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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太後發難之啟程

翌日,天朗氣清。

裴府。

下人們一大早就起來,打掃庭院,準備馬車。

沈茹嫣在燕語和燕虹的服侍下穿戴好,一身一品誥命的正裝服飾,襯得年近五十的沈茹嫣端莊大氣,宛如三十歲的年輕貴婦。

近日來,二丫的細心陪伴和安慰,讓沈茹嫣不再沉陷于裴無雙逝世的痛苦之中,臉上的氣色也漸漸好轉。

珠翠玉釵,淡妝輕掃,眸中有神,嘴角含笑。

二丫也是一早被大妞叫醒,在楊芹的梳妝打扮之下,一襲粉色羅裙,上身套著滾毛邊的米白對肩小褂,腰間掛著林純給她買的蘭花玉佩。

頭綁緋色絲帶,將滿頭黑分辮成無數個小辮,不飾任何金銀翠釵,靈動飄逸,宛如林間精靈誤入凡間。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炯炯有神,眸中明亮,帶著絲絲聰慧與狡黠之意,小巧的鼻梁,微翹的粉唇,好不愛!

沈茹嫣在見到二丫時,也頗為滿意的朝楊芹點了點頭,看著二丫酷似女兒的小臉,沈茹嫣不再悲痛,眼中含著寵溺和慈愛。

簡單的用了一些早餐,沈茹嫣帶著二丫,以及燕語燕虹,上了馬車。

宮門口,林公公翹首以盼,讓守門的侍衛好奇不已,紛紛議論著,能讓太後身邊最得力的公公一早到此等候,會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馬車噠噠噠的勻速行駛在進宮的大道上,沈茹嫣悉心教導著二丫要注意的事情,到了太後宮里,見了太後,要如何心里問安,如何答話。

二丫很認真的一一記下,態度端正。

「夫人,林公公在宮門口等候呢!」燕語在車外隨行,隨著馬車離宮門越來越近,一向細心的燕語看到林公公滿臉期待之色,在宮門處等候,還時不時的朝這邊張望。

「哦,讓車夫快一些,別讓林公公久等,想必太後娘娘也起了,咱們若是晚了,就不好了。」沈茹嫣吩咐道。

「是,夫人!」車夫加快了速度,轉眼間到了宮門口。

守門的侍衛一見是裴家二房的馬車,一臉不屑,很不尊重。

「不知馬車里坐的何人?進宮有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傳召手諭?!」

一侍衛大聲朝趕車的車夫吼道,語氣不敬,眸中鄙視。

一眾侍衛皆看好戲般,等著馬車里的人回話,大家都知道,這是裴家二房的馬車,自裴家二房的無雙小姐失蹤,裴家二房的馬車就幾乎很少進宮,除非是宮中設宴,裴家二房的沈夫人才會與兵部尚書裴無靖大人一起進宮。

現在裴大人正在上朝,那這馬車里坐的只會是沈夫人了。

皇後娘娘不待見裴家二房的人那是整個皇宮里,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守門的侍衛才敢如此放肆。

林公公早就盼的脖子酸了,這初冬的早晨,天氣涼颼颼的,林公公一看到裴家的馬車過來,正準備迎上去,就被侍衛的話打斷。

林公公心頭的怒火刷的就沖上了頭頂,將這吹了冷風的初冬清晨也染上了一絲溫度。

「大膽!一個小小的宮門守衛,竟敢朝著當朝一品官員家的馬車語氣不敬,這馬車里坐的人你們一個個心知肚明,乃是當朝兵部尚書之母,一品誥命夫人,竟敢如此問話,是誰給你的狗膽?」

「今日沈夫人奉太後口諭進宮拜見,老奴一大早在此等候,唯恐招待不周,你們這幫目無法紀,不識禮數的家伙,就是如此對待太後的貴客嗎?看來你們是將太後娘娘都沒放在眼里啊?!」

林公公一番慷慨陳詞,鏗鏘有力,嚇的一眾侍衛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那個吼話的侍衛一臉驚恐,對著林公公慌張的說道︰「公公息怒,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尚書大人母親的馬車,更不知是太後娘娘•••」

「是啊,是啊,小人們時時刻刻將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記在心上,包括後宮各位小主,從來不敢忘記,求公公明察啊•••」

