了軟和的棉布。

這才知曉,她命府上匠人制了小號木弓,卻是為贈與燚哥兒、顧熵兩人。

「還差幾支竹箭。等各自湊齊一壺,妾身便借您的名義,使人給他二人送去。」

那****在布莊親眼所見,燚哥兒無比羨慕,在一旁看著他與詵哥兒,父子親熱。她便打定主意,回頭得好好想想,他與燚哥兒這份難得的血脈親情,不該因詵哥兒的到來,漸行漸遠。

她心疼燚哥兒,更心疼他。他在府上,也就難得對燚哥兒和顏悅色,他這份關愛之心,不該被人誤解,繼而有所辜負。

「之前妾身見燚哥兒好玩兒彈弓,想他年歲漸長,課業上有關督促,習武一事,想是不遠。與其讓他偷著把弄彈弓這般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何不正正經經,教他騎射?且同在國公府,燚哥兒該有的,便沒有短了四弟的道理。他兩人若能好生相處,日後不論讀書習武,彼此都能做個伴兒,豈不更好?」

上回叫她撞見兩人險些動手,雖未向任何人告狀,心里卻一直記著。

顧熵在府上橫行霸道,卻也是幼時被驕縱出來的壞毛病。觀他在這人跟前老老實實,半分不敢頂嘴,便知不是矯正不。

顧熵看他的眼神,既怕且敬。

這般年歲的少年人,若由他信服之人,多些鼓舞指點,或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當他跟前,言之鑿鑿,怕他不應,搶著說話。這時候她伶牙俐齒的工夫,可見一斑。

他眼里有異色流淌,端看她的眼色,漸漸幽深。

等她一股腦吐露完心事,他拿起另一張弓,隨手試了試,輕易便拉滿了弦。

「若是燚哥兒與四弟精于射獵,往後您若忙于政事抽不開身,便叫幾個小的自去玩去。偌大個國公府,詵哥兒也不會寂寞。」

她搬出詵哥兒來,期望能說動他。

他在手中顛了顛這張弓的分量,餃接處仔細察看一番,正視她,干淨利落,應了聲「善。」

她心里喜滋滋的,只覺這人越發好說話了。

晚些時候,公孫到書房請見。

「劉高暗地送來消息,懷王這月,已是第三次宣召御醫。且每逢傳召,都是那剛選進御醫院不滿兩月的侯英。劉高曾暗中刺探侯英此人,只道此人實為懷王提拔之心月復,嘴嚴得很。您看這侯英,要不要……」

「且莫妄動。說不得,這侯英來得,正是時候。」

商議完正事,他留公孫弈棋。

一頭落子,一頭隨**代,「今歲北邊進貢,交代人給府上留兩匹好馬。性情溫和,小馬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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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勢的男人,安安靜靜等在巷子里,接回家,還是很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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