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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LV5、LV5、LV5

距離當麻沖進「幻想猛獸」內部,已經過了一兩分鐘。

形如胎兒的「幻想猛獸」在生長到差不多二十米高之後,就暫時停止了膨脹,然後這家伙安靜了下來,扭動著腦袋東張西望,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

它的身體此刻已經不再透明,完全看不到當麻的蹤跡。

不知道他在里面怎麼樣?有沒有窒息?有沒有受傷?

這個家伙,明明只是LV0,明明除了那只帶來霉運的右手之外,連拳腳功夫也不過平平而已,卻總是在別人需要他的時候挺身而出。

Index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被史提爾和神裂誤傷,幾乎送了性命;被Index的大魔法打傷,幾乎送了性命……這次只怕也會鬧到幾乎送命的地步吧?

為了幫助別人,完全不在乎自己可能會死掉……

爛好人到這個地步,真是沒救了!

可是,我很佩服他!

易地而處,我能不能做到「只要別人需要我,就算送命也在所不惜」呢?

大約……做不到吧……

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我被稱為「英雄」,可是和當麻比起來,我不過是個有幾分勇力的武夫罷了,雖然成就了英雄事業,也不過是在英雄的麾下,跟著戰旗前進,隨波逐流。

力量並不重要,勇氣也不是最關鍵的,唯有在危急時刻主動站出來的人,唯有為別人而戰的人,才能稱得上「英雄」!

當麻是,而我不是。

就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幻想猛獸」卻又動了。

這次,它朝著遠處一片仿佛是工廠的建築物走去。

哦……接下來是特攝片里面最常見的「破壞建築」嗎?

我回過頭,正想提醒警備員們用車載廣播疏散民眾,卻看到面對「幻想猛獸」依然能夠鼓起勇氣戰斗的警備員們,此刻一個個面如土色。

「你們怎麼了?」御阪好奇地問。

「那個……那個……那是核電站!」警備員的頭目,一個帶著隊長簡章的長發女子,以完全不像人類的聲音尖叫起來,「快阻止它!萬一核泄漏的話……」

一瞬間,我只覺得陣陣寒氣流過全身,整個人似乎都僵硬了。

核電站?!

有沒有搞錯啊!

腳下生風,周圍的景色倏地閃動,我在眨眼之間沖出幾百米,攔在了「幻想猛獸」的面前。

周圍空間晃動,白井黑子也出現在我的身邊,只是她落地的時候沒掌握好,撞在了我的身上,臉色猛地變得蒼白,雖然咬緊牙關沒叫出聲來,額上卻泛起了汗珠。

「你受傷了?」我可不是傻子,憑借豐富的戰斗經驗,立刻就能判斷出她有傷在身——而且傷勢還不輕——實際上連看都不用看,光憑氣味就能判斷出來——她身上有濃重的藥水味,而且還不止一種,新鮮的程度也有差別,應該是前後敷藥和包扎過不止一次。

「沒事。」白井簡短地回答,雙手伸出,掌心里已經多了幾根鋼針,「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它的腳釘住……」

還沒等她動手,我已經一個手刀,把她打昏了過去。

開什麼玩笑!讓一個受傷的少女來戰斗?我的自尊心可不允許!

等我把白井送回御阪身邊,再趕回來的時候,「幻想猛獸」距離核電站,已經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大家伙,到此為止了!」解開校服扔到一邊,以免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弄壞它,我沖著被攔住去路的「幻想猛獸」大叫,「借用一下那個白發魔男的口頭禪吧,此處禁止通行!」

說完,我迎上前去,擋住了它。

……話說得很漂亮,但其實我只是在單方面的挨打罷了。

有什麼辦法呢?還擊的話,對「幻想猛獸」的傷害,會反饋給那些昏迷中的少年們;閃躲的話,它又會沖進核電站。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用靈力護住身體,靠著皮粗肉厚硬抗嘍。