「不知?!明察?!宮中除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能宣誥命夫人進宮外,其他人等一律沒有權利,若是皇後娘娘的母親進宮你們也會認不出嗎?你們個個人精,知道皇後娘娘與沈夫人關系不睦,便語出不敬,只記得討好皇後娘娘,卻把太後娘娘拋諸腦後,還敢說不知,還敢說時時刻刻將太後娘娘放在心上!我看你們都是不想要腦袋了!」

「公公息怒••小人知錯,小人求公公大人大量,下次小人定對各位進宮的夫人恭敬有加,微笑以待,求公公開恩,不要告知我們統領大人,求公公•••」

「哼!本公公不是大理寺官員,也不是刑部官吏,管不到你們這些不三不四,諂媚巴結的小人,此事本公公會原原本本告知太後娘娘,該如何定奪,由太後娘娘親自決定,你們好自為之!」

林公公說完,再不看跪在地上的侍衛一眼,走到沈茹嫣的馬車邊,示意車馬駕車進宮,侍衛們忙讓開道路,給馬車通行。

到了後宮內院,沈茹嫣帶著二丫下了馬車,林公公早就吩咐人準備了軟轎,一行人朝太後的慈寧宮疾步而去。

坤寧宮。

「娘娘,剛才宮門處的人傳消息來,說是太後娘娘宣了沈茹嫣進宮,還讓林公公一早在宮門口迎接,宮門口的幾個侍衛對沈茹嫣出語不敬,被林公公呵斥了一頓,還說要太後娘娘親自處理。」

「哦!這事兒倒是新奇,太後多年未招沈茹嫣進宮談話,偶爾宮中宴席,沈茹嫣也只會撿重要的,無法推辭的才來,這次倒是有些奇怪!宮門口的事情你繼續讓人盯著,有什麼變故再來告訴本宮。」

裴無影心里雖有些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

「你下去吧,讓梅香進來伺候,準備擺飯吧!」

「是,奴婢告退。」

梅香正收到暗衛的來信,又聞菊香說娘娘找自己,忙帶著信,匆匆進了里間。

「娘娘,暗衛來信!」梅香將信遞給裴無影,退到其身後,幫裴無雙梳理頭。

裴無影將信件緩緩打開,臉色隨著信件上的內容變得越來越難看,眸中的狠毒和悔恨交織,看的梅香心驚肉跳,手上的動作也下意識的放輕。

「啪!」裴無影看完信,一掌拍在梳妝台上,拿著信件的手漸漸握緊。

「賤人生的賤種,也敢進宮,本宮當初一時心軟,放過了她,果然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次我定叫你三個兒女死個痛快!」裴無影滿臉陰毒的表情,破壞了本身姣好的面容,眼神惡毒,讓人見之膽顫。

只是裴無影不知道,這次太後先一步下手,打的她措手不及。

慈寧宮。

「母後,沈夫人來了嗎?」裴舒菡接到千雅雪送的信,看完後,悲痛傷心,卻難掩激動,期待,今日一早,天沒亮就隨定永王一起進了宮,等候沈茹嫣和二丫的到來。

「妹妹,別著急,我倆都是和王爺上朝一起進的宮,自然要早一些,估計一會兒人就來了。」千雅雪知道裴舒菡的心情。

當年,裴舒菡被裴老太爺帶回家,就和裴無雙放在一處教養,說是義孫女,但是待遇卻和親孫女沒什麼兩樣,裴無雙和裴舒菡也是相伴相知,親如同胞姐妹,裴舒菡比裴無雙大四歲,在裴無雙及笄的那年三月嫁給了定永王,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天洪剛為王妃。

「你這丫頭,平日里看哀家也沒見這麼著急•••」太後故裝著吃味的說道,心情也相當好。

「太後,林公公帶著她們來了!」月汐進來傳話。

「快,直接讓茹嫣進來吧!」太後也有些著急了。

沈茹嫣下轎,牽著二丫,跟隨林公公進了慈寧宮。

「臣婦沈茹嫣拜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民女林歆拜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茹嫣牽著二丫雙雙跪下,給太後請安。

