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誰都不再說話。
墨冷御的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背,隔著薄薄的睡衣,能清晰的模到她的脊椎骨和肋骨。
她好似沒有反應式的,只是呆呆的注視著前方。
她在思索著這次意外事件。
如果穆天宇來得再晚一些,如果墨冷御出現得再晚一些,會怎麼樣?
她閉上眼楮,繼而猛然睜開,眼底一片清明。
不能,她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要讓自己變得強大。
想到這兒,她翻身起來,說道︰
「墨冷御,我……」
「我給你……」
二人同時開口,目光相撞。
蘇欣怡兩手按在她的胸前,眼神錯開,「你先說。」
「你說吧。」墨冷御看著她,她此時上半身整個趴在他的身上,此時此刻二人曖昧的姿勢他非常受用。
兩手環繞著摟住了她的腰,低頭看著她猶如貓兒一樣蜷縮在身上,今天所有的煩躁一掃而光。
難得她主動和他說話,而且態度這麼友好。
「我要學開車。」
蘇欣怡抿了抿唇,終于說出這句話。
開車,是她要學習的第一步,如果會開車,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你……不會開車。」
墨冷御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譚,唇角不自覺勾了起來。蘇家大小姐,驕傲優雅無與倫比,竟然不會開車?
蘇欣怡臉微微一紅,挑眉,「不會開車怎麼了?我不喜歡,所以沒學。」
她確實不喜歡開車,以前從博雅學院到家里,只是幾分鐘的路程,走路就會到。遠一些穆天宇會送她,她沒必要學。
「誰上次說要離開的時候,說我把車鑰匙給她,她就不怕的?」墨冷御涼涼的說道,想起當時她強硬的態度,忍不住想笑。
「你……」蘇欣怡沒想到自己一時逞強的事兒被他挑出來,臉微微一紅,伸手去推他,辯解道,「我說我要車鑰匙,又沒說我會開著走。」
墨冷御注視著眼前的女人,眼底的溫柔與興味深濃起來。
此時的蘇欣怡,褪去了一些優雅,卻增添了一絲羞澀,這種羞澀讓她更具有女人的嫵媚,帶著一抹小女人態,十分誘人。
忍不住心里的躁動,他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伸手挑起了她臉側的發絲,「我剛剛說要送你車,誰知你竟然不會開。」
說到這兒,他再次忍不住勾唇。
這妮子,居然能夠把謊話說的那麼強硬。
蘇欣怡被他身體的氣息裹脅著,心頭 跳開了,尤其是看著他臉上揶揄的笑容,心里一陣氣惱,抬手扯住了他的唇角,「你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我……不會開車才學的。」
「我教你。」
他任憑她的手在唇角胡作非為著,淡淡開口。
他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底融入了一層淡淡的寵溺,猶如煙塵,薄薄的,卻很溫暖。
蘇欣怡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表情一僵,立刻收回了手,推開他爬了起來,「我得去一趟博雅學院。」
學院要正式運轉起來,就要做好今年秋期的招生工作,整個暑期,她都在為了博雅的生存而奔波,一直耽擱到現在。
她快速跳下床,向著樓下跳著腳走去。
整顆心,沒來由的亂做了一團。
一頓飯,墨冷御掌勺,蘇欣怡做一些小打小鬧的雜事,很快,四個菜擺在了餐桌上。
聞著香噴噴的米飯,蘇欣怡確實餓了。
飯吃了半飽,她心里的疑問來了︰墨冷御怎麼會做飯?
自從她記事開始,墨氏家族就存在,只不過集團後來改了名字。
一個從小生長在豪門的公子哥,怎麼會做出這麼花樣繁多的飯菜?
她心里想著,不覺偷偷瞄了瞄他。
墨冷御注意到了,戲謔看向她,「想要看就大膽的看,鬼鬼祟祟的可不是你蘇欣怡的作風。」
窺視被看破,蘇欣怡表情僵了僵,坐直了身體,「誰鬼鬼祟祟了?我只是想問你,咳,你怎麼會做飯的?」
一句話問出,墨冷御眼中的戲謔倏然不見了,臉上的溫情逐漸收斂了,繼而一片深沉。
「吃飯。」
半晌,他吐出這兩個字,再也不看她一眼,低頭吃著碗里的飯。
蘇欣怡凝眉。
怎麼回事?做飯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好像戳中了他的苦難史似的,難道這做飯後面蘊含著什麼經歷?
會是什麼?
她明顯感覺到空氣中逐漸浮現上了冷漠的氣息,這些氣息來自墨冷御。
她低頭默默吃著飯,直到放下碗筷,抬頭看向他。
他依然淡漠著一張臉。
那張臉不再有那一閃而過的溫暖,反而透出一抹清冷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障壁。
她拿起碗筷向著廚房走去,心里涌上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對于墨冷御,她是不了解的。
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飯。
「我來。」墨冷御走了進來,把碗從她手中拿走,站在了洗碗池邊。
蘇欣怡手中空了,她抬頭看向他,他臉上的冷漠已經消失了。剛剛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層薄薄的烏雲,如今風過雲散了。
只是,他為什麼會這樣?
