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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感到有些不妥，這屋子並非沒窗戶，為何黑成這樣？他雖相信自己實力，但也不會莽撞到擅入險地。
「第二，你覺得如何？」李凡想了想，還是決定商量一下，畢竟「第二」在關鍵時刻，確實幫到自己不少。
「是幻象。」「第二」的語氣仍舊堅決，「冥想！」
「好！」心念一動，李凡雙手分捏手印，腦海中混沌攪動，如雲霧播灑，心神瞬間便進入冥想行雷的狀態。
「大雷驚天印？」冷行時驚呼，他當初學這手印，從理論到印法，系統學了半個多月才掌握，而眼前這人只看過一次，竟就能用？
他雖有些不信，但仍雙掌心向上在身前急速劃過，若波浪之形，同時十指向上抖動，呈向上沖騰狀。憑借肢體與心靈的相互配合，通體散發出一股流火縱橫，燃燒萬物的氣息。
嚴正教給冷行時的手印以五行區分，金木水火土，各自兩套手印，每套九種變化。
「大雷驚天印」屬木系手印，而他眼下所用「流炎淨世印」屬火系，因木生火，凝而不發，正是守御木系手印的最佳方法。
他這手印剛結成，卻見李凡雙手一合,二目徒睜，口中一聲大喝︰「嗡！」
聲音宏大，如雷亟而來，瞬間便再冷行時腦中炸開，令他眼神一呆，那一只結印的手竟緩了下來，腦子一陣陣迷糊。
一時天旋地轉，整個空地似都以李凡為中心旋轉，而對方身體也逐漸變得巨大，更緩緩升起，猶如雷神臨世，不怒自威。
「艾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厲害？這也太…太」冷行時急忙閉目凝神，想象雷電擊中枯木，熊熊火焰燃燒而起，同時手指急點額間，但耳邊那聲「嗡」卻仍舊不斷回響，猶如雲霧中旱雷驚天，回聲滾動，連綿不絕。
他猛吸一口氣，氣息由喉頭穿過，逐漸達到胸部，那氣息轉眼充滿肺部，隨著肺底舒暢擴張，將膈肌壓下，月復部立時凸出，隨即口鼻緊閉，將這一口氣緩緩自全身毛孔放出。
直到那月復部完全平復下去，他才睜開眼楮，卻見眼前空無一人。
他急忙向屋內看去，卻見李凡不知何時已進屋，此時整個人趴在矮桌上沉沉睡著，而嚴正正站在他身邊，笑而不語。
原來李凡那一聲「嗡」字出口，立即眼前一亮，仿佛一團電光劃過天幕，連同屋中那一團黑暗盡皆劈開，眼前豁然一亮，屋內的一切立刻盡收眼底。
果然是幻象啊！李凡笑笑，順手擦去不知不覺中滲滿額頭的汗水。他感到剛才那聲斷喝，似已把他全部精力都用了出去，此時全身竟頗為乏力。
再看一旁的冷行時閉目站在那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卻听腦海中「第二」淡淡說道︰「他被催眠了，不必理會！」
「真的假的？」李凡倒也沒認為自己手印配合聲音，竟能催眠對方，不過「第二」這麼說，應不會錯。
正在此時，卻听屋內嚴正喊道︰「進來，不必等他！」
李凡想跟「第二」詢問如何幫冷行時解除催眠，對方卻直接冷冰冰地回答不會。
這也很好理解，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的「第二人格」，那麼所知道的應該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區別只是對待問題的態度罷了。
他當即依嚴正的話走進屋去。屋內凌亂骯髒，處處透露出主人的落魄。
嚴正臉上僵硬笑了下，伸手一指，說道︰「坐！」
李凡低頭看了看，最後找了個稍微齊整些的東西坐下，雖然那東西頗有些像是報廢的微波爐。
他抬頭仔細端詳了一下嚴正，這才發現他似並不真的十分蒼老，只是頭發過于白了，皮膚泛著一種深沉的土黃，但臉上卻並沒什麼皺紋，一雙眼楮缺乏生氣，顯得有些呆滯，好似精神不濟般。
「剛才是測試，但，多余了。」嚴正眸中忽現出一絲精光，卻轉眼即逝，他說話沒精打采，冷聲冷氣，手指敲擊著面前的矮桌，發出低沉的咚咚聲︰「學東西快？」
李凡愣了一下，才反應到對方是在問自己，他尷尬笑了一下，卻沒回答。對方點了點頭，說道︰「你來，有問題？」
「不錯，我想知道自己是否真有精神力，大概有多強？」
