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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血河無盡卷長空

「血海地獄究竟是什麼樣子?」貓君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追問。

也虧得裘卡耐心好,居然還能沉住氣一句一句慢慢回答他,換成我的話,早把這羅嗦小子踢飛了……

真不明白他哪來這麼多的問題,難道說他的真身不是《化物語》里面的貓妖,而是《藍貓淘氣三千問》里面那只藍貓嗎?

我仔細看看他的頭發。

稍嫌灰白但很健康的發色,完全看不到任何藍毛。

很顯然,他不是藍貓。

這個發現讓我松了口氣。

藍貓那樣的大神,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血海地獄是冥界著名的景點,工作的閑暇時,我們常常到這里來玩。」裘卡說,「風景秀美,令人流連忘返。」

一片血海,還讓人流連忘返?

我忍不住裘卡的審美觀表示懷疑。

或許……對于死神來說,無邊無際的血海,才是最美麗的景色吧?

「血海地獄……風景秀美?」貓君顯然和我有同樣的疑問,只是他修養沒我好,直接說了出來。

「是的,等你們看到就明白了。」裘卡用輕快的語調說,「山明水秀,據說是按照人間一處叫‘峨眉山’的旅游勝地修築的,血神君也真是怪人,花了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在地獄里面弄這麼一處風景出來……」

血神君?峨眉山?

我忍不住問︰「這位血神君,叫什麼名字啊?」

「那我可不知道,神靈的名字是不會輕易讓人知道的,我們只知道他的稱號是血神君,據說他非常厲害,不過我沒見過他出手。」

「那你見過他嗎?」貓君又來了興趣,問道,「他長得怎麼樣?」

「以相貌來說,你們加起來再翻個兩番,大約可以和他比一比……」裘卡的回答讓貓君的耳朵頓時耷拉了下來,卻更證實了我的猜想。

相貌英俊,自號血神君,把居所改建成峨眉山的樣子……

會這麼做的人,怎麼想也只有一個!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或許還是我們的老鄉呢。」我笑著說,「有一個可能自稱‘血神君’的鄧隱,是當今世上僅在城戶紗織和藍染右介之下,穿越者中排名第三的高手。」

「異邦人中高手如雲,能夠排在第三,的確是很了不得的神通!」裘卡吃了一驚,「雅典娜和藍染右介的本事我已經見識到了,一個能拖著重傷將死之身攔住數十位高等神,一個能只身殲滅十幾個神系,這些事情都實在超乎想象,血神君竟然也有這樣的本領嗎?」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裘卡楞了一下,笑了起來。

是啊,連她這個死神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不過,反正我們正好要路過,到時候問一下就行。

「那個……我說上杉啊,」沒過多久,閑不住的貓君又開口了,「如果這血神君的確是穿越者,那你覺得,咱們能說服他幫咱們嗎?」

「恐怕很難。」我想想還是搖頭,否定了這個美好的構思,「中國的仙人們,往好里說那叫避世出塵,往壞里說那叫冷淡刻薄,峨嵋派的那些仙人們,大多是魏晉時代修仙,修行高深、法力無邊,可你看著,一次次亂世,他們從來都沒出手管過人間的大事,雖然在救災方面很給力,但一次次改朝換代,動輒殺人盈野,他們始終熟視無睹,甚至連幾次亡國滅種的大危機,他們也沒有出過手……除非這鄧隱是仙人中的異類,否則還是別指望他比較好一些。」

「……真可惜!」貓君有點憤然地問,「難道就沒辦法嗎?」

「除非你拳頭比他們大,打得他們听話——可咱們要是有這個本事,又何必找他幫忙?」

以我們的本事,多半不是鄧隱的對手,所以也只能抱著「盡人事、听天命」的念頭,去試著勸說一下而已。成功的話就是意外之喜,失敗……反正無論成敗我們都要繼續前進!

一行三人又飛了一段時間,眼前突然一亮,周圍豁然開朗,卻是從一個幽暗的隧道之中鑽了出來,置身于一處山明水秀、風景優美的山林之中。

紅日當空,灑下一片光芒,照得剛從幽暗世界中走過來的我們暖洋洋,很是舒服。一眼看去,哪里有半分地獄的意味?只見連綿群山,看不到邊際,郁郁蔥蔥的山野樹林中,生活著各種大大小小的動物。不遠處是一座湖泊,波光瀲灩,湖邊有一座小樓,大約就是那血神君的住所。從湖面上忽地吹來一陣潮風,夾雜著青草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真是世外桃源啊!」貓君閉上眼楮,大力嗅了幾下,這才感嘆起來,「能在地獄里面建造這麼一處美景,真是了不起!」

我倒沒他這麼感性,也沒有享受自然氣息的余暇,事實上,我從離開隧道的剎那,目光就死死盯住湖邊,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注意周圍的景色,自然也沒辦法像他這麼享受。

因為,在那片貌似和平的湖邊,有兩個身影正在對峙。

面朝我們的那個穿著道袍,滿頭紅發,相貌正如裘卡所說,帥得讓我這個厚道的人都很有給他潑硫酸毀容的沖動;而背對我們的那個穿著長風衣,身材瘦削,一頭白發蓬松凌亂,不是一方通行那個白發魔男,卻又是誰?