「月汐,快扶沈夫人和二丫起來,賜坐!」太後臉上表情激動,很是歡喜。

「謝太後娘娘!」沈茹嫣和二丫異口同聲。

「沈夫人快起身吧!」月汐走上前,和二丫一起扶著沈茹嫣起身。

沈茹嫣見千雅雪和裴舒菡以及安貴妃唐夢玲都在,忙又帶著二丫一一行禮。

裴舒菡和千雅雪在看到二丫的那一瞬間,就知道,這定是裴無雙的女兒,無論是眼楮還是相貌,都**成的相似。

裴舒菡很激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直直的看著二丫,目不轉楮。

「二丫,到哀家這兒來!」太後朝二丫招手。

二丫看了一眼沈茹嫣,見她微笑著點頭,才站起身,踩著小步子,走到太後跟前。

「好孩子,你們姐弟三人受苦了,來,二丫,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二丫,你姐姐怎麼來?還有你哥哥呢?」

「回王妃娘娘的話,我家正在蓋新樓,姐姐走不開,哥哥明年要參加童生考試,在家中與先生學習。」二丫語氣響亮,不卑不亢。

「這樣啊,那你家現在生活的好嗎?吃穿用度是否齊全?家中有婆子丫鬟嗎?」裴舒菡句句問的用心,關心之意溢于言表。

「家中如今生活很好,吃穿用度樣樣不缺,家里有安婆子和梨婆子,還有安和大哥他們和牛大叔一家,還有余先生,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常來家中照顧我們姐弟。」二丫細數著家中眾人,回答的穩妥,全面。

「好了,好了,舒菡啊,今日你們都來哀家宮中,一是為了見見二丫,其二呢,哀家也有事情和你們商量。雪丫頭剛才和我說了,明日準備和二丫一起回清溪鎮,茹嫣啊,這回你一家除了無靖和雲飛,是要都去嗎?」

「回太後娘娘的話,除了無靖和飛小子,都和二丫一起走,老太爺也一起走。」

「那歸期呢?」

「回太後娘娘的話,歸期暫且還沒定,老太爺說若是二丫家的山林好,就在那養老,不回京了。」沈茹嫣想到裴老太爺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舒暢,全身輕松的樣子,心頭很欣慰。

京城繁華,但卻不得自由,哪如山間野林來的自在。

「嗯,這樣也好,這京城雖好,卻讓很多人迷了眼,也迷了心啊!•••」太後感嘆著。

眾人听了太後的話,都低頭不語,大家內心明了,想必太後也•••

「今日讓你都過來,是哀家晚上準備辦個家宴,到時候你們都帶著孩子過來,哀家老了,就想子孫常常同堂歡聚,明日雪丫頭離京,哀家這把老骨頭也要活動活動了,省的那些人都快把哀家忘了•••」

「他們安分了,你們離京路上也能安穩些。哀家也放心些•••」

太後的眼光不知看向何處,嘴里念叨著。

眾人心知肚明,也不開口打擾,二丫乖乖的仍由太後牽著手,不驕不躁。

中午,眾人在慈寧宮用了午膳,便送走了沈茹嫣和二丫,當然,大包小包的禮物自是收了不少。

千雅雪和裴舒菡都直接留在了宮里,等著晚上的晚宴的來臨。

燈火通明,輕歌曼舞。

太後和皇上坐在高位,一臉喜氣。

皇後獨自一人坐在左邊第一桌,相對應的右邊第一桌是太子天銘顥。

皇後下手坐著安貴妃唐夢玲和長公主天銘冉,對面坐著定安王天洪烈和千雅雪以及定永王天洪剛和裴舒菡。

天銘羽和天銘俊座位相鄰,皆在自己父王母妃之後,天銘俊身邊還坐著一位身著水紅宮裝的文靜曼妙女子,正是余雲欣,天銘俊的世子妃。

「今日二皇子,二皇子妃和三皇子,怎麼沒過來啊?哀家好不容易才擺一次家宴,都不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太後語氣中帶著不滿,看向皇後。

「母後,朕讓炫兒出去辦事了,所以沒來,還望母後原諒,只是這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皇後,你今日沒通知揚兒他們嗎?」

「回皇上的話,臣妾已經讓人傳話,只是,只是••」裴無影面帶喜色,故意吞吞吐吐。

「皇後有什麼話直說吧,不要吊大家的胃口!」太後斜視了裴無影一眼,有些不悅。

「回母後的話,只是二皇子妃今日有些不適,太醫診斷,說是已經有喜一月有余了,要好生休養,二皇子陪同在側,故沒來參加母後的家宴。」皇後很是得意,看了看皇上和太後,又瞥了一眼對面的太子天銘顥。

