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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柔軟的陽光的鋪滿大地,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于耳,窗簾不時的擺動著,一陣食物的香氣從窗外飄了進來。醒來的沐宣妤心情極好,這是在這小鎮的第一天,他們以真正的做到在這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擔心有誰會認識他們,過上真正的二人世界。她和江承洲一起起身,她穿好衣服後,把被子也疊好,然後才和他一起下樓。

在下面的水龍頭下面隨意的洗漱後,便準備出去。旅店老板親熱的和他們打過招呼,說著口音濃厚的本地話,她听不懂,卻也笑著點頭附和。

走出旅店不遠,便是一家賣早餐的店鋪,包子蒸餃冒著熱氣,她拉著他立即圍了過去,買了幾個包子,一路上邊吃邊走。

「第一次覺得,在路上吃東西是一種享受。」她過去是不會在走路時吃東西,倒不是覺得那會多沒素質,而是感覺別扭,尤其是當別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

江承洲也吃了幾個包子,這地方雖小,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卻很是不錯,他挺滿意。走在路上,能感覺到這里的人起得都挺早,只是年輕人不多,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有背著小書包的小朋友正小跑著趕往某個地方,也有小朋友幾個圍在一起,扯著橡皮筋準備跳繩,男孩子們則圍在一起,拿著幾個晶瑩剔透的珠子在地上亂彈著。

他們一路上走過,看到一些老爺爺都坐在家門口,拿著長長的煙桿,正一下又一下的抽著葉子煙,那姿態悠閑至極。

這里全都是青瓦青牆,房屋的高度一致,一排排看過去,整齊中有著幾分肅穆,只是陽台上晾著的一些衣物又將這種肅穆扯得支離破碎。

她的腳步輕快,在走到一戶貼著顏色月兌落的對聯的人家時,她停下了腳步,並示意他跟上她,因為她進了屋子。

屋子的主人是個七十幾歲的老人,老人看到他們後,似乎認出了沐宣妤,一張臉笑得都快皺起來,說著並不順口的普通話,並拉出一些瓜子花生和幾瓶飲料出來,這就算招待客人了。

沐宣妤坐下後,向老人介紹著江承洲,老人打量著江承洲許久,笑著說他們很是般配,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在老人的心里,和一個人在一起,那肯定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江承洲臉上也帶笑,他能感覺到,沐宣妤此刻很開心,這種開心很特別。他猜測著,或許是只有這一刻,她才能這麼理所當然的介紹著他的「身份」,而不用擔心其它,這種理所當然,讓她很是愉悅。

沐宣妤和老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流,而是听著老人說話。這個老人子女全不再身邊,平時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很喜歡和別人聊天,雖然內容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老人說著上次趕集的時候,她听到某個村里的兩個小孩成孤兒了,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受不了貧窮跑了,父親上個月生重病死了,那兩個小孩從此無依無靠了。老人不停的說著真憐真憐,又一邊抹著眼淚。

沐宣妤和江承洲就認真的听,听完了老人說的這個村那個村生的大事件後,老人又開始說起當年的日子了。那時候全都吃大鍋飯,家里的糧食全都被抬走了,鍋都被拉走了去煉鋼,哪里能煉出鋼來,後來大鍋飯沒了,到處都沒有糧食,連土里剛種下去的豆子都是刨出來吃了的,最餓的時候連泥巴都啃著吃。

老人拖著沐宣妤的手,「你們這一代的人,才是過上了好日子,好好過啊,你們很幸運,□好啊,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好了。我那時的夢想就是能吃上插得起筷子的稀飯,現在不但能吃稀飯了,還能吃上大米飯,這日子好啊,好啊……」

沐宣妤又陪著老人好一會兒,這才和江承洲離開。

剛出門,江承洲就看著她神秘的笑,在她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時,他才為自己神秘的笑解惑,「你對老人這麼有耐心,我就不用擔心你以後和我母親有婆媳問題了。」

她听後,臉色微微紅,然後用手輕輕拍打他。他也不生氣,反而抓著她的手,放進自己手里,就這麼牽著她一起走。

街道兩邊是低矮的小樹,樹種植不久,能看出移植的痕跡。陽光雖已冒出頭,卻並不灼人,街上一雙身影和這里的格局有幾分格格不入之感,有小朋友站在家門口,十分好奇的打量他們,好像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並非這里的本地人。

她看著一個頭上綁著四五個辮子的小朋友,小朋友手中拿著一個棒棒糖,正在不停的啃著。她盯著那個小朋友,小朋友也盯著她,她看著看著就笑了,直到走出好遠的距離後,她的臉上還是充滿了笑意,然後用力的扯著他的手,把甩手的弧度增大,仿佛在尋找著某種趣,「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哦?」他故意挑挑眉,「那我拭目以待。」

她帶他去的地方,自然是那蝴蝶山。只是這里的人並不以那樣的景觀為奇,路雖然還在,兩邊卻長滿了半人高的草了,幸好他們不是一大早前去,否則衣服褲子鞋子都有能沾染上露珠濕透。

蝴蝶山還是那一座蝴蝶山,高高的上坡,滿山的鮮花和蝴蝶。

雖然已經知道這蝴蝶山的模樣,她還是忍不住贊嘆,她還擔心這個時節不會有蝴蝶,卻還是有那麼多那麼多的蝴蝶。她拉著他小跑著上去,掩飾不了臉上的興奮之情,「是不是很美?像不像世外桃源?」

