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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兆良是左丞相司馬雲的二子。上有哥哥,下還有個弟弟,自己處在中間正是沒人疼,沒人管的孩子,從小就被家里的奴僕養成說一不二的刁蠻性子。今日與幾個狐朋狗友在問香樓喝酒,正巧樓下有個賣唱的清官,司馬公子一眼就瞧上了,幾個人強拽著姑娘就上了樓。

起初只是讓著姑娘唱個小曲兒,那姑娘嚇得哆哆嗦嗦唱了半闕就唱不下去了,只閉著眼嗚嗚的哭。司馬兆良喝了幾杯酒下肚把持不住,走上前去在人家姑娘身上亂模。那姑娘嚇的要跑,其他人堵住門口,不讓這姑娘出去。

司馬公子拽著這姑娘就進了隔間的內間,內間是個梳洗間,一般達官貴人吃完飯都要進去洗洗手,擦擦嘴角,正一下衣冠什麼的。

這司馬兆良精蟲上腦,居然在這里就要辦了這姑娘。賣唱的姑娘惱羞成怒,伸手推開內間的窗戶就要往外跳,司馬公子把人抓回來,兩人爭執時,司馬公子一不小心踩在水上,往後一仰,結果從樓上摔了下來,直接摔斷了脖子,事情大概就是這麼個經過。

因為事情發生時內間只有賣唱的清官和司馬兆良,其余人並沒有親眼看見里面的情況,只听著兩人似乎爭執一番就沒有聲音了。

其他人還笑著說「司馬公子好性致,可不要把這姑娘玩的太慘。」大伙嘻嘻哈哈的笑鬧一陣。過了會突然那女子驚叫叫一聲,大伙一愣,國公府的小公子鄭森跑過去敲敲門,見里面沒聲音,把門推開,只見那清官衣衫不整的暈倒在地上,窗戶大敞四開,屋內居然沒有司馬公子的身影!

鄭森嚇的腿都軟了,扒著窗戶朝外一看,那司馬兆良已經趴在地上抽搐呢。幾個人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管小二要了繩子,把這清官綁了,等著大理寺來人時把她帶走。

張耀之听完道「案情就是如此,是司馬公子與這清官爭執時不小心自己摔了下去,怪不得別人啊。」

坐在他對面的就是司馬雲,只見這老頭歲歲已經花甲之年,身著一身紅褐色的一品朝服,頭戴官帽,雙目如星,雖然臉上布滿皺紋,卻不減他的威嚴。

司馬雲︰「張耀之,我年與我同僚多年,今日之事就這樣草草了結了?」

孫耀之月復誹道︰就知道這老家伙不肯善罷甘休。「這個……丞相大人,案子人證物證俱在,沒有任何疑點,可以結案了。」

周隱坐在上座喝著茶,看著兩只老狐狸斗法翹了翹嘴角。

司馬雲冷笑一聲道︰「我兒子雖說不是武將,但也是身高七尺的壯碩男兒,我不相信憑借那清官之力能把我兒子推下樓去。」

張耀之糾正道︰「司馬大人,令公子是自己摔下去的。」

司馬雲道︰「我更是不信,那窗戶我也看了,抵到人腰間這麼高,若是滑倒頂多撞上,怎麼會從窗戶掉下去!你們若不仔細查明,老夫就要奏明聖上,參大理寺一本敷衍了事!」

張耀之瞠目結舌,這明目張膽的威脅啊!意思就是你要不給我查出我兒子怎麼死的,我就給你告訴皇上。

江碩忙出來解圍︰「丞相大人,這案子……大理寺再繼續查查,定不會讓令公子死的不明不白。」

司馬雲哼了一聲,起身要站起來,腦袋一暈,又坐回到椅子上去。旁邊的隨從急忙道︰「大人,您沒事吧!」司馬雲擺擺手,撐著桌子站起來,雖然努力把背挺直,但背脊還是微微佝僂。

張耀之︰「王爺,您看這如何是好,這……」

這老狐狸又想把問題踢給他。周隱坐在椅子上,敲敲腦袋做恍然狀︰「張大人,本王突然想起,給皇兄壽宴上的水晶肘子是用大盤裝好,還是小盤裝好,我去與他們說一聲。」

張耀之半邊臉抽動,找借口不用這麼牽強把!

周隱起身,走到張耀之身邊悄悄說︰「我今日與你來是想說,此事不要牽扯到張睿頭上,今日他與我赴約時看見司馬兆良墜樓身亡。」

張耀之一愣,模著胡子正色道︰「老夫有分寸,那孩子我也頗看重……王爺可記得在皇上面前給大理寺美言幾句~!」

轉身走出大理寺。湛清跟在身後道︰「張小公子已經送回去了。」周隱默不作聲,抬頭看看陰霾的天空,漫天飄灑的雪花,這個冬天似乎格外漫長……

***

張睿被匆匆送回府邸,心一直砰砰亂跳,看周隱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若死去的真是權傾朝野的左丞相之子,那里面的東西不是自己一個半大孩子可以踫的。也難怪周隱當時臉都變了色,張睿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自己這多管閑事的毛病上輩子當警察遺留下來的職業病。改不掉今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想起死者那個詭異的姿態,總感覺好像哪不對,張睿捏著耳垂思索,究竟哪不多呢?