「果真?!那真是大喜,哀家也就不怪罪了!」

皇上和太後對視了一眼,雖臉上掛著喜意,但語氣平淡,毫無表示。

「恭喜•••」千雅雪和裴舒菡正準備起身恭賀,被宮外傳來的聲音打斷。

「月汐姑姑,月汐姑姑,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月汐姑姑饒命,話真的是二皇子妃說的,不是奴婢等人說的,求月汐姑姑開恩•••」

「何人在外大吵大鬧啊,小林子,你去看看,哀家今日家宴,不要讓不相干的人壞了哀家的心情!」太後嘴角微勾。

「是,太後娘娘,奴才這就去看看。」林公公眼角帶笑,心中暗道,好戲開場。

「月汐姑姑,月汐姑姑••」

林公公走到外面和月汐對視而笑,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點了點頭,「何人再次喧嘩,不知太後娘娘今日舉辦家宴嗎?月汐,怎麼回事,這兩個丫頭犯了什麼錯?」

「•••」跪在地上求月汐的兩個小宮女一臉害怕,見到林公公更是驚恐萬分,顫抖著不敢說話。

「林公公,你在這看著這兩個奴婢,我要進去面見太後,說清實情!」月汐說完,越過林公公直接進了門。

「誒•••」

林公公裝作喊叫不及的樣子,見月汐進了殿,轉過頭看向兩個宮女,一臉的凶神惡煞,「說,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話,讓月汐姑姑如此生氣?!」

兩名小宮女一副快要暈厥的樣子,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月汐進了殿,沒等皇上和太後問,直接跪倒了地上,臉上盡是氣憤和傷心,淚水順著臉頰刷刷而下,看的眾人一臉驚訝,不知月汐是受了何種委屈,竟然哭得如此悲傷,眾人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太後,見太後臉色暗沉,便知太後已經生氣。

「月汐,你不知哀家今日家宴,心情大好,你進殿也不請安,直接跪地就哭是何道理?誰給你受了委屈你也該等哀家宴會過後再說,方才是知禮!」太後語氣不怒而威。

「月汐,究竟生何事?惹得你如此不識禮數,先帝在世時,還夸你知書識禮,誠實守信,在太後身邊侍奉多年,怎出這般差錯?!」皇上一向對月汐和林公公這兩位太後身邊的老人尊敬有加,這會兒也被月汐整的惱火。

「月汐姑姑,你今日這是怎麼了?平日里本宮見你謙和有度,今日怎的這般失了分寸?!」裴無影自然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出口就是火上澆油,惹得皇上和太後更加不喜。

月汐見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奴婢傷心,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太後娘娘,奴婢剛才去給太後娘娘取披風,听到回廊邊有兩個小宮女在竊竊私語,本不想多管,是听到她們談到二皇子妃今日到太醫院找御醫診脈,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說道太後娘娘,二皇子妃說••說••」

裴無影心里一個疙瘩猛地跳起來,眼皮突突直跳,心里不安的預感漸生。

「說太後什麼?月汐你盡管說!」皇上一听有人在背後說太後閑話,頓時火冒三丈。

太後不以為然,看了眼皇上,心里欣慰,知道皇上對自己孝順,「月汐,你說吧,哀家知道你從不說謊話,先帝都夸你誠實守信,你說的話必是真話,哀家倒要好好听听,二皇子妃到底說了什麼話,讓你如此流淚!」

這回裴無影也不敢再開口,因為她也不知道二皇子妃究竟說了什麼話,只定定的看著月汐,心里想著對策。

「回皇上和太後娘娘的話,她們說,說二皇子妃因為得知自己有喜,說等生下了皇長孫,那日後就••二皇子妃身邊的丫鬟提到太後時,二皇子妃說,說太後的活的這麼久,就是個老不死的,還說皇後娘娘也是一樣,說等她當了皇後,就是•••」

「大膽!放肆!」皇上一听,怒火中燒,拍桌而起。

「奴婢別的倒是不想管,只是听二皇子妃說太後是老不死的,奴婢心里就•••所以才流淚傷心,奴婢侍候了太後娘娘一輩子,幾十年,雖然心里知道太後娘娘身體漸漸不好,但也盼著太後娘娘長命百歲,•••」月汐說不下去,淚水一個勁的流著,看的殿中的大家心酸不已。