花的種類不如她之前看到的那麼多,現在的花最多的是一種黃色的小花,花瓣尖細卻層層疊疊在一起,而在接近于地面的地方有著一種非常小非常小的淡紫色花朵,因為多,看上去鋪滿了大地似的,別的花零零散散的,並不算多。蝴蝶翩翩起舞,圍繞著花朵不停的飛動,偶爾落到花蕊中停駐。

她不等他回答,就竄進那片花海之中,「你們還認不認識我?」

她低頭在一朵盛開正艷的花朵上輕輕一聞,花香不多,那自然的氣息,依然讓人心醉。

江承洲看著她幼稚的動作,嘴角含笑。她這副模樣,倒像是在大學里的時候。那時正是梔子花盛開的時節,她的專業並不需要去實驗樓那邊,因此不知道那邊的教學樓背後有著一大片梔子花,有一次和他一起去上實驗課時現了那片梔子花,當天晚上,便拖著他一起去偷梔子花。晚上人不多,卻也偶爾有人行走,她摘幾朵後就怕被人看見,于是伸手戳戳他,讓他去。他也不意,但她就扯著他的衣服,不說話,卻把撒嬌的姿態擺得十足,于是他只好嘆著氣去偷梔子花。

那樣遙遠的記憶,他奇怪自己竟然會記得那麼清楚。

他再看向她時,她蹲在地上,正在編織著花環,這里花朵藤多,她幾下就編織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環,然後帶在頭上。她置身于花中蝴蝶之中,就像是花仙子似的佇立其中,毫無違和感。

他雙手抱胸的看著她,過去有很多人都曾問他,那麼多女人喜歡他,願意為他生為他死,鬧出了那麼多事,為何,他只選擇了這個女人,她有哪里特別。

他垂下眼眸,她並沒有哪里特別,只是突然有一天,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突然就移不開了,不是她哪里好,僅僅是他就看上她了,就那麼簡單而已。

就像此刻的她,什麼都不用說,就坐在那里,就有著蠱惑他的姿態。如果不是現在的他,是以前的他,想必又會中了她的毒吧?

她沖他招招手,讓他過去。

她坐在一塊干淨的石頭上,在他過去後,她閉上眼楮,似乎在捕捉著某種氣息,「你聞聞看,這種自然的味道,是不是很奇妙?」

他如她所願的閉上雙眼,周圍很靜,這種靜變成一個環境後,能區分那微笑的聲音,蝴蝶在展翅,花朵在搖曳,有輕風在吹拂,還能感到陽光灑落在自己身上,很安靜,卻又仿佛很熱鬧。

他睜開眼楮,現她早已睜開眼楮,正一臉興味兒的看著他笑。她伸手拉起他的手,臉上的表情很是滿足,「我第一次來這里時,就躺在那里。」她指了指那個地方,「當我閉上眼楮,享受著這里的風、花香、蝴蝶飛舞時,我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那時我就想著,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再來一次這里,我一個人在這里總有那麼點遺憾,我想有人陪我來。在我的腦海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名字是你,我希望你能陪我在這里,陪我享受這里的風光。如今我圓滿了,滿足了我當時的心願,謝謝你,非常非常感謝。」

他一臉寵愛的看她,臉貼近她的臉,兩張臉貼在一起,仿佛心也粘在一起了。

他們坐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看著山坡以下的地方,山坡與山坡之間形成的凹陷地方,很是隱秘的地帶,讓人不知道下面會是什麼東西,又會不會讓人驚喜。

「我們下去看看吧!」她突然建議道。

「好。」

說去就去,找不到路,他們便直接走下去,山坡不算特別陡,只是走下去時,偶爾腳一滑,會向前跑動好幾步,重心極度不穩,有點擔心摔倒,卻又在跑動向下沖時體會到另一種刺激,這種刺激充滿了享受。

下面的草更多,但因為干燥,倒霉造成什麼阻礙。他們一直向最深處走進,卻現,以為的最深處,不算最深處,因為抬眼看去,能在另一座山半腰處看到青瓦青牆的房屋,房屋前還有雞在不停的叫著。

而他們的眼前,出現的是一條溪流,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中的石頭泥沙以及半躲在石頭下面的螃蟹。

沐宣妤感到新奇極了,立即走到溪流邊,水比想象中要深一些,水流緩慢而雋永,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源頭,她伸手去模水,水溫很低,卻清涼無比。

她伸手在水中不動,一會兒後,竟然有蝌蚪大小的小魚兒在她的手指周圍游動,癢癢的感覺,卻又酥麻無比,「你快看,是魚。」

江承洲看著她,知道她是真的開心,配合的走到她面前。從她背後將她抱住,她的手已經從水里收回來,水里不再蕩起一圈圈漣漪後,便出現他們擁抱在一起的身影,俊男美女,在清澈的水面上,如同一幅珍貴卻易碎的畫卷,他們都看著水中的自己,他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再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水里的這一對,配不配?」

她眨眨眼,會心一笑,「嗯。」

突然之間,她頭上的花環上的花朵掉下一朵,正好落在那幅珍貴的畫卷上,揚起幾絲水波,畫卷仿佛頃刻之間破碎。她微微一愣,而花朵迎水而流動,水波上再浮現他們的身影,依舊夢幻得仿佛只出現在夢中一般。

她伸手,攪動著水紋,看著他們的身影突然間破碎,又在一會兒後聚在一起。

他就在她身後看著她玩,也不做聲。

陽光灼灼,溪水旁的水草搖曳不停,一雙人佇立期間,仿佛人間眷侶。

只羨鴛鴦不羨仙,大抵就是這般情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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