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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周楠再遲鈍,也注意到今夜的徐韋森是不尋常的,剛才客廳里男人突如其來的輕吻在腦海中還歷歷在目,曖昧的話語又在下一秒無孔不入地侵襲著她的耳膜。腦子也在那一刻混亂不堪,一些有的沒的,那些該想的不該想的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卻是極度害怕某些事情的到來。

周楠低垂著頭,僵硬著身體,眼楮卻是緊緊地盯著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忽而想起自己的行李箱還放在客廳,就想趁著這個機會擺月兌身後男人灼熱的視線包圍,好讓自己有片刻的喘息機會,她背對著徐韋森,不敢轉身直視男人,卻極力裝作鎮定的樣子,說︰「我……我去……拿……拿睡衣。」

簡短的一句話由于緊張說得磕磕絆絆的,周楠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拿衣服就拿衣服好了,干嘛還解釋給他听,這下子內心的緊張在男人面前畢露無疑,相當後悔自己剛剛的多此一舉。

周楠紅著臉快步走去客廳,令她沒想到的是,徐韋森居然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全程在男人目光的注視下,她慌慌張張在行李箱里翻找,將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翻得慘不忍睹才找到睡衣。

這邊女人已經在徐韋森的無聲注視下被逼到絕境,情緒幾近崩潰的邊緣,卻不知男人不過是見著她的有趣反應,壞心眼地故意甩著她玩。

周楠把睡衣拿在手上,轉身離開,客廳只開了一盞夜燈,她低頭瞧見男人被拉長的影子與自己的腳步再次重疊時,那根繃緊的弦終于斷了,猛地轉身正面迎向徐韋森,帶著些許哭腔,大聲說道︰「徐……徐韋森,你不要在跟著我!」說話間手一揚,睡衣已經扔飛到男人身上。

徐韋森微愣,不得不說這次還真的是把周楠逼急了,現在都敢撒氣到他身上,要知道女人前一秒可是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男人扒拉下不雅地斜掛在肩頭的睡衣,淡淡地掃過一遍,女人的睡衣很保守,毫無美感,說白了就是一件超大號的體恤,倒也跟她一板一眼的守舊性格相得益彰,他暗自想著什麼時候得給女人從頭到尾改變一下風格,畢竟做他徐韋森的女人,看著太寒磣了也不行。

徐韋森心里在盤算著改造周楠的計劃,沒有因為她亂發脾氣而黑臉,見她仍是一臉委屈地盯著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反問她︰「我不跟著你,你知道浴室在哪里嗎?」男人臉上的表情不咸不淡的,但說話的語氣溫柔,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女人。

「那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找。」周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徐韋森的話,覺得真實性還是很大的,不像是隨意找來搪塞她的借口,畢竟自己來這里才幾個鐘頭,公寓的大她也是見識到了,要是放任自己去找,估計能找上一陣子,只是知道自己剛剛被男人當猴一樣甩了,還生著一股悶氣,不想在他面前服軟,所以繼續硬著嘴抬杠。

周楠的倔強徐韋森也是見識過的,也懶得再費口舌與她爭辯,大手一揮,將睡衣整個蓋到她頭頂,說︰「跟我來。」然後不等女人反應過來,徑直拉著她走出了客廳。

一路上周楠跌跌撞撞地跟在徐韋森身後,想抽手出來卻被男人的大手牢牢鉗制住,深怕她逃跑似的,最後被他一把塞進了浴室。

周楠眼見徐韋森轉身就要退出浴室,剛要松一口氣,就見男人走到門口又轉身過來,盯著她看的眼神不再戲謔,表情鄭重而嚴肅,低啞著聲音連名帶姓地喊了她一聲,「周楠。」

周楠怔怔地看著徐韋森,男人沉默了一下,幾不可聞地輕微嘆氣後繼續說道︰「我徐韋森不至于不堪到要逼一個女人來就範,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

周楠的躲躲閃閃以至于崩潰到情緒失控,徐韋森起初雖是甩著她玩,漸漸地也察覺到不對勁,發現她看著他的眼神中還帶著莫名的恐懼,結合自己在孩子睡房門口說過的曖昧話語,略微一思索就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他不動聲色地假裝糊涂,只是離開前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因為他想著與其讓女人提心吊膽地生活在自己的身邊,倒不如讓她安安心心地留下,萬一哪一天人害怕得帶著孩子連夜潛逃,這才真是得不償失,說到底男人一方面向女人保證著,一方面又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總之一句話,落在這個精于打算的徐韋森手里,周楠算是插翅難逃了。

