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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變化 (七)獨處

祁納對戴曉嵐比其他同事要更親近一些。但也僅限與工作上的交往。原因就是戴曉嵐祁納介紹進公司的,兼之又住在一個屋檐下,天天見面。

不過他對戴曉嵐和蘇豪的了解也僅限與他們兩個是情侶,兩人大學剛畢業,為了愛情終究是選擇留在了寧南。

但戴曉嵐為什麼要選擇自殺,祁納除了震驚,並沒有其他想法,略一猶豫便打車去了醫院。

戴曉嵐已經出了手術室,只是還處于昏迷狀態,身上裝了心律監測設備,睡在普通病房。

張凌舒一見到祁納便問他帶錢了沒有?原來醫生做完手術後,張凌舒想辦法要了個單人病房,給戴曉嵐修養,那自然住院等費用就高多了,交了一萬多就捉襟見肘了,護士便開始催繳剩下的費用。而張凌舒的積蓄都拿去買房了,今天又沒有來得及收發廊營業款,一旁啜泣的小雪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祁納想也沒想掏出銀行卡交給張凌舒,但張凌舒沒接,而是拽了他一下,扭頭對小雪說︰「我們去交住院費。」

下樓時祁納就問蘇豪去了哪里?難道不應該是他在照顧戴曉嵐嗎?

張凌舒拉著祁納小聲說道︰「別提那個王八蛋了,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她告訴祁納,戴曉嵐這幾天都在和蘇豪鬧別扭,雖然看不出來緣由,但讓戴曉嵐選擇了死路,恐怕責任多半是在蘇豪。

祁納听的直皺眉,張凌舒又說,蘇豪現在電話也不接,發了短信好容易回了,結果是和小戴分手了,她生死與己無關。冷血異常。

戴曉嵐遺書里也是恨死蘇豪,說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祁納奇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小戴又何必這樣呢?!」

張凌舒搖搖頭,道︰「他們之間肯定有了無可逾越的矛盾,我們這些外人又怎麼會知道呢。現在不管如何她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總算沒什麼大礙,明天早上醒過來也許邁過了這個坎,就沒事了,不過小雪說明天要陪著她,怕她還出事。」

在繳費窗口存了兩萬塊,往回走的時候張凌舒突然攙著祁納,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祁納耳邊小聲說道︰「我感覺小雪也知道了孫勇的事情,最近我都看見孫勇和洪姐出雙入對,小雪會沒看見?而且她最近心情也不好,經常無緣無故的發呆。我都怕她會不會也學戴曉嵐。」

她說著自己就打了個寒戰,祁納更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張凌舒安排祁納照看下戴曉嵐,自己和小雪去吃飯,不料小雪寸步不離,祁納覺得小雪情緒非常不穩定,沖張凌舒使使眼色,張凌舒會意,留下祁納和小雪在戴曉嵐病房,自己一人去吃飯了。

祁納坐到小雪身旁,安慰小雪,小雪已經止住了眼淚,但神情是如此的哀怨。扭頭看了眼祁納,祁納感覺整個人都碎了。

他對小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平常生活中,她幫著拾掇屋子、沒搭伙的時候也經常給他留份飯,這幾年一個屋檐下,他是極為羨慕孫勇有這樣一個良妻。雖然他也經常和她開玩笑,而她也不客氣,葷素不忌。導致兩人間那說不清的曖昧。

祁納伸手,指背輕輕的拂拭小雪的臉頰和耳朵。跟著握住她雪白的勁項。細聲說道︰「別擔心了,已經過去了。大家都在……。」

不等他說完,小雪猛的抱住祁納的腰際,整個臉龐趴在祁納的腰月復,嚎啕大哭起來。

祁納忙抱著她,撫模著她的頭發、後背,平緩她的情緒。

小雪仰頭哽咽的說起委屈。不光是她自己的,連同戴曉嵐。

祁納不停的安慰她,勸她想開一些,她果然是知道了孫勇和洪姐之間的苟且。她覺得自己這些年付出真情與容忍完全被拋棄,心口都在淌血。

祁納安慰她,既然知道了真相,又何必糾結與這些呢!現在該做的就是面對它,解決它。

他又勸小雪不要為了感情最後犧牲掉自己的利益。他說的是很實際的考慮,小雪抹著眼淚,終于慢慢平靜下來,祁納把她拉起來,站在戴曉嵐病床前,輕輕的抱著她,說道︰「其實,我該給你說對不起,我早就發現了,應該跟你說的,可又怕讓你傷心,更擔心影響你們的婚姻,說起來,作為旁觀者,又有什麼權利替你來做決定呢!」

