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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西瓜,沐宣妤收拾了茶幾上西瓜留下的水漬,便進浴室洗澡。江承洲看著新聞,心思卻不再電視上,而是看著浴室的方向,嘩啦啦的水聲傳來,他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里的聲音開得更大了那麼一點。

那個時候,他們正處于熱戀期,幾乎一有時間,他便會帶她去酒店。周圍的同學男女朋友關系的大多都突破了這層關系,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何況既然都已經做過了,那麼多做幾次,似乎也沒有什麼關系。他提出要求,她也從來都不會拒絕,他便以為她也是喜歡。每次到達酒店,她做的第一件事永遠是進浴室洗澡,而他就坐在沙上看著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想著她洗澡的模樣,那樣的想象越來越具體,直至全身燥熱難耐,他也沒有感到難為情,本就是為這個而來。

江承洲閉了閉眼,再大的電視聲音也沒能阻止他回憶從前。那時候等待的感覺如何呢,就像等著一件期待的物品,等待的時間越久,仿佛這件物品就能越美好。

他關上電視,在沐宣妤出來後,也拿上睡衣去洗澡。

沐宣妤沒現他的異樣,只是拿著一塊干毛巾擦著頭。

她穿著寬松的睡裙,露出漂亮了的鎖骨,鎖骨上有幾滴晶瑩的水滴滑動著,讓她顯得嫵媚至極。在她將頭擦得半干的時候,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手機,有點意外,竟然是程姐姐打來的電話,于是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

「程姐姐。」她輕聲的喊著,她一直都相信她哥哥的眼光,因此對程曉桑一開始就有著好感,也在心里把程曉桑當成了嫂子,因為她知道她哥哥在感情上絕對不會只是玩玩,一旦與人交往,便是萬般認真。

「小妤,你……」程曉桑似乎隱隱有些激動,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你哥哥向我求婚了。」

沐宣妤睜大眼楮,「真的嗎?」

她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她哥哥向程曉桑求婚了,這簡直是不能再開心的事了。

程曉桑有些羞澀的「嗯」了一聲,雖然她和沐宣毅交往了許久,但卻從未想過婚姻的問題,或者說曾想過,只是面對真實來臨時,還是忍不住激動加熱血沸騰。

「那我應該改稱呼了,以後不能喊你叫程姐姐,得喊你嫂子了。」沐宣妤竊笑。

討厭,如果沐宣妤在程曉桑面前,她大概會打她一下。程曉桑現在很激動,而且這種激動似乎無法宣泄,于是迫不及待的找人分享,「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答應?萬一是我拒絕了你哥哥,打電話來讓你回去多安慰安慰他呢?」

「才不會。」沐宣妤十分篤定,「我哥哥這麼玉樹臨風、學富五車、英俊瀟灑、英氣勃的好男人,你怎麼能拒絕,除非你眼神不好,但我知道,嫂子的視力很不錯。」

「就你貧。」程曉桑臉紅得厲害,「我不和你說了。」

沐宣妤看著被掛斷了的電話,仍舊開心不已,于是給沐宣毅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交談的內容很簡單,她哭訴自己現在的地位越來越低了,原本在父母心中沐宣毅就是個萬年不變的榜樣,如今她不在家里,他就更得父母寵了,她就夠難受了,沒想到如今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連要求婚的事都不告訴她。

沐宣毅知道自己妹妹是在變相的撒嬌,一時失笑,「臨時的想法,」他嘆了嘆,「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她故意的說著。

「那我和嫂子結婚時,那捧花就讓曉桑的表姐拿走吧,你也知道,她如今年齡有些大了,程家的人都擔心她的婚姻狀況。」

不帶這樣的!

「哼,嫂子說她對你很不滿,你求婚的事得從長計議。」

「是嗎?如果是那樣,你怎麼改口得這麼順?」

要不要這樣,從稱呼上都能察覺到漏洞。

沐宣妤又和哥哥瞎鬧了一會兒,這才掛上電話。

她的心情是真的非常愉悅,能看到哥哥幸福的生活,這讓她有著說不出的幸福感。大概是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于是到了最後,越來越珍惜。

她心情很好,又看了一會兒月亮,這才轉身,就看到站在陽台口的江承洲。此刻他斜靠在牆上,雙手抱胸,穿著簡短的睡衣,頭似乎還滴著水,月光傾瀉在他身上,身後是輕輕飄動的薄紗窗簾,他就像是從什麼城堡里逃亡而來的王子一般。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也不出聲,有點害怕打破這樣的美感似的。