等到男人關門離去,周楠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心里像吊著半桶水七上不下的,她在渾渾噩噩中洗完澡出來,又由著等在客廳的男人帶她去了自己的臥房,直到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她整個人才安下心來。

周楠睜著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對徐韋森在浴室里說的那番話,翻來覆去想了半天也沒得出什麼結論,反倒給自己徒增了煩惱。算了,至少有了男人的保證倒也不用在擔心害怕,每天能安安穩穩睡覺也是件幸事,她不再糾結關了床頭燈睡覺,一整天累下來很快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一星期,正如那日周楠所想的,跟徐韋森相處得倒也和睦,也沒再發生類似那晚的親密動作。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一整天下來,她真正見到男人的次數並不多,大部分時候,早上她一起床,吳媽就會告知說男人已經去了律師樓上班,晚上的時候他也是在加班加點後才回來,經常連晚飯都趕不及和她們吃。

想到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是帶著孩子在男人家白吃白喝,周楠過意不去,每晚都特意煮宵夜端去書房忙公事的徐韋森,說道這點,她真的不得不感慨,要麼是律師樓每天的事務真的很多,要麼男人就是個十足的工作狂,有時都懷疑他一整天下來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過一下。

總之這日子過得還算順心,周楠白日里就跟吳媽在公寓聊聊家常,有時候也陪著她一起去菜市場挑菜買菜什麼的,倒是向來乖巧的周安這幾天與男人鬧起了脾氣。

說起周安鬧別扭的原因還是因為那晚讓他一個人睡在臥房的事,孩子隔天醒來不見她哭鬧得厲害,周楠匆匆趕去安慰,他卻扭過頭不願看她,整張小臉被淚水浸濕,抽抽噎噎地嚷著︰「媽媽,你不要我了,你偷偷丟下我,我不要再理你了。」

那天周楠好說歹說,將男人跟她說的一番話復述給孩子听,只說讓他**不是不要他,再三保證自己絕不離開,孩子的情緒才稍稍好轉,只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孩子想像往常一樣挨著她睡,卻被知曉情況的徐韋森阻攔下來,孩子哭鬧了一番也沒效果最後哭累了趴在她肩頭睡去,周楠看著不忍心,當晚就讓孩子回自己臥房一起睡,男人表面沒說什麼,臉上卻寫著滿滿的不贊同。

再然後周安只要一提出晚上要跟自己睡,徐韋森就會冷聲反對,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把男人當成拆散她們母子倆的元凶,原本升起的好感度也消失殆盡,本來相處融洽的兩人居然打起了冷戰,當然那只是周安單方面的,男人自是沒把小孩子的鬧脾氣放在眼里。

這天下午,周安要帶著孩子去醫院檢查,這還是昨晚上徐韋森特意囑咐的,那時她才知道他早在飛回b城時就為孩子安排了最後的醫院,並聯系了最具權威的心髒科方面的專家醫生,對于男人對孩子盡心盡力做的一切,拋開其他的不說,她還是相當感激的。

只是周楠剛提到去醫院的事,本來還粘著她說悄悄話的周安立馬皺起一張小臉,躲到拿著拖把在拖地的吳媽身後,死活都不願去。

「安安,你生病了,媽媽帶你去醫院是去看病。」周楠耐心地勸說著孩子。

「不要,我不去醫院,我哪兒都不去。」孩子的態度很堅決,死命地搖著頭。

一旁的吳媽放下拖把,也幫著周楠勸孩子,「安安,听媽媽話,媽媽那是為你好。」關于周安的病,吳媽也是了解一些的,當時徐先生找到她來照顧周楠母子倆,也是看在她做佣人這行這麼多年,算得上是盡心盡力的,在歷屆主人家受到的好評也不少,當天為了讓她今後能更好地照顧即將到來的母子倆,便將孩子的特殊情況告知了她,並讓她在日後的平時飲食方面要特別注意用心。

周安見平時最疼愛自己的吳女乃女乃也在勸他去醫院,生氣地轉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小臥室,還把房門喀嚓一聲上了鎖。

周楠在外面敲了半天門,里面的孩子除了說不去就是不去,她是真的沒轍了,就在無計可施時,身後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讓我來吧。」

周楠一轉身就奇跡般地見到了本該在律師樓辦公的徐韋森,男人好像趕得挺急,手臂上還搭著早上臨出門前穿的純黑色手工定制西裝,進屋後腳上也沒來及換上棉拖鞋,依舊是那雙小皮牛鞋,他微微喘息著,氣息有些混亂,即便如此卻是英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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