她甩了甩頭發,她為什麼要關心這些?她和他只是一場合約婚姻,兩年後,是要分開的,毫無關系的分開。
「麻煩你……送我去博雅學院。」
她走到了廚房門口,猶豫著,終于回頭,說道。
「不行,你腳上的傷口復發了,好了之後再去。」墨冷御沒有回頭,聲音卻不容質疑。
蘇欣怡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听著嘩啦啦的流水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的確,還隱約在疼。
看來必須在這兒養傷了,學院有白理事在,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她的腳傷一養就是一周。
一周時間里,墨冷御每天在書房里處理公事,她則落得個清淨,無人打擾,坐在沙發上看書,時而坐在鋼琴前彈彈琴。
陰雨連綿的天氣也持續了整整一周,終于放晴了。
蘇欣怡站在別墅前,跺了跺腳,一點兒都不疼了,那麼明天就能到博雅學院去了。
「走吧,我教你學開車。」
墨冷御站在她身後,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向著台階下走去。
「現在學?」
蘇欣怡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教自己了,以為還要爭取一番呢。
「嗯,怎麼?不想學了?」墨冷御低頭看向她,陽光下,她的臉上綻放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跳躍著隨著生動的表情蕩漾開。
「沒有,我學。」蘇欣怡感覺到他的目光,逃開了。
這一周來,他的這種注視逐漸多了,而她,竟然……竟然在他的注釋之下,會臉紅。
二人坐在了車上,墨冷御先講解了駕駛位置上所有零件部位的作用。
蘇欣怡注視著他一翕一合的唇,心頭驟然泛起一抹顫動。
她連忙轉了視線,看向他的手邊。
「 。」
額頭上,驟然挨了一下彈指。
麻酥酥的疼痛襲來,她一陣氣惱,挑眉瞪著她,「你干什麼?」
「怎麼注意力不集中?听講的時候,目光要注視著老師,才能把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墨冷御的手指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揉著被他指頭彈過的地方。
他在說話,她怎麼可以心不在焉?
他的魅力就那麼差勁兒嗎?
「不就是看著你嗎?說一聲不就行了?」蘇欣怡不滿的拉下他的手,埋怨著。
不是不看他,而是看著他,她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昨晚……昨晚他吻了她。
「看著我。」
墨冷御看著女人臉頰上飛掠的紅暈,心底一陣暗笑,提醒著。
蘇欣怡挑眉,「我看。」
不就是看著他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嗯哼,我就不信你能忍受我火辣辣的目光。
墨冷御勾了勾唇,繼續講,「開車的第一步,繞著車檢查一遍,看看車子有沒有什麼異常,之後再拉開車門,上車……」
蘇欣怡的目光牢牢盯著他,一眨不眨。
那目光,仿佛帶著灼熱的陽光,烘烤著眼前的男人。
穆天宇說過,每次被她的目光注視著,他都有種沖動。
至于什麼沖動,當時他沒有解釋,她也沒有深究。
可她相信,這種沖動對于男人來說是有作用的,甚至是殺傷力。
墨冷御果然被這種具有殺傷力的目光刺中了,他停止了講解,回頭看著她,幽深的目光與她挑釁的目光相溶在一起,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寶貝,你不看操作步驟,只一味盯著我看,而且,你的目光中帶著心猿意馬,我會忍不住的。」
他說著逼近了,唇幾乎貼到了她的唇上。
他強大的帶有壓迫力的氣息撲面而來,呼出的氣息誘惑的噴灑在她的唇上,她微微顫動了一下,伸手打開了他的手。
「什麼心猿意馬?墨冷御,你怎麼了?一會讓我看著你,一會兒又讓我看別的地方,你不會教學的話就不要充孔夫子,切。」
「的確沒有?」
他俯身逼近一步。
蘇欣怡一驚,身體往後,靠在了椅背上,「沒有。」
「如果有呢?」
他繼續逼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蕾絲的連身裙,高領設計,里面的內襯確實吊帶的,所以蕾絲中透著性感。
蘇欣怡抬手擋在了胸前,「絕對沒有,你的目光反而很猥瑣。」
「對自己老婆叫猥瑣?」
墨冷御低低勾唇,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卻沒有加深,轉身下了車,又走到了副駕駛位置,拉開了她身旁的車門。
「換位置,你來開。」
蘇欣怡有些呆愣。
他的唇落在她唇上的剎那,帶著一抹異樣,可是他卻沒有加深這個吻,她又覺得……覺得……說不上的感覺。
好似是失落?怎麼會是失落?
「怎麼了?懷念剛剛的吻?」墨冷御俯身,再次逼向她。
他的眼中閃過探究。眼前帶著遲疑神情的女人是他所沒見過的,可愛得讓他再次想吻她。
「誰懷念了?」蘇欣怡伸手按在他的臉上,往外推著,下了車,「我只是在回憶你剛剛講過的內容。」
「那麼認真?」墨冷御趁機握住了她的手,唇吻著她的手心,舌尖掃過那細女敕白皙的手心,繼而是她的指尖。
戰栗的感覺迅速傳遍了蘇欣怡的全身,她呆了呆,要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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