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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小七,世子的手段你慢慢領會

只她與他,兩人清清靜靜用了飯。////雖不熱鬧,她卻尤其喜歡他一旁坐著,靠得近,間或給她夾一筷子菜。有些霸道,有些貼心。像極他這人,話雖少,關切卻藏在一點一滴中。

禮尚往來的道理她是懂的。他與她夾菜,她便站起身,給他盛一碗芙蓉勝瓜湯。好似她遞到他手中的吃食,他都會接過,便是管大人不在跟前,沒人試毒,他也是不疑心的。

她深知這一點的可貴。處在他這樣的位置,又是這樣陰謀詭詐的朝代,毒殺暗殺行刺,想來他經歷不會少。他待她這份信賴,她小心翼翼護在心底,視若珍寶。

夜里搬了公文到內院去,依舊是衙門里小小一方院落。不愧是他手底下人,見了她,門外當值的,俱目不斜視。對他卻是恭恭敬敬,遠遠便行了禮。

點著明亮的燭台,她挽著袖口,露出一截瑩白的皓腕,在他眼梢來來去去的晃動。她是一門心思替他研磨,因著幼時有個如姜昱般的兄長,她沒少干這種丫鬟的活計。姜昱存心磨她的性子,兩人爭鋒相對 了嘴,姜二爺有的是法子收拾七姑娘。

如今她這份功底顯出來,倒叫他刮目相看。

「家里沒少研磨?」

她不妨他突然就發了問,手下動作放緩些,溫言細語,帶了點兒小委屈。「被二哥哥罰的。爹爹偏心,太太也偏心。被二哥哥罰了,也沒人求個情。」

「也」字兒說得有些嬌氣,特意拉長了聲調,加重了語氣。

他側耳听她細聲喃喃,筆下游走,並未停下。////耳畔是她軟軟的抱怨,絲絲縷縷鑽進心里,靜夜里,暖融融,驅走夜幕的寂寥。

他有些憾然,她每每說起幼時光景,總會不自覺透出歡喜,以及令他十分在意的牽腸掛肚。

公孫笑言,他將她做了閨女教養。而他只覺與她相遇太遲,那些她一提及,小臉便熠熠生輝,眼角眉梢都爬上笑意的陳年舊事,他無甚了解,或多或少,心里是介懷的。

「想家了?」他落下最後一筆,緩緩合上文書。抬眼靜看她,眸子有些暗沉。

她不知他心里所想,見他擱了筆,也就跟著放下墨石。點一點頭,低垂著眼瞼,放下挽起的袖袍。

他不說還不覺得。真出口,心里有些發酸。

瞧她悶悶的,他捉了她折騰袖口的小手,帶了人打橫坐到腿上。半摟著她,心也跟著軟和下來。

「今兒在養和殿,難得機靈一回。終是有了長進。」他模著她腦袋,嫌棄金釵割手,索性拔了去。比起她頭上冷冰冰的頭面,他更愛直接踫觸她又軟又滑的青絲。

突然就岔了話頭,她怔楞好一會兒,總算听明白,這人看似夸獎,實則是奚落她平日躲懶,不求上進。

難得機靈一回?她斜眼瞅他,滿眼不贊同。

「那是察言觀色,真本事。」她拽拽他袍子,替自個兒正名。

他也不與她爭辯,只托起她下巴,兩指擰一擰。又抬手撫過她眉眼,慢條斯理,指尖描摹她仿若江南煙雨般氤氳淡雅的峨眉,他眸色幽深,俯身靠近些,直直看進她眼里。

「真有這本事,你倒是說說看。今日養心殿門外,你回頭張望,可從本世子面上,瞧出些名堂?」

她只覺他這話听在耳中,格外低沉兩分。含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莫名就叫她臉紅心跳。

養心殿門外?他是指他與那幾位大人乘了軟轎親臨,剛下轎那會兒?

離得那樣遠,她以為是自個兒錯覺,原來他真是在看她。那會兒她在想什麼呢?七姑娘眨一眨眼,細細回想。

對了,彼時她驚嘆他官袍加身,鶴立雞群,眼也不挪的看他。既意外,又欣喜。哪里還有閑情,生出旁的心思。

總不能告訴他,她被美色迷了眼,真是丟人。她喏喏答不上話,靠在他胸口,兀自不吭聲。

他目若點漆,本也沒指望她答話。欺得更近些,熱熱的鼻息撲在她面上,指尖輕捻她耳廓。

「猜不出來?也對,離得遠,瞧不真切。」

他眼里有魅惑的光,擱她腰間的手掌比她臉頰還燙。她隱隱猜出些什麼,心里砰砰直跳,被他灼灼逼視著,陷在里頭,無法自拔。

「那會兒見了阿瑗,是欲對你說——」他幽暗的眸子將她整個人席卷進去。一字一頓,微微錯身,附在她耳邊低語,「自廢園一別,想了你一宿。相思太苦,恨不能擁你入懷。」

唰的一下,她面上紅得滴血。軟軟偎在他身上,眼里霧蒙蒙,羞不可抑。躲進他懷里,揪著他玄色蟒袍,做了縮頭烏龜。

這個男人太會逮空子說情話。太直白,她招架不住。尤其那句「想了一宿」,直叫她想入非非,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

他抱著她,胸膛微微震動起來。低低沉沉的笑聲,醇厚誘人。並未就此放過她,反倒追問,「阿瑗可有時常惦記本世子?」

從前不識情滋味。自有了她,腦子里得空便是她的身影。他惦念她,自然不許她沒心沒肺,落得他一廂情願。

她不肯回應,他被咬她耳朵。她哪里是他對手,三兩下便咿咿呀呀老實招了。一邊躲閃,一邊嬌嬌喘息,一骨碌承認,「想的,想的,每晚都想。」他含得她渾身都在發顫,她只覺耳朵頸脖,溫溫潤潤,濕濕的,再不制止,她已是襟口半開,他不會罷休。

嘴巴比心誠實。一著急,藏在心里的思念,便和盤托出,再沒有遮掩。

他本已料到答案,只真個兒听她帶著絲軟軟的哭腔說出口,心頭一震,憐惜洶涌而起,來勢洶洶。她在宮里被人刁難,想他是自然。

分明是他私心作祟,瞧她悶悶不樂惦記家里,便想親耳听她說一句,她亦是惦記他的。迫她叫他遂了願,這會兒又反過來心疼。

于是待她自是千般疼,萬般寵。耐著性子好言哄她,見她死死摟著他,偏就不肯正眼看他。他眸子一眯,自認手段不會比姜昱還不如。

索性抱了人,起身往淨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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