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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逍遙自在行 第十一回、施法御物解誤會,演武論道講勁力

第十一回、施法御物解誤會,演武論道講勁力

蕭翰走進李家的正堂就發現師父李思白面色不善地坐在正堂的交椅上,他的右手邊隔著茶幾坐著的竟然是韓遠仁。昨天還看到他在劇組里的,怎麼今早就到了李思白家里?難道是猜到自己要來這里,所以跟來的?

這六年不見,李思白的面容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麼地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蕭翰給李思白下拜行禮︰「弟子蕭翰拜見師父!」

李思白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冷冷道︰「你都這麼大本事了?早已遠勝于我。還認我這個師父干什麼?」

蕭翰也不知李思白生得哪門子悶氣,難道是韓遠仁跟他說了什麼?他忙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蕭翰的一身本事是師父所傳授,哪有不認師父的道理?弟子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請師父明示,如果真是弟子做錯了,弟子情願認罰。」

李思白見蕭翰說得真誠,想起多年的師徒情誼,火氣已小了一大半,但他還是不給蕭翰好臉色。李思白冷冷道︰「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還要我提醒你?」

蕭翰也是一陣疑惑,他也不知自己哪個地方得罪了師父,頓時響起了進門前師妹和自己說的話。蕭翰道︰「我把向師父學武的故事寫成書確實不應該,另外我也不應該用師父教的武功去演戲……」

武林自有規矩,比如沒有長輩的允許,不可以將長輩所傳武藝傳授給別人,比如蕭翰寫《我的武林舊事》就披露了幾種形意拳修煉的秘法,某種程度上就是違規了。另外各大門派的內門弟子不得從事演戲行業,原因前面已經介紹過了,蕭翰以武藝去拍戲某種程度上也是違反了各大門派的俗例。

蕭翰自覺這兩件事做得確實有些不地道,但應該還不至于讓師父發這麼大的火,但除了這兩件事他也不清楚自己還有那些地方得罪了師父,惹得他發這麼大的火。

李思白听蕭翰這麼說,不禁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又拜哪個名師學藝了?」

李思白這猛地一拍桌子,茶幾受不住立,頓時碎裂成好幾塊掉在地上,頓時茶水四濺,刺耳的「 嚓」聲都傳到了外面。李墨羽和姚、唐三位女孩正聊天呢!突然听到李思白的一聲怒吼,又听到桌椅碎裂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趕緊跑到正堂來看看。只見蕭翰跪在那里,而李思白正發著火。

李思白見女兒她們三個來了,沖她們喝道︰「看什麼看?滾回廂房去!」

李墨羽輕聲說了一句,道︰「人家兩位姑娘是客人。」

李思白這才想起這兩位姑娘和韓遠仁一樣都是客人,自己向女兒和徒弟發火倒沒什麼,但向客人發火太不應該了。

李思白忙致歉道︰「兩位姑娘受驚了,在下正在教訓劣徒,還請二位姑娘回避。」

唐雪煙見蕭翰跪在那里,心中不忍,道︰「李伯伯,我們都是外人,照理不該管你們家里的事。但我們也是蕭翰的朋友,他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坐視。我想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不知李伯伯是否可以將蕭翰犯的錯明示,這樣也讓人心服口服。」

這時一只不說話的韓遠仁道︰「是呀!李大俠,這位姑娘說得在理,有什麼話不能明說呢!就算蕭小友有錯,也應該讓他知道錯在什麼地方。當然如果你不想讓我們這些外人听到,我們可以回避,但是不是可以先讓蕭小友起來說話?」

李思白一擺手,道︰「韓前輩說得在理,此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正好請韓前輩這樣的武林前輩公斷,也請兩位小姑娘做個見證。蕭翰,你起來回話。」

蕭翰答了聲「是」,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然後躬身站立。李思白又道︰「你寫書把你拜我為師的過程經歷寫了出來,雖然我不太高興,但你沒有違反門規,我也不會處罰你。至于你去演戲的事,雖然違反了武林俗例,但也不算違反門規,我更不會怪你。你了解師父,我這人只認死理,只要你不違反門規和江湖道義我都不會責怪你,我問你形意拳門第一條門規是什麼?」

蕭翰不禁一驚,道︰「第一條是不得欺師滅祖,但弟子何曾做過欺師滅祖之事?」

李思白冷冷,道︰「還說沒有?你這一身本事又是從哪里學來的?听說你與韓前輩在張園演武,你所展示的神功絕技,就連韓前輩都自嘆不如。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我的功夫不如韓掌門,你又怎能勝于他?雖然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說,但也要有個度,你所展示的本事遠遠超出我所教你的範疇。除非是另有名師教你,否則我想不出你是如何學會此等神功的。」

原來是這個原因,蕭翰不禁啞然失笑,道︰「師父誤會了!我確實在機緣巧合之下從一位前輩確實得到了一套神功秘笈,但那不是武術,我也沒有拜他為師。那位前輩是一位仙家丹道子弟,他傳給我的是一套內丹煉養的功夫。」

听了他這麼說,李思白怒極反笑,道︰「蕭翰,你謊也編不圓一點,連神仙內丹術都出來了,你怎麼不直接說是神仙傳給你的?」

蕭翰嘆了口氣,不禁直搖頭,這種事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他不禁響起了自己所出演的韓慕俠這個角色,也是因為跟別人學藝而跟師父張佔魁反目,這可真是一演成讖呀!