在座的都知道,月汐從小陪在太後身邊,進宮後也一直陪伴在側,沒有出宮嫁人,這感情自是常人所不能比,且不說別的,就是听到別人多說太後一句不好的話,月汐都能上去拼命,別說二皇子妃這詛咒太後的話了,難怪月汐如此••

裴無影也怒了,說說太後也就算了,竟敢說到自己頭上,本來還打算為二皇子妃求情的裴無影,瞬間收了心思,不再多說。

「皇兄,母後,這二皇子妃仗著自己身懷皇家子嗣,竟敢如此出言不敬,大逆不道,臣弟實在听不下去了,臣弟先帶菡兒,俊兒回府了,母後,兒子改日再進宮看您。」天洪剛知道這是皇上的家事,而且還涉及到皇家子嗣,也不想多參與,準備離開。

「老三等會,我也隨你一起,母後,切勿動氣,免得傷了身子,兒臣和老三也先回府了,此事有皇上親自解決,兒臣很放心,改日兒臣和老三一起進宮,看望母後。」

天洪烈也隨之離去,殿上只剩下安貴妃,太子,長公主,和皇後。

天洪恩看著自己兄長和弟弟相繼離開,知道他們是不想參與這些關于皇家皇嗣的事情,天洪恩很感動,想到天洪烈本是大哥,理應繼承皇位,但是卻只願為自己的皇位一生征戰沙場,老三雖比自己小幾歲,但卻處處維護自己的皇權,一心輔助自己登上皇位。

這一兄一弟,此生皆只娶一妻,也是怕子嗣爭亂,對皇權有損,如今皇後外戚勢力強大,太子力單勢薄,此次二皇子妃敢明目張膽的在宮中大放厥詞,不也是因為皇後一黨權勢滔天的緣故?!

太後見兄弟三人之間的情感,心頭偎貼,皇家兄弟傾軋,自己一生三兒一女,皆安然無恙,平安幸福,太後心里欣慰,看向月汐滿臉的淚水,心頭溫暖。

「月汐啊,扶哀家回宮休息吧,哀家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其實二皇子妃說的也不錯,我這個老不死的擋著她們的道了,走吧,哀家累了!」太後的一番話說的讓殿里的人都心酸不已,除了裴無影。

「皇祖母,你不要這麼說,弟妹不懂事,出言不遜,也許不是有心,孫兒陪你回宮!」天銘顥紅著眼眶,想到自己自小沒了母親,若不是太後將姨母招進宮中,次次維護,否則自己早就不知魂歸何處了。

「皇祖母,冉兒也陪你!」安貴妃也趁機和太後一起回了宮。

皇上見人都走光了,看向坐在一邊的皇後,臉黑如墨,眼神憤怒。

「來人,去將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請過來!順便將那兩個說閑話的宮女也帶上來!」

「是!」

兩名小宮女一進大殿就跪倒在地上,身子前伏,不敢說話。

「將你們听到的話,一字不落的給朕說一遍,若讓朕知道你們說謊,定斬不赦!」皇上怒氣充滿胸膛,好好的家宴,被破壞,心情指數降到了極點。

兩位小宮女自是不敢隱瞞,結結巴巴的將听到的話說的一清二楚,皇上的臉越听越黑,裴無影也听的心驚肉跳,不敢看皇上。

兩位小宮女剛說完,去找二皇子的侍衛便回來了,皇上只見侍衛不見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勃然大怒。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人呢?讓你傳個話都不會了?!」

裴無影這下也著急了,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二皇子妃也就算了,一個二皇子妃沒了,還有千千萬萬個,但若是涉及到二皇子,那事情就不妙了!

「回皇上的話,適才臣到二皇子宮中傳話,見二皇子宮中大亂,臣稍一詢問,得知二皇子今日在京城大街的翠香樓里和辛貴人的哥哥爭搶花魁,大打出手,二皇子妃得知,帶著侍衛前去想找回二皇子,不知生了何事,二皇子妃剛才渾身鮮血被宮人們抬了回來,二皇子殿下不見蹤影,臣便回來向聖上復命。」

侍衛話音未落,天洪恩直接掀了桌子,「爭搶花魁?!大打出手?!渾身鮮血?!」

「皇後,你身為後宮之母,就是如此教育朕的兒子的嗎?你不是說二皇子在宮中陪伴二皇子妃嗎?不來參加母後舉辦的家宴,私自出宮,還去了青樓!••」天洪恩自知道了裴無影的野心,便對裴無影就沒了好臉色,這下更是毫不客氣。

