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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播血散光

南商雨的傷勢感覺也挺重,岳平陽不願刺激她,暗自盤算著下步怎麼辦?

道士們既然連山神廟的因素都考慮了進來,說明他們這次行動,事先經過了周密籌劃和精心準備,肯定不會輕易罷手。以他的法力和修為,找到這里,應該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這個洞既然叫祖師洞,必然經過了數代經營,肯定留有出口。但是岳平陽隨即又听到了南商雨沉重喘息的回音。

這不是個好兆頭!

他有過野外生存經驗。進較大的山洞之前,一般都要向里邊喊一聲。用迷信的話說,是向里邊的鬼神打招呼,用科學來解釋,是在試探洞的類別。

洞中無回聲,證明洞穴有通風透氣的可能。

洞中有回聲,說明洞子是密閉的,可能住有野獸或存在厲氣。

這個洞子多半是封閉的,除了回音,還有一股塵封已久的霉酵味。

岳平陽不由嘆了口氣。

南商雨問道︰「岳平陽,你嘆什麼氣?」她是吸著冷氣說出來的。

岳平陽道︰「你傷勢很重!」

南商雨嗯了一聲,「我有靈氣護身,還有招魂珠的護持,不礙事,一會兒就能緩過來!你為什麼要嘆氣?後悔了?」

岳平陽猶豫一下,「我在可惜外邊一屋子的書。你听到了吧,房子像被他們弄塌了,還燒起了火,唉,可惜了,都是線裝老書啊!」

他要感嘆的太多了,自此之後,南商雨無家可歸了,甚至可能再無寧日。那些書都是老輩人留下的,少不了有練功秘笈之類的,一下子付之于火,殊為可惜可嘆。

但他說過番話後,悔得更加厲害,這些書對孤獨的南商雨而言,更是良師益友啊,她該有多傷心!

南商雨卻笑了,笑得格外詭異和解恨。

岳平陽楞了一下,自打認識以來,還沒有听到她這樣的笑聲,身上有些發毛。

南商雨哼了一聲,「他們要真是不弄壞房子,不放把火,那才糟糕呢!燒了好!」

「什麼意思?」岳平陽突然醒過神來,「你是怕他們將書搶去,偷學了上邊的功夫?」

「不是。因為,幾乎每本書上都留了一道陣符,每道符都是我父親用靈氣畫就的。一旦見火,這些符上的靈氣,可以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陣牆,將祖師洞層層護住。別說一個道士,十個道士也休想進來!

「噢,原來是這樣?」岳平陽出了一口長氣!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前輩們的思慮確實長遠。

「你盡可放心,這里絕對是閉關修煉的好地方!」

岳平陽渾身放松下來,這才感到胸口一陣陣劇痛。他用手一模,手上粘乎乎一片!壞菜,受傷出血了!

南商雨打亮入電,見岳平陽胸口血流汩汩,已然染紅了半邊身子!

她急忙從背囊里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一些褐色藥粉,敷到岳平陽的傷口上,又拿出三粒黑色藥丸,放到岳平陽的嘴里含化!

幾分鐘過後,血勢見緩,但並未停止。

岳平陽又將狐女送的藥丸服了幾粒,出血仍未徹底遏止。他感到一陣輕微暈眩,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竭血而亡!

南商血也有些著急,連點了他幾處穴道,不但未見效果,反而血流得又急了起來!

南商雨跺腳罵道︰「這個渾蛋道士,真是狠心,靈氣之中竟然夾帶了毒煞氣!」

岳平陽不由苦笑,「算了,別費勁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讓它流吧!」

南商雨將外衫月兌下,斜裹到岳平陽身上,緊緊勒住,又打亮手電在洞中掃照著。

眼前這個洞並不算小,呈l形狀。前面幾步遠,即是一方土炕狀的長榻。榻上鋪葦席,席上置了一張小方幾,幾上擺著一個石頭燭台,台上有半截黃色蠟燭。

方幾兩邊,擺著兩個鋪團。

方幾正上方的洞壁上,繪有一個人像,約有兩米多高。岳平陽原以為是某位祖師的畫像,待仔細看去,不由失笑。這畫像,他小時候在課本里見過,卻是孔老夫子的像!

畫像上邊,似乎還垂了兩條繩子,認真觀瞧,發現那不是繩子,而是藤蔓狀的的東西。順著這兩根藤望去,又見頭頂上方懸著一個圓形燈狀物。

「那是什麼?」岳平陽仰頭問道。

「八仙葫蘆!」南商雨說著,舉手電照了一下。

洞頂上懸著一個大葫蘆,約有飯盆大小。大葫蘆旁邊,還並生著三個小葫蘆。

最可奇怪的是,葫蘆旁邊的蔓上,還生著幾片葉子,葉色青黃,半干不枯。心里不由納悶,這黑洞之中怎麼會生長出葫蘆?

「真的假的?」岳平陽知道,葫蘆與「福祿」諧音,古人一般是塑在房脊上方或刻畫在房至檐下,圖喜納慶,這東西也許就是個裝飾品。如果要是裝飾品,說不定里邊就會藏有神丹妙藥!