回到林府,正巧遇上林孝清匆匆的從家里出門。

「表哥好,這個時辰了還出門?」

林孝清道︰「大理寺有宗急案子,可能今夜又不能回來了。」

張睿道︰「那表哥路上小心。」林孝清點點頭,上了馬車。

韓叔正在收拾兩人的舊物,見張睿回來驚訝道︰「少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說著過去把張睿身上的披風接下來,抖落披風上的雪花。

張睿搓搓手道︰「遇上點麻煩事,我便先回來了。」拿著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這茶葉不錯。」

韓叔笑道︰「這是三表少爺今天拿來的。」

「孝民,這孩子有心了。」

韓叔忍不住笑起來。「少爺,老奴有句話說,您可別見怪。有時候我覺得少爺說話辦事像大人一般,要不是我一直伺候在你身邊,你的習慣未曾改變,多怕以為是山野精怪化出來騙人的呢。」

張睿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不自然的笑笑。自己這陣子似乎太明顯,也太不小心了,雖然本心是好的,卻從沒想過一旦自己深陷囫圇該怎麼辦?指望韓叔嗎?除了韓叔還能指望誰?他舅舅?為了自己的利益親生兒子都可以舍棄的人,會在乎這一個功不成名不就的外甥?!別開玩笑了。

張睿揉著眉頭,自己似乎應該反思反思,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這個道理自己早該明白。

***

大理寺中,張耀之一怒之下把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

「你說那清官自盡了?!」

來稟報的衙役嚇得大氣不敢喘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直點頭。

「仵作查過尸體了嗎?」江碩忍不住問道。

「查……查過來,說是服毒自盡……毒藥是事先藏在耳環里的。」

江碩朝他揮揮手讓他退下,衙役如釋重負,磕頭退了出去。

張耀之︰「那歌妓不死還有法交待,歌妓一自盡便坐實她謀害司馬兆良,這下子咱們有的忙活了。」

江碩︰「那……大人眼下咱們該如何?」

張耀之︰「十二王爺算是又被我拉到這條船上了,先查這個歌妓的底細,雖然我不願接這宗案子,但為了少些人被波及,還是大理寺出面比較好。

江碩拱拱手道︰「屬下知道了,這就吩咐他們去查。」

因為還有五日就是皇上的壽辰,發生這樣的事皇上也是很惱怒,滿朝文武,要說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的,五王爺一個,這司馬雲也是一個。可見皇上對他多重視。

皇上發話,讓大理寺必須徹查此案,與本案有關的人一律可以先拿下後上報。

大理寺里,仔仔細細查了兩日,只查出這賣唱的清官是江州人士,獨自一人來的京城,身邊沒有任何親人。到了京城不過十多日便出了這樣的事,想來是預謀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司馬兆良。可張耀之想不明白,這清官與司馬兆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殺他干嘛?!肯定幕後有人指使,但究竟是何人指使……殺了司馬兆良又有何目的?

***

沐修時間過得飛快,三天一轉眼就過去,初九三人分做兩輛馬車去學府。林孝澤看見張睿和林孝民一起出來,愧疚在臉上一閃而過。

林孝民原本帶著笑意的嘴緩緩抿起,目光冷冷的看著他。

「睿兒……那什麼……你與……與三弟一起走,我先上馬車了。」說完諂笑著逃離上了馬車。

張睿拍拍林孝民肩膀,兩人也上了車。

「睿哥哥……我,我知道剛才不該對二哥那麼冷漠,可是……我一想到娘沒的孩子,我就忍不住……」

張睿道︰「孝民,就算上一輩的鬧的再不好,你要記住你們是親兄弟,除了父母最親的人,血濃于水,即便他娘親與你娘親有再多的齷蹉也不能斬斷你們的兄弟情誼。」

林孝民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還有三日就到興隆帝的四十整壽,學府也展開了關于祝壽的活動,不論是琴棋詩歌畫,凡是跟壽沾邊的都可以。學府院長夫長負責評出前三名,狀元、榜眼、探花可以面聖,當面獻皇上。

此事一起,學府里的學子摩拳擦掌都準備拿出自己的本事,萬一真得了皇上的青眼一舉謀個好前程也不是不可能的。

比試先是每個班級的夫子舉薦十人,四個班共四十個人,這四十個人中相同的技藝要比出高下,然後選出其中最好的。最後從這些學子選出三人。

相比其他人的興致高昂,張睿倒是顯著興致缺缺。琴不會,棋想不出與壽有關,書法比自己寫的好大有人在,就連林孝澤的字都不得不夸一句漂亮。詩……都是古人的,就算自己想出來也都是抄襲的,沒多大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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