「都是臣妾管教無方,適才听侍衛說二皇子妃渾身鮮血回宮,臣妾懇請皇上讓臣妾先去看看,揚兒是皇上您的嫡子,年紀還小,血氣方剛,都是讓臣妾平時里給慣壞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還望皇上從輕處罰。」裴無影心里著急二皇子妃的事情,但還是不忘給天銘揚求情。

裴無影很清楚,不管今天的事情是有人安排也好,無意現也罷,都不能讓皇上對揚兒失望,否則皇位•••

「你還敢給這個逆子求情,太子四歲沒了生母,除了太傅,朕和太後都沒教導他幾日,太子卻品德端正,三皇子自小任性調皮,安貴妃嚴厲教導,如今也是恪盡職守,謹慎恭敬,唯有二皇子,朕已經不止一次听聞二皇子,飛揚跋扈,野蠻任性,貪戀,不識禮數••」

「今日二皇子妃出言不敬太後,甚至是詛咒這等惡毒之言,二皇子•••」

「皇後且先去看看二皇子妃,讓人將二皇子速速找回來見朕,還有,二皇子妃不敬尊長,目無法紀,降為二皇子侍妾,等到二皇子過來,朕在好好教訓他,退下吧!」田洪恩胸口起伏不定,氣的不輕。

裴無影盡管心里著急,但也不敢多說,小心翼翼的告退離開,急忙往二皇子宮里而去。

慈寧宮。

「皇祖母,你這招棋真是高明,不費一兵一足,幾句話就旗開得勝!」天銘羽不知何時到了太後宮中。

「羽兒啊,在這後宮之中,越簡單越讓人意想不到的招數,越能一舉擊敗敵人,往往苦心積慮,反而弄巧成拙,哀家今日只抓住二皇子妃的幾句話,就能讓皇後手忙腳亂,又能讓皇上對二皇子失望,對皇後不滿••」

「皇祖母,孫兒明白!」

「唉!哀家何嘗想要如此對待皇後母子,只是二皇子越來越不成器,當年二皇子出世的時候,哀家就想著將顥兒送的遠遠地,一輩子平安長大就好,二皇子有皇後和強大的母族支持,登上皇位也是順理成章,是皇後野心不足,外戚個個有權,二皇子被她教的越來越不成樣,若是日後將皇位交到二皇子手上,還不如說是將皇位拱手送給了皇後•••」

「哀家不能對不起先皇,也不能再對不起你的父王,先皇帶著你的父王親征沙場,逝世後,便是你父王一人征戰,為天陽國撒汗撒血,年僅三十才娶得你母妃,哀家這輩子最心疼的就是你父王!」

太後話語沉重。

「皇祖母放心,我和俊堂兄定一心助太子登上高位,想父王和王叔一樣,一生守護天陽!」天銘羽斬釘截鐵的說著,太後欣慰不已。

天銘俊也點頭附和,心意堅定。

太後看著這三兄弟,眼中含淚,「我天陽國後繼有人,哀家放心了!」

「皇祖母放心,還有三弟,他雖無心皇位,但卻做事謹慎認真,日後也能為天陽國出力;還有千夜離,頭腦圓滑;裴雲飛,機警多謀,將來都是天陽國杰出的人才,孫兒會唯人善用,向父皇一樣,勵精圖治!」

「好孩子,天陽國交到你手上,哀家安心!」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出宮時謹慎一些,羽兒,你留下,哀家有幾句話與你商量!」

天銘顥和天銘俊同時看了天銘羽,跟太後跪安,「孫兒告退!」

「皇祖母,您••?」

「羽兒,你明確的告訴哀家,是不是和平安郡主定情了?」太後定定的看著天銘羽,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的,孫兒這輩子只會娶她,孫兒和純兒已有約定,我若不棄,她便不離!」天銘羽眸中帶著情意,語氣誠懇而堅貞。

太後見天銘羽一臉認真,便知他是真的動情,嘴角揚起笑意。

「好孩子,大丫是個好的,她給哀家寫的陳情表,給哀家畫的鳳冠,加上她的身份,哀家都很滿意,她年紀尚小,也剛好有時間,讓你助太子一臂之力,等你加冠之日,哀家就讓皇上給你二人賜婚!」