「你有！」嚴正敲擊的手指忽停下，伸出一根手指問道︰「幾？」
這是幾？這問題太過簡單了吧？李凡不由仔細端詳那手指，想看出是否暗藏玄機。
可就在對方手指一擺間，他發現自己雙眼似不能隨之轉動，對方立即起身，輕撫一下他頭頂。
一種難以言喻的倦意猛襲來，李凡雙眼朦朧間，身子便有些歪斜。
催眠？李凡這才想到，對方剛才讓自己回答問題，就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放松警惕去看他的手指，甚至之前敲擊桌子，發出的音節，都是一種鋪墊。
可他雖想清楚了，這抵抗卻極度困難。他正要觀想陰陽圖去抵抗，卻听對方說道︰「別用任何手段，只憑精神意志，否則無法清楚你實際能力。」
原來是測試麼？難怪「第二」這次沒提示自己，難道他早看穿了？
李凡微松了一口氣，當即竭力保持清醒，但卻偏無法集中精神，一時心念紛飛，又感到痴鈍朦朧，信念散亂，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大約支持了半分鐘，他雙目終忍不住閉合，整個人向前一傾，倒在了桌上。
這時候冷行時正好醒來，眼見李凡趴在那里呼呼大睡，不由得驚道︰「怎麼回事？我…我昏了多久？」
「進來！」嚴正招了招手，隨即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想錯了。」
「想錯了？什麼意思？」冷行時走入屋中，看看桌上的李凡，「他精神力不高？根本沒有？是你想錯了還是我看錯了？」
嚴正搖搖頭，坐回原位，無精打采的說道︰「很低。」
「不會吧？」冷行時大吃一驚，說道︰「他昨天很輕松破了我的催眠，今天那雷印更是強的離譜，怎麼會精神力很低？老家伙你搞錯了吧？」
嚴正又是搖頭，隨後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李凡渾身一震，緩緩醒來。卻听嚴正說道︰「我不知道！」
無視著冷行時臉上的詫異，嚴正繼續說道︰「你的精神力是五，使用手印能發揮九的力量，想防御你的催眠，最少需五點五以上精神力…他應有極強的精神法門，比我的手印要強。」
「不可能吧？」冷行時幾乎月兌口而出，嚴正鑽研手印足花了十來年的心血，而李凡的精神法門竟還要強的多？那是什麼法門？他怎麼可能擁有？
「另外，我猜他是修武者。」嚴正仔細看了看李凡，「若有提防，以內氣護體，可以防御精神。」
「老家伙，你以前可沒跟我說過修武者啊！修武者…恩…」冷行時沉吟了片刻，難道那個陶逸風不是精神力者，而是修武者？
此時李凡晃了晃腦袋，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我的精神力到底是多少？」
「大概…」嚴正目光深邃,望著李凡，沉默片刻才說道︰「二。」
「我二？」李凡眉頭一皺，剛要張嘴，旁邊的冷行時已大聲問道︰「不可能！這麼少？老家伙你肯定搞錯了！」
「放屁！」嚴正瞪了冷行時一眼，身子向後一仰，倚牆不語，顯對這結果非常確定。
李凡忽問道︰「那麼您的精神力是多少？」
「我？沒有！」嚴正僵硬的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也有。」
「那是什麼意思？」李凡感到對方的話有些費解，卻听嚴正說道︰「所有人都有，但多寡不一！」
「每個人都有精神力？」李凡似在咀嚼著什麼味道。
嚴正緩緩講解他的理論。他將人類按精神力分為三種，第一種是普通人，擁有微量的精神力，但非常低下，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作用，也不會變強，這各層次的精神數值稱為精神本底量；
第二種是精神力者，就像冷行時一樣，或天生，或因某種刺激而異變，數值突破本底量，這時精神強度已可對身邊的人或物造成影響；
第三種是神通者，其實也就是更強的精神力者了，不過這種層次的人很少是直接到達的，據嚴正的個人猜測，應有特殊的精神錘煉法門。
李凡當即問道︰「那你是沒超出本底量的人群？」
冷行時在一旁忽然插話道︰「那個是自然的啦，這老家伙的精神力是0.9，正好是本底量的臨界值，多一點就能突破，可惜就是破不了。」
