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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不準我進去?」被攔在將軍府的大門外,戚銘文滿肚子的怒氣無處發泄,大有動手揍人的架勢。

「回小侯爺的話,宮里的人剛走,這是聖上的旨意。」連聖上都搬動了,戚銘文咬咬牙,再囂張也只得按耐住不滿,悶聲悶氣的抬起手指了指跟在身後的大夫,「那他呢?能進去嗎?」

「聖命如山,末將職責所在,還望小侯爺包涵。」戚侯府的權勢,眾所周知。連三皇子和四皇子都爭相拉攏的對象,當然非同小可。守衛的將領沖著戚銘文抱拳,語氣里不無抱歉的意味。

「將軍府的小姐現下正病重,可否通融一次?」居然真的連大夫也不準進入!這些日子始終在將軍府出入自如的戚銘文終于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語氣雖然僵硬,卻是率先低下了頭。

「小侯爺,真的很對不住。不如,請小侯爺進宮面聖,去討個旨意?」將領帶著商量的語氣一出,既彰顯了自己的為難之處,也確確實實表現出了對戚銘文的敬意。至此,談判破裂,再無周轉的余地。

黑著臉站在將軍府的大門外,好一會後,戚銘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知道了,多謝!」

「小侯爺言重。」從來都听說戚侯府的小侯爺性子狂放,最是不喜循規蹈矩。將領本以為會踫上小侯爺肆意妄為的找茬,沒想到……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送走了小侯爺,將領老半天才回過神來。

戚銘文不是不想闖進將軍府,然而他再胡鬧,也有個限度。從小到大,戚銘文別的沒學會,最懂的就是如何不越界的囂張跋扈。只要把握好了度,哪怕是在三皇子抑或四皇子面前,他也照樣可以張狂。當然,前提是,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有求于戚侯府。否則,他是決計不會肆意妄為的對兩位皇子不敬的。

而現下戚銘文的快步離去,確實是無言的妥協。但同時,也是想著盡快回府搬救兵。時到今日,為了芙兒的安危,戚侯府恐怕無法坐視不理。接下來,就得看他娘的了……

就在戚銘文被迫離去的同時,將軍府內亦出現了幾位陌生人。以蘇俊膽識過人的警戒,竟然也發生了疏忽。直到杜芙房間里的張錦月驚呼出聲,才拔劍沖了進去。

「你們是誰?」擋在杜芙的床前,張錦月的臉色微微發白。待見到蘇俊沖進來,心下稍稍一松,底氣越發足了。

「二王爺的人。」黑衣人是四皇子的人,同時也是二王爺的人。在四皇子的密令里,如若兩位主子同時遇難,必須率先去救二王爺!而此時此刻,黑衣人直接報上二王爺的名號,自然比自稱是四皇子的屬下更為妥當。

「二王爺?」狐疑的打量著來人,張錦月很想諷刺一句「是不是把她當傻子耍」,可又礙于場合不能輕舉妄動。最終,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是四皇子派你來的吧?說吧,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救人。二王爺下的令,特意為杜家小姐從宮里請來的御醫。」黑衣人說著就往旁邊走了兩步,任由御醫一人站在張錦月的面前。隨即,在蘇俊的注目下,閃身站在了門外。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你身上可有帶著二王爺的信物?」即便來人似乎沒有惡意,張錦月依舊不放心。二王爺生死未卜,又怎會知曉將軍府的事?將軍府被四皇子監視著,就算真的派御醫,也極有可能是四皇子下的命令。這人以為報上二王爺的名號就能博取他們的信任?未免太過小瞧將軍府了!

「信不信由你們!」黑衣人酷酷的背對著屋里的三人。片刻後,許是覺得氣氛太過僵硬,慢悠悠的放出威脅,「奉勸一句,再拖下去,床上那人的生死,你們自行負責!」

「小侯爺呢?」如若來人是四皇子的人,小侯爺肯定已經被攔在了將軍府外。想到此處,張錦月下意識的望向蘇俊,寄望蘇俊能幫忙出出主意。

不過張錦月這一看,倒是令蘇俊為難了。蘇俊不算笨,但卻著實不是擅長算計和陰謀之人。自將軍府出事到現下,很多事蘇俊都沒能弄清楚。內里的很多彎彎道道,他更是不曾勘破。要他打戰甚至殺人,他都沒有問題,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可若是拿決定,恐怕還得張錦月來!

「聖上下令,封將軍府!」八個字,意思簡單明了,背後暗藏的深意卻格外的膽顫心驚。黑衣人平板的說出口,張錦月和蘇俊則是雙雙變了臉色。連聖上也驚動了,二王爺可是真的很危險?那麼將軍府,還能存活下去嗎?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張錦月沒有挪開腳步,神情堅定的堵在御醫面前,不容任何人近杜芙的身。哪怕將軍府保不住,哪怕他們這群人都必須死,她也絕對不準許芙兒有半點閃失!