「謝皇祖母成全,孫兒定好好輔佐太子,孫兒也替純兒謝皇祖母!」天銘羽大喜過望,跪倒太後面前,連連磕頭謝恩。

「純丫頭的恩不用你謝,等皇後一黨之事平息,哀家也要與你母妃一樣,到大丫家好好游玩一番,天天待在這深宮里,哀家也倦了!」

「呵呵,皇祖母放心,到時候,定讓純兒好好招待您!」

天銘羽很期待,有朝一日,自己與純兒逍遙山林水澗之間,親人也都歡聚一堂,過著簡簡單單,純潔樸素的日子。

••••••

二皇子宮。

因為皇上沒有冊封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和太子,三皇子一樣住在宮中。

裴無影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二皇子能直接從皇子宮中搬到東宮居住,就算二皇子先于太子大婚,也沒提出出宮建府的要求。

此時的二皇子宮中,一團糟亂。

御醫們都聚集在二皇子妃的寢殿外,醫女和宮女們進進出出,一盆盆血水往外不停的端,看的眾人觸目驚心。

寢殿內,吳媛媛面如金紙,早已昏迷。

「皇後娘娘駕到!」跟隨皇後身邊的公公大聲唱喝。

御醫和宮女忙跪地請安。

「張御醫,二皇子妃怎麼樣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二皇子妃是因為受了重擊才導致••已經小產了。」張御醫如實回答。

「重擊?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二皇子人呢?」裴無影氣急敗壞,將剛才在天洪恩那受的氣一股腦的全撒在二皇子的宮中。

吳媛媛的貼身丫鬟紫林流著眼淚,跪爬到裴無影面前,「回皇後娘娘的話,今日一早二皇子就被辛貴人的哥哥邀請出宮,二皇子妃早起本想和二皇子說太後家宴的事,結果收到宮人來報,說二皇子和辛貴人的哥哥為了爭搶花魁大打出手,二皇子妃大急,帶著丫鬟婆子出宮尋找••」

「是找到二皇子的時候,二皇子正••正在青樓里與花魁娘子••二皇子妃本欲離開,結果那花魁娘子因二皇子妃的到來,打擾了她與二皇子的••便出言挑撥,二皇子了怒,直接一腳,將二皇子妃從青樓的廂房里踹到了樓下••」

「二皇子妃一出事,奴婢們就將她抬回來了,一路上鮮血不止,這會兒還••恐怕是••」紫林邊說著,眼淚邊嘩嘩的往下流。

御醫們早就出了房間,自是不想知曉,知道的多了,壽命也就短了!

「那二皇子呢?沒和二皇子妃一起回來?!」裴無影也被天銘揚的所作所為嚇著了,問話時,語氣也不似先前激烈。

「二皇子將二皇子妃踢到樓下後,直接關了門,又••」

「來人,給本宮立刻將二皇子帶回宮中!」裴無影這下也怒了。

「娘娘,奴婢有急事!」梅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語氣焦急。

「進來,紫林你先下去,好好照顧二皇子妃!」

「是,奴婢告退!」

「娘娘,出事了,二皇子將辛貴人的哥哥給••給閹了,還打斷了腿!剛才辛貴人已經到皇上那••」

「什麼?揚兒竟做了如此蠢事?!」裴無影要瘋了,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無影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皇上派御林軍去抓二皇子了!」二皇子宮里的宮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給裴無影傳達消息。

「完了,完了,逆子,這個逆子,本宮怎會生出這樣的兒子?!」裴無影大吼,怒火直沖腦門。

這一晚,皇宮注定不安寧。

天陽國洪恩十九年。

二皇子天銘揚不務正業,惡意傷人•••囚禁皇子府,三年不得宮!

皇後裴無影,教子無方•••在坤寧宮禁閉一年,抄寫經書,交出鳳印,後宮之權由安貴妃全權代理!

二皇子妃吳氏,不敬尊長•••降為侍妾,終身幽禁皇子府,不得出宮,家人亦不見!