嚴正嘆了口氣，說道︰「你精神雖弱，但應有特別法門，能超常發揮。那是你的機緣，是否說出，憑你心意。」
李凡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其實，是我前段時間看到的一張觀想圖。我能夠抵御冷行時的催眠，就是因腦中浮現了那張圖。不過那圖我畫不出來，所以，告訴你們也沒什麼用。」
實際那天的事還有第二的幫助，不過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觀想圖？什麼樣的觀想圖？」
「陰陽二氣的觀想圖，但又不是咱們常見的太極陰陽魚，而且那圖畫似乎有靈性，仿佛能動一般。」李凡盡量詳細的描述了陰陽訣中那幅圖的樣子，最後問道︰「我的精神力，是不是這樣出來的？」
「不可能，精神力如果沒有超出本底量，無論如何修煉也不會變強！嚴正搖了搖頭，言辭間斬釘截鐵一般，隨即仰頭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根據我的研究，想要突破本底量只有三種方式。」
「三種？不是兩種麼？」李凡扭頭看了看冷行時，卻見對方雙手一張，滿臉的無辜。
「看來，小混球對你說了。不過，還有方法，灌頂。」
「灌頂？」李凡愣了一下，遲疑的說道︰「這個…能讓人的精神力提升？」
「不是一般灌頂。」嚴正用手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眉間似閃過苦澀和怨毒，但他立刻恢復平靜，緩慢的講述其中奧秘。
原來強大精神力者通過灌頂，是可能令普通人突破本底量的，不過這對後者而言是有很大風險的。
其一，是少有差池，就會對精神造成不可不久的傷害，使人成為白痴或者精神病；
其二，是接受灌頂者可能會被對方控制，從此成為對方的傀儡，行尸走肉一般；
其三，如果為人加持灌頂時，加入自己的某種意念，譬如令對方從此一心一意信仰自己，那麼對方雖然不被自己直接控制，卻也會成為自己的忠實信徒，永遠不會背叛。
听到這里，李凡心念一動，想起古代的一些宗教，而嚴正則繼續說道︰「如耶穌十二門徒，恩，我相信，猶大並沒背叛耶穌，是受主命去出賣他，是服從而非背叛。」
「最近有無奇感，如靈魂月兌殼，或身有蟲蟻啃食等…」
「靈魂月兌殼麼？」李凡眼前一亮，忽想起自己修煉陰陽訣的時候，因體內陰煞氣爆發，又經「第二」提點，而進入過一陣意識月兌體而出的感覺。
而且那時候正是生死關頭，與對方所說突破本底量所需的條件之一非常吻合。他當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有一次危機中，似乎有過那種感覺。」
嚴正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見觀想圖，是何時？」
「也是在那時。」
「照啊！」嚴正猛地雙掌一拍，人也站了起來，隨即將頭探了過來，沉聲問道︰「你是否願意，跟我訓練精神和催眠？」
「像冷行時那樣拜師？」李凡輕搓額頭，皺眉問道。
如果對方真的要他拜師，他肯定立刻拒絕。師威如山，這絕不是玩笑！還不知道嚴正的真實為人前，隨便拜師，就會給自己的未來增加一線不穩定的因素。
他雖覺得對方的催眠手法很不錯，但還不至于讓他為此多一個束縛。
嚴正卻搖頭說道︰「不必，你和小混球不一樣，我只有一個請求！」
請求？李凡念頭一轉，隨即說道︰「你希望將來東山再起時，我能幫你一起對付諸葛北光那幫人？」
「不錯！」嚴正緩緩坐了回去，整個人卻忽顯得精神起來，「但你幫的不是我，是全人類！」
李凡微微一笑，幫助全人類？他可沒有這麼偉大，雖然嚴正的研究確對人類進步有一定幫助，但對他來說，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這種方式還人情，他可以接受。
「好，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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