南商雨並沒有理他,徑直將榻上的方幾移開,扶著岳平陽平躺到土榻之上。

「你少說點話,我再找找,看沒有有止血的東西!」南商雨將他安置好,打著手電走向了洞里!

听她這麼一說,岳平陽估計葫蘆里應該沒有什麼,也並不相信她能找來什麼藥物。她很緊張,一直在強裝鎮定。連狐女的丹藥都起不上作用,恐怕只有手術才能止血了。

他雖然有些絕望,但心里還是熱了一下。當你血流不止,渾身髒臭的時候,還有個人肯圍著你轉,已然是難能可貴了。

黑暗之中,岳平陽朝孔老夫子的畫像看了兩眼,自己一度想要作個文豪的,也曾經青燈黃卷,手不離書,沒成想終究變成了武人。現在,命運安排自己倒在孔夫子腳下,莫非是彌補一下人生願望,讓自己走得不留遺憾?

正這麼胡思亂想,突然感覺有只手伸向自己的傷口。

洞里漆黑一片,但岳平陽的視力超過常人,可以模模糊糊看見個手掌影子。

這只手很大,黑乎乎一片,而且手指干枯如同鳥類的爪子。這不是南商雨的手,分明是個怪物。

岳平陽驚叫一聲,伸手就要格擋開去。不成想眼前亮光一閃,手腕被人抓住。

南商雨左手舉著手電,右手抓住岳平陽的手,「別動,天啊!放松。好事好事,有得救了!」

她很激動,說話有些顛三倒四。

岳平陽這才看清,黑暗中的那只大手,竟然是片葫蘆葉子。至于感覺到的那個怪爪,卻是葫蘆的藤蔓。

藤蔓似乎對血很敏感,圍著他的傷口輕輕游動著,一點點爬到身上,圍著傷口盤了一圈。

南商雨趕忙將包裹他的衣服扯開,又將傷處的衣服撕破,將傷口露了出來。

藤蔓突然停住,開始往血肉里面拱!

岳平陽咬牙堅持,眼看著干枯的葫蘆藤條豐腴鮮綠起來,我靠,這葫蘆竟然嗜血!這是要在自己身上生根發芽啊!要把整個葫蘆養活裝滿,把自己抽干也不夠,「快,把它砍斷啊!」

「你要相信我!它在為你療傷!」南商雨說著說著笑了起來,「岳平陽,你膽子怎麼這麼小?看把你嚇得,哭了?」

慷慨捐軀易,從容赴死難。打仗干架,激動興奮中挨刀中槍,死也就死了,眼睜睜看著自己要被抽干吸光,那卻是異常恐怖的事情。岳平陽確實害怕,緊張得連嗓音都變了。

听她這麼一笑,岳平陽放松了下來。

南商雨從他口袋里翻出煙來,抽出一根,塞到他嘴里,「抽一口吧,緩解緩解!」

岳平陽咬著煙**,感到胸口前由痛變癢。使勁抬頭觀望,卻見藤蔓竟然生出了許多白細的根須。

這些根須一邊吸血,一邊向皮肉里拱,而後又從肉里再反長出來,像醫生手術般,將傷口縫合的嚴嚴實實。

這些藤不但吸收他身上的血,還將土榻葦席之上的血跡一點點吸干。

傷口不再流血,而且痛癢感慢慢消失。岳平陽再抬頭看看葫蘆,有了一種打吊瓶的安全感。眼下情形,不像是葫蘆吸他的精血,倒像是給他輸送營養一般。

南商雨見岳平陽氣色好轉,緊忙跪到,沖著畫像和葫蘆三叩首,「祖師在上,晚輩南商雨、岳平陽在此叩首,感謝救命之恩!」

岳平陽不敢動,只好望著葫蘆行矚目禮。

南商雨指指葫蘆說道︰「這些葫蘆是祖師遺留下來的。我父親曾對我母親交待過,如果哪天這幾只葫蘆掉了下來,就證明本派傳承斷絕,徹底覆滅了!」

「你們祖師是孔老夫子?」

「不是。但淵源很深!」南商雨解釋道,「孔聖人對道家的奉獻相當大,他在‘仁學’之外,別有‘道學’傳世。這個以後再說。你想想,人都做不好,怎麼能成仙。所以本派祖師規定,不讀書修身者,絕對不收!不敬孔子者,絕對不收。故而,畫了孔子像在這里!」

「你們算是道教哪一派?」

「天霄派!」

岳平陽搖搖頭,「沒听過——」

南商雨瞪他一眼,又在他腿上擰了一下,岳平陽意識到這麼說有點大不敬,咧咧嘴,改口道︰「沒听過是不可能的,如雷貫耳,如雷貫耳!」

岳平陽剛拍完馬屁,頭頂突然有了亮光。

這亮光竟然是一個小葫蘆發出的。光芒越來越亮,小葫蘆也似乎在慢慢變大。

不用說,葫蘆之所以有此變化,正因為是吸收了萬年飛龍掌血和天心離火的精氣,才能奇跡般的恢復生機、發出光亮。

岳平陽感到胸前一動,結在傷口上的藤蔓突然斷掉,長長的藤枝如鞭子般揚了起來,一聲勁響,向洞角東南處抽去。

與此同時,那里傳來了一聲陰森森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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