「這位姑娘,你還是讓老夫看看杜家小姐吧!」張錦月不讓開,御醫就無從給杜芙診脈。不診脈,他就沒辦法完成四皇子的交代。不能確保杜家小姐的平安,他的項上人頭同樣朝不保夕。故而,對峙的場面無法避免的形成了一個死局。

「不行!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包藏禍心……張錦月的後半句話未能說出口,只因身後的床上忽然有了動靜。

「錦月姐……」屋內的氣氛很冷,本就睡得不安穩的杜芙渾身乏力的試圖坐起身來,「出了什麼事?」

「小姐!來了兩個人,自稱是二王爺的人,非要給小姐看病!」當著外人的面,張錦月謹守下人的禮儀。如今的將軍府已然草木皆兵,芙兒生病之後,張錦月一直寸步不離。連紅梅要守著伺候杜芙,都被張錦月尋了借口支了出去。除了她爹和蘇俊,這一刻的她不相信其他人!

「夏翌的人?」數日以來始終默念心中的人,杜芙激動的甚至忘了稱呼夏翌為「二王爺」。顧不上細思真假,杜芙只想知曉一件事,「夏翌已經沒事了嗎?」

「杜家小姐不必憂心,二王爺已經安然醒來。」回答杜芙的,是站在門外的黑衣人。瘦削挺/拔的身影,陌生又熟悉的穿著,還有那一層不變的語調及……莫名讓人覺得信服的嗓音……

「原來是這樣啊!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當確定了門外的黑衣人是誰,杜芙的臉色不再慘白如紙,現出了欣喜的笑容。四皇子夏琰的死士,二王爺夏翌的屬下,前世最後找到她、幫著她殺了孫奇揚,還放下將軍府那場大火的人……好久不見呢!

「小姐,小侯爺出去請大夫,到現在還沒能現身。」委婉的提醒著來人的不可靠,張錦月不無憂心的沖杜芙使了好幾個眼色,並不是那麼相信外面那位黑衣人的話。

「沒事。表哥本就不該出現在將軍府,現下不能進來了反而更好。」四皇子夏琰的怒火,不會因著夏翌的安然醒來就平息。反之,正是因著確定了夏翌的無事,夏琰才會騰出心思來對付他們這些毒害夏翌的人。如若杜芙沒有料錯,他們很快就要見到出走的胡氏和孫奇揚了……

「可是……」張錦月還待多說,就見杜芙對著她搖了搖頭。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張錦月還是暫且止住話語,退至了一旁。

「有勞這位御醫前來將軍府跑這一趟了。將軍府正值多事之秋,如若府上下人有所冒犯,還請御醫見諒。」溫婉有禮的輕輕頜首,杜芙伸出縴細的手臂,以便站在幾步遠位置的御醫診脈。

「無礙無礙,杜小姐有禮了。」不愧是大家閨秀,自有一番怡人的氣派和風度。心中本是暗自不耐的御醫,瞬間被杜芙的寥寥數語消除了不快,模著胡子走上前為杜芙診治起來。

「皇兄,不要鬧了!藥已經熱過好幾遍,再不喝就更苦了!」將軍府內因著杜芙認出了黑衣人,氣氛得以緩解。但是皇宮內,夏琰卻正處于焦頭爛額的時機。

「不喝不喝!琰琰不準我去見芙兒,琰琰是壞人!我不要跟琰琰說話,不要听琰琰的話!」夏翌不喜歡喝藥,不只是因為藥的苦味,更是因為他的呆傻恰恰就源自幼時的一碗藥。

其實當時生病的人是夏琰,那碗藥本來不該是夏翌喝的。然而夏琰鬧脾氣不喝藥,又怕皇後娘娘發現了罵人,這才央求了陪在身邊的夏翌幫他解決。當時的夏琰不到三歲,夏翌更是懵懂。見弟弟確實不想喝藥,想著端出去倒掉又怕被宮女嬤嬤們發現,夏翌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後,端起來喂進了自己的嘴里……而結果,便是夏翌中毒吐血,差點丟了一條小命……

那時的夏琰雖然還小,卻真的被嚇壞了。皇兄喝了他的藥,然後就吐血了。他以為是他的錯,大哭大鬧了近一月才漸漸消停。直到夏翌被全部出動的御醫們救治回來,夏琰依舊夜夜惡夢纏身,最終更是高燒了一場。

最為奇怪的是,中毒醒來的夏翌變成了腦子不靈光的傻子。腦子高燒了數日的夏琰,非但沒有留下半點病根,反而因禍得福的變成了飽受先帝贊揚的聰慧皇孫……

時至今日,夏琰依舊堅定的認為,他的命、他的人生,都是皇兄夏翌賜予他的!皇兄所受的一切苦難,原本都該降臨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會竭盡所能的保護皇兄,哪怕賠上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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