他頓了頓,又道︰「好吧,既然你知道孫勇的問題,就勇敢的面對,不要害怕,人生總是有許多我們不想,又必須要面對的事情。」

小雪抬頭看著他,滿臉的淚水,認真的點點頭。

祁納用力的摟住她,有一點憐惜,也有一些關愛。

小雪將頭枕在祁納的胸口,平靜了一會兒,祁納就問她戴曉嵐為什麼會選擇絕路,她和蘇豪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孫勇是個混蛋,那蘇豪就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小雪告訴祁納,蘇豪在一家公司做pr,應該是個很有層次、很風光的崗位,在這個崗位也能接觸許多不同的人,見的人越多,他的心思也越大,大的讓他慢慢失去了原有的平衡,他認為整個世界都在打壓他,上級不栽培他,同事不配合他,連女朋友也不關心他。

祁納心想,這應該是個別大學畢業生適應社會的一個過程吧。

這中間幾個月的時間,不短,不長。蘇豪大量的精力沒有放在工作上,反而想著如何能天降橫財!或者夢想著第一桶金,他選擇了彩票。他愛看足球,所以將幾乎所有的工資收入都花在了足球彩票上。足彩這玩意真是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但總比體彩和福彩那種純運氣的東西要靠譜點。

剛開始蘇豪還能贏一點,這反而讓他更加自負,認為自己就是那種天降大任與斯人也中的斯人,于是越陷越深,終于輸的盡光,然後借同事錢,借同學錢換同事錢,拿信用卡套現還同學錢,拿信用卡錢買足彩,終于底朝天,所有資金鏈都斷掉了,他走投無路借了高利貸。

高利貸逼上來,他竟然選擇了獻妻躲債,灌醉戴曉嵐任由追債的渣滓們享用自己女朋友的身軀。

可這種恥辱戴曉嵐如何能接受!!!一心要去報警,可但蘇豪苦苦哀求她,更有高利貸的渣滓們威脅戴曉嵐,將蘇豪所作所為全部曝光,戴曉嵐承受了雙重打擊。

她曾經的寄托轟然倒塌,愛情的執念也失去,兩人之間的感情終于干涸,最終她選擇了分手,但那種恥辱始終縈繞在戴曉嵐心頭,唯有選擇一死,仿佛才能讓自己釋懷。

听了小雪的敘述,祁納覺得自己就好象在經歷一場虐心的愛情鬧劇,月兌口而出︰「Fuck!」

張凌舒回來給小雪帶了快餐,在她和祁納的注視中,小雪吃光了盒飯,她留下來照顧戴曉嵐,祁納想了想,決定也留下了,道︰「小戴一時半會難回家,你一人照顧她太辛苦了,不如我守上半夜照顧她,你先睡,下半夜由你來照看她,明天上午就勞煩舒姐過來盯會,下午再是小雪,然後再是我,我們三個人就扛下來,就不要告訴她家里人了,反正也沒什麼大事,也免的讓她家人擔心,等她緩過來,給不給家里打電話就是她的事情了。要出錢的話,全是我的。」

小雪的擔子無疑是最重的,但是她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了下來,張凌舒也沒有拒絕,反正她也沒多少事情,每天就是去趟發廊收錢。

祁納又說︰「明天上午我去公司,給她請個假。HR跟我關系還成,不會有問題的。」

小雪跟著叮囑說了一句︰「就說家里有事,別的都別說了。」

祁納點點頭。

張凌舒一走,祁納將陪護的折疊床打開,催促小雪去睡,小雪此時情緒已經緩和了,或許是因為將所有的心事全都沖祁納掏出來,心境放松了,看著祁納甜甜的笑了出來。這反而弄的祁納不知所措。

單人病房,暖氣充足,這個天氣里,穿著外套坐在這里竟然會流汗,小雪月兌掉外套和羊絨線衣,露出貼身的紅色保暖內衣,勾勒著豐滿圓潤的曲線。

祁納剛開始還有些避嫌目光看著別處,可小雪穿著這一身保暖內衣在病房中走動卻毫不介意。反而嗔怪祁納像個木雕一樣站在那里!

一笑一顰中,滿是風情,又是一聲嬌笑︰「我去洗個澡。」

她穿上拖鞋走進了衛生間,噴淋的水聲,好像是叮咚的泉水滾落。

祁納微微松了口氣,看樣子,小雪已經是走出陰霾,至少她表面上已經擺月兌了孫勇出軌的影響。不過她怎麼這般輕佻,難道……。?!

當他還在想入非非的時候,小雪用毛巾擦拭著頭發已經走了出來,歪著頭笑著說道︰「這病房條件還真不錯,就是價格高了一些。」

祁納看過單人病房的價格,一天就是六百八,跟一些星級酒店的標間都差不多了,但條件就差多了。

小雪又對祁納說道︰「你要不要也去洗個澡。不過只有一條毛巾!」

祁納搖搖頭,小雪把毛巾扔過來接著說道︰「去吧,冬天一個熱水澡還是很舒服的。曉嵐應該不會有多少事情,等會你就在陪護床上睡會吧。」

祁納搖搖頭,︰「那你怎麼辦,你去睡吧。」

兩人之間推辭,小雪走過來推著祁納進去衛生間,道︰「去去,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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