剛才把白井送回去,果然是明智的決定啊,我這個能用身體扛槍炮的家伙尚且被那怪物的攻擊打得痛入骨髓,要換成白井那個嬌嬌女敕女敕的小妞,只怕會當場死亡吧……沒準連尸體都會七零八落,成為獵奇片的悲慘女主角呢……

分心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疼痛也就不是那麼難熬。

其實只要忽略了這些疼痛,我的傷倒也不重,「幻想猛獸」雖然集合了上萬少年的力量,可這些孩子們都不過是稍稍有點超能力的普通中學生,就算有什麼業余愛好,也不可能包括「隔山打牛」這種即使在武俠圈子里面都相當罕見的絕活,那比我人還粗的小胳膊砸下來,的確每一下都足以摧毀一輛主戰坦克,但我又不是坦克,雖然不能躲閃,至少可以運用武技卸掉幾分力量,加上靈力本身就可以用來療傷,所以即使身上的襯衫已經幾乎被鮮血浸透,但實際上——也不能說就一點事都沒有,起碼再撐個把小時絕對沒問題!

在這種艱難的時候,就讓人不由得懷念起勇彥的治療來……沒有女乃媽的MT,果然是孤獨和悲涼的……就算能夠自己女乃自己也不行啊!

哈哈!好久不見的記憶殘片,我還以為再也沒辦法想起更多的事情了呢……

轟!轟!轟!

現實和游戲果然不同啊,游戲里面就算站著不動也不一定會被打中的,可現實里面每一下都是實打實地砸下來,打不中才有鬼。

組成「幻想猛獸」的這些孩子們,平時一定經常被人欺負,所以逮到一個機會就往死里打……等這件事情擺平了,我一定要在學園都市掀起新一輪的高樓蹦極運動,把那些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排著隊蕩秋千!

皮肉漸漸破碎、骨骼也開始發出悲鳴,面對著力量越來越強的大怪獸,既不能反擊又不能閃避的我只能不斷用靈力治療,好在龍神之力讓我可以從周圍的環境中汲取充足的靈力,倒也不用擔心油盡燈枯慘死在這里……

我本來以為事情也就這樣了,只要努力撐到當麻找出「幻想猛獸」的核心,用「幻想殺手」把它消滅掉,就算天下太平,但是事情卻朝著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

當那股強烈的能量出現在靠近城市方向的時候,我收到了結標的電話。

「該死的老頭子們派出‘SCHOOL’和‘ITEM’來回收那個思念體和木山……你們多加小心!堅持一會兒,我這邊擺平了馬上就過去!」

SCHOOL、ITEM?

我靠!

那不就是NO•4「未元物質」和NO•5「原子崩壞」所領餃的秘密部隊嗎?據說他們的成員最低也是LV4,背後更有學園都市高層各個派系的支持,和我們這些單打獨斗的普通學生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存在……為什麼他們也會過來啊?

而且……以前結標不是說過,這兩個組織是敵對的嗎?

遺憾的是,在短暫的通話中,結標並沒有來得及解釋什麼,而當我想要主動聯系她的時候,信號卻不通了……

「大家小心!」我能做的,只有提醒御阪她們,「學園都市理事會高層派出回收部隊來了,他們很危險!」

那群人的確很危險。

六名LV4,兩名LV5,在整個學園都市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豪華陣容。

「怪不得居然要我們合作,原來是有你這麼一個礙事的家伙……」一個高大帥氣的金發少年,貌似很開心地朝著攔在他面前的御阪打招呼,「御阪美琴……真想不到會在這里遇到你……」

「我猜,你不會無視學園都市理事會的命令,阻攔我們逮捕木山春生吧?」

因為背對著我的緣故,所以我看不到御阪的表情,但是她既沒有回答,也沒有讓路。

「犯罪問題應該由警備員處理!」警備員的隊長倒是很有骨氣,毫不退讓地說,「木山春生應該由我們逮捕並羈押,理事會無權直接插手!」

這女人腦袋一定有問題——你看人家像是來講道理的樣子嗎?只是講道理的話,用得著派出八名高等級的超能力者過來?