蕭翰嘆道︰「師父要是不信的話?就請看!」

說著他手掌向上,手指指向茶水灑落的地方,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灑落的茶水竟然凝聚成水珠,匯聚在半空形成一團水團,水團在蕭翰手掌的指揮下不住地變換形狀。大約持續了一分鐘,蕭翰手一松,水團又灑落在地下。

所有人看得都驚呆了,這是什麼手段?難道真的是仙家法術?李思白嘆道︰「蕭翰,看來師父是錯怪你了,你別怪師父。」

蕭翰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呢!師父別怪弟子到燕京這麼長時間才來看您就行了。」

李思白微微一笑,道︰「你有你要忙的事,你有時間過來就好了。你我師徒多年未見,正好今天韓掌門也在,我們三人一醉方休。烏丫!給大家做幾樣小菜,再把我埋在底下的竹葉青挖出來。」

三位女孩一齊道︰「我們一起去!」

李思白忙對姚、唐二位女孩道︰「你們二位是客人,那怎麼好意思!」

二位女孩齊聲笑道︰「您別把我們當客人呀!」

三位女孩忙做飯的時候,三個男人在說武論道,韓遠仁和李思白還是對蕭翰這一手感興趣。他們當然不會直接問這一手練習的方法,只想請蕭翰給他們一點提示。

蕭翰笑道︰「內家拳術有明勁、暗勁、化勁三層境界,其實化勁已經是世傳武學的最高境界,歷代武學典籍也盡于此。」

韓遠仁吃了一驚,道︰「化勁已是最高境界,那你這一手是怎麼回事?」

蕭翰道︰「這是仙家的‘御物’的手段,相當于武術的化勁功夫。」

韓遠仁吃了一驚,道︰「難道化勁也有這麼神奇?我父親當年也練到了化勁,怎麼我看沒那麼神氣呀!」

蕭翰呵呵一笑,道︰「各有神妙而已,難道御物很神奇嗎?我看一個普通人就能會。」

韓遠仁顯然認為蕭翰是開玩笑,道︰「你開玩笑了,普通人怎麼會這一手?」

蕭翰呵呵一笑,從位置上站起,從地上撿了塊碎木塊起來,道︰「我這不是御物了嗎?」

韓遠仁呵呵一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御物的功夫呀!」

蕭翰正色道︰「怎麼不是呢!仙術也好,武術也罷!都只是將眼、耳、口、鼻、身、意五感六觸的作用向上延伸而已,于是有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神境通、他心通、漏盡通等六神通。旁人認為是迷信,但我不這樣認為,這六神通只是比普通人眼楮看的遠、耳朵听的遠等等而已。我們練武之人反應比常人敏捷,這不也是一種神通?所謂御物只是多了身體感應延伸而已,用金丹神氣是御物,難道用手那東西就不是御物?」

韓遠仁和李思白听了恍然若失,道︰「難道化勁真的是世間武學的最高境界?」

蕭翰道︰「是世傳武學,不是世間武學,武功突破化勁的境界,就可由武入道,這並沒有現成的口訣傳授,需要各人自悟。」

韓遠仁道︰「你不是由武入道了嗎?口訣就是那位仙家前輩傳給你的吧!」

蕭翰呵呵一笑,道︰「我入的道是丹道混合武道,或者就叫丹武道,也有純粹的武道。我可以和大家提一下,那就是一個‘化’字……其實不僅化勁是世傳武學的最高境界,化勁不比明勁、暗勁強、明勁、暗勁也不比化勁弱,只是力量法則運用不同而已。」

這時一直听著他們一老一少侃大山的李思白插了一句︰「明勁、暗勁、化勁的力量一樣,那祖師又何必這樣劃分?」

蕭翰見師父提問,站起身走到庭院外面道︰「明勁,又稱剛勁,發出勁力以剛猛見長。」

他右手一記「寸手崩拳」打在外面一座廢舊的磚牆上,只听得「 嚓」一聲,磚牆碎裂,多出一個拳頭大的坑,幾塊碎屑掉了下來。

蕭翰接著道︰「暗勁,又稱柔勁,發力以柔韌見長,觸及物體的那一霎那內勁通過拳心發出。」

蕭翰又是一記「寸手崩拳」打在牆上,這一拳打得似乎綿軟無力。但威力不必剛才那一拳小,牆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磚牆上多出一個拳頭大的坑。

蕭翰又道︰「化勁類似于暗勁,但又和暗勁不同。如果說明勁、暗勁都是有為有意地發出,那麼化勁就是無為無意地發出。借用佛道修行的用語,又可以稱之為空勁。」

蕭翰看似隨意地一拳打在牆上,沒有擺出任何拳架子,但是威力也不遜于剛才兩拳。電光火石間,磚牆上又多出一個拳頭大的坑。

蕭翰最後道︰「明勁至剛,暗勁至柔。明暗至有,化勁至無。練到空無的化勁,確實已是世傳武學的最高境界。而三中勁力所達到的效果完全相同,暗勁。化勁勝于明勁的地方就在于他運用力量的規則。就好比用御物的手法可以盛起一杯水,用杯子去盛不也一樣?所以我才認為明勁、暗勁、化勁本就不分高下。」

韓遠仁和李思白早就從屋里走出來,看到蕭翰講法演武,不禁連連點頭。李思白不禁一陣嘆息,自己這個弟子真的是已經遠勝于他了。自己沒什麼東西可以教他了,反而要他來反哺自己。不過學無止境、達者為師,向自己的弟子請教也沒什麼丟人的,能夠培養出這樣的弟子,李思白也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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