••••••

裴府,除了裴無靖和不知去向的裴雲飛,裴府上上下下都在收拾行囊,準備啟程清溪鎮。

「二丫,快,這些禮物都是帶到你家的,你數數,看看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舅媽再去準備。」

「謝謝舅媽,舅媽準備就好,不管是什麼禮物,大家都會很開心的,其實不用準備也沒事,只要你們到我家,大家就很高興了,姐姐來信說,房間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我們回去了。」二丫在京城一段日子,也漸漸成熟了一些。

「少夫人,夫人在找二丫小姐,讓我過來問問。」燕虹得了沈茹嫣的吩咐過來找二丫。

「哦,那二丫,你快隨燕虹去吧,別讓娘等急了,禮品舅媽來準備!快去吧!」楊芹笑著將兩人送走,又開始埋頭清點。

「夫人,二丫小姐來了!」

「外婆,你找我?」二丫走到沈茹嫣身邊,乖巧的抱著沈茹嫣的胳膊,倚在她懷中。

屋里的燕虹和燕語見了,都收拾著東西,走了出去。

「二丫啊,明日咱們就要啟程了,這次你舅舅和表哥不能和我們一起去,一會兒收拾好行李,你就去找你舅舅告別,知道嗎?」沈茹嫣語氣溫和帶著愛意,讓二丫很喜歡。

「我知道了,外婆,您放心吧!」

「嗯,對了,二丫,外婆這有樣東西,要親手給你戴上,你姐姐和哥哥都有,來,看看!」沈茹嫣將裴家子孫的身份玉訣拿出來,三塊一模一樣的,只是里面的字不一樣。

「誒?娘親的那個怎麼和這幾個不一樣啊?外婆。」二丫記得裴無雙的那塊玉訣是橢圓形的,只是眼前這三塊確實水滴形的。

沈茹嫣微微一笑,「因為你母親比你們長一輩,像你舅舅和舅媽的就和你娘親的一樣形狀,你們姐弟三人和你表姐表哥的就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

「來,外婆給你戴上,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摘下來。這是裴家的祖訓!」沈茹嫣很嚴肅。

二丫點點頭,讓沈茹嫣將玉訣帶到自己脖子上,然後塞進最里層的衣服里,緊貼著身體。

玉訣一接觸到身體,二丫只覺得那一塊地方漸漸地熱乎起來,感覺很神奇,但也沒多問,手不停的在胸口拍著,生怕玉訣會掉了似得,看的沈茹嫣喜笑顏開,覺得二丫甚是愛。

••••••

定安王府。

「母妃,此次到林家你要幫我好好照顧純兒!」天銘羽撒著嬌,看的千雅雪嫉妒不已。

「哼哼,為了媳婦才知道來求娘母妃,平日里沒見你這麼溫柔的和母妃說話!」千雅雪裝著不高興。

天銘羽抱著千雅雪,呵呵笑著,「母妃,你和純兒是兒子我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兒子都很愛你們,只是現在兒子不是見不到純兒嘛!」

「行了,行了,我也听太後和沈夫人說了,純丫頭才情出眾,據說她給裴二爺寫的詩集,你父王還看了呢,前天晚上,你父王是夸了好一陣,整的你母妃是越來越好奇了,先是天使之翼,再是陳情表和鳳冠,現在又是詩集,對了還有瑩丫頭帶回來的咸鴨蛋,不行,這次到林家,我定要和純丫頭好好處處,純丫頭這驚喜不斷•••」

「呵呵,母妃,趁著此次去林家,順便讓純兒給你畫一幅獨一無二的首飾圖,到時候••」

千雅雪一巴掌打上了天銘羽的頭,「哼,你個不孝的家伙,純丫頭早就畫好,都給離兒帶回千福緣打造了,你竟然不知道,真是該打!」

天銘羽自是知道,只是想讓自己的母親明白林純的用心!

••••••

十月十八,黃道吉日,陽光明媚,盡管空氣中還夾雜著絲絲寒氣。

裴家一行共六輛馬車,除了四輛車坐人裝行李,其他兩輛車上裝的滿滿都是禮品。

定安王府也是三大車,一車坐人,兩車禮品,其中一車是太後和裴舒菡準備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在一隊禁衛軍的護送下,往清溪鎮而去。

眾人帶著期待,帶著好奇,帶著輕松,亦帶上了京中人的思念,不舍與愛戀•••

------題外話------

大家是不是覺得皇後不夠慘,不要急,後面會虐的爽歪歪•••

不好意思,月月對不起大家,下午碼字碼嗨了,忘記了時間,進後台一看才知道今天還沒更新•••

放假了,月月開始瘋狂存稿,整稿,今日的先奉上,明日月月盡量加更•••

最後祝大家國慶節快,看文看的開心,集體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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