「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警備員了。」金發男子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都沒有朝著對方看一看,舉手打了個響指,從他身後的越野車上跳下來一個貌似主管的家伙,拿出了幾份文件。

「警備隊長黃泉川愛穗,因為違反安全條例、妨礙學園都市秩序,現予以解職。」那男子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將還冒著熱氣,顯然剛剛從打印機里面拿出來的文件遞給了驚呆的警備隊長,「你可以走了。」

不理會氣得發抖的黃泉川隊長,那個怎麼看都像走狗的家伙又將目光投向其他的警備員,問︰「他們怎麼辦?」

「傻瓜不會太多的。」帥氣的男子很輕松地揮揮手,目光卻依然停留在御阪身上,「而且,真正能夠決定事情的,可不是他們。」

「告訴我你的決定吧,御阪美琴。」

「木山教授……她被帶回去之後,會怎麼樣?」御阪沉聲問道,「還有那些孩子們,他們會怎麼樣?因為‘幻想御手’而昏迷的人們,會怎麼樣?」

帥氣的男子想了想,回答︰「這次的事情是肯定要想辦法的,畢竟牽涉到上萬人了,不好好解決的話只怕那個學園長的情婦會發飆。至于別的人嘛……反正也就那麼回事,你知道的。」

「從情報看來,其實你是為了保護在‘幻想御手’中受害的朋友,對吧?我可以保證,她一定能夠恢復健康,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癥——還有白井黑子,雖然可能會泄露機密,但是我們不會對她們動任何手腳。」男子依然笑著,「這是最大的讓步了。」

不對佐天淚子下手,其他人就不保證了,對吧?

而如果御阪不合作的話,佐天就會有危險,對吧?

我呸!

要不是必須抵擋「幻想猛獸」,我真想沖過去,在那張帥臉上狠狠揍一拳!就像以前在模擬戰中做過的那樣。

「未元物質!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雖然不能揍他,但罵上幾句還是可以的……

「我不喜歡這個稱號,你知道的,真武。」學園都市九位LV5中排名第四的「未元物質」垣根帝督,神色不善地看著我,「或者說,你打算以這幅重傷的身體和我打上一架?」

「打就打!你以為趁人之危就能勝過我嗎!」我毫不退讓地吼回去,「有種就放馬過來!不把你揍得連你老娘都認不出來,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垣根顯然很憤怒,但他深呼吸了幾次,還是按捺下了怒氣,繼續和御阪交涉起來。

即使有NO•6的「原子崩壞」和六位LV4相助,即使激戰之後的御阪已經很疲勞,而我也已經傷痕累累,但如果同時對上兩位NO•2的話,他們依然不會有太多的勝算。

不過,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

雖然彼此相處的時間不久,但我也算是了解御阪的為人︰她性格直率單純,富有正義感和騎士精神,是難得一見的正派人士。面對著這樣的局面,她是絕對不可能讓步的!

果然,幾分鐘後,御阪用一記猛烈的電擊,宣告了談判的破裂。

「什麼‘大局’啊、‘科學’啊、‘進步’啊……我通通不管!」再次籠罩在閃電之中的御阪,朝著那群令人厭惡的家伙大吼,「但是,我絕對不讓你們再拿大家做實驗品!」

垣根當然不可能被這並不強烈的一擊打傷,他遺憾地嘆了口氣,回過頭去,朝著另一輛越野車說道︰「報酬就按照原先的約定,研究的資料也共享……出手吧。」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我並不想和你戰斗。」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連衣裙和高跟鞋,留著波浪卷發,怎麼看也很普通的女生走了出來,「但是任務最重要啊……」

「‘鬼神’現在分身乏術,只憑你一個人,斗不過我們兩個的。」她不急不慢地走到垣根身邊,和他並排站著。

她叫麥野沈利,號稱「原子崩壞」,在學園都市九位LV5中排名第五。

面對著兩位LV5的聯手,御阪美琴冷笑兩聲,身上騰起了猶如太陽一般耀眼的電光。

「斗得過或者斗不過,要打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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