最終還是江承洲先出聲,「聊得那麼起勁兒,把我也給徹底無視了。」

「我不知道你站在那里。」她表示很無辜。

「要知道了,還能叫無視?」他抬抬眉梢,還是不滿,「什麼事這麼開心?」

開心到,徹底將他給無視。

說起這個,她的心情依舊很好,「我哥向曉桑姐求婚了,根據我的觀察,曉桑姐應該答應了,他們不久就會結婚。」

江承洲看了她好一會兒,眼神不定,最終只是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別太興奮,早點睡覺。」

處于興奮中的沐宣妤,似乎沒有察覺到他有何不對。

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江承洲的手將她的身體都模了一遍,在沐宣妤以為他們今晚會突破關系的時候,他又並沒有踫她,于是她坦然入睡。

江承洲卻沒能睡著,他想到她接電話的那個樣子,眼眸滑過一絲不快。在她眼中,親人、朋友都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以……

他的手捏緊,好一會兒,才平復了那股兒郁氣。這時,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後拿起手機,走出房間,去到外面的大陽台上接電話。

在他起身時,躺在床上的沐宣妤突的睜開眼楮,一會兒後,又閉上眼楮,仿佛她從不曾醒過,而江承洲也從沒有半夜起過。

江承洲站在陽台上,嘴角帶著點點的笑意,電話對面的人是汪梓 。她今天不知道為何,怎麼也沒有睡著,有點失眠,原本以她的性格,不會在這麼晚打電話來打擾別人睡眠,那不道德,但今天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打了這個電話,讓她感到滿意的是江承洲似乎沒有任何不滿。

「現在站在哪里?」江承洲問著自己的未婚妻,他知道,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她是不會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所以他陪陪她,也是應該。

「站在陽台上,嗯,然後看著月亮。」汪梓 一只手趴在欄桿上,聲音有些俏皮。

「那我們還真有默契。」他抬頭看向那一輪皎潔的月亮,眉眼帶笑。

汪梓 有幾分驚喜,「真的嗎?那我來考考你,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很有默契。」

「怎麼考?」

「我剛剛對月亮說了一句話,讓它轉達我要對你說的話,你听見了嗎?」

江承洲輕輕閉上眼楮,似乎真的在認真听月亮傳達的話,「我想你。」

汪梓 突的就臉紅了,不僅僅是她想他,她還希望能立刻馬上就見著他。就像是在少女時期看到過的那些轟轟烈烈的戀愛戲碼一樣,只憑著她一句話,他就以跨過千山萬水來找她,出現在她身邊,當她的依靠,滿足她的依戀。只是連她自己都很清楚,那只是屬于年少時候的沖動,現在的他們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這樣一想,多麼遺憾,在他最沖動最精力無限的少年時期,她沒能遇見他,沒能享受過那些轟轟烈烈,愛情,如果能像一場大火,把自己也徹底燃燒掉,也是一種幸福。

「月亮說謊了,我對它說的才不是這個。」

「我剛問月亮了,它說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讓我多理解。」

汪梓 的臉,更紅了。

兩個人憑著手機的牽引,似乎也曖昧無限,江承洲笑笑,他和她在一起時,總是那麼的輕松,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悠然感,說話不需要一直思考,只需要隨意就好。

「月亮肯定是男性。」

「咦,你連這個都知道?」

「你這算什麼語氣?」

「就是在夸你聰明,全世界只有你現了月亮的性別。」

汪梓 再一次臉紅了。

他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無論什麼都能聊得起勁兒,而且特別的愉快,最後要掛掉電話時,汪梓 紅著臉開口,「江承洲,以後我們生個女兒,好不好?」

「好。」

就像承諾一般,這個女人會成為他的妻子,她會為他生一個女兒。

女兒,孩子。

掛上電話的江承洲,眼神突然就變了,微微燙的手機被他緊緊的捏在手中。微風拂過,好像瞬間就帶走了他剛才的愉悅和輕松感,他抬頭看向那一輪彎月。莫名的想到了那張彩超,想到了那一年,她對自己說——雖然醫生說看不出性別,但我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女兒。

是個女兒,那是一個女兒,他和她之間的女兒。

仿佛一陣狂風席卷而來,讓周圍的一切瞬間變冷,而他的心,也異常冷了起來。是啊,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會是這樣,人應該趨利避害,汪梓 是利,沐宣妤是害,不僅是心在做出選擇,連環境都一樣。

一個好好的話題,也能被那個女人給毀掉。

那彩超上不大的一點,就像一粒種子,種在了他的心里,在這麼多年後,變成了蒼天大樹,他知道,他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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