只是……上次見面的時候,他染了一頭金發,這次怎麼又染回來了?

而且,一方通行這家伙,不去深入冥界作戰,在這邊跟鄧隱大眼瞪小眼,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只听得一方通行冷冰冰地問︰「你想好了嗎?」

「問多少次都沒有用。」那位大帥哥用普通話回答,「人間的一切,早就跟我沒關系了!」

普通話……看來我猜的沒錯,他果然也是穿越者!

換句話說,他就是目前穿越者中排名第三的鄧隱!

只可惜我的猜測完全正確,鄧隱這家伙根本不理會人間的死活,只是專心呆在這人造的世外桃源里面當家里蹲。

「沒關系?」一方通行冷笑一聲,語氣中很是不屑,「這可由不得你!」

「老子的耐心也用完了,現在就給你兩條路。」他惡狠狠地說道,「要麼你跟老子一起去找哈迪斯麻煩,只要擺平了這次的亂子,以後就算天塌下來老子也自己去頂,不會再來麻煩你……」

「我不會離開的!」鄧隱打斷了他的話,同樣冷冰冰地回答。

「那麼就是第二條路,老子毀了這人造的峨眉山,把你抓過去當炮灰!」一方通行狂笑幾聲,抬起手來,「別以為多活了幾千年就了不起,落伍的老家伙,今天我讓你開開眼界!」

原來……會想到「抓壯丁」的,並非只有我們兩個人啊。

一方通行這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的威勢,他並沒有特別作勢或者蓄力,只是左手一揮,以他為中心,無論土地、岩石還是湖水,全都四分五裂

「放肆!」鄧隱頓時大怒,抬手一指,一道紫色劍光從他左眼之中激射出來,迎風便長,剎那間化作一條比山峰更粗的紫色巨龍,蜿蜒盤旋著將一方通行團團圍住。

「無知小輩!不教訓教訓你,豈非讓你小覷了我上清嫡傳!」他手指連點,那道劍光驟然分化,從一條巨龍化為千百條形體較小卻活靈活現的蛟龍,從四面八方向一方通行撲上去。

……真可惜!我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一方通行這家伙,最不怕的就是圍攻啊!

果然,面對著如此猛烈的劍勢,一方通行卻連動都沒動,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邊,冷笑著說了句︰「滾回去!」

仿佛得了號令一般,那千百條蛟龍剛靠近他,就全部扭轉回頭,竟然朝著主人鄧隱反撲。

我猜……鄧隱多半跟我一樣,也是個對動畫漫畫之類頗為生疏的家伙,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一方通行這白發魔男最擅長的就是矢量控制,別說千百道劍光,就是天下所有的仙人一起放出飛劍來,也傷不到他分毫,反而會被他狠狠地反擊——就像現在這樣。

鄧隱反應也是極快,眼見無數劍光已經到了面前,他怒喝一聲,右眼中卻又放出一道青光,圍著他的身體,化作一圈光幕,將漫天劍光全部擋住,然後這些本來就屬于他、只是暫時被一方通行控制了方向的劍光齊刷刷一合,化作一把通體紫色的古劍,回到了他的右手上。而那道青光也聚合一起,化作一把式樣類似的青色古劍,被他握在左手。

紫郢、青索?

他不是叛出峨眉,還被收回了紫郢劍嗎?怎麼反而連青索劍都在他手上了?

「你這是什麼妖術?」鄧隱驚怒交加,大聲問道。

「總之,是你沒辦法理解的東西。」一方通行很無所謂地聳聳肩,「老家伙,你落伍了,還是別作無謂的反抗吧,說實話我也不想把這里真打個稀巴爛……」

鄧隱何等人物?在巨著《蜀山劍俠傳》里面稱得上終極BOSS,多少仙人都要望風而逃,此刻竟然被人如此小看!

只見他赤眉倒豎,眼中幾乎噴出火來,身體氣得微微發抖,一頭赤紅長發無風自動,周圍的湖水都漸漸化作了鮮紅。

「好!好!好!」他連叫幾聲,將雙劍重新化作劍光收入眼中,身子一扭,頓時化作一道血光,投入身邊湖水之中,「我就來領教領教你這新時代的神通法術!」

轟然巨響,那一湖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化作鮮血的湖水居然全部涌上天空,頓時將原本晴朗的天空都化為一片血紅,血雲之中,傳來鄧隱狂怒的吼聲。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被無辜卷入這場大戰的我,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裘卡和貓君,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方通行你這家伙,他媽的完全不會說話啊!」

——————

一方通行出場,鄧隱出場。

還有個人本來準備出場的,但是沒來得及……

可能,就不出場算了……

今天電腦真不給力,明明驅動裝得好好的,該死的音頻系統就是找不到設備……重裝多少次驅